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次一经】

单狐山

北方第一列山系之首座山，叫做单狐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桤（qī）树，还有茂盛的华草。漨（féng）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流入泑水，水中有很多紫石和纹石。

求如山一带

明　蒋应镐图本

求如山是滑水的发源地，水中游着形似黄鳝的滑鱼。带山上的独角兽名疏；山的上空飞翔着可自为雌雄的鸟。彭水由此山发源，水边站着的六足怪鱼是鱼。谯明山中有一状若豪猪的怪兽名孟槐。谯水从此山发源，水中生长着许多一首十身的何罗鱼。涿光山下的水中游动着鸟鱼共体的鳛鳛鱼。

【本图山川地理分布定位】

【本图人神怪兽分布定位】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水马　汪本的水马前腿上没有斑纹，背上却有，长着牛尾；低着头似有所思。胡本的水马腿部也没有斑纹，尾巴也不像牛尾；正回首张望。

→明　胡文焕图本

→清　汪绂图本

避邪的马头鹿角金饰件

北朝　高16.2厘米　重70克

古人羡慕鹿与马灵活、矫健的身姿，从而把它们看成是美好的象征。南北朝鲜卑族贵妇头上模仿鹿与马的形象制成的“马头鹿角金步摇”，就具有避邪和祥瑞的意义。饰件上的桃形叶片是活动的，随着佩戴者脚步的移动，叶片会摇摆发出清脆的声响。

求如山　滑鱼　水马

单狐山往北二百五十里，是求如山。山上蕴藏着丰富的铜，山下有丰富的玉石，整座山岩石裸露，没有花草树木。滑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注入诸水。水中有很多滑鱼，其外形像一般的鳝鱼，却有着红色的脊背，发出的声音就像人在支支吾吾地说话，人吃了这种滑鱼，能治好赘疣病。水中还生长着很多水马，其外形与一般的马相似，但前腿上长有花纹，后面还拖着一条牛尾一样的尾巴，它叱咤的声音就像人在呼喊。水马是一种灵瑞之兽，它的出现是吉祥的征兆。史书中记载，历代多次在河水、方泽中得到的神马、异马，其实都是龙马，它被称为龙精。

带山　疏　鱼

求如山往北三百里，是带山，山上盛产玉石，山下则盛产青石碧玉。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马，但其头顶长着一只角，质地如同粗硬的磨刀石，名叫（huān）疏，人饲养它可以避火。山中还栖息着一种禽鸟，其体型与普通的乌鸦相似，但浑身长着带有红色斑纹的五彩羽毛，名称是（yī yú），这种鸟雌雄同体，可以独自繁衍后代，吃了它的肉就能使人不患痈疽病。彭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注入芘湖。水中有很多（yóu）鱼，其形状像一般的鸡却长着红色的羽毛，还长着三条尾巴、六只脚、四个脑袋（一说四只眼睛），它的叫声与喜鹊鸣叫相似，吃了它的肉就能使人乐而忘忧。传说儵鱼还可以御火。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鱼　胡本的鱼四鱼首三鱼身三鱼尾，六足不明显，“状如鸡”的特征也没得到表现。吴本的鱼为鸡形，六足三尾，可“四首”变成了“四目”。

→明　胡文焕图本

→清　吴任臣近文堂图本

◇山海经考据

谯明山在今库车以北

北次一经的谯明山，经考据可能在今天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库车东北一带。库车意为悠久、长久；古时称龟兹。据说龟兹国离洛阳八千二百八十里，国内城池都建造三重城墙。国人以田种畜牧为业，国中男女都将头发剪至脖子长短。佛教在龟兹国盛行了两千多年，其国中有佛塔庙几千所，石窟壁画无数。这种神秘的菱形图案是龟兹佛窟独有的特色。

谯明山　何罗鱼

带山再往北四百里，是谯（qiáo）明山。谯水从这座山发源后，向西流入黄河。水中生长着很多何罗鱼，它们都只长着一个脑袋，却有十个身子，发出的声音好似狗叫，人吃了这种鱼的肉就可以治愈痈肿病，传说十首一身的姑获鸟就是由这一首十身的何罗鱼变化而来。谯明山中还有一种野兽，其形状像豪猪，但毛是红色的，叫声如同辘轳抽水的响声，名称是孟槐，人饲养它可以避除凶邪之气。这座谯明山上没有生长花草树木，却到处遍布着石青和雄黄。

