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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季节

时间:2023-02-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天气正在好转,预示着一年中的第五个季节——晴和的初秋的来临。给她开门的是卡佳的妈妈——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她是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女人,头发蓬松,表情严肃。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谁也不要好。要是卡佳能有个真正的闺蜜,她会非常开心的。而塔尼娅·布拉温娜不仅是邻居,还在学校颇受好评。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琢磨着,要是卡佳和塔尼娅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那该有多好啊。

放学后塔尼娅急着回家。天上还下着小雨,刮着阵阵微风,不过在云朵的缝隙中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天气正在好转,预示着一年中的第五个季节——晴和的初秋的来临。

布拉温娜一家——也就是布拉温娜母女二人——住的是第一单元的一套双人套间,位于被上帝和房管所统统遗忘的五楼。在这个单元里,前一天刚安上的灯泡永远会被拧下来;邻居家总是上演着没完没了的闹剧,犹如电视连续剧一般;地下室里飘出食物腐烂的味道,有时候地下室入口的缝隙中还会有滑稽可笑的老鼠探头探脑。不过,用不着大惊小怪:这个单元已经挺像样了。卡佳·索科利尼科娃住在第二单元,比这还糟呢。

所有这些不愉快刚进家门就一扫而光。这才叫舒适!久未上漆的地板踩在脚下咯吱作响,窗外不时传来电车开过的隆隆声,小碗橱里的茶具温柔地回应着车轮的敲击。

塔尼娅的房间里只有些生活必需品:一张床、一个书柜、一个小茶几和一把扶手椅。在挂圣像的地方摆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电视柜,上面放着电视、DVD播放器和录像机。电视柜里装着一大摞死沉死沉的磁带和光盘,都是些早就看烦了的动作片和喜剧。另外一个盒子里装的是MP3的盘,妈妈的和塔尼娅的杂乱地堆在一起。莫扎特和“工厂”组合比邻,“葡萄糖”组合与拉赫马尼诺夫为伍。

书架上放着父亲的遗像,十分醒目……

每每想到家里,塔尼娅总是满心欢喜,觉得家里千般好,身心都能得到放松,厨房里飘着桂皮的香味儿,妈妈的房间里总有紫罗兰盛开……

放学后塔尼娅去了一趟卡佳·索科利尼科娃家。给她开门的是卡佳的妈妈——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她是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女人,头发蓬松,表情严肃。她在师范学院教英语。

“您好!”塔尼娅打招呼说。“卡佳在家吗?”

“当然在家,她病着呢,”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说,“进来吧。”

塔尼娅倒换了一下脚步,抽了一下鼻子,进了门。

“你是直接从学校过来的?把鞋脱下来,脱下来……那么,你们那儿怎么样啊?”卡佳的妈妈一边打开前厅的灯,一边神秘地问。

“是说在学校吗?”塔尼娅没听明白,于是反问。“还行吧。挺无聊的。”

“真糟糕。”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抿了抿嘴唇。“我上学那会儿,我们可一点都不无聊。”

卡佳从房间里出来,到了走廊上。她身穿运动服,看上去既精神又高兴,完全不像有病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本书。她跟妈妈长得很像:头发都跟成熟的小麦一个颜色,表情都很严肃,都长着一个鹰钩鼻,只不过她有点笨手笨脚,动作迟缓。卡佳比班里其他女孩子都要高出一头,她对这一点很在意,不那么自信,因此在班集体里总是独来独往,一个知心好友也没有。

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知道自己的女儿跟谁也不要好。要是卡佳能有个真正的闺蜜,她会非常开心的。而塔尼娅·布拉温娜不仅是邻居,还在学校颇受好评。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经常能在上班的路上遇见塔尼娅的妈妈。有时她们会聊聊各自的女儿,还有自己凄凉的单身生活。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琢磨着,要是卡佳和塔尼娅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那该有多好啊。

“你好,”卡佳跟塔尼娅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塔尼娅也干巴巴地回应道。“你还病着吗,还是已经好了?”

“我明天去办出院手续。下周一开始回学校上学。”

“其实已经好了,”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微笑着说。“她总想去散步,不过我没让她去……嗯,小朋友,咱们喝茶吧?我加了草莓酱。”

“不用了,谢谢,我待一小会儿就走,”塔尼娅急着走。她打开书包,拿出邀请函。“拿着,这是给你的。”她把信封递给卡佳。

“这是什么?”卡佳惊讶道。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走近女儿,仔细地打量着这封奇怪的信。卡佳从信封里掏出明信片,把它翻过来,读出了邀请函的全文。

“Wow!”她喊道,看了一眼塔尼娅。她的脸上一瞬间闪现出真诚的喜悦之情,这让塔尼娅很惊奇。

“你这‘Wow’是什么意思?”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皱了皱眉。“难道俄语里就没有能表达感情的词了?!当然,我是教英语的,”她对卡佳说,“不过我坚决反对污染母语。”

“我也是。”塔尼娅拘谨地笑了笑。

“这个是发给全班的吗?”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问道。“是不是要交钱啊?”

