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外婆写到乡村的信

妈妈按：

1970年秋我带三个孩子下放农村，1972年抽调到吕梁地区农村任教，直到1979年秋调回省水利厅，又回到太原，前后共九年。我的母亲这段时间先后在士琴及士可两家轮流生活，离开了她一手带大的最疼爱的三个外孙——小波、晓荔、晓莱。她备尝思念之苦，于是书信不断，鱼雁传情。

幸好我有保存信件的习惯，在我手头积攒了母亲这九年间给我及孩子们的信共130多封，每封信至少一页，一般是两页，有几封信甚至是密密麻麻三页之多。每封信都是一篇好文章，有情、有理、有节，字里行间倾注了她老人家对儿孙的关爱和牵挂，方方面面，无所不及。在这里我择出其中的一些章节，读起来真可算是字字拨人心弦，句句情深意切，令人回味无穷。这些信都是我极为宝贵的珍藏品，它将伴我度过余生，我也希望我的子女妥为保存——

一九七一年二月七日（太原）

……我离开了你们，很不习惯，你们是否也有同感？全家离开杨家庄这么几天，家中是否仍原封未动？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担心的事情，唯愿没有小偷光顾才好。

一九七一年二月十四日（太原）

收到来信，知道家中一切如故，如释重负。看到三个孩子的信，我很高兴，信写得很好，没有错别字，希望你们好好努力，天天向上。在农村劳动固然很好，但学习也不能放松，如学习不好，将来长大了，就会感到自己文化太低，到那时再想学习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的假期作业都做起来没有？学校开学没有？开学后要好好完成每天的作业，劳动时不能抬太重的东西，应量力而行，使力过猛身体要吃亏，这是必须注意的事情。

一九七一年三月四日（太原）

来信收到，知道你到公社加工厂工作，一切还算顺利，我听了十分高兴，更使我高兴的是三个孩子能过独立生活，自己管理自己，撑持门户，收拾居室，有时候还参加劳动，这是很不简单的事，应该受到表扬。同时我也很高兴地看到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成人，苦日子快熬到头了，远景是美好的，希望你再加一把劲，一切向远处看，目前是处于过渡时期，苦一点不足为奇，何况你并不算太苦，比你更苦的还多得很，只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抱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再苦也荣，再忙也乐。

小波、晓荔、晓莱三个孩子的来信我都见到了，听说你们三个在家都很听话，各有分工，这真使我万分高兴。但是我总是有点担心，怕你们吵架，吵架不是件好事情，这是你们都知道的，各人的脾气都要改一改，你妈妈不在家，你们就成了主人，做主人就要有主人的风度，假如一天吵吵闹闹，别人就要笑你们，对吗？

一九七一年三月十六日（太原）

士和及三个可爱的孩子们：

今天早晨七点钟，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又回到了你们那里，第一句话我就问晓莱，为什么好久没有给我写信？我又问他每天吃饱了没有？我又喊“士和、士和，你隔几天回来一次”？最后这句话，我喊出声来了，人也就醒来了，真好笑！

一九七一年五月二十日（太原）

晓莱回去后缺的功课补上了没有？希望两个姐姐好好给他补课，晓莱自己也要加一把劲，不要光想劳动，不想学习，这是不对的。小波、晓荔两人倒是自己知道用功，小波前几次的来信都是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写的，虽嫌短了一点，但都写得很好，因时间有限，不能多写，这是可以原谅的。晓荔的文和字都大有进步，这次当了半个多月的文艺辅导员，对人对己都收获不小，还评上了“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可能还要参加县级宣讲团，这更是一件大喜事，我听了万分高兴，希望不要骄傲自满，更应谦虚谨慎，拜老师为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永远做毛主席的好学生！

一九七一年五月二十七日（太原）

二十二日来信昨日收到，知道你们都好，三位小将在准备节目庆祝“六一”儿童节，又能参加运动项目，预祝你们取得胜利！当然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能认识兄弟学校的很多小朋友，互相学习，交流经验，取长补短，就是最大的收获。

一九七一年六月十三日（太原）

士和及三个小外孙们：

来信已收到，知道你们都好，真解决了我精神上的一副沉重负担，因为这么久没有接到你们的来信，我以为孩子们参加运动会跌断了手脚，心里不放心，真是空着急。小波、晓荔都取得一、二名的好成绩，真不简单！

过端午节我们就吃了一点士琴在六味斋买的酱肉，煮了一点江米饭，还有两肉号，听说你们要来就留下等你们来了再吃，你们如果不来就不能留了，怕作废。我得知你们生活过得还不坏，孩子们能经常吃到一点肉菜，我就非常高兴。小孩子正处于发育时期，你自己工作又劳累，如吃得太坏，对身体不好，只要有点条件还是要多吃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养好是件大事。

