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巴黎后,伏尔泰受到了人们热烈的欢迎。1778年2月25日,伏尔泰在指导法兰西喜剧院演员们排演《伊莱娜》时,由于奔波过度,开始吐血。然而,伏尔泰在巴黎医生的全力抢救下,终于转危为安,一个星期后就基本康复了。特罗香医生劝他尽快回到费尔内去,以避开巴黎的紧张生活,摆脱那些劳累的应酬;但是德尼夫人和维特莱侯爵都不这样想,他们一心只想利用伏尔泰崇高的声誉,使自己得到别人的尊敬,因而坚决不同意把这位八旬老人再送回费尔内。伏尔泰本人也陶醉在一片恭维声中,不肯听从特罗香医生的劝告,执意留在巴黎。
但是,巴黎频繁的社交应酬活动,终于使伏尔泰应接不暇了。身体虚弱的老人承受不了这样过分的劳累,不出特罗香医生所料,没过多久伏尔泰又病倒了。
这次,伏尔泰预感到自己不会久留人世了。为了对世人有所交待,他在病榻上写下了一首抒情诗——《与生命诀别》。在这首著名的短诗里,他回顾了自己一生的道路,发出了对教会仇敌的诅咒,为学究、宗教狂热者画了一幅绝妙的讽刺画,同时也表达了对自己身后命运的担忧。
伏尔泰虽然不能看到法国大革命的洪流,但是,他已经预见到了革命风暴必定来到。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这样写道:“我所看见的一切,都在传播着革命的种子。革命的发生将不可避免,不过,我怕是没有福气看到它了。”伏尔泰真心地把法兰西的希望寄托在年轻一代的身上,他为法国启蒙运动的胜利,为法国人民的觉醒感到自豪。
没过多久,伏尔泰的病情再度恶化,高烧不退,而且经常神志不清,他的亲朋好友开始为他的后事做准备了。在伏尔泰生命垂危之际,教会人士企图按照基督教习俗强迫他进行忏悔并做临终仪式,但伏尔泰坚决予以拒绝。他的朋友们担心,因为伏尔泰最后都不肯与教会达成妥协,他死后教会肯定会拒绝让其遗体安葬到教堂墓地。
5月30日晚上七点多钟,巴黎高尔蒂埃和圣苏尔庇斯区两位神父一起来到了伏尔泰的病床边,他们是自己上门来为伏尔泰做临终忏悔的。虽然伏尔泰生前也曾因为现实的原因和神学妥协过,甚至晚年还在费尔内建造过一座小教堂,但是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强迫他和基督妥协。他是自然神论者,他相信世界是由神创造的,但是他始终怀疑耶稣基督的存在,并强烈反对由此引发的宗教狂热。当喋喋不休的神父不停地强迫伏尔泰承认基督的神性时,弥留之际的伏尔泰开始狂怒起来,他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握紧拳头狠狠捶打着床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然后,他在最后倒下去的时候,留下的一句话却让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请永远不要向我谈到基督!”这句振聋发聩的话语,成了伏尔泰留给世人的最后嘱托。
当晚11点整,一代思想家伏尔泰终于闭上了双眼!一颗闪耀了84年的巨星终于从法兰西的天空上陨落。他的那些敌人果然没有放过他,教会宣布他为无神论者,政府和教会都不同意把他葬在巴黎。亲友们只得按照事先的计划秘密将其遗体运到香槟省,安葬到了塞里耶尔修道院,后被迁葬到先贤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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