神医扁鹊①

神医扁鹊①

（一）

据传说，远古的时候我们炎黄子孙的始祖黄帝有一只神鸟——扁鹊。扁鹊的嘴又尖又长，别看这嘴长得不好看，但是它能够治病。无论病情多么严重的人，只要经它一啄便会病除康复。其实这种鸟谁也没有见过，但它的名字却成了两千多年前我国一位名医的称号，而这位名医的真实姓名，反倒很少有人知道。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以扁鹊这个名字为这位名医立了传。

扁鹊，本姓秦，名越人，战国时期渤海郡鄞（mào，今河北任丘）人。那里有个闻名遐迩②的药王庄，就是他的故乡。

秦越人大约在周安王元年（公元前401年）前后，出生在一个比较清贫的家庭。年轻时，做过一家客店的掌柜。由于他为人忠厚，态度和蔼，对人又十分体贴热情，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

当时的鄞县，是一个水陆交通的要道，过往行人很多。这里又盛产各种药材，是祖国医学的发祥地之一。有一位叫做长桑君的民间老医生，每次到县行医采药、访求民间治病良方时，都住在秦越人的客店里。长桑君不但医术精湛，而且乐善好施，在民间有着很好的名望。因此，每当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医生来住店时，秦越人总是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接待他。有时店里的客人住满了，他就把自己的房间让给长桑君住，自己则睡在客店的过道里。他看到身体瘦小的长桑君长年累月地背着沉重的药箱，跋山涉水四处为人行医治病，心中十分佩服。

年复一年，一晃十年过去了。通过十年的交往，长桑君觉得秦越人是个心地善良、热心助人的人，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就有心想把自己的医术传给秦越人。一天，长桑君把秦越人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对他说：“通过这些年我对你的观察，我认为你是一个诚实可靠、乐于助人的人。而我呢，岁数已经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了，不能再四处行医治病，打算收你做我的徒弟，把我毕生的医术都传给你，你看怎么样？”秦越人本来就对长桑君济世为怀的精神敬佩不已，一听长桑君要收自己为徒，就欣然答应了。长桑君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来，递给秦越人，并对他说：“这是我几十年研究出的一个秘方，我只传给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传给别人。”

秦越人慌忙向师父行礼，忙不迭地说：“徒儿一定听师父的，发誓绝不泄露秘方给别人。”

“好！”长桑君说，“你把这包药用半空中的雨水煮好，吃下去三十天后，你就可以看见一般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了。”然后，又把他的各种医书全都送给了秦越人。

秦越人遵照师父的嘱咐，服药三十天后，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往远处一看，居然看见了墙后边的人！他高兴得又跳又唱，知道师父没有骗他，赶紧学习各种医书，很快就能够替人治病了。他可以透过身体，看清人身五脏六腑的各种病症。秦越人先在齐国行医，不断地从医疗实践中总结经验，又不断吸收民间医学知识来丰富自己。这样，他不仅完全掌握了长桑君教给的医术，而且青出于蓝，渐渐超过了他的老师。后来他又到赵国行医，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从那时，人们就开始用“扁鹊”这个名字称呼秦越人了。

（二）

晋昭公的时候，朝中士大夫的势力很大，而国君宗室的势力却很小。当时赵筒子是晋国的执政大夫，他的势力最大，掌握了国家大权。有一天，赵简子得了急症，昏迷了五天五夜，满朝文武大臣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们请来扁鹊，央求扁鹊治好赵筒子的病。扁鹊到赵简子的房中，把完脉就走出来。大夫董安于急切地询问病情如何。

扁鹊说：“只是血脉不通而已，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从前秦穆公也得过这种病，七天之后就醒过来了。醒来的当天，他告诉公孙支和子舆两位大夫说，‘我去了天宫，过得非常愉快。我之所以去得那么久，是因为要接受天帝的教导。天帝告诉我，晋国将要大乱，五代不得安宁，但大乱后就会称霸天下，不久晋国国王就会死去。’公孙支把这些话都记载下来，并加以收藏。后来晋献公时，晋国发生内乱；到了文公，晋国称霸诸侯；晋襄公把秦国打败，不幸的是，他纵情淫乐，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现在赵简子的病和秦穆公的病一样，不出三天，他就会醒过来，他也会说些奇怪的话。”

