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高三的第一季

记高三的第一季

文/孙　梦

欢乐的夏令营，忐忑的摸底考。得知排名的心安，期待校荐的焦躁，自我安慰的平复。愈显颓势的物理，不甘落寞的数学，稀里哗啦的古文，参差不齐的散文，天崩地裂的科普，箭在弦上的“上外杯”，失魂落魄的绝望。与树几句闲谈，稍有所感怀，自我安慰的平复。北上甚善，南留亦同，命由如此，螺蛳壳也好做道场。忽似春风，实则蝶舞，一花之幸，冬寒依旧。两夜暗流，一朝春风，欢天喜地，内蕴飘香。雷霆炸响、前所未有的期中考试，跌入谷底的前途未卜。万念俱灰之余，诚惶诚恐。鸿雁北回的生死悠茫，浅浅一纸数字排列，载得动几多愁绪，几重苦恼。平复后的迭起，离散的阵脚，拟不出单调性的分数曲线，苦痛交杂的岁月苍苍。大雨延期的运动会，盼不来雨季再临的阳光明媚。

功德圆满的800米，怀着泄愤与愠燥，和着斜阳狂舞。无欲无求，走好眼前的路。雁字南回，捎来清华园的零星消息。坦然备战面试，无所顾忌，触底已然一身轻松，无可卸下，无可遭夺。周六上午“上外杯”的口试，discipline的话题顿时扬起身处“上中”的种种辛酸欢笑。周日下午THU的面试，关乎成功、失败、未来、现在，记起了当年玩社团尚不清晰亦不曾忘却的NGO之梦。

回归正道，仍是沧桑。

隔着学代会的闲聊，落幕的絮叨。临行的蛋糕，吐槽充盈的今宵。夹着加分的尘埃落定，回头高二的前路迷茫和抬头前辈的转向抉择。掺着8班的来来去去、进进出出。逐一落定的保送，几家欢喜几家愁。离开的有恃无恐，留下的满心伤悲。从头开始的他们，沉默地度日如年，苦涩地带着笑，嚷嚷着新“三(8)”们的请客。

被刷掉大片的THU校荐，被砍得只剩寥寥数不满一个手掌的THU保送。无比慷慨的PKU加分，无比阔绰的PKU保送。风水轮流转，教育部一个数字，人的命运也随之天翻地覆。该进的莫名其妙地被刷了，没道理进的，莫名其妙地进了。生活的残酷，远胜一场戏。

想起高二时一时兴起找了不熟也不教我们的杨旸老师做了双I，有句话至今仍深切地记着。读书或许不为了读到什么、学到什么可以致用于实际的东西，但这一路筛选的是学习能力，历练的是心态，成就的是自我认知。

撤走的桌子椅子，回归的熟悉面容。滔滔不绝埋怨联赛的孩子，依然活在梦里。随便翻翻摊开的语文默写，随便背背的英语红皮，抄抄数学作业，看看物理。三人行，两男一女，好基友好朋友，外加一个痴迷的执着。

偶尔发一句：“联赛要是有代数题我就一等奖了”的身影，始终眯着笑着，念念不忘的执迷：数学联赛一等奖保送，北大中文系。一朝梦碎，拾不起却不忍扫掉的痴狂。“先去复旦读数学再去北大中文系读研究生……”“要看造化的……”“是啊，看造化的。我知道出来没饭吃，但就想读。”

都是有梦的，免不了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毕竟都是8班、9班的人，受了两年摧残，此般算是沦落还是正道？于我是正道，无其他路可循。可于他们呢……生命说来公平，梦想说来单纯。但一捏就碎了。留下的还是酸涩和惋惜。

谨记。愿一切都好。你们的保送生考试，你们的港大面试，你们的交大复旦校荐，你们的华约北约。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