一九七一年七月十二日（太原）

两个女孩还是爱吵架，这个爱吵架的局面恐怕还要持续两三年才能结束。晓荔做日记的时间花得太多，总是想做长篇，而每个词句都想做得文绉绉的，这样一来就整天做日记，补日记，坐在位子上苦思冥想，有时候几个钟头过去了，日记仍未写好，玩也没玩好，东西也没做出来，以后要锻炼脑筋速想速决。

小波抄书报的方法倒有一手，抄得快，语句运用得也很恰当，但书报不会经常带在身边，以往读过的书报，或抄过的文句，要记在脑子里，提笔就能写出来，这就叫做有“心得”，如没有“心得”，想写点什么东西，还要临时来翻书找报，假如身边没有这些东西那就为难了，这都不是好的学习方法，应改正。

晓莱当上了大队的小干部“照工”，（意即为看护庄稼的工作）得到了好评，好得很，我听了很高兴，从小就锻炼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很好。

一九七一年七月二十二日（太原）

昨天上午士琴所在的大队有一户社员家养了蜜蜂，有一个四岁的女孩不小心捅了一下蜂窝，这下大祸临头，一大群蜂飞出来，趴满在小女孩的头上，她的妈妈听到哭声跑出来，又有一群蜂子把她也叮住了，于是把母女二人送进矿务局医院，医生见到这种吓人的局面束手无策，不知所措，不知谁出的主意，用敌敌畏农药水对准头部浇去，等蜂死去落下来时，药的毒汁已进入小女孩的血管，不到两小时即死去，妈妈被抢救过来。我听了这件可怕的事情，一晚都没有睡好，今天赶写此信给你，告诉三个小孩千万不要走近有蜂窝的地方，尤其晓莱是光头，又不戴帽子，更是危险，这真是血的教训，不可等闲视之。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日（太原）

小波、晓荔、晓莱：

你们正处于秋收大忙季节，一定要多吃一点，不要担抬太重，过重了血管容易破裂流血，这是很重要的事，宜注意。

你们三人还经常吵架吗？你们要好好团结，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不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斤斤计较。要帮助你们的妈妈搞好家务事，不要使大人天天生气，一个人总是生气就容易衰老，假如你们的妈妈老了，谁来招呼你们呢？姥姥对你们的劝告，希望你们能真心地接受，如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六日（太原）

听说三个孩子劳动得十分起劲，真是可爱，但应劳逸结合，不能光顾一头，不顾身体，正在发育的孩子不能这样拼命干，要告诉晓莱，小孩过于劳累就长不高。

平平一走就不来信，真令人担心，现在又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假如我们大家都在一起，正好出去做一次短途旅行，无奈都在天南海北，相逢不易，每念及此，不禁神伤！

晓莱大概又该种一次牛痘了吧？

一九七一年十月十一日（太原）

天光越来越短，时间就会更紧张，幸好你已习惯了吃苦耐劳，三个小孩也渐渐能自力更生，离开你也能自己做饭吃。你说你每天晚上劳动回来，仍不影响剥核桃，我实在想来帮你们，无奈芳芳太小，我目前还扔不下她，奈何？

平平来信，他们过中秋放了三天假，比我们任何一家过得都丰富，买了十多斤猪肉，十多斤鲜鱼，还有羊肉，我非常高兴听到这些关于生活质量有所提高的信息，也希望读到三位小将们的来信。

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三日（太原）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孩子们穿上了妈妈新制的棉衣，就不要忘记做妈妈的辛苦，好好学习和劳动，听毛主席的话，做革命的接班人。

你家取暖的煤还够烧一冬吧，过冬的菜买了一点没有？今年的白萝卜比过去的要好一些，可以买几十斤留起来，山药蛋、白菜、胡萝卜都可以买一些。

一九七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太原）

小波姐妹已于昨日下午平安到达家中，据说汽车到汾阳县城时，司机就让她们下车，经再三要求，晓荔快哭出来了，司机见此情况，才叫她们重新上车，顺利到达太原，勿念。

晓莱这次没有来，真是遗憾，他在家情况如何，迎着朝霞送你出门，到日落西山时才能盼到你风尘仆仆地归来，中间这段时候也够他进进出出地乱跑了。（注：当时我在插队，公社抽调我到另一个村子工作，我只有早出晚归。学校放秋假后，小波、晓荔搭便车去太原看望姥姥，家中只剩下晓莱一人，他说他要陪妈妈。）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十四日（成都）

我是四号晚八时半从太原动身，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抵达西安，当天下午两点多换车，六号上午六点多安抵成都，士琴陪我同来，路上实在挤得不像话，车厢又不对号入座，没有年轻人同路，我真不敢一人出门。