董安于对扁鹊的话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耐心等待。两天半之后，赵简子果然醒过来了。他望着在床边看护他的董安于和其他大夫说：“我到了天官，那儿很快乐。我与百神在天上游玩，听各种乐器齐奏美妙的音乐，观看各种舞蹈，那些舞蹈和音乐与三代的不同，乐声动人心弦。忽然有一只熊向我扑来，天帝命令我用箭把熊射死，我一下子就射中了。又有一只更大的熊向我扑来，我又把它射死了。天帝很高兴，就赏赐我两只装有食物的竹筒。我还看见我的儿子站在天帝的身边，天帝交给我一只小狗，嘱咐我说，‘等你儿子长大，就把这条狗送给他。’天帝还告诉我，‘晋国的国势将一代一代地衰落下来，七代以后就将灭亡。秦国将把周朝推翻，但不会存在多久。’”董安于把赵筒子的话记下收藏起来，等到他康复以后又送给他看，并将扁鹊的预言讲给他听。赵简子更加佩服扁鹊，下令赐给扁鹊许多土地作为奖赏。

从此，扁鹊的声望更高了。

（三）

扁鹊的名字家喻户晓，各国的君臣百姓都盼望他去解病除灾。

有一年，扁鹊带领弟子子阳、子豹到虢国去。他们刚进入虢国的京城，就听见人们嚷嚷：“太子死了！太子死了！”扁鹊恰巧走过虢宫门口，碰到一个担任中庶子官职的小官，就问他：“大人，听说贵国太子病故，可是真的？他得的是什么病？”

中庶子告诉他说：“太子是突然间暴死的。医生说太子的病是血气不顺，阴阳错乱，郁结不通，突然发作，使得内脏受害，邪气积聚在体内，不能排泄出来，结果阳缓而阴急，太子就暴死了。”

“那么太子是什么时候死的？”扁鹊又问。

“早晨，鸡叫的时候。”

“尸体入殓了吗？”

“没有，才死了半日怎么能入殓呢？”

扁鹊听说太子还没有入殓，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中庶子说：“我是四处云游行医的秦越人。不敢说包治百病，但是听说太子暴死，还没有入殓，我可不可以看看他？或许我可以让太子起死回生。”

“什么？！你能让太子起死回生？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你又不是神仙！这些话只能骗骗小孩而已。”中庶子没好气地斥责扁鹊。

扁鹊仰天长叹，然后说道：“从竹管中看天只能看到一点儿，从缝隙里看画只能看到一条儿，这些都不全面。我治病跟别人不一样，不必非要给别人切脉不可。我一看病人的气色神情，二听病人的声音，三察看病人的体态，就能断定病症所在。我诊病能够从外表知道五脏。你如果认为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去看看太子，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子此时耳有鸣声，鼻子还张着，大腿根儿还是温热的。”

中庶子听完扁鹊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伸出的舌头半天缩不回去。他猛地转身跑回王宫，把扁鹊的话报告给虢君。虢君一听，也觉得十分惊异，但想到如果真能让太子复活，那不太好了吗？于是亲自到宫门口迎接扁鹊师徒。一见扁鹊真的是气度不凡，就上前对扁鹊深施一礼，说道：“久仰先生大名，没有机会拜见。先生这次途经小国，实在是敝国的荣幸。不幸的是，今晨太子暴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先生若能救活太子，也是救了我一命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了。

扁鹊就劝慰他说：“国王尽请宽心，我看太子只是一时昏迷，静如死状，其实并没有死。我和弟子给他针灸、服药，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虢君就请扁鹊入宫给太子治病。扁鹊吩咐弟子子阳准备针石，自己选择三阳五会③的穴位，一处处下针。过了不久，太子就苏醒了。扁鹊又吩咐子豹用药为太子热敷，子豹将热药敷在太子的两肋之下，时间不长太子便坐了起来。虢国君臣亲眼见到太子死而复生，高兴得手舞足蹈，连称扁鹊是神医再世。

扁鹊又为太子开了调理的药方，然后非常谦虚地对众人说：“我并不能起死回生，因为太子并没有死。我只不过让他早点醒过来罢了。”从此以后，神医扁鹊起死回生的事迹更是传遍了天下。

（四）

有一年，扁鹊带领弟子到齐国去行医。因为扁鹊的名声很大，齐桓侯盛情地接待了他，召他到宫中相见。

扁鹊见到桓侯，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神态呆滞，断定他有病在身，便关切地说：

“大王近日患病了！臣看大王的病在皮肤里，赶紧医治吧，如果不治，就会越来越厉害。”

