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照进现实

即使是在那些现实中的科学革命，以及相应的科学哲学革命所应归功的现实发现者中，我们也不可能发现对将观察的至上权威确定为信仰基础的这种迅速和严肃的认可、对传统知识的可能无价值的这种大胆估计，以及对理论现实建立于经验之上的简单宣称。在这些发现者中，哥白尼一定占有最重要的地位。他在大量劳动和深刻知识基础之上建立的日心说，在未来的世纪中，是所有最活跃的思想头脑所投入和研究的领域。在此期间，人类通过采用、教授和贯彻这种理论所提出的哲学证明了他们思想的自由、充满希望的精神和综合全面的观点。但在这个理论的最初流传中，即在哥白尼自己的著作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加谨慎和保守的性情。他的确没有放弃理论的实质，但其表述的方式却是为了避免令那些出于安全考虑、将之看作假设而非事实的人感到震惊。在他向教宗做的序言讲话中，在谈到了引导他得出自己理论的老式的、已得到接受的学说中的难题后，他说：“这样我想到了地球的运动，尽管这个观点似乎是荒谬的，但因为我知道对于那些在我之前的人来说，这个自由已经获得了许可，任何形式的圆周都可以为解释星体现象而进行想象，我认为我也应该得到许可，看一看是否可以通过假设地球在运动，从而在天体运动方面得出比其他人更好的解释。”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宣称表面上的荒谬已经变成了确定的事实，或显露了战胜其前辈的错误信仰的胜利之感。我曾经在其他地方显示过，在对他藐视托勒密和其他古代天文学者的控诉中，他的门人弟子充满义愤并公正地捍卫了他。但是哥白尼远没有对他介绍人们接受的伟大真理的价值或证据进行妥协，也没有在他对自己理论的表述中沉沦到令他得出这个结论的性情之下。他对托勒密的引述：“要遵循哲学的人必须在思想上是自由的。”这是一个高贵而伟大的箴言，完全应该由他来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