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梭13岁时,家人经过再三考虑,最终给他选择了一个最不称心的职业——把他送到本城法院书记官马斯隆那里,在他手下学习“承揽诉讼人”。依照舅舅的说法,那是一个很有用的职业,但是由于工作枯燥无聊且经常被像奴才一样听人驱使,所以卢梭讨厌透了这份工作。对卢梭,马斯隆也极为不满意,一次,他轻蔑地对卢梭说:“你舅舅硬说你会这个,会那个,其实你什么也不会。他答应给我送来一个能干的小伙子,哪知道送来的却是一头驴。”最终,以“无能”的罪名,卢梭被扫地出门。
几个月后,他找了一份使用锉刀的工作,在雕刻家杜康曼手下学做一个零件镂刻师。杜康曼是一个蛮横无礼、脾气粗暴的年轻人。成年后的卢梭回忆,就是在这位老师手下,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学徒,他丧失了温柔多情、天真活泼的性格,丢掉了儿童时代的一切光华,拉丁文和古典文学已经被抛诸脑后,他开始变得孤寂、沉默寡言。师傅的严苛,使他不敢轻易张嘴,每当吃饭时,还没到吃到三分之一,他就得悄然离开饭桌。
环境的变化,使得卢梭的行为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变得懒散、贪吃,甚至为了吃东西而偷窃。“你敢偷窃!”——师傅发现了他的劣迹,于是一顿好打。然而,暴力不但没有使卢梭回头是岸,反倒使他没有了心理负担。每次小偷小摸时,他就会安慰自己:“结果会怎样呢?挨揍吗?管它呢!我生来就是挨揍。”卢梭后来在写自己的教育著作时,曾提到过这段经历,他伤感地叹道:孩子们犯了错,大人们不去追究原因,却希望通过处罚来教育他们。这是怎样的误区?试想,如果我当时生活在一个平等的环境中,我又哪里来的这些恶习?
幸运的是,毕竟卢梭童年时曾受过一段良好的教育,再加之少年对丢脸、坐牢、受罚、上绞刑架的恐惧,金子、钱币这些大东西他都不敢去碰,他的偷猎对象只是一些食物而已。
长期压抑的生活,使得卢梭觉得自己越来越低俗,他形容自己已经成了一个不顾审慎、恭敬、畏惧以及礼节的人,一个厚脸皮的胆大包天的人,一个毫无羞耻心的人。然而,连卢梭自己也不否认的是,每到夜深人静,独自相处时,他就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怯懦与羞耻。当偷也偷腻了,玩也玩烦了时,他开始想起了读书。
这次,他再次疯狂起来。不管好书坏书,他也不挑不捡,然后拿起来,就在干活的案子上读,在出去办事时读,蹲在厕所里读,以致读得头昏脑涨,读得视力下降。师傅看见了,打他,骂他,抢他的书,烧他的书,他还是一直读。没书了?那就脱下衬衫,卸下领带去换书。
就这样,夹杂着游戏、懒惰、自卑,又掺和着苦恼与彷徨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卢梭16岁那年。而就在这年,他的生命再起波澜。
由于每到星期天,卢梭便和他的伙伴们相约一同到城外去玩,且往往是乐而忘返,所以先后有两次被关在城外过夜,而受到师傅的严厉处罚。谁知,可怕的第三次又来了。那天,卢梭和两个伙伴一同回城,离城还有半里,已经听见预备关城门的号声响了。他拼命往前跑,没想到,守城卫兵却提前关了城门。迟了一步的卢梭,绝望地倒在了斜坡上,啃着草地。这一夜,满天星斗,分外光亮。望着星空,想到头顶的灿烂,再想想自己的冷寂,卢梭久久沉浸在孤独当中。夜晚逝去,晨曦微露之后,朋友们说笑着准备进城。这时,卢梭却告诉了一个令众人吃惊的消息:他不回去了!自此,他开始了历时13年的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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