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军李广①

（一）

大家都知道，在中国历史上，秦始皇修长城主要是为了防止北方凶悍的匈奴对中原地区的侵扰，可是秦始皇对内实行残酷的统治，强迫成千上万的人去修长城，结果许多人死在了修筑长城的工地上。因此，人们都把秦始皇叫做无道的暴君。

长城是修起来了，但它并没有解决匈奴和中原地区的矛盾和冲突。到了汉代，匈奴的势力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他们不断越过长城来侵犯中原。在汉武帝时期，确定了通过使用武力来抵抗匈奴人侵略的国策。在抗击匈奴的过程中，涌现了许多的英雄人物，李广就是他们中间一位杰出的代表。

李广是陇西郡成纪县（今甘肃省秦安县北）人。他的先祖李信是秦国的一名武将，当年追捕过燕国太子丹。

李广家世世代代都精习武艺，善于骑马射箭。汉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匈奴大举出兵侵入萧关，抢掠百姓的财物。李广不忍心看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匈奴人欺凌，就主动报名参军，抵抗匈奴的进犯。由于他英勇善战，杀死、俘虏了许多敌人，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封为中郎。同李广一起参军的堂弟李蔡，也被封为中郎。后来他们两人都担任武骑常侍（皇帝身边的骑兵侍从）。李广作为文帝的侍卫，经常冲锋陷阵，使文帝多次化险为夷，因此深得文帝的赞赏。有一次，文帝对他说：“你是没遇到好时候。要是你生在高祖时代，就是当个万户侯也不奇怪啊！”

到汉景帝即位的时候，李广已经是以擅长骑射而闻名天下的一员勇将了，被升为陇西都尉，不久又升为骑郎将（主骑郎）。

吴楚等七国叛乱时，李广担任骁骑都尉，跟随太尉周亚夫平定叛军。战斗中，李广勇猛无敌，在昌邑城（属山东）夺取了叛军的帅旗，立下了大功。因此，梁王就把将军印赠给了李广。回朝后，因为他私自接受梁王的将军印，所以没有得到朝廷的封赏。

后来，李广被任命为上谷（今河北怀来县东南）太守②。上谷与匈奴毗邻，经常发生战事。李广三天两头带兵和匈奴厮杀，随时都有受伤甚至牺牲的危险。

当时朝廷中专管边疆事务的公孙昆邪，对李广既器重又爱护，很担心李广有一天会战死沙场，就上书给汉景帝说：“李广智勇非凡，举世无双，是我朝的一块瑰宝啊！但他自恃武艺高强，与匈奴交锋时，总是死命相搏。臣担心万一出现闪失，国家就失去了一位难得的虎将啊！”

汉景帝接受了公孙昆邪的意见，就把李广调任为上郡（今陕西横山县东）太守。此后，李广历任各边郡太守。无论在哪里，都免不了要和匈奴打仗，因为他杀敌勇猛，他的名字在边疆被人们广为传颂。

在他任上郡太守时，虽然上郡距离京城近些，但是匈奴也经常前来侵扰。有一年，几千匈奴兵又来攻打上郡。李广奉命出击，出发前汉景帝派了一名心腹宦官随从李广一起出征。这名宦官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却想露一手，出出风头。一天，他带领几十名骑兵去巡逻，在半路上发现了三个匈奴兵。他自以为人多势众，就一定能抓获这三个人，便指挥骑兵向他们进攻。没想到那三个匈奴兵早有准备，突然间回身向宦官和骑兵开弓射箭。他们出手奇准，不一会儿，几十名骑兵纷纷中箭落马，非死即伤。宦官也中了一箭，带着箭伤仓皇逃跑回来向李广报告。李广一听，大吃一惊：“这三个匈奴兵必定是射雕的能手，他们素来百发百中，箭无虚发，不可小看！”于是率领百名骑兵去追赶这三名匈奴兵。

李广一口气追了几十里，追上了那三个匈奴人。他们连马都没有骑，趾高气扬③，散步一样地走着。李广一面命令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一面立马弯弓，连发数箭。其中两个匈奴人应箭而倒，另一个被汉兵活捉。经过审问，这三个人果然是神射手。汉兵将俘虏绑在马背上，正准备回营，忽然发现前面山路上尘土飞扬，有几千匈奴骑兵奔驰而来。李广手下的一百多名骑兵看到匈奴援兵这么多，都不禁害怕起来，调过马头就企图逃跑。李广拦住大家，斩钉截铁地说：“大家千万不要惊慌。我们现在离营地有几十里远，如果害怕往回跑，不等赶回营地，就会被匈奴兵追上，那么我们大家必死无疑。如果我们原地不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匈奴兵就一定会认为我们可能是来引诱他们的，他们就不敢贸然进攻我们。”