士可于上月二十六日生一白胖女孩，就像士可小时候的模样，取名虹燕。虹飞瘦了一点，比小时的胖样子好看多了，高高大大，白白胖胖，会说话得很，很可爱。

成都建设日新月异，市面繁荣，比太原强十几倍，我进城后从前很熟的老路都不认识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出太阳的天太少，几乎十几天中难得有一个太阳天。“蜀犬吠日”，就是指四川的狗见了太阳也觉得稀奇，要叫几声。太阳少的地方就觉得潮湿，所以有些北方人初来此地有些不习惯。不过天气一点也不冷，田野里仍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蚕豆已开花，豌豆尖下面吃，别有风味。

一九七二年一月十六日（成都）

元旦那天，东瑛同其母亲带着瑗瑗、小珂来看我们，前几天我曾到川大看过亲家母，是个非常热情的大学讲师。东瑛见到我，就如同见到自己的亲妈一样，有说有笑。士力照常工作，关于技术方面的事情还是要问他，要他带着工人操作。据说还是从以前那一套莫须有的问题（攒苏联邮票“返敌”、偷听敌台作“判徒”嫌疑），没有什么新的内容。

一九七二年二月十一日（凉山）

我于上周来到凉山士行家，这里一切都很方便，有两间房子，天气虽然比成都冷，但房里炉火不熄，并不觉得冷，供应也很好，不吃一点粗粮，每人每月有三斤猪肉，半斤猪油，半斤清油，鸡和蛋可托人到各处买，烧柴更不成问题，每家门口的木柴都堆积如山。凉山经常是明朗的太阳天，不像成都那样阴暗的天气。士行夫妇工作都很忙，晚上不加班时，士行就在缝纫机上为孩子们缝补衣服，智仑就给孩子们洗脸洗脚，夫妇两人有说有笑，生活过得很不错。智仑对人也慷慨大方，我从成都来去都是给我买的卧铺票。士行的儿子和小女儿长得都很漂亮，两个都像士行，就是有些娇气，看起来还是你的三个孩子听话懂事，你该满足而高兴。

一九七二年二月二十九日（成都）

见晓荔来信，得知她一切都好，我听了非常高兴。这孩子年龄不大，但很懂事，能体贴妈妈，怕你没袜子穿，想给你买尼龙袜子，回家时还知道做人情，将自己的零用钱买回红枣和白糖，真不简单，我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夸赞你的三个孩子既听话又懂事，他们听了都羡慕不已。晓莱更是我心目中的一个最乖、最可爱的孩子，我经常想念他们，常和他们在梦中相见。他们三个拍的照片都很好，谁见了都说是三个好孩子，我将照片放在眼镜盒里，每天要看几次。小波和晓荔的考试都是最高分，最优秀，写来的信也比以前大有进步，字体端正，文句通顺，并能认识自己的缺点，这就是新中国最有希望的下一代，希望他们正如小波所说的，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一九七二年三月十九日（成都）

我和你们住惯了，乍然离开，心里很不舒服，尤其舍不得几个可爱的外孙们。隔北方就如隔天涯海角，此去不知何日才相见，每念及此，心殊耿耿不安，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幸好小魏对人很好，士可性格比较温柔，南方供应比北方强一些，不吃粗粮，一切条件还不错。

一九七二年四月六号（成都）

晓莱担水过重，一定要告诉他不能这样，漱阿姨的祖父就是在十二三岁时挑担过重，将脊背压弯了，长大成了一个驼背，不可不借鉴。

晓莱大概又该种一次牛痘了。

一九七二年五月三日（成都）

接到来信，说你脸色不好，头发开始发白，我听了非常难过。你大半时间都在受气的环境里度过，我对你的不佳处境经常感到痛心。现在苦日子快要到头了，三个孩子相继成长，以后的光景是会一天天美好的。希望你坚持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为党为人民尽你应尽的力量，再不要为一些小事情生闲气，以往的事情让它烟消云散。

一个人没有钱有些事情想得到，做不到，这是一件非常不顺心的事，不然我总想给你的三个孩子买点衣服鞋袜，但手中没有钱，只有空着急，奈何？

一九七二年五月十七日（成都）

小波读高中后功课加重了，课外活动也比较多，那么就要把时间安排适当，上课时思想不要开小差，要集中精力听课，不懂时就问老师，一定要弄明白才好。晓莱也要这样，上课时一定不能做小动作。晓莱自己能动手做饭吃，真了不得！一个人吃饭就不要用大锅，太重了怕烫手。上山拾柴要注意马蜂和毒蛇，惹了这些东西就麻烦得很。疯狗也是最害人的东西，疯狗的尾巴向下垂，走路只是向前直行不拐弯的，颈项硬挺，头向下低。如见了这样的狗就赶紧拐弯走开，如一旦被蛇和狗咬伤了，当时不能辨别是疯狗或毒蛇，定要及时到医院处理伤口，注射疫苗，千万不要大意！