涿光山　鳛鳛鱼

谯明山再往北三百五十里，是涿光山。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注入黄河。水中生长着很多鳛鳛（xí xí）鱼，其形状像一般的喜鹊却长有十只翅膀，鳞甲全长在翅膀的前端，它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喜鹊在鸣叫，它可以避火，人如果吃了它的肉就能治好黄疸病。鳛鳛鱼有十翼，但能否飞翔，历来说法不一。涿光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松树林和柏树林，而山下则由到棕树林和橿树林所占据。山中的野兽以羚羊居多，禽鸟则以蕃鸟为主。

“沙漠之舟”骆驼

唐　长56.8厘米　高81厘米　咸阳博物馆藏

虢山中的野兽以橐驼居多，而橐驼就是今天的骆驼。这种动物体形庞大而优雅，因背上的肉峰可以贮存水分和养料，可数十天不饮不食，具有极佳的耐力。这件唐代的三彩骆驼单峰高耸，引颈昂首，张口嘶鸣，健壮的四足和匀称的体态显示其雄健的体魄；是唐三彩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何罗鱼　吴本的何罗鱼一首十身，十身作二五对称排列。汪本中，何罗鱼也是一首十身，头向左，十身向右作扇形排列。

→清　吴任臣近文堂图本

→清　汪绂图本

虢山　橐驼　寓鸟

涿光山再往北三百八十里，是虢（guō）山，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漆树林，山下则生长着茂密的梧桐树和（kuì）树。其向阳的南坡，遍布着各色美玉，而背阴的北坡，则蕴藏有丰富的铁。伊水从这座山发源，向西流入黄河。山中的野兽以橐驼为最多，橐驼就是骆驼，是著名的“沙漠之舟”。古人认为骆驼擅长在流沙中行走，能日行三百里，而且身负千斤重量，并知道水源在哪里，只要有骆驼的地方，就会有泉渠。《汉书》中记载，大月氏曾出产一峰橐驼，即独峰驼。而山中的禽鸟大多是寓鸟，它的形状与一般的老鼠相似，还长着鸟一样的翅膀，发出的声音就像羊叫，据说人饲养它可以避除邪气，不受兵戈之苦。

虢山周边

明　蒋应镐图本

虢山中的野兽以橐驼为多；天空中还飞着样子像鼠的寓鸟。丹熏山上跑着的兔首麋身的兽是耳鼠。石者山上的长尾兽名孟极。边春山中，站在山坡上的猴形兽是幽。蔓联山上，那个非猴非牛非马的兽是足訾；山的上空还飞翔着名为的鸟。

【本图山川地理分布定位】

【本图人神怪兽分布定位】

再往北四百里，便到了虢山的尾端，山上到处是美玉而没有其他的石头。鱼水从这里发源，向西流入黄河，水中有很多五彩缤纷、花纹斑斓的贝。

橐驼

清　《吴友如画宝》

橐驼即今日之骆驼。其背上有驼峰，善于在沙漠中行走，据说能日行三百里，能背负千斤重物，而且知道水源所在的方位。

丹熏山　耳鼠

从这里再往北二百里，是座丹熏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臭椿树和柏树，山上的草以韭薤（xiè）为最多，除此之外，这座山还盛产丹雘。熏水从这座山山麓发源，然后向西流入棠水。山中有一种名叫耳鼠的野兽，其体形像一般的老鼠，却长着兔子的脑袋和麋鹿的耳朵，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在嗥叫，它的翅膀和尾部由宽而多毛的薄膜连在一起，能够借此滑翔，故又被称为飞生鸟。人吃了它的肉就可以治愈大肚子病，或不做噩梦，还可以避除百毒之害。

天山出行图

清　立轴　纸本　设色　纵159.1厘米　横52.8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骆驼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不少的骆驼分布在天山南北。古代除将骆驼奉为上贡的奇畜外，还将其作为交通和战争的主要运输工具；它还被草原上以畜牧为主的牧民尊为“万牲之王”。图中白雪皑皑的天山脚下，一人一驼在雪地上缓步前行。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幽　汪本的幽为猿猴状，全身未见有斑纹。胡本的幽全身斑纹，圆目佯笑，卧倒在地。《禽虫典》中，一全身斑纹的人面猴，侧卧于山坡之上。

→明　胡文焕图本

→清　汪绂图本

→清　《禽虫典》

石者山　孟极　幽

丹熏山再往北二百八十里，是石者山。山上岩石裸露，没有生长花草树木，但有很多瑶、碧之类的美玉。泚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流入黄河。山中栖息着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豹子，额头上有斑纹，身上的毛皮是白色的，名字叫孟极。它善于伏身隐藏，叫声就如同呼唤自己的名字。