“不用,”塔尼娅摇摇头。“这是免费的。也不是发给全班,只发给了几个人。”

“给你也发了?”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继续追问道。

“嗯。”

“那我们就一起去?”卡佳突然高兴起来。

塔尼娅撇了撇嘴,耸耸肩。

“我可说不准。”

“什么叫‘说不准’?”卡佳看了看塔尼娅,就像在看一个不正常的人一样。“你知道到底什么是古埃及吗?”

塔尼娅皱了皱眉。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赶紧缓和紧张气氛:

“姑娘们!洗洗手,咱们喝茶吧!”

“可我……”塔尼娅本想开口说话,但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做了个手势制止她:

“打住!反对无效!”

她们在桌边坐下,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一边往茶杯里倒茶,一边向塔尼娅解释:

“卡秋莎(1)整个夏天都在研究埃及神话。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只不过她现在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在胡夫大金字塔里。她现在在读艾萝依·麦格劳(2)的《哈特谢普苏特(3)》。当然,这只是一部小说,不过写得引人入胜,扣人心弦。我自己就很喜欢读。原则上讲,她对古埃及感兴趣这一点我倒是很满意……”

“要是能亲身去一趟埃及就好了!”卡佳喊道,脸上一副迷醉的表情。

“这么想想也没什么坏处。”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评论道,自己的话说了一半被打断了,她有点不满。

塔尼娅无聊地坐着,懒洋洋地一会儿看看卡佳,一会儿看看她的妈妈。她们的对话塔尼娅完全不感兴趣。

“有讲座——这可太棒了!”卡佳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你说不是所有人都有票?”

“嗯。不过也不是所有拿到票的人都会去听。比如赫内金,就连赠书都不要。”

“赫内金算什么,不值一提!”卡佳说。

“还有哪些女生有票?”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很感兴趣。

“阿夫杰耶娃、谢德赫和冈察洛娃。”

“这可怪了,”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蹙额叹气。“她们可不算是班里最聪明的女生啊。”

“我也说奇怪来着,”塔尼娅答道。“真可说是随便瞎选了十二个人去。哪怕问问有没有人想听这讲座也好啊。这下可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那些没有拿到邀请函的人比我们还感兴趣。看来一定得去听听这个奇怪的讲课人怎么讲了。”塔尼娅突然下定了决心。

“这就对了。你们去听听看,”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支持她。“反正你们放学也可以一起回来。”

“是可以一起,但不是总一起。”塔尼娅心想。

“多谢您!”她说,喝完了自己的茶。“我该走了。”

“塔纽莎(4),我差点给忘了,”斯维特兰娜·尼古拉耶夫娜已经送到门口了才突然想起来,“把卡秋莎的作业留下……”

* * *

从卡佳家的单元里走出来,塔尼娅被明亮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太阳得意洋洋地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上照耀着,塔尼娅觉得这个礼拜四也还算不赖——还算过得下去。

塔尼娅的妈妈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已经到家了。她在区诊所当口腔科医生,每逢单数日子就三点下班回家。妈妈喜欢这份工作,能跟塔尼娅谈牙髓炎呀、牙周病呀的谈上好几个小时。塔尼娅不喜欢妈妈谈这些,但总是努力听妈妈说完。塔尼娅知道,妈妈除了她就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妈妈看了看表说。她已经做好了饭,摆好了桌子。“你是学校有事耽搁了,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我去了趟卡佳·索科利尼科娃家。”

“怎么突然去她家?”

“她病了,校长让我给她捎点东西,所以我就去了。”

“什么东西?能否不隐瞒?”

“一封邀请函!”

“嗯?”妈妈微微笑了笑。“瞧你,说话还带押韵的呢。你吃沙拉吗?”

“嗯。沙拉拌什么?”

“呃,我的拌奶油,要是你愿意,我就给你的拌蛋黄酱。”

“好吧。不过我可不要葱。”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忽然问道:

“你今天得了几分?”

