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2年1月,尼采收到了他平生出版的第一部哲学著作《悲剧的诞生》。
在这本书中,尼采通过对古典语言的研究得出了崭新的结论。他满怀激情地指出,只有在美感现象中,生命和世界才显得有价值。在《悲剧的诞生》中,美感价值成了该书唯一认可的价值。而这种美感价值也成了他日后对生命加以肯定和礼赞的思想根源。
尼采在这部伟大的著作中,着重探讨了生命意义的问题。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只有靠艺术才能拯救生命,也只有艺术才能赋予生命一种审美的意义。为此,他提出了两个观念:一个是阿波罗(日神),另一个是狄俄尼索斯(酒神)。尼采认为,所有的希腊艺术都是由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这两种精神的互相激荡而产生的,在日神阿波罗的恬静幽美和光彩四射之中,希腊人的梦幻被唤醒了。于是他们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形成了种种艺术冲动,并在造型艺术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这里,尼采把阿波罗当做了人的梦幻世界产生的源泉,他以为正是阿波罗神支配了人们内在梦幻世界的美丽形象,在冷酷的现实世界上涂上了一层美学的面纱,创造了一个理想的形式与美的世界。而狄俄尼索斯则是酒神,它是生命之流的象征,它会冲破一切障碍,排除一切限制。在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庆典中,人们载歌载舞,沉醉狂欢。酒神使人的情绪激昂兴奋,在激奋的情怀中,人的个体意识开始解体,并得到了一种宇宙中“大我”的体验,人因此感到已超脱了现实人生,并从痛苦和毁灭中获得了悲剧性的快感;而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典型的艺术形态,就是悲剧和音乐。
在《悲剧的诞生》里,尼采还提出了自己关于苏格拉底和希腊文化的看法。他第一次把苏格拉底认定是希腊文化衰落的关键。而且,他还对叔本华和柏拉图等人都进行了批判。尽管尼采受叔本华影响很深,但在这一阶段,他已摒弃了叔本华的悲观厌世思想。通过对古希腊古典悲剧的分析,尼采认为希腊人洞察了人生的惊险恐怖,但是他们仍然勇敢面向人生。希腊人借助于日神和酒神精神,对世界给予了肯定。艺术拯救了希腊人,通过艺术,希腊人重新获得了生命的意义。他描述说:“希腊人创造了许多神祇,以显示他们对于生命的肯定。透过阿波罗之美的动力,渐渐地从原始的恐怖,发展出奥林匹斯众神的喜悦统治,犹如玫瑰花从荆棘丛中萌芽一样。不然,一个如此过度敏感,如此情绪激动,如此深受苦难的民族,怎能忍受人生呢?那显示人生完满,并保存存在价值的艺术冲动,产生了奥林匹斯世界,这世界实为反映希腊意志的一个变形镜。”
《悲剧的诞生》一书出版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有的人理解,有的人表示反对。尼采在巴塞尔大学的许多同事对尼采出了这样一本荒诞的书表示沉默,因为这本书完全不合古典语言学学术传统。他们对此感到十分震惊,连尼采的恩师里奇尔教授也十分不满。在《悲剧的诞生》出版后,尼采曾给里奇尔去信说:“我觉得您一生中,若遇到过什么充满希望的东西的话,也许就是这本书了。尽管有些人会受到打击,但是这部书是我们古典问题研究的希望,也是德国的骄傲。”里奇尔教授虽然没有当面批评尼采,但是他在日记中评价尼采时说,尼采已是一个“自大狂”了。
虽然对这本书还有争议,但当时的学术界对《悲剧的诞生》基本上是持否定态度的。由于学术界对这部书的排斥,使得尼采的学术威信一下子从天上落到了地下。一时间,他的学生们纷纷离开他。这一年的冬天,他发现没有一个专攻古典文献学的学生来选修他开设的关于古希腊诗人荷马的研讨班和讲座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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