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尧舜,安能无过?过而能改,且改之又改,即是圣贤功夫。
——《陈确集》
晚清著名画家任伯年成名以后,向他求画的人日益增多。而他却疏懒起来,常常是收了别人的画资,一年半载不给人家作画;有时去催问他,不是含糊其辞,拖延时日,便是闭门不见。
有一天,任伯年的两个朋友戴用柏和杨伯润路过他的家门外,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倚墙伤心啼哭。他们非常奇怪,上前问道:“小孩,你为啥哭啊?谁欺负了你吗?”孩子一边抹泪水,一边诉说道:“不是,我是来向任先生讨画的!”戴、杨二人更感诧异,问道:“讨画为何在此啼哭呢?”孩子说道:“我是前街珠宝店的学徒,老板在半年前给任先生二十两银子,请他作画,本说一月画好,老板便叫我来讨画,哪知道,我来了四五趟,任先生都没有画好,每次空手回去,老板总是骂我无用。今天,老板又叫我来,说是再讨不着,就把我赶出店去,可是任先生仍未画好,呜……”说着他又大声哭了起来。
戴用柏是个急性子,听了孩子的哭诉,气得大声说道:“成了名画家就该这样拿架子拖拉害人么?”说完,他叫孩子等着,拉着杨伯润闯进门去。
一走进任伯年的卧室,只见他正懒洋洋地横躺在床上,对着昏暗的烟灯,提着烟枪吞云吐雾。
“快起来!”怒气冲冲的戴用柏猛地把桌子一拍,大声叫道。
任伯年吓了一跳,急忙坐起身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且问你,为什么收用了别人的画资却半年不画,害得那小孩子在外面啼哭,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马上给人家画好!”戴用柏不由分说,把任伯年一把拉起来。
“好,你们不用生气,我马上给他画。”任伯年理亏,只得皱着眉头走向画案。
戴、杨二人给他铺纸研墨,等着他作画。
任伯年不愧是大手笔。他稍一凝思,即提笔落墨,不一会儿,一幅柳林落日的山水画就画好了。
这时,戴用柏高兴地笑了起来,拍了拍任伯年的肩头说:“这才对嘛。不过,望你老兄今后再不要偷懒了,免让人耻笑!”一席话,说得任伯年脸红了。
说完便将画幅拿出去交给了那孩子,孩子接画后,千恩万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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