石者山再往北一百一十里，是边春山。山上生机盎然，生长着茂盛的野葱、葵菜、韭菜、野桃树和李树等植物。杠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注入泑泽。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猕猴，全身有斑纹，喜欢嘻笑，一看见人就爱耍小聪明，倒地装睡。它的名字叫幽（è），吼叫时的声音就像在自呼其名。

蔓联山　足訾　

边春山再往北二百里，是蔓联山，山上光秃秃的，不生长花草树木。山中有一种野兽，体形像猿猴却身披鬣毛，还长着牛的尾巴、马的蹄子，前腿上有花纹，一看见人就呼叫，它的名字叫足訾（zǐ），它叫的声音也就是它自身名称的读音。山中又栖息着一种禽鸟，它们喜欢成群栖息、结队飞行，其尾巴与雌野鸡相似，名称是（jiāo）。和足訾一样，它叫的声音也就是它自身名称的读音，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好疯痹病。据说可以避火，古时江东人家便饲养它以避除火灾。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还说，将烤熟了食用可以解所中的各种鱼虾的毒。后来在《诗经》中也被叫做鸡雉，脖子细、身子长，颈上还长着白色羽毛，能入水捕鱼。

单张山　诸犍　白

蔓联山再往北一百八十里，是单张山。山上山石裸露，没有花草树木。山中栖息着一种野兽，其形状像豹子，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还长着人的脑袋和牛的耳朵，却只有一只眼睛，名称是诸犍（jiàn），喜欢大声吼叫。行走时它就用嘴衔着尾巴，休息时就将尾巴盘蜷起来。山中还生长着一种鸟，形状像普通的野鸡，但头上有花纹，翅膀上的羽毛是白色的，脚则是黄色的，它的名字叫白（yè），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咽喉疼痛，还可以治愈痴呆症、癫狂病。栎水从这里发源，奔出山涧后向南注入杠水。

缕悬式指南针

单张山以西的泑泽中出产大量磁铁石，人们很早就发现了这些磁铁石引铁的能力，把它们视为“金铁之母”。中国最早的指南针是用天然磁石制成勺状，放在地盘上任其自由转动，静止时指示南方。以一支磁化的铁针指向的缕悬式指南针出现的时间相对较晚，但体积轻便，易于携带。

单张山附近诸山

明　蒋应镐图本

单张山上栖息着独目衔尾的怪兽诸犍；天空中还飞翔着样子像雉的鸟名白。灌题山上奔跑着的兽是那父；在山上观望的人面鸟为竦斯。潘侯山上奔跑着旄牛。大咸山上盘曲着恐怖的长蛇。

【本图山川地理分布定位】

【本图人神怪兽分布定位】

灌题山　那父　竦斯

单张山再往北三百二十里，是灌题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臭椿树和柘（zhè）树，山下到处是流沙，还有很多磨刀石。山中栖息着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牛，但后面却拖着一条白色的尾巴，它发出的声音就如同人在高声呼唤，其名称是那父。山中还生活着一种鸟，形状像一般的雌野鸡，但却长着人的面孔，一看见人就跳跃起来。这种鸟的名字是竦斯，它叫起来就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匠韩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流入泑泽，水中有很多磁铁石，我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指南针，就是用它制成的。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那父　《禽虫典》本的那父为一头白尾健壮的牛，奔跑于水边山坡上。汪本中，那父白尾后翘，牛眼清澈，倔强而忠厚。

→清　汪绂图本

→清　《禽虫典》

骑牛的星宿神

唐　长卷　绢本　设色　纵28厘米　横491.2厘米　（日）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牛这种动物，虽体高力大，却非常温顺，在中国农业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它的形象也曾作为力大勇猛的兽类出现，如《山海经》中多次出现的犀和兕，以及灌题山中牛形的那父。除了兽以外，牛还被赋予了神异的色彩，如图中五星二十八宿之一的星宿神，就骑着一头健壮的黑牛。

潘侯山　旄牛

灌题山再往北二百里，是潘侯山，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松柏林，山下则生长着茂密的榛树和楛树。其山向阳的南坡遍布着丰富的玉石，背阴的北坡则蕴藏着丰富的铁。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一般的牛，但四肢关节上都长着长长的毛，所以它的名称就叫旄牛。古代军队行军打仗，先锋部队或指挥阵营的旗杆上就会绑上旄牛的长毛，以做先锋和指挥之用，成语“名列前茅”就出自于此。边水发源于潘侯山，然后向南流入栎泽。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长蛇　胡本的长蛇身上有斑纹，盘曲引颈，口吐长信。《禽虫典》本的长蛇造型采自胡本，只是置身于险山丛林之中。