李广沉着镇定地率领这百名骑兵继续向匈奴骑兵靠近，一直到离匈奴骑兵两里远的地方，才停下来。匈奴骑兵看这一百多名骑兵不但不跑，反而向他们靠近，料定这必是诱兵，汉朝大军肯定就埋伏在附近，于是将军队部署在附近的山坡上，摆开阵势，观察汉军的动静。

李广见敌人中了他的疑兵之计，又下令骑兵，要求大家一律下马解鞍，原地休息。

他手下的士兵一听，不知道李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担心地问：“敌人那么多，离我们又这么近，万一他们杀过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不，不会的。”李广神情自若地说，“他们以为我们一定会逃走，可我们偏偏把马鞍解下来休息，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是决意不走了。这样他们就会坚信我们是诱敌之兵，当然就更不会冒险来攻击我们啦。”

这样一来，匈奴骑兵真的不敢来进攻他们。过了一会儿，匈奴骑兵中走出一个骑白马的将领，到阵前观察李广他们的情况。李广见此情景，翻身上马，飞奔过去，一箭将那骑白马的人射落在地。然后从容地回到驻地，下马休息。汉军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还发出呼呼的鼾声。这一切更使匈奴骑兵狐疑，始终不敢出击汉军。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到了半夜，匈奴骑兵害怕汉朝大军趁黑夜来袭击他们，就全部撤离了。第二天天亮后，汉军发现山坡上一个匈奴兵都没有了，乐得手舞足蹈，都赞叹李广有谋略。李广带领这百名骑兵，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汉军大营。

（二）

汉武帝刘彻即位时，李广已经是四十开外的老将了。皇帝身边的亲信、大臣们都向武帝推荐李广：“李将军是我朝的名将呀，箭法超群，智勇过人，陛下应该重用他啊！”汉武帝被说服了，任命李广为未央宫卫尉。未央宫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未央宫卫尉就是统领未央宫卫队的高级武官。于是，李广从上郡来到京城长安。

后来，汉朝用马邑城（今山西朔州市）引诱匈奴单于，先派大军埋伏在马邑附近的山谷里，任命李广为“骁骑将军”，计划把匈奴兵一举歼灭。然而匈奴单于发觉了汉军的意图，中途撤回去了，汉军的计划没有成功。从此，汉朝与匈奴之间长期处于战争状态。四年以后，匈奴又大举向上谷进攻，汉武帝派卫青④、公孙敖⑤、李广等将军出兵抗敌。李广率领一万骑兵，从雁门关（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县城以北约20公里处）出塞迎击匈奴。

李广是威震天下的名将，匈奴人一听他的名字都吓得魂飞魄散。匈奴单于对李广是又怕又恨，于是他号令全军：“集中兵力对付李广，一定要活捉他！”

李广的骑兵出了雁门关以后，果然遇上了匈奴的主力，经过一番厮杀，汉军战败，李广受伤被俘。匈奴骑兵活捉了李广，觉得喜从天降，一心想去单于那里报功请赏。他们用绳子结成一个网，系在两匹战马之间，让受伤的李广躺在绳网上面，好像担架一样，驮着李广匆匆向单于的帅营奔去。走了十几里之后，李广躺在网里一动不动，假装死了。两旁的骑兵本来就陶醉在活捉李广的喜悦之中，此时对李广更是毫无防备之心。李广趁机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右边骑着好马的匈奴兵是一个少年，于是突然间从网上跳起来，飞身跨上马背，抢下少年的弓箭，把他推下马，然后调转马头，向南飞奔而去。

匈奴骑兵被这惊险的场面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拍马直追。李广一面快马加鞭，一面搭弓放箭射杀追赶他的匈奴骑兵，终于甩掉敌兵，死里逃生。匈奴几百名骑兵望着李广远去的背影，叹服地说：“李广像是长了翅膀飞了出去，真是飞将军啊！”从此，飞将军李广的大名响彻长城内外、塞北中原。

