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驯鹿之旅

第八章 第一次驯鹿之旅

克劳斯终于可以带着他那些积攒已久的玩具去找那些等待了很久的孩子们。分发玩具的日子对克劳斯来说是最快乐的。他在被关在欢乐谷的日子里，已经在橱柜里积攒了满满的玩具，这些玩具很快就被附近的孩子分完。这时克劳斯觉得自己必须到更远的地方去，把快乐带给更多的孩子。

上次他和艾克在环游世界时，就记得到处都有小孩。他渴望自己的玩具能给尽可能多的孩子带来欢乐。

所以他装了一大袋各种各样的玩具，把它扛在肩上好让自己背得更轻松些，然后开始了一趟比之前更加长远的旅途。

不管走到哪，他脸上都是一副快乐的表情，不管是在村庄还是农舍，他都受到热忱的欢迎，因为他的名声已经在人间广泛流传开来。在每个村庄，孩子们都簇拥在他身边，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妇女们感谢他为孩子们带去欢乐，男人们抬头打量他，都好奇他为什么会做玩具工匠这样一份奇怪的工作。但每个人都会以微笑对他，与他友好交谈，克劳斯觉得这就是对他长途跋涉的最好回报。

当袋子空了，他就回到欢乐谷，再次把袋子装得满满的再次出发。这次他又选了一条新的路走，去到这个国家另一处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把快乐带给那些从来没有玩具的孩子，这些孩子甚至从未想过世上有如此让人开心的玩具。

这次旅行，克劳斯离开山谷很多天，走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之前储存的玩具终于分完了。他立刻又开始动手做新的玩具来满足孩子们。

见到这么多孩子，研究了他们的喜好，克劳斯又有了一些制造玩具的新点子。

他发现，小人偶是最能让婴儿和小女孩开心的玩具，而且他们还小，说话发音总说不好，便时常把“多莉”叫成“多乐”。所以克劳斯决定多做人偶，准备不同大小的人偶，还给他们穿上色彩明亮的衣服。大点的男孩，也有一些女孩，会喜欢动物的雕像，所以他也做很多猫咪，大象和马儿。有许多小孩很有音乐天赋，他们希望得到鼓，钹，哨子和号角等乐器可以给他们假扮开音乐会。所以他又做了许多玩具鼓，有小小的鼓槌可以用来打鼓。他还用柳树叶子做了许多哨子，用狗尾草做小小的号角，用打磨过的金属做成钹。

制作这些玩具使他每天都很繁忙。等到他发现地上的积雪比往年都要厚，自己没法扛着这么一个大袋子走出欢乐谷时，冬天已经来临了。而且，如果他继续下一趟旅程，这次一定会到比之前更远的地方，而这时会是冰雪国王统治这个世界的时候，冰雪精灵杰克也会很调皮，他不捏捏克劳斯的鼻子和耳朵不罢休。冰雪国王是杰克的父亲，他可不会允许杰克的这种恶作剧。 

所以克劳斯只好继续待在他的工作台边，但他像以前那样唱着快乐的歌曲，吹着轻快的口哨，他可不想让失望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把自己变得不开心。

一个明媚的早晨，他从自己的窗口望出去，看到两只他在森林里认识的鹿正朝他家门口走过来。

克劳斯很惊讶，不仅是因为看到它们来找他，而是看到它们能够在雪地上如履平地地行走，更别提整个山谷里全是几尺深的雪。一两天前他走出过家门，结果一不小心就陷进一条深至胳肢窝的溪流。

所以，当鹿儿走近时，他开门大声招呼：

“早上好，弗洛西！快告诉我你怎么能在雪上走得这么轻快。”

“结冰了，冰冻得可结实了。”弗洛西回答。

“冰雪国王已经往上面吹气了，”格洛西走上来说，“现在雪的表面已经和冰一样坚硬了。”

“你说的没错，”克劳斯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现在我也许可以把玩具带去给孩子们了。”

“你得走很远吗？”弗洛西问。

“是的，我得走好多天，因为这个麻布袋挺沉的。”克劳斯回答。

“可是没等你回来，雪就开始融化了。”鹿儿说。“你必须等到春天，克劳斯。”

克劳斯叹了一口气：“要是我有一双你们这样轻快敏捷的脚就好了，”他说，“我一天就能走完全部旅程。”

