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释兵权
公元960年初,赵匡胤在陈桥驿发动兵变,依靠他所统帅的禁军的力量,夺取了后周的政权,改国号为宋,历史上称为北宋。他就是宋太祖。归朝廷直接指挥的禁军,乃是宋朝军队的主力。宋初全国兵力有三十七万多人,其中禁军就有二十万。
当时禁军高级将领有慕容延钊、石守信、王审琦、高怀德、张令铎、赵彦徽等人。这些人有的是赵匡胤的亲信。有的是赵匡胤的“结拜”兄弟,有的是直接参与在陈桥驿拥立他称帝的“功臣”都掌握着一定的兵权。另外,还有一些地方的节度使是后周的残余力量,也拥有重兵。
宋太祖当了皇帝没多久,就有两个节度使李筠、李重进起兵反抗。他亲自出征,好不容易才平定了叛乱。回到京城后,宋太祖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暗自想:“自己所以能登上皇帝的宝座,是由于掌握了兵权。现在的几个大将和节度使也都兵权在手,说不定有一天他们也会效仿自己当年那样,把自己的皇帝宝座抢夺过去。或者即使现在他们不能这样,谁能担保以后他们不会这样做呢?他思来想去,越想越感到问题的严重,心绪烦乱,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一天,宋太祖把心腹谋臣赵普叫到宫中,对他说了自己心事。赵普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给宋太祖出了个主意,宋太祖听了连连点头。
这是个秋天的傍晚,月凉如月,菊送幽香。宫殿之上,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宋太祖命令在一旁服侍的太监退了出去。他端起一杯酒,请在座的各位干杯,众人应和,齐呼万岁。看大家喝完放下杯子,宋太祖假惺惺地说道:“我之所以能有今日,多亏在座各位兄弟相助。可自从登上皇帝宝座,我感到还不如从前做节度使时活得逍遥自在。今天我要对大家说句心里话,这一年多来,我从来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
石守信等人听了这番话感到十分奇怪,一个个忙站起来问什么原因。宋太祖叹了口气,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这个位置谁不眼红呢?”
众将领听了,明白宋太祖担心他们怀有反叛之心,石守信说:“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叛逆已除,天下安定,谁还敢有异心?”
宋太祖摇了摇说,接着说:“我知道众位兄弟忠心耿耿,决不会干谋反的事情。可是,”他停顿了一下,“尽管你们没有异心,但若有部下贪图富贵,一旦把黄袍加在你们身上,你们不想干,能行吗!”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吓得浑身冒出了冷汗,只见他们一个个慌忙跪了下来,石守信等流着泪说:“我们是些粗人,没有想到这一层。经陛下明示,深感不安,恳请陛下开恩,给我们这些与您生死患难的兄弟指一条明路。”
宋太祖见时机已到,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人生如白驹过隙,何不多积金银,享乐人生,留福子孙呢。我也是为你们着想,你们不如放弃兵权,到地方上去置买最好的田地,建造华美的住宅,为儿孙们多备些产业,自己也多置歌舞伎乐,饮酒作乐享受一辈子。这样,我们君臣之间也就互不猜疑相安无事吗?”
大家听后,知道宋太祖心中主意已定,只能如此了,便纷纷随声附和、叩头谢恩道:“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多谢陛下替我们想得周到!”
酒席之后的第二天,慕容延钊、石守信等人就上奏表称病,乞求解除兵权。他们名义是出守外地,当节度使,其实各地方的军事都已归各州统辖,节度使成为无权的虚衔。
就这样,宋太祖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夺了高级将领的兵权。然后,他又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加强军权的集中。他取消了禁军的三个高级将领职位,改由职位较低的将领统辖,称为“三衙”或“三司”,负责平时的管理、训练,但无权调遣军队。禁军只有皇帝才能指挥,防止有人利用禁军,发动政变。又从地方各州和地方军中挑选精壮兵士充实禁军,加强中央直属部队的战斗力,使地方军成为没有作战能力的挂名部队。
宋太祖还改用文臣充当武将,武将调离军职。他曾经十分得意地对赵普说:“我现在派了一百多个文人担任地方军事官,就算都去贪污,也不及武将的十分之一”。
屯驻在各地的禁军,将帅也不固定,都由朝廷任命。各地部队经常流动。造成“兵无常帅,帅无常师”、“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一旦发生战争,将帅由皇帝临时委任,作战方案都由皇帝亲自制定。将领作战只能按照皇帝的指示和所给的阵图行事。这些措施目的都是为了把军权集中在皇帝一人手中。其后果却束缚了将帅和士兵的手足。北宋王朝在与辽、西夏的军事斗争中,屡战屡败,经常处于被动和不利的地位,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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