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月,海明威回到橡树园,但他已开始不习惯这种陈腐的气息。这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海明威去了加拿大多伦多,成了《多伦多星报》的自由撰稿人。
1920年秋天,海明威来到了芝加哥。在朋友聚会上,他结识了伊丽莎白·海德莉·理查逊,并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年长8岁的女性。不久,两人便结了婚。
1921年12月22日,海明威夫妇抵达巴黎。几周之后他们在雷蒙主教街找到一处寓所。这时,海明威还在为《多伦多星报》撰稿。
在这里,海明威结识了许多当时巴黎的作家和艺术家,并与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友谊。他还找机会拜见了声名远播的画家米罗和毕加索。这些朋友在日后海明威成为文学大家的过程中都给予过他很大的帮助。
在最初两年的欧洲生活中,海明威为《多伦多星报》撰写了许多通讯稿,涉及范围十分广泛:从土耳其与希腊的战争,到意大利北部动荡不安的土诺瓦局势,以及洛桑和平会议,间或也采访了几个重要人物,如当时的法国总理克里蒙梭和后来臭名昭著的独裁者墨索里尼。
除此而外,海明威的大部分时间还花在了捕鱼、拳击、观看斗牛比赛上。这些经历在他后来的小说中反复出现,当然,还杂揉着酒、暴力、性、孤独和死亡。海明威让人们知道:人的经历是何等的重要,这是无价的财富,谁都无法轻视自己的经历。
在欧洲的这段日子里,海明威阅读了大量书籍,像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詹姆士·乔伊斯的《都柏林人》和《青年艺术家的肖像》,以及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在旅游、采访和报道的空隙,海明威一直没忘记创作。他从不高谈阔论,而是埋头学习写诗、写小说,向作家斯坦因和庞德求教。
海明威还写了一些短小的故事和文章,朋友圈中已经有人表示将给他提供出版的机会。欧洲的文艺精英们经常会在格特鲁德·斯坦因的大房子里聚会,海明威的面孔也渐为大家所熟知。
1923年10月,海明威的长子约翰·海德莉·尼卡诺·海明威出生了。因为照顾妻子分娩,海明威失去了《多伦多星报》的记者工作。海明威不得不靠专业写作维持生计,在孩子的哭闹声中闯出一条路来。
朋友艾兹拉·庞德把他推荐给了作家福特·马多克斯·福特,福特在自己主编的《大西洋彼岸评论》上发表了一些海明威早期的短篇,其中包括《印第安营地》和《十字乡雪》。福特对海明威的作品十分赞赏,他还请海明威担任自己的编辑助理。《大西洋彼岸评论》生存了一年半的时间便停刊了,但它却使海明威首次得以在有影响的刊物上显露自己的文学才能,并且逐步得以确定自己的文学创作理念。
从1925年到1929年,海明威创作了几部20世纪最重要的小说,包括有16个短篇的小说集《在我们的时代》,里面收有《印第安营地》和《大河双心》。
《在我们的时代》的第一个版本已于1924年由博德出版,不过里面只有几个小故事,这本只有32页的小书虽只印刷了170册,但其中的小短篇如《印第安营地》已很好地示例了海明威的文学创作原理——冰山原理。省略一则故事中的许多具体情节往往会加强故事的感染力,海明威用冰山的例子来说明这一点,冰山的威力是由绝大多数隐藏在水下的部分提供的,仅需极少的部分显露在外面来显示力量。海明威早期那些短小、精悍的小故事大多遵从这种结构。
1925年,《在我们的时代》重新出版,这时里面已有16个短篇小说。这次是真正的商业版本,印刷精美,内容也大大增加,包括《士兵之家》《印第安营地》《我的老人》和他的经典短篇作品《大河双心》。
《在我们的时代》除了形式特殊外,小说内容上有一点值得注意,在小说中有9篇以尼克·亚当斯为主人公。这个连贯主人公带有海明威本人从童年到成年经历的印记。这9篇小说依时间可以如下排布:《印第安营地》《医生和医生太太》《拳击家》《了却一段情》《三天大风》《大河双心》(一、二部)《越野滑雪》和《俄亥俄州的温斯堡镇》。
1925年,海明威的讽刺小说《春潮》出版。这部被海明威的朋友,一位技巧高超、优雅细腻的作家弗兹格拉德誉为“美国人写的最好的讽刺小说”的作品通常没有人称赞,许多人甚至认为《春潮》只能证明海明威在讽刺文体上多么力不从心。
1926年,《太阳照常升起》出版。这本小说获得了文学评论界的交口称赞,此外,在商业运作上也十分成功。小说描写了一战后流落巴黎的英美青年的生活,明显具有海明威个人经历的痕迹。
这本小说写的是美国记者巴恩斯自愿赴欧参战,却因受伤而失去了性爱能力,他虽与情人勃莱特相爱,两人却无法结合。为了解脱这种痛苦,巴恩斯和一群醉生梦死的年轻人来到西班牙看斗牛,试图从斗牛身上吸取硬汉子蔑视命运的力量,但仍然无济于事。战争不仅摧毁了他们对光荣的梦想和追求,而且摧毁了使人再生的爱情。问题在于个人的毁灭和牺牲,对于整个世界、整个宇宙来说,多么的无足轻重啊!无论你在还是消失,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小说表现出一种深切的失望和无奈的流露。
《太阳照常升起》被散文实验家格特鲁德·斯坦因称为是“迷惘的一代”的宣言。海明威不认为自己是“迷惘的一代”,但事实是《太阳照常升起》风靡整个欧洲。
与此同时,“迷惘的一代”旗帜下也聚集了一大批作家,他们都是一战后20年代崛起的新一代作家。这些人云集在充满自由思想和艺术氛围的巴黎,无视传统的道德观和美学观,在精神上和艺术上试图探索新的出路,他们的作品在当时对整个社会造成了极为重要的影响。
不到30岁的海明威现在已不是那个波西米亚式的无名艺术家,声名与金钱纷至沓来。
1927年,海明威与结发妻子海德莉分道扬镳。一个月后,海明威与另一名女性——宝琳·菲佛举行了婚礼。同年,他的短篇小说集《没有女人的男人》出版,并开始写作《永别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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