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思辨的高峰

四、原子学派：古代思辨的高峰

原子论的创始人是留基伯，他可能是米利都人，生卒年代不详。留基伯和阿那克萨哥拉的学生德谟克利特是原子论的主要代表人物。

图2‐17　德谟克利特

虽然德谟克利特可能也是留基伯的学生，但就原子论的创始而言，是不大可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的；而且对我们来说，也无需这样做。如果不是德谟克利特的话，留基伯不可能试图调和以巴门尼德（Parmenides，约前515—前445）与恩培多克勒分别代表的一元论与多元论，而走到了原子论。原子论者的观点，与近代科学的核心思想极其类似，并且避免了大部分希腊人冥思苦想所常犯的错误。他们相信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原子在物理上——而不是在几何上——是不可分的；原子之间存在着虚空；原子是不可毁灭的；原子曾经永远是，而且将继续永远是，在运动着的。原子的数目是无限的，甚至于原子的种类也是无限的，不同之处只在于形状和大小。

亚里士多德说过，按照原子论者的说法，原子在热度方面也是不同的，构成火的球状原子是最热的；至于在重量方面，他引过德谟克利特的话：“任何不可分割的越占优势，则重量越大。”

原子论者认为无数原子最初处于旋涡运动之中，重的原子在中央旋转结合成大地，轻的原子则被抛到外层。原子在旋转中相互碰撞，不同形状的原子或因相互勾连、纠缠而结合，或因错开、脱落而分离。世间万物因原子的结合而产生，因原子的分离而消失。

质疑原子论的人们总是谴责原子论者们把万物都归之于机缘。事实上，正好相反，原子论者乃是严格的决定论者，他们相信万物都是依照自然律而发生的。德谟克利特明白地否认过任何事物可以由于机缘而发生。

人们都知道留基伯曾经说过一句名言：

没有什么是可以无端发生的，万物都是有理由的，而且都是必然的。

的确，留基伯并没有说明何以世界自始就应该是它所原有的那种样子，这一点或许可以归之于机缘。但是，只要世界一旦存在，它的继续发展就是无可更改地被机械的原则所确定的了。亚里士多德和别人都指责他和德谟克利特并没有说明原子的原始运动，但是恰恰在这一点上，原子论者要比批判他们的人科学得多。因果作用必须是从某件事物上开始的，而且无论它从什么地方开始，对于起始的预料是不能指出原因的。——事实上，原子论者的理论要比古代所曾提出过的任何其他理论，都更接近于近代科学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