“但是你没有。”格洛西自豪地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双腿说。

“也许你们可以让我骑到你背上。”克劳斯停顿了一小会儿，鼓起勇气试探。

“噢，不行。我们的背不够强壮，我们驮不动你的。”弗洛西坚决反对。“但如果你有一个雪橇，而且能把我们拴在一起，我们也许能轻松地拉着你和你的包裹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这就来做一个雪橇！”克劳斯立刻大声说道，“你们答应等我做完雪橇后拉着我和我的包裹走么？”

“好的。”弗洛西回答他，“我们得先去问问努克们是否同意，他们是我们的守护神。如果他们同意了，而你也能做出一个雪橇和缰绳来，我们会很乐意帮助你。”

“那你们去问吧，快去吧！”克劳斯迫不及待地喊他们快去找努克，“我敢肯定，友好的努克们会赞同这件事情，等你们回来，我就得做好准备，把你们套上我的雪橇啦。”

弗洛西和格洛西，作为智慧的驯鹿，很久前就渴望可以看一看这个伟大的世界，所以他们也欢快地从冰面上跑回森林里问努克，他们是否可以载着克劳斯去完成他的旅程。

而这时，我们的玩具工匠克劳斯则用他积攒的木材，紧张地开始制作雪橇。他做了两块前端翘起的长滑板，中间连了一些短板，这样做成一个平底。很快它就做完了，但外观看上去还是有些粗糙，只能凑合说是一把雪橇。

要把它套上缰绳是件更难的事情，但克劳斯把几条坚韧的粗绳子缠在一起，然后把它们打上结，这样绳子就能像领结一样牢牢地绕在驯鹿的脖子上。然后他又从雪橇前面牵出几条其他的粗绳，把驯鹿和雪橇牢牢地系在一起。

在这个工作完成之前，格洛西和弗洛西已经从森林里回来了，善良的努克批准它们可以和克劳斯一起去旅行，但它们得在第二天黎明前回到布兹。

“时间可不多，”弗洛西说，“但我们这么强壮，拖着你和你的麻布袋也会走得很快，如果我们可以在午夜前出发，我们夜里能走好远的路。”

克劳斯决定试一试，所以他加快节奏把一切准备妥当。没过一会儿，他就在他的“骏马”脖子上套好粗绳，把它们和自己那个笨重的雪橇拴在一起。然后他在那块小平板上放了一只凳子当座椅，装了一布袋最漂亮的玩具准备出发。

“你打算怎么给我们指路？”格洛西问。“我们以前还从没出过森林，除了去过你家，所以我们可不认得路。”

克劳斯想了一会儿。然后他多拿了几根绳子，把绳子系在鹿角上，左右两只角各系一条绳子，这样他能通过牵引鹿角来给两只驯鹿指路。

“它们就是我的缰绳，”克劳斯说，“当我把它们往右边或者左边拉的时候，你们就得往那个方向走。如果我没有拉绳子，你们就往前直走。”

“很好，”格洛西和弗洛西异口同声地说道，又问：“你准备好了吗？”

克劳斯坐上那只小板凳，把那一袋玩具放在他的脚下，然后拿起了缰绳。

“准备好了！”他大声喊道，“我们出发吧！”

两只驯鹿身子往前倾，抬起它们细长的腿，雪橇一下子就在冰面上滑起来。它们跑得这么快，让克劳斯感到很惊讶，没跑几步，它们就穿过了山谷，从广阔的平原上疾驰而过。

他们出发之前暮色已黑，虽然克劳斯动作迅速，他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准备上。但一路上洒满明亮的月光，克劳斯很快就觉得在晚上赶路其实和在白天一样充满乐趣。

驯鹿们也是更喜欢夜晚的景色。因为，虽然它们渴望了解这个世界，但却很胆小，不敢见生人；而在夜里，镇上所有人家都在沉沉睡眠中，而且夜色掩盖了驯鹿的身影，他们不知道有驯鹿路过。

它们越跑越快，翻过一座座山，穿过山谷和平原，来到一个克劳斯从没来过的村庄。

克劳斯喊两只驯鹿停下来，它们马上照做。但一个新的难题又出现了，人们睡觉前已经把门都锁起来了，所以克劳斯发现他没法进入屋子留下玩具。

“我的朋友们，恐怕我们要白走一趟了，”他说，“因为我没法把我的玩具给这个村庄的孩子们，所以只能把玩具再带回家了。”

“发生什么事了？”弗洛西问。

“门是关着的，”克劳斯回答，“我进不了他们的家。”

格洛西看了看房子四周，村里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而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只有几米高的屋顶。在屋顶的上方有一个大烟囱，在格洛西看来，克劳斯刚好可以钻进去。