李广虽然大难不死，可是他出师不利，兵败被俘，按照当时的军法应该斩首。汉武帝知道李广立过不少战功，不忍把他处死，就让他用金钱赎罪免死，削去官职，降为平民。

李广回到家中，转眼就过了几年。他家和颍阴侯灌婴的孙子⑥都住在蓝田（今陕西蓝田县西）的山中，经常一同打猎。有一天晚上，李广带着一名随从外出，和别人到山里喝酒。回到霸陵亭（西安市东北）时，霸陵县尉也喝醉了，大声呵斥，命令李广下马。随从对县尉说：“他是从前的李广将军。”县尉大声说：“就是现任将军也不准夜间骑马，何况还是个过去的将军呢！”说着，命令李广下马，并把他扣留在霸陵亭。

不久，匈奴又进攻汉朝，杀死辽西（今辽宁义县城西）太守，打败驻守渔阳（今北京市密云县西南）的韩安国，无人能够抵挡。汉武帝于是又起用李广，任命他为右北平（汉朝郡名，今内蒙古宁城县境内）太守。李广随即请求允许霸陵县尉随行。到了军中，就借故把霸陵县尉杀了。

李广到了右北平之后，匈奴人慑于他的威猛，称他为“汉朝的飞将军”，好几年都不敢侵犯右北平。

（三）

李广身材高大，手臂像猿猴的上肢一样又长又灵活，天生擅长射箭，且百发百中。他的儿孙和别人都跟他学习射箭，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有一次，李广和几个随从到深山中去打猎。当他爬上一个山冈时，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个影子，若隐若现像只猛虎。他急忙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向猛虎射去。随从们提刀捉棒，小心翼翼地去抓老虎。可是走近一瞧，“咦！原来是一块大青石！”再看那枝箭，箭头已经射进石头里，拔也拔不出来，大家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李广作为将军，能骑善射、武艺超群、顽强无畏、机智勇敢，没人不佩服。在战场上他身先士卒、视死如归，在几十步之内没有射中的把握时，决不轻易放箭。他只要开弓放箭，必是百发百中，敌人应声倒地，几次身陷重围而能死里逃生。他与猛虎搏斗，即使受伤也能把它擒住，因而受到士卒的崇拜。李广的人品也是为人称道的。他为人清廉自守，凡是皇上赏赐他的东西，总是全部分给士卒。他担任俸禄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四十几年，家中却没有多余的钱财，也没有留下什么稀罕之物。他待人诚恳宽厚，对士兵体贴入微。行军作战遇到粮尽水竭的时候，一旦发现水源，士兵不喝够他就滴水不沾；有了食物，士兵不吃饱他就一口也不尝。他对待部下宽大仁慈，从不过于苛求，所以士卒都乐于听从他的指挥，为他去破敌攻阵。

后来，郎中令石建⑦死了，汉武帝又把李广召回京城，让他接替石建做郎中令。元朔六年，李广又被任命为后将军⑧，跟随大将军卫青，从定襄（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东北）出兵征讨匈奴。

和李广一起出征的将领，大多数因为杀敌有功而被封了侯，但李广没有军功，没有得到封赏。

又过了三年，李广受命与博望侯张骞⑨共同率军出击匈奴。李广率领四千骑兵先行，张骞率领一万骑兵随后。走了几天后，前后两军相距数百里，失去了联系。匈奴左贤王得到情报，率领四万匈奴骑兵火速赶到，将李广围住。汉朝士兵看匈奴兵比自己多十倍，都害怕起来。李广发觉士兵们的畏惧心理，便叫自己的儿子李敢只带几十名骑兵，去敌阵中侦察军情。李敢趁匈奴阵脚未稳，出其不意地冲入敌阵，左冲右突，穿过重围，平安返回，报告李广说：“匈奴骑兵没什么可怕的，很容易对付。”士兵们见此情景，也就放下包袱，准备与匈奴放手一搏。

李广下令汉军摆成圆阵，背向里，脸朝外，严阵以待。匈奴骑兵发动攻势，箭如雨点般射来，汉军兵少势单，且四面受敌，很快死伤过半，情况十分危急。这时李广沉着地发布命令：“全体将士看准目标，箭上弦，拉满弓，听我的命令！”李广自己拼力拉满大黄弩弓，嗖嗖地射出几箭，接连射倒匈奴的几名副将。汉朝士兵大受鼓舞，大声呐喊，一齐放箭，逼得匈奴只得退兵，危急的局面暂时缓和下来。到了晚上，士兵们都累得面无人色，而李广精神依然十分饱满。将士们对李广无不佩服，越发听从他的指挥。