→明　胡文焕图本

→清《禽虫典》

小咸山附近　赤鲑

潘侯山再往北二百三十里，是小咸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冬季和夏季都有积雪。

小咸山往北二百八十里，是大咸山，山上也没有花草树木，山下盛产各色美玉。这座大咸山，山体呈现四方形，巍峨陡峭，人是攀登不上去的。山中有一种蛇叫做长蛇，它身体长达几十丈，身上还长着像猪鬃一样的钢毛，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敲击木梆子。传说这种长蛇食量惊人，甚至能吞下整头鹿。传说当年天帝派后羿到下界去诛除那些祸害人民的恶禽猛兽，长蛇就在被诛除之列。它被后羿杀死在洞庭，墓就在巴陵的巴丘一带。

大咸山再往北三百二十里，是敦薨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棕树和楠木树，山下是大片的紫色草。敦薨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注入泑泽。这泑泽位于昆仑山的东北角，其实就是黄河的源头。水里面有很多赤鲑。那里生长繁衍的野兽以兕、牦牛为最多，而禽鸟大多是布谷鸟。

少咸山一带山水

明　蒋应镐图本

少咸山上观望的人面兽为窫窳。狱法山上奔跑着的人面狗形兽是山瀤泽水从此山发源，水边站着的鸡足鱼名鱼。北岳山上有四角兽叫诸怀。从此山发源出诸怀水，水中游着叫鱼的狗头鱼。浑夕山中伸头吐舌的双尾蛇是肥遗。

【本图山川地理分布定位】

【本图人神怪兽分布定位】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窫窳　关于窫窳的形貌，有四种说法：一为人面蛇身，如蒋本图。二为龙首形，见蒋本《海内南经》图。三为人面牛身，如《禽虫典》本图。四为样子像，见《尔雅音图》。

→明　蒋应镐图本

→明　蒋应镐图本《海内南经》图

→清　《禽虫典》

→清　《尔雅音图》

少咸山　窫窳

敦薨山再往北二百里，是少咸山，山上岩石裸露，没有花草树木，但遍布着青石碧玉。山中栖息着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牛，却长着红色的身子、人的面孔、马的蹄子，名叫窫窳（zhá yù），它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啼哭，是能吃人的。传说窫窳是古代的一个天神，人面蛇身，后来犯了一点过失便被另一位天神贰负杀死，天帝怜悯他，便命巫师用不死之药将它救活。窫窳复活后，便以野兽的面目出现，专以吃人为生，成了为祸人间的恶兽。后来在帝尧时期，窫窳和凿齿、九婴、修蛇等怪物一同出来害人，尧便命后羿为民除害，将害人的窫窳杀死。敦水从少咸山发源，向东流入雁门水，水中生长着很多（pèi pèi）鱼，人吃了它的肉就会中毒而死。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山　《尔雅音图》中的山形如狒狒，毛发很长，行走急速，食人。胡本中，山人面犬身，一脸笑容。

→明　胡文焕图本

→清　《尔雅音图》

玉羽人

商晚期　高11.5厘米　厚0.8厘米

《山海经》中出现了许多人身兽面或人面兽身的怪兽，狱法山中的山即是其一。商代的玉器之中也发现一种奇特的鸟头人身玉羽人。这件玉羽毛人质呈赭红色，侧身蹲坐，粗眉，臣字形眼，钩喙，头戴高羽冠，冠后连接着3个长圆形的活结。

狱法山　鱼　山

少咸山再往北二百里，是狱法山。瀤（huái）泽水从这里发源，然后向东北流入泰泽。水中生长着很多（zǎo）鱼，其形状像鲤鱼却长着鸡爪子，是一种半鱼半鸟的怪物，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赘瘤病。山中还栖息着一种野兽，其形状像普通的狗却长着一张人脸，擅长投掷，一看见人就会哈哈大笑，名称是山（huī）。它健步如飞，行走神速，往往能带起一阵大风。只要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刮起大风。也有人认为山就是举父，为枭阳之类的动物，长有巨口，喜欢吃人肉。