“文学课得了两分。”

“不怎么样,得改正。”

“我会改正的。”塔尼娅快活地答应道。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没再提两分的事。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总是说到做到。

“那封邀请函是怎么回事?”她问。

塔尼娅正等着她问呢。她把明信片拿给妈妈看,解释道:

“下周四有个关于古埃及的讲座。我也被邀请了。”

“是吗?”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惊讶道。“不过据我所知,你从来都对古埃及不感兴趣的。”

“他们也没问我感不感兴趣,就发给我了。”

“真奇怪。”

“我起先不想去,不过后来变主意了。我想亲眼看看这个讲课人,提几个问题。”

“这有必要吗?”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问。

“而且还说要赠送一本关于埃及的书呢。”塔尼娅继续说,“领本书也不错。”

“嗯,随你怎么想。”

“卡秋莎一听说讲座是讲埃及的,可高兴坏了,差点没蹿到天花板上去,还一个劲儿地跟我念叨她那些金字塔什么的。”

“塔尼娅,要知道一个人真心对什么东西着迷是件好事儿。”

“妈妈,说实话,我挺可怜卡佳这个大高个儿的。因为长得高,没人跟她好。”

“哦!所以你每天那么早去上学!就是为了不跟卡佳一起走。”

“才不是因为这个呢!”塔尼娅反驳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迟到的。而卡佳老是慢吞吞的,成天迟到。”

“好了好了,你别急嘛。换衣服吧,洗把脸来吃饭……”

饭后,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在门厅里发现了一把别人家的伞。

“塔尼娅,你怎么有把别人家的伞?”她对女儿喊道。

“什么伞?”塔尼娅正在自己房间里听广播,所以没有马上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这把彩色的伞。这可不是咱家的。你把音乐关了,过来一下!”

塔尼娅满心不乐意。她来到了门厅里。

“哦!你说这把伞啊!”她摆摆手。“这是别人送我的。”

“送你的?!”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皱了皱眉。“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为什么送你?”

“哎,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塔尼娅向妈妈讲述了见到那个神秘的陌生人的事。

这下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可真的焦虑不安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从来没人送过我伞呢?!”她双手一拍。“要是有个男人忽然想起来要送我,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一把伞,那还算正常。可是,送你!这我可就不懂了……这是个什么人呢?他有什么目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任何时候都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要上别人的车!”

“妈妈,可我也没上车啊!”塔尼娅只来得及这样为自己辩解。

“你还不够冒险吗?要是你能走到车跟前,当然也就能上车。或许,他真的是个催眠师呢!然后你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妈妈,你总是这么大惊小怪!没错,我不认识这个人。也许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碰见他了。也许他是真心想送我的。”

“真心?!这简直是侮辱!怎么,我连给自己的女儿买把伞都做不到吗?”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又气坏了。“一句话,就这么办。我要去找校长,让他采取措施。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到,把他的东西还给他。这种礼物咱们不需要!”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走进厨房,坐在桌边,用左手支着头。塔尼娅沉默地坐在旁边,把手放在膝盖上。她在等着妈妈把心情平复下来。

“当然,我哪里也不会去,”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叹了口气说道。“上学校去的人多了去了。校长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我甚至愿意相信,这个人没有坏心眼,是真心送礼物给你。不过塔尼娅,你得答应我,类似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了。我这一辈子犯了很多错误,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再犯。你答应我!”

“妈妈,我一定努力不去犯你犯过的错误,”塔尼娅答应妈妈说,她叹了口气,又补充说,“我也不要犯自己的错误。”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坐在椅子上伸了伸腰,忽然提议说:

“塔尼娅,不如你读点关于古埃及的东西吧?为听讲座做做准备……”

塔尼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

“妈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觉得心里不痛快,心情糟透了。”

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感兴趣地望了女儿一眼。

“塔尼娅,你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

“爱上谁啊,妈妈?!”塔尼娅笑起来。

“爱上个谁。对别人一见钟情之后爱上一辈子,这种事常有。”叶莲娜·阿纳托利耶夫娜眼中忽然闪现出了泪光。

“妈妈,别哭……听我说……也许,我其实应该跟卡秋莎成为好朋友?”

“也许吧。卡佳是个好姑娘。”

* * *

星期一塔尼娅和卡佳一起上学。卡佳为此很开心,而塔尼娅却没那么高兴。她的心情又很糟糕。“也许,我这么无聊又苦闷,不是星期四的错?”她想,“也许,错在我自己?”

塔尼娅想起那个开豪华轿车的白发陌生人。“奇怪!为什么我总是忘不掉他?为什么我会喜欢他和他的礼物?我还能再见到他吗?就算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行啊。”

“塔尼娅,你听我说话了吗?”卡佳的声音传到塔尼娅耳中。

“什么?”她问。

“我问你,要我给你讲讲斯芬克斯吗?”

“你是说讲课人吗?”塔尼娅惊讶道。

“塔尼娅!你心思跑哪儿去了?!我是说真正的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埃及的那个。要不要给你讲讲?”