第二天早上，匈奴左贤王又率兵前来逼战，正巧这时张骞率领的一万骑兵赶到，汉军士气大振。左贤王估计不可能取胜，便下令撤军。汉军也疲惫不堪，无力追击，只好收兵回营。

在这次交战中，博望侯张骞没有按时率军队赶到，误了军机，应当处死，可是因为他以前立过功，汉武帝赦免了他，只把他降为平民。李广虽然以颇为悬殊的极少兵力沉重地打击了匈奴骑兵，但因为损失过大，也没有被朝廷封赏。

（四）

李广历仕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三代皇帝，一生身经百战、出生入死、功勋卓著，但没有一个皇帝封他侯位。而和他同朝为官的堂弟李蔡，在景帝的时候累积功劳，就已经做了二千石的官了；武帝的时候，做到了代国丞相。元朔五年，李蔡被任命为轻车将军，跟随大将军卫青攻打匈奴右贤王有功，被封为乐安侯。

元狩二年，李蔡代替公孙弘（以儒术获得宰相）当了丞相。李广的人品在李蔡之上，名声也比李蔡大得多，但从未得到爵位和封地，官职也从未超过九卿。而李蔡却被封为乐安侯，官职达到三公。连李广手下的将士，被封侯的也有几十人，可李广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殊荣，所以他始终感到不快，心情十分苦闷。有一次，李广就问一个相面的人，他为什么功高但得不到封赏。相面的人反问他：“将军自己回想一下，平生有没有什么悔恨的事？”

李广想了一想说：“当年我做陇西太守时，羌族（青海省东部的少数民族）反叛朝廷，我设计引诱他们投降。投降后，我又把他们八百个人全部杀了。现在想起来，觉得非常后悔。”

相面人一听，点头说道：“没有比杀死已经投降的人更大的罪过了，这就是将军得不到封侯的原因。”

（五）

元狩四年，汉武帝派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地位仅次于大将军）霍去病（卫青的外甥）率军征讨匈奴。李广得到消息，便多次向汉武帝请战。武帝认为他年纪已大，就没有答应他。可李广执意不肯，汉武帝最后只好应允，任命他为前将军，随同大将军出征。

出了边塞，卫青捉到一个匈奴人，得知单于（匈奴部落首领的称号）住的地方，就想带领精锐部队直捣匈奴大营，捉拿单于。他命令李广的部队和右将军赵食其的部队合并，从东路出击。李广求功心切，一心想打头阵，就请求卫青说：“我是前将军，应该做前锋。现在大将军却让我从东路进军，那我这个前将军还有什么用？想我李广一生都在与匈奴作战，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同单于对阵，所以请求大将军让我与他决一死战，以慰平生。”大将军卫青出征前曾得到过皇上的吩咐，认为李广年龄太大，命运又不好，不要让他同单于对阵。否则，恐怕达不到目的。所以卫青没有答应李广的要求，而是下了一道军令让他从东路策应。李广无法反驳，只得愤愤不平地服从军令，领兵沿东路进发。不料李广的部队因为没有向导而迷失了方向，耽误了与卫青会师的时间，没能参加交战。卫青虽然在交战中大败匈奴，但由于兵力太少未能捉到单于。大将军派长史⑩查问李广迷路的情况，并准备呈报皇上。长史催促李广的部下去卫青军帐内报告情况，听候质问。李广气急败坏地大叫道：“我手下的人没有过错，是我自己迷了路，我去大将军那里受审。”

李广到了军帐，对部下们说道：“我从年轻时起就与匈奴打仗，大小打了七十场仗。这回跟随大将军出征，难得有同单于交锋建立战功的机会，可是大将军又把我调到东路，偏偏我又迷了路，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我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了，总不能再受刀笔之吏的审问吧？”说完，当着部下的面，拔剑自刎而死。可怜一代名将，竟以此而终。

