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源于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文明,以其辉煌的文化成就令人赞叹不已,在近3000年的法老时代,古埃及人始终保持着其民族固有文化传统。以象形文字为例,古埃及人早在公元前3500年就创造了文字,到公元前3100年左右就已形成了完整的象形文字体系,这标志着埃及文明已经成熟。象形文字对保持古代埃及文化的稳定起到了重要作用,并成为法老时代官方使用的主要文字。在古代埃及,虽然后来有了书写更为简化的祭司体文字和世俗体文字,但象形文字并没有被废弃,仍固定用于书写官方和神庙的文献,甚至到了托勒密王朝时期,神庙祭司仍在使用象形文字撰写铭文,著名的《罗塞达石碑》上就铭刻这样的文字。
古埃及文化固有的特点也反映在宗教信仰方面,他们相信死亡只是来世的一种准备,最为重要的在于要把死者在来世所用的东西准备好,在古代埃及一直盛行着对死者实行厚葬之风,法老时代凡是能修起正式坟墓的埃及人,从在世之时起,都会不惜钱财去办理他们认为“有死之年”必备的各种物品来装饰坟墓。虽然差不多世界上所有的古代民族都有过在死者坟墓里放置随葬品的习俗,但从来没有一个民族像古埃及人那样生前就为冥世的生活进行不遗余力的准备。对冥世深信不疑的观念,使他们在告别尘世之时就把一切能用得上的物品连同他们的遗体一起埋入坟墓,以便在冥世继续享用。即使是在最为简陋的坟墓当中,死者遗体身边也会摆放几个陶罐、一些工具和几件个人用品。家境富裕的人们能够修造得起精致的坟墓,里面配置一些家具、供品和衣物。对于无法埋入坟墓的物品,古埃及人就代之以模型,这些模型的制作精巧,跟真品毫无二致。5000多年来,古埃及人一直把他们文明所创造的一切物品如碟盘、衣服、家具、珠宝、雕像、饰物、书籍等和死者的木乃伊一起埋入天然防腐的沙土里。
古埃及人生来讲求实际,墨守成规,客观上有助于保存他们的文明成果,尽管他们晚期也经常遭受外族的入侵和统治,各个方面都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但他们对于古老的习俗还是信守不渝,尤其对宗教上的许多传统是决不会抛弃的。地理和自然条件对于古物的保护也大有帮助,尼罗河两岸的土地大部分是沙漠,每年很少或者根本不会下雨,随葬的物品在干沙覆盖下不会受到什么损害。在埃及,几乎没有什么埋在沙土里的珍宝会腐烂,就是挖出来最精致的雕刻品,也是完美如新的,虽然埋在沙里过了几千年,却像刚刚由艺术家完成的一样,干燥的沙土能永远保存一切。因此,我们今天才能得到有关古埃及文明一套较为完整的记载,使古代埃及文化的许多遗产保存至今。
古埃及文化在艺术领域中的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其艺术自成体系,程式严峻,而且几千年一成不变。在古埃及人的浮雕和绘画作品里,人像造型必须遵照严格的侧头正胸式的基本法则,即表现人站立、行走时,头和面孔必须以侧面形式表现,双肩和胸部则以正面表现,而双脚又是侧面的。这种造型最早出现在约公元前4500~公元前3100年的蝎王权标头上。从第1王朝之始的纳尔迈调色板上可以看出,侧头正胸的表现手法已经相当成熟,此后形成固定的模式,法老时代一直被奉为圭臬。对于表现法老的形象,这种“规范”化的程式要求就更为严格,法老必须画得要高大,占据画面的中心位置。因为在古代埃及这样一个王权神授的国度里,法老就是在世的神,艺术作品表现法老的形象必须按照“应有”的样子,而不是根据实际看到的样子去塑造,必须把人神一体的君主表现为尽可能的充分和完美,由此确定的一套人像程序,作为官定模式而用于一切艺术作品。所以,埃及的浮雕和绘画中的人像面貌,令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且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深刻的。这一艺术风格一旦形成便流行于整个法老时代,历时近3000年而不衰,同时也构成了古埃及文化突出的一个特点。
阅读了延绵三千多年的古埃及文化,虽然它在年代上离我们较为遥远,但由于保留的文化遗产,内容丰富,影响深远,令我们今天看来,在某些方面仍比任何其他古老文明更为亲切。我们仿佛能理解,他们从图拉矿石场拉来石灰石,从阿马纳遗址采石场采得雪花石膏,从法尤姆觅取石英石,从阿斯文的第一瀑布旁调遣花岗石,塑造出精美绝伦的雕像,绘制脍炙人口的壁画;我们还能从那神奇的纸莎草纸上,寻觅出石碑上以图形表现的象形文字,向便于书写的祭司体文字之演变,领略出古埃及的丧葬仪式、房屋结构、室内摆设、化妆用具、玻璃器皿、金银首饰和各类指环的奇妙。从中,我们还可以清晰地洞察出尼罗河文明与古埃及文化的内在联系,在这里,它不仅揭示了人类思想史上人与自然关系上的初步思考,也让我们了解到,在文化积淀过程中的历时性和综合性。
或许,在纤腰、丰胸、长臂的妇人画像,在以“侧面人像、正面眼睛”为特征的多视角绘画艺术中,我们还能寻找到现代艺术思维的初始驻足地。可以相信,这一切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无尽的遐想和长久的回味,更揭开了人类文明史的尾声,让古埃及文明成为一颗最灿烂耀眼的明星,闪烁在世界文明史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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