滋养大地的黄河

清　绢底　彩绘

嚣水从浑夕山发源，流向西北，最终注入大海。而华夏大地上最伟大的大河——黄河则发源于青藏高原，然后一路向东，奔流入海。多条河流的滋养使远在六七千年前的华夏文明就已进入农耕社会，而随后才出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帝俊生后稷，稷降以百谷”，以及“后稷教民稼穑，树艺百谷，五谷熟而民人育”的传说。该图精细地描绘了西自黄河交汇口东至大海的黄河及其两岸的形势，河道的走势犹如一条巨龙。

北岳山　诸怀　鱼

狱法山再往北二百里，是北岳山，山上到处是枳树、荆棘等带刺的灌木和檀木、柘木等质地坚硬的乔木。山中栖息着一种野兽，其形状像普通的牛，但有四只角，头上还长着人的眼睛、猪的耳朵，发出的声音如同鸿雁鸣叫，名字是诸怀。它十分凶恶，是能吃人的。诸怀水就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流入水。水中有很多（yì）鱼，它们长着鱼的身子却有一只狗头，吼叫的声音像婴儿啼哭，人吃了它的肉就能治愈疯狂病。有学者认为鱼鱼身鱼尾而狗头的形貌，与今天的海狗很相像，极有可能就是今日之海狗。

御龙升天图

战国　帛画　墨笔　设色　纵37.5厘米　横28厘米　湖南省博物馆藏

古人相信人死后，生命虽息，灵魂未止；魂魄还会进入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从而拥有活着时所无法拥有的神力。于是，尊敬死去的人成为古人德行的一部分。在一些丧葬习俗中，人们在已故者的墓室中画上涸水之精肥遗，以期保持墓室干燥；挂上画有墓主人升天的帛画，祝愿逝去的人得道成仙。这则帛画描绘的就是墓主人手驾龙舟，遨游天际，迎风而行的飘逸形象。

浑夕山　肥遗

北岳山再往北一百八十里，是浑夕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但盛产铜和玉石。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西北流去，注入大海。这里有一种长着一个头两个身子的蛇，名称是肥遗，在哪个国家出现那个国家就会发生大旱灾。前面在西次一经中的太华山也提到有肥遗，太华山的肥遗，有六个脚还长着四个翅膀。而浑夕山的肥遗则是一个脑袋两个身子。这两个肥遗都是天下大旱之兆。由于肥遗能带来大旱，古人便认为肥遗是涸水之精，常常将它的形象画在墓室墙壁或棺椁上，以达到保持墓室干燥、保护墓主的目的。

北单山周边

浑夕山再往北五十里，是北单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却生长着茂盛的野葱和野韭菜。

再往北一百里的地方，是罴差山，山上也没有花草树木，却生活着很多野马。

再往北一百八十里，是北鲜山，这里也有很多野马。鲜水从这座山发源，奔出山涧后向西北流入涂吾水。

隄山周边群山

明　蒋应镐图本

隄山上奔跑着的豹形兽为狕。隄水从此山发源，水中游着许多龙龟。北方第一列山系的山神都是人面蛇身神。敦头山上栖息着非牛非马的独角神兽名马。钩吾山上人面羊身的怪兽是狍鸮。北山上向下张望的兽为独；山顶上的人面鸟名。

【本图山川地理分布定位】

【本图人神怪兽分布定位】

再往北一百七十里，是隄山。这里也生活着许多野马。另外，山中还有一种野兽，形状像普通的豹，而脑袋上有斑纹，其名称是狕（yāo）。隄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东注入泰泽，水中有很多龙龟。传说龙龟名叫吉吊，蛇头龟身，是由龙生的三个卵中的一个孵化而来，既能在水中生活，也能上树。

■《山海经》珍贵古版插图类比

人面蛇身神　汪本中，人面蛇身神人头向右，神情严肃。《禽虫典》本的此山神一脸祥和，四周围绕着祥云，表示山神所具有的神性。

→清　汪绂图本

→清　《禽虫典》

北方第一列山系诸山神

总计北方第一列山系之首尾，自单狐山起到隄山止，一共二十五座山，绵延五千四百九十里，诸山山神的形状都是人的面孔蛇的身子。祭祀山神的礼仪是：将一带毛的鸡和带毛的猪埋入地下，吉玉用一块珪，也将其埋入地下，祀神不用精米。住在这些山北面的人，都吃生食，而不用火将食物做熟。可知当时那里的人还处于较低级的阶段，他们祭祀山神的方式也是比较原始的。

本图根据张步天教授“《山海经》考察路线图”绘制，图中记载了《北次二经》中管涔山到敦题山共17座山的地理位置。

（此路线形成于战国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