昨天接到晓荔来信，写得很好，热情洋溢，可爱得很。

一九七二年六月十三日（成都）

士力前天请了三天假来了成都一次，母子相见，激动得热泪，悲欢离合的心情，真使人怅惘不已。幸亏他的身体很好，似乎比以前更要高大，皮肤粗而黑，歌声由他宏亮的嗓音发出来，仍不减少年时的憨态。他的问题虽未作最后的结论，但行动已恢复自由，星期天定要出去看电影或看演出，但意气方面似不免有些消沉，去信可多加鼓励。

士力多次问为什么不带晓莱出来玩，他说晓莱很像他小时的模样。

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四日（成都）

来信收到，听说晓莱唯恐别人笑他腿太粗太黑，而不愿穿短裤，我又高兴又好笑。想不到这个小时候没有吃过饱奶的孩子今日长得如此壮硕。你的几个孩子的身体都很好，小波三姐弟带着芳芳合拍的照片都照得很好，晓莱笑得现出小酒窝，脸胖而圆，真可爱极了。小冬、小绵、小波、晓荔四姐妹都长高了很多。孩子们一代又一代地陆续成长起来，自己的老态毕露，也就不能怪时光之易逝，七十年的寒暑，想起来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一九七二年八月九日（昆明）

平平的来信，也谈了些生活苦闷、钱粮不够等问题，但仍一颗红心永向党，无论如何，要熬过这一段严峻的生活考验，等刘伟的工作定了以后生活就会好转的。所以他的精神仍是充沛而活跃的，身体如钢铁般的健康，对工作和学习毫不放松，其态可嘉，其情可悯！当然，我也相信一个能为社会主义事业忠心耿耿，能遵照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工作的人，前途是光明的，心情永远是愉快的，目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我想支援他度过这一段困难时期，但又没有办法，只有将我那件海勃绒大衣送给他变卖几十块钱，以补目前的不足。亲骨肉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我想你们都会同意的。

一九七二年九月三日（昆明）

得知你快要迁到离石去，又要劳累好几天，刚到一个新地方，是会感到不习惯的，日子久了，就会安居如常。吕梁地区是有发展前景的，再过几年，山区面貌就会有惊人改变，到那时，假如我还健在，一定要去观光。

一九七二年九月十三日（昆明）

你到离石后的第一封信已收到，知道新的环境并不坏，柴煤水菜都很方便，可以说得上是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如既往地发挥你的才能，为党为国家培养优秀的接班人，将来桃李满天下，就是教师们的骄傲。

一九七二年十月二十八日（昆明）

来信收到，得知一切。教书工作是比较忙，又兼班主任，就更忙了。为人师表，事事要以身作则，过于板着面孔当然不好，但过于嬉笑随便也不对，一举一动，要恰到好处才行。

晓莱在农村小学读二部制，那么上午在家一定要好好温习功课，他劳动惯了，不能静下心来学习，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需慢慢纠正，循循善诱，这就是你这位老师的责任了。他骑自行车上学，要叮嘱他不要骑得太快，下雨天路滑就不要骑车，以免摔倒，冬天日短，放学时天已很晚，不知有同路人没有。小波学习成绩不错，就要告诉她不能骄傲自满，对老师要有礼貌，对同学要谦虚谨慎，回家来仍要帮着做些家务事。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五日（昆明）

十三日收到寄来的棉袄及红枣，包裹几天就能送到，算快的了。我的生日本是一件非常平凡而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你们没有忘记，给我寄来如此贵重的礼物，使我感到衷心的快慰，穿在身上，暖在心里，衣服正合身，颜色也好。（注：外婆那年七十大寿）

你目前的生活，虽然比较枯燥，但比你更枯燥的大有人在，要和水平低的比，要比苦干实干，不要和好的比，好的不会面面都好，总有几面还比不上你目前的环境，假如你能细思一下就会明白过来的。吕梁地区在目前来说似乎比较偏僻，但它有发展前途。

三个小外孙的信我都先后见到了，小波、晓荔的信都写得如此热情洋溢，内容丰富，文句精炼，笔画端正；晓莱的信虽简短数语，但言辞达意，文字也大有进步，可喜之至！

我唯一希望就是要看到你们的生活有所改善，孩子们都能在毛主席的阳光雨露哺育下健康地成长，你更是孜孜不倦地为祖国培养下一代农业人才而努力，这就是我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