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德的人都是很节俭的。人生活上俭,需求上就少;欲望少,就可直道而行。而人若多欲,则必贪富贵。这样在官则必贪,在民则必盗,所以,侈在道德上会造成恶。而崇俭鄙奢,乃古往今来中华民族的美德,弃俭而尚奢,无异于本末倒置,是十分有害的。
金世宗是金朝九帝中最崇尚节俭的皇帝。他“即位五载,而南北讲好,与民休息”,金朝从此进入了由征战转向和平,由动乱转向安定的平稳发展时期。在其统治的三十年间里,金世宗采取措施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在政治上,迁都中都,修订官制、礼仪制度,调整阶级关系;在经济上,解放生产力,促进生产;在教化风气上,则大力提倡节俭。对金世宗来说,崇尚节俭是他获得“小尧舜”美誉的一个重要原因;对拨乱反正后的金朝社会来说,提倡节俭也不失为恢复和发展经济的明智之举。
金世宗崇尚节俭,身体力行,表现在吃、穿、住、用等个人生活方面。世宗即位初年,即大定二年(1162年)四月,世宗即“诏减御膳及宫中食物之半”。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十二月,世宗对大臣说:“朕年来惟以省约为务,常膳止四五味,已厌饫之,比初即位十减七八。”可见,世宗从即位初年到其统治末年,都没有随着国家经济状况的好转而舍弃节俭,吃得一直很节省。
金世宗崇尚节俭,表现为竭力反对铺张浪费。大定九年(1169年)正月,世宗与宣徽使敬嗣晖、秘书监移剌子敬谈起了金太宗灭辽时,为庆祝胜利一天杀三百头羊这件事。世宗针对此事说:“亡辽日屠食羊三百,亦岂能尽用,徒伤生耳。朕虽处至尊,每当食,常思贫民饥馁,犹在己也。”在世宗看来,这不仅是巨大的浪费,更是不懂得抚恤百姓的举动。世宗深谙此理:“太官之食,皆民脂膏。日者品位太多,不可遍举,徒为虚费。”
大定十三年(1173年),太子詹事刘仲诲请求增加东宫的侍人及张设。世宗却说:“东宫诸司局人自有常数,张设已具,尚何增益。太子生于富贵,易入于侈,惟当导以淳俭。”世宗不但没有满足其愿望,而且还教诲亲王大臣们不要铺张浪费。大定十六年(1176年)三月,世宗训诫皇太子和亲王:“大凡资用当务节省,如其有余,可周亲戚,勿妄费也。”值得注意的是,世宗认为:“且教化之行,当自贵近始”。也就是说,要倡导节俭,首先必须从贵族和大臣们做起。世宗认识到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金世宗以万乘之主而能克一己之私欲,戒子弟务必从俭,即使在今天亦称楷模。
我们都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以俭立名,以侈自败”,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实生活中,恐怕亦不乏实例。说到底,俭是一种克制,奢是一种放纵,作为万物之灵的人,不注意节俭,没有克制和自持,放纵奢欲,其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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