“你为什么不从那根烟囱上面爬下去？”格洛西问他。

克劳斯看了看那根烟囱。

“如果我可以爬到上面去，那倒是很轻松。”他看着那根烟囱说。

“那你坐好，我们带你上去。”驯鹿们说，它们一跳就跳到了屋顶，在烟囱旁边停下来。

“太好了！”克劳斯很高兴，大声地说，他把那袋玩具扛在肩上，钻进了烟囱。

烟囱里有很多烟灰，但他并没在意这些，他手扶着两边的烟囱壁，膝盖和脚蹭着墙，慢慢往下爬，直到来到壁炉的上方。他轻轻一跃，落在熄灭了的煤炭上。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宽敞的客厅里，房间里还有昏暗的灯光。

这个客厅有两扇通往小房间的门。其中一间房子，一位女士正躺着睡觉，旁边的婴儿床里躺着一个小宝宝。

克劳斯笑了起来，但他没敢笑太大声，怕把小宝宝吵醒。然后他从他的麻袋里掏出一只大玩偶，把它放在婴儿床里。小宝宝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就好像梦见了明天醒来才会发现的精致玩具一样。克劳斯又悄悄地从房子里退出去，来到另一间房里。

房间里睡着两个男孩，他们抱着彼此的脖子正睡得香。克劳斯慈爱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在他们身边放了一个小鼓，两个小喇叭，和一只木制大象。

做完他该做的事情后，他没有继续在那里逗留，而是又顺着烟囱爬出去，回到他的雪橇上。

“你们可以帮我找下一个烟囱吗？”他问了问驯鹿。

“太简单了”，格洛西和弗洛西回答。

它们一路从屋顶上滑下去，没有半点停顿，又直接从空中飞跃到另一座房子的屋顶，在那儿竖立着一个又大又老的烟囱。

“这次可别太久，”弗洛西喊了一下，“不然我们就没法在黎明前回到森林了。”

克劳斯又一次顺着烟囱下去，这次他发现在屋子里有五个正在熟睡的孩子。他们很快也有了自己的玩具。

当他回到屋顶上来，驯鹿们又跃到下一个屋顶，但这次从烟囱爬下去克劳斯却发现房间里一个孩子都没有。但是这种情况在村里并不多见，所以他比你预料的少花了些时间在这些没有小孩、孤孤单单的房子里。

当他顺着烟囱进入了村里家家户户的房子，在每一个沉睡中的孩子枕边放了一件玩具后，克劳斯发现他那个大麻布袋居然只空了不到一半。

“继续往前走，我的朋友！”他朝两头驯鹿呼喊，“我们还得再找一个村庄。”

所以他们又继续往前奔驰，虽然午夜已经过了大半，但在短得令人惊奇的时间里，他们又来到了一座大城市，自从克劳斯开始制作玩具后，他就没看到过这么大的城市。但，密密麻麻的房子并没有吓住他们，他马上就开始他的工作，他的“骏马”带着他快速地从一个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没有哪个房子是这两只敏捷的鹿儿跳不上去的，除了最高的那座房子。

最后，那一袋玩具终于都发完了，克劳斯坐回到雪橇上，把空空的袋子放在脚下，牵动格洛西和弗洛西的头往家走。

这时弗洛西问：

“天边那道银白色的条纹是什么？”

“黎明要来了。”克劳斯惊讶地发现原来天已经快亮了。

“天啊！”格洛西着急地说，“这样我们在天亮前就回不了家了，努克会惩罚我们，不再让我们出来了。”

“我们得快点跑回欢乐谷，全速前进，”弗洛西说，“所以抓紧绳子了，克劳斯！”

克劳斯刚抓紧绳子，他们就在雪上奔驰起来，他甚至因为跑得太快而看不清树木。他们越过山丘，穿过山谷，就像弦上射出去的箭一样，克劳斯只好闭上双眼来躲避急速的风，让驯鹿们自己找方向。

对他来说，他们似乎在穿越时空，但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努克们是严厉的领导，不管怎样都必须服从他们的命令，而天边那道银白色的光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终于，雪橇突然间停下来，克劳斯没有意识到，一个趔趄从雪橇上滚下来摔进雪堆里。他一站起来，就听到驯鹿们在喊：“快点，伙计，快点！快切断我们的绳子！”

他拔出他的小刀，迅速地解开绳结，然后才擦了一把眼睛上的雪，看了看四周。

雪橇已经来到欢乐谷里，停在离他家门口只有几尺远的地方。东边的天已经亮起来，当他望向布兹的边缘，他看到格洛西和弗洛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