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苻生的覆灭

第25章　厉王苻生的覆灭

前秦国主苻生荒淫暴虐，残忍好杀。他梦见大鱼吃蒲草，又听到长安有歌谣唱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皆为王女为公。”苻生怀疑太师、录尚书事、广宁公鱼遵要叛乱，于是将鱼遵以及他的七子、十孙全都杀了。

金紫光禄大夫牛夷害怕有天也招来杀身之祸，于是请求外调到荆州任职。苻生驳回请调，封他为中军将军，召见时故意嘲笑他说：“老牛行动缓慢稳重，擅长拉车驾辕，虽然不像骏马的蹄子，可以日行千里，但走起路来也能担起千斤重担。”牛夷说：“驾着大车，却没走过崎岖险峻的道路。我愿意尝试负重拉车，那时就知道我的作用了。”苻生笑着说：“痛快！你嫌身上的责任太轻吗？那我就把鱼遵的爵位封给你。”牛夷心里一惊，担心自己步鱼遵的后尘，回去后便自杀了。

苻生饮酒无度，昼夜不分，有时一连数月不问政事。进上的奏章常常被搁在一边，置之不理，有时他甚至在醉酒后处理政事。周围的人便见缝插针，常干些奸邪欺诈的坏事，致使错赏乱罚，法度混乱。有时天都黑了，他还醉醺醺的就来上朝，就借着酒劲乱杀人，许多人因此死于非命。苻生自幼独眼，忌讳别人说：“残、缺、偏、只、少、无、不全”一类词，因无意间说了这些词而性命不保的人，不计其数。他的残忍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把家禽、牲畜活着剥皮、退毛，然后几十个一群，让它们在大殿上来回奔跑取乐。觉得这样都不好玩了，就让剥掉脸皮的人唱歌跳舞，让他观看，作乐。他曾经问左右侍从说：“现在我君临天下，外边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有人对他说：“都说陛下是贤明的君主，天下法度有序，政务清明，百姓无不赞誉现在的天下太平。”苻生当即大怒，说：“你敢向我谄媚！”于是那人被拉出去杀了。过了几天他又问同样的问题，人们不敢再奉承，有人就说：“人们说陛下的刑罚有点儿严厉。”苻生又愤怒地说：“你竟敢污蔑我！”这人也被杀了。有功的旧臣和亲戚，被杀得所剩无几，群臣整日如履薄冰，度日如年。

东海王苻坚，当时享有盛誉，和过去姚襄的参军薛、权翼是很好的朋友。薛、权翼暗地里劝苻坚说：“主上生性残忍，好猜忌，行为暴虐无常，人心早已丧失殆尽，如今殿下您是主持秦国祭祀的不二人选！希望您及早准备，不要让大权旁落！”苻坚去征询尚书吕婆楼的意见，吕婆楼说：“我也危在旦夕，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身边有一个叫王猛的人，他的真知灼见，世间少有，殿下何不把他请来，向他请教。”于是苻坚召来王猛，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谈论到当前的国家大事，也是志趣相投，苻坚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就像刘备遇到了诸葛亮。

六月，太史令康权夜观天象，对苻生进言说：“昨天晚上三个月亮同时出现，彗星进入太微星座，和井宿相连。自五月上旬以来，天气就异常，天天乌云密布，却不下雨。这是臣下谋权篡位的征兆。”苻生大怒，认为他妖言惑众，将他摔死。

特进兼御史中丞梁平老等人对苻坚说：“主上残暴无道，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如今人心离散，燕、晋二朝，又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一旦外族来袭，我们将要面临国破家亡的灾难了。殿下要把握好时机，尽早谋划除去苻生，取而代之的大事！”苻坚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害怕苻生的身强力猛，没敢马上响应。

有一天夜里，苻生对身边的婢女说：“苻坚、苻法两兄弟也不可靠，明天就除掉他们。”婢女也恨苻生的残忍无道，就把这话偷偷告诉了苻坚和他的哥哥清河王苻法。于是他们决定先发制人，苻法和梁平老以及特进光禄大夫强汪召集了数百勇士，潜入云龙门，后面跟着苻坚和吕婆楼，他们带着三百人敲着鼓跟了进来，守卫王宫的将士们全都毫不抵抗，归顺了苻坚。这时的苻生还在醉得不醒人世，苻坚带兵攻进来后，苻生惊醒，慌忙问侍从说：“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侍从答到：“是强盗！”苻生说：“强盗为什么不下跪叩拜？”苻坚的士兵都忍不住笑了。苻生大声呵斥说：“还不赶快下跪，谁不叩拜就杀了谁！”士兵们把苻生从寝宫带到别处，软禁起来，他王位被废，贬为越王。不久就被杀了，死后谥号定为厉王。

坚苻谦让，要立苻法为王，苻法说：“按照法度，你是真正的继承人，而且人心所向，王位应由你继承。”苻坚说：“您是兄长，应该继承王位。”苻坚的母亲苟氏害怕以后遭受责难，哭泣着对群臣说：“国家政事非同小可，我儿子自知能力有限。如果你们以后后悔了，那也都是你们自己的过失。”群臣叩首，意志坚决请求苻坚继承王位。于是，苻坚在太极殿即位，称为大秦天王，不再称皇帝。将苻生的宠臣中书监董荣、左仆射赵韶等二十多人全都杀了。

苻坚下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