（六）

李广有三个儿子——李当户、李椒和李敢。李当户很早就死了，李椒作为代郡（汉朝郡名，今河北蔚县东北）太守，也比李广早死。李当户有个遗腹子，叫李陵。

李广在军中自杀时，李敢正跟从骠骑将军霍去病同匈奴作战，后来在同匈奴左贤王的战斗中，夺得左贤王的战鼓和军旗，并斩杀了许多敌人，被封为关内侯，后来又代替李广做了郎中令。

李敢怨恨大将军卫青逼得父亲自杀，有一次借机将卫青打伤。后来，李敢随从武帝到雍县（陕西凤翔县南）的甘泉宫打猎。霍去病因和卫青有亲戚关系，于是乘机将李敢射死。当时，霍去病正是位高权重最受武帝宠幸的时候，武帝也替他隐瞒真相，说李敢是被鹿撞死的。

过了一年多，霍去病也死了。李敢有个女儿，深受太子的宠幸，李敢的儿子李禹也受太子的喜爱，但李禹十分贪财，李氏家族的声望从此就慢慢地衰落了。

李陵长大后，被提拔为建章监，统领骑兵部队。他擅长射箭，而且十分爱护手下的士兵，汉武帝念他是李广之后，就让他率领八百骑兵防守边关。李陵曾经带兵深入匈奴两千多里，过居延（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东南）去察看地形。后来，他又被任命为骑都尉，带领丹阳境内五千楚兵，驻扎在酒泉、张掖（甘肃省境内）一带，以防匈奴。

几年以后，到了汉武帝天汉二年秋天，贰师将军李广利带领三万骑兵，攻打匈奴右贤王，两军在祁连山会战。李广利命令李陵率领步兵射手五千人出居延一千多里，想以此来分散匈奴的兵力，不让匈奴集中兵力攻击贰师将军。李陵完成任务，按期返回时，途中被八万匈奴兵包围。李陵的部队只有五千人，哪里抵得八万匈奴兵，结果箭全部射光了，士兵也战死了大半。但是李陵率领士兵边打边撤，连续奋战了八天，最后在离居延一百多里的地方，被匈奴堵在一个峡谷里，断了后路。这时粮食吃完了，又没有援兵赶到。敌人一面加紧攻击，一面劝李陵投降。李陵不想全体将士都丧生于此，便率部投降。其余部分汉军逃散，回到汉营的不足四百人。

单于得到李陵，知道他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又看到他作战非常勇敢，十分喜欢，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将他待如上宾。

汉武帝听说李陵投降了匈奴，非常生气，就把李陵的母亲和妻子全都杀了，李氏的威名从此完全没落。

【详细注释】

①李广：西汉名将，陇西成纪县人。其祖先李信，秦时为将，在历史上也十分有名。广家世世善射。孝文帝时期，李广从军击胡，因善骑射，杀首虏多，为汉中郎。作战勇敢，骑术和箭法都极为高超，杀敌英勇，敌人闻名丧胆，称他为“飞将军”。

②太守：一郡最高行政长官，职责很广，包括劝农桑、平狱讼、监督赋税，选举孝廉等。

③趾高气扬：趾高，走路时脚抬得很高；气扬，意气扬扬。走路时脚抬得很高，神气十足。形容骄傲自满，得意忘形的样子。

④卫青：字仲卿，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市）人。西汉军事家，卫青能征善战，为汉朝北部疆域的开拓做出过重大贡献，也是中国历史上为人熟知的常胜将军。率军与匈奴作战，屡立战功，但从不结党干预政事。

⑤公孙敖：义渠人，以郎事景帝，卫青穷困时的朋友，后因功封为合骑侯。

⑥颍阴侯灌婴的孙子：灌婴之孙是灌强。灌婴是汉朝开国功臣，被封为“颍阴侯”。此时灌强因犯罪失掉侯爵在家闲居。

⑦郎中令石建：郎中令，掌管皇帝侍从及守卫宫门；石建，万石君石奋之子，以“孝谨”著称，实际是佞（nìng）臣。

⑧后将军：战国时设立，秦朝因袭，汉不常置。金印紫绶，位次于上卿。掌管典京师兵卫，或屯兵边境。汉末以后，将军名号繁多，有前、后、左、右之类，逐渐废弃。

⑨博望侯张骞（qiān）：博望，今河南省南阳市东北。张骞，武帝时出使西域，因功封博望侯。

⑩长史：丞相、将军手下的属官，因为是诸史之长，所以称“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