“不，我很健康，什么病也没有！”桓侯傲慢地说。

扁鹊见桓侯已经不高兴了，寒暄几句便告辞了。桓侯望着扁鹊的背影，冷笑几声：“哼！当医生的就是喜欢炫耀，硬要把没病的人说成有病，好证明自己的医术高明，真无聊呀！”

扁鹊回到住处，对桓侯的病放心不下，五天后主动进宫去问候。拜见桓侯后，扁鹊诚恳地说：“大王，您的病比五天前又重了些，已经进入血脉了，假如再拖几日，恐怕还要加重啊！”

“我从来没有生过病！”桓侯很不高兴。他讨厌扁鹊多事，故意来打扰他。扁鹊只好退了出去。

又过五天，扁鹊第三次进宫探望，一见桓侯，立刻说道：“大王的病现在已经到了肠胃，不能不治啦！”可是桓侯装作听不见，不理睬他。

又过了五天。扁鹊再次进宫打听桓侯的消息。桓侯十分讨厌扁鹊的多事，想躲开他，可是想不到扁鹊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这反倒令他感到十分奇怪。于是派人去找扁鹊问个究竟。扁鹊伤心地说：

“唉！如今大王的病已经到了骨髓，即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当初他的病只在皮肤里，用药热敷即可治愈；后来病到血脉，用针灸可以治好；再后来病入肠胃，还可用药酒、汤剂来治疗。然而，大王不听忠告，一再拖延，变成现在的不治之症，我已经束手无策了，真叫人惋惜啊！”

桓侯对扁鹊的这番话还是将信将疑。然而五天后，他真的病倒了，卧床不起，茶饭不进。这才后悔当初没有听扁鹊的话，于是派人去请扁鹊。可是扁鹊已走得无影无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桓侯讳疾忌医④，最终一命呜呼。

（五）

扁鹊经过邯郸，听说当地人尊敬妇女，就专门为妇女治病。之后，扁鹊渡过黄河到了洛阳，看到耳聋、肢体麻木等病折磨着许多老年人，就专为老年人治病。经过成阳，听说秦国人怜爱小孩，就专门医治小孩的疾病。总之，扁鹊不辞辛苦，周游列国为广大的患者巡回治病；同时，他又能“随俗为变”，根据病人的需要解决各种疑难杂症。但不幸的是，扁鹊的医术太精湛了，遭到了秦国太医的嫉妒。因为太医的医术远远不如扁鹊，扁鹊在秦国行医，对他是一个大大的威胁，就暗中派人杀害了扁鹊。

扁鹊虽然死了，但直到今天，天下谈论脉道的医生，都还在运用扁鹊的医疗理论和方法。

【详细注释】

①扁鹊：真实姓名是秦越人，又号卢医。一说扁鹊，约生于周威烈王十九年（前407年），卒于赧王五年（前310年）。他的绰号的由来可能与《禽经》中“灵鹊兆喜”的说法有关。因为医生治病救人，走到哪里，就为哪里带去安康，如同翩翩飞翔的喜鹊，飞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喜讯。因此，古人习惯把那些医术高明的医生称为扁鹊。秦越人在长期医疗实践中，刻苦钻研，努力总结前人的经验，大胆创新，成为一个学识渊博、医术高明的医生。他走南闯北，真心实意地为人民解除疾病的痛苦，获得人民普遍的崇敬和欢迎。于是，人们尊敬地把他称为扁鹊。

②闻名遐迩：遐，远。迩，近。指名声传扬到各地，形容名声很大。

③三阳五会：会，意指经络之交会。《素问》：“手足各有三阴三阳：太阴、少阴、厥阴；太阳、少阳、阳明也。五会者，谓百会、胸会、听会、气会、臑（nào）会也。”

④讳疾忌医：讳，避忌；忌，怕，畏惧。隐瞒疾病，不愿医治。比喻怕人批评而掩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

【知识扩展】

对扁鹊的历史评价

千百年来，扁鹊深为广大人民所爱戴和崇敬，被称为“神医扁鹊”。在他行医经过的路途上，历代人民为他建陵墓、立碑石、筑庙宇、朝香火。在伏道村扁鹊庙的墙上，有一首诗：“昔为舍长时，方伎未可录。一遇长桑君，古今皆叹服。天地为至仁，既死不能复。先生妙药石，起虢效何速！日月为至明，覆盆不能烛。先生具正眼，毫厘窥肺腹。谁知造物者，祸福相倚伏。平生活人手，反受庸医辱。千年庙前水，犹学上池绿。再拜乞一杯，洗我胸中俗。”这首诗歌概括了他的一生，同时也寄托了人民对他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