“嗯,讲吧。无所谓,也没别的可说了。”

“好,那你听我说啊!在忒拜城附近有一个怪物,长着狮子的身体、鹰的翅膀、女人的头。这就是斯芬克斯,它总是拦住过往的行人,问他们同一个问题:‘什么东西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傍晚三条腿?’谁也解不开这个谜语。”

“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傻吗?”塔尼娅微微一笑说。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国王俄狄浦斯回答说,谜底是人,于是这个怪物斯芬克斯就羞愧至死,跳崖死掉了。”

“卡佳,那他到底是羞愧死的呢,还是跳崖死的?”

“别打岔。等你在班里被人开玩笑,你就知道羞愧是怎么回事了。”卡佳感觉自己受了委屈,说道。

“你刚才说,怪物会提问题?”塔尼娅忽然对此很感兴趣。“你还知道什么跟斯芬克斯有关的?”

“关于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我也知道一些。它有将近五千年的历史了。每过一些年头,它就会被很深的沙堆埋起来。人们不止一次把它挖出来。有一次,法老图特摩斯四世修复过狮身人面像后,在它的两个前爪之间立了一块纪念碑,被称为‘梦碑’,上面记载着他自己的事迹。大家都说,狮身人面像的脸是根据法老哈夫瑞的长相建造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样。”

这时一辆后备箱上带“标致”字样的黑色小轿车超过了她们。塔尼娅目送着它驶过,停下了脚步。她觉得开车的人好像是他——那个白头发的雨伞商人。塔尼娅心想,要是能再见到他、跟他聊聊天该有多好啊。“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小丫头?”塔尼娅默默地问自己,又默默地答道:“没有。当然没有。他只不过是个非常好的人而已。”

“你怎么不走了?”卡佳惊讶道。

“没什么。走神儿了。”

“看来你还在想那个讲课人吧?在琢磨他的假名么?”卡佳猜测道,没等塔尼娅回答,又说道:“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叫自己斯芬克斯的。看样子,他和这个怪物有些相像的地方。”

“嗯,有可能,”塔尼娅点点头。“卡秋莎,你有时候说话挺有道理的嘛!”

卡佳听到塔尼娅赞美自己很高兴,有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吗,我偶然发现了一本有意思的书:罗伯特·邓波尔的《天狼星之谜》,里面有一章是讲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的。你觉得它像什么?”

“还能像什么?当然像狮子啦。”

“不是这样的。首先,人面像没有狮子的鬃毛。其次,它的尾巴尖儿那儿也没有狮子那样的几撮毛。人面像的后背是扁平的,而狮子的后背是鼓起来的。而且狮子前腿上的肌肉要有力得多。这本书的作者因此得出结论说,人面像其实刻的是一条狗。”

“狗?”塔尼娅惊讶道。

“嗯,就算不是狗,起码也不是狮子。你知道吗,最初有人第一个说斯芬克斯狮身人面像刻的是狮子。当时没人跟他争,后来大家就都同意是狮子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所有人都认为它是狮子,事实上它却是——狗?!”塔尼娅又停住了。

“你怎么又不走了?”卡佳问。“要这样我们真得迟到了。”

“卡佳,我在想那个讲课人。他管自己叫斯芬克斯。我们认为斯芬克斯是狮子,可事实上斯芬克斯是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呃,就算明白吧。那又怎么了?”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斯芬克斯之谜。”

“塔尼娅,照我看,你是侦探小说读太多了,把自己当成马普尔小姐(5)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她可是个老太婆啊。而且我也从来不读阿加莎·克里斯蒂。”

“我只是随便一说。那你读什么?”

“我爱读幻想小说……卡佳,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无聊、烦闷,什么都不想做?”

“会啊。但是我会努力克服这种情绪。”

“怎么克服?”

“呃,用各种方法。我会去读书、绣花、看电视。”

“卡佳,你在咱们班有没有喜欢的人?”

卡佳警觉起来,看了塔尼娅一眼。这个话题太危险了。

“塔尼娅,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谁喜欢你。”

“喜欢我?”塔尼娅吃了一惊,假装笑起来。“那,是谁呢?”

“是维奇卡·佩利亚耶夫。”

“维奇卡?!不可能。”

“我可是未来的心理学家,值得你相信。我能看穿别人。”

“还看穿别人呢!”塔尼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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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卡秋莎:卡佳的昵称。

(2) 艾萝依·麦格劳(Elоisе MсGrаw,1915—2000):美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

(3) 哈特谢普苏特:古埃及第十八王朝女王(公元前1479—前1458年在位)。

(4) 塔纽莎:塔尼娅的爱称。

(5) 马普尔小姐:简·马普尔是“侦探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中的一位乡村侦探,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第二号侦探,也是为数不多的女侦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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