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不明飞行物（上）

海底不明飞行物（上）

蓝水儿、王小山和赵光三人租了一条渔船去海上历险。因为突然遭遇风暴，渔船被毁坏，他们游到一座山下。夜晚宿营在海边，却被山上突然闪动的蓝色光吓得游入大海。

可是，海面上也闪过一道蓝光。

那蓝光把他们也包容了进去。

他们惊悸了一下，将目光从天空收回扫向海面，那蓝色光忽然又闪一下，难道是山上的蓝色光照到海面了吗？他们不约而同地又向山上眺望。山上的蓝色光和红色光依然交替着，只是照亮了山上一小块天空，根本照不到海面。

“会不会大海发光了？”王小山又开始奇思妙想。

“你听说过发光的海洋吗？”赵光话音刚落，又一道蓝光忽闪一下，包容了连同他们在内的一大片海面。

这次蓝水儿看清了：“海面上的蓝光来自海下。”

“会不会海底也有怪物？”赵光突然动一下。

“我们应该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王小山果然表现出超人的勇敢和胆量，“如果能看清海下的怪物是什么，就能知道山上的怪物是什么。”

“知道山上的怪物是什么，说不定就能有对付它的办法。”蓝水儿赞同王小山的想法，“记住，潜下去之后不能分开太远。”

蓝水儿第一个戴上潜水帽沉了下去，接着是王小山，然后是赵光。赵光在沉下去之前又向山上望一眼，而此时海面上又忽闪过一道蓝光。

在海下几十米深的地方，随着蓝光的忽闪，他们看到了那个怪物。是一个乳白色像伞一样的巨型怪物，而且有小广场一样大小，蓝光就是从这个巨型怪物身上发射出来的。令人恐怖的是，巨型怪物下方垂吊着无数根乳白色绳子，绳子下方系着一条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鲸鱼。

他们立刻回到海面，摘下潜水帽。

“要我说，肯定是海妖。”赵光第一个说话，而且身体向海岸倾斜过去，他在等候蓝水儿下达返回海岸的命令。

“应该是UFO，”王小山表现得十分镇定，“很可能从外星球来。没看那些绳子吊着鲸鱼吗？说不定是来偷盗鲸鱼的，鲸鱼可是全球保护的动物，不能让外星人偷走。”

“你们两个说得好像都不对。”蓝水儿仍然思考着。

“那你说是什么？”赵光和王小山异口同声。

“没见鲸鱼一直被吊着吗？如果是外星UFO偷猎鲸鱼，为什么不把鲸鱼吊进舱内？”蓝水儿提出问题，“巨型怪物虽然很大，却不是很厚。你们看见有舱了吗？鲸鱼离开水面也不能活太久的，UFO总不能这样吊着鲸鱼返回外星球吧？”

“说不定是速度非常快的先进UFO，一小会儿就能返回外星球，鲸鱼根本不会死亡。”王小山又开始奇思妙想。

“那也应该带一些海水吧？”赵光依然反对王小山的说法，“鲸鱼只能在海水中生存。”

“如果外星球上有大海呢？”

“外星球有大海难道没有鲸鱼吗？”

“我不知道，你问外星人吧！”

“你——”赵光被王小山噎了一下，“你把外星人请来我就问。”

“你两个竟说没用的。”蓝水儿作出决定，“先回岸上。现在我也不知岸上安全还是海里安全。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今天夜里谁也不能睡觉，从现在开始，我们白天轮流睡觉，晚上一起值班。”

海面上的蓝光不停地忽闪着，山上的蓝光和红光交替着，它们相互呼应，好像是海下怪物和山上怪物互相发信号。对蓝水儿三人来说，山上的蓝光和红光在为他们指引方向，海面上的蓝光在为他们送行……

来到海岸上，却不见了他们的旅行袋。王小山怀疑上岸地点不是下海时的地点，赵光坚持说就在这里，因为下海之前，他在旅行袋旁边立起一块石头，刚才已经摸到那块石头了。

“难道是猴子拿走了我们的东西？”王小山又展开想象力。

“猴子会连鞋一起拿走吗？”赵光反对王小山的说法。

“猴子见我们穿鞋，或许也学着穿。”王小山坚持自己的理由。

赵光不再说话。然后，他们一起盯着蓝水儿，想听她怎么说。其实，他们互相之间根本看不清，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影子。蓝水儿知道赵光怀疑怪物拿走了旅行袋，只是他不敢说，害怕增加恐怖气氛。

蓝水儿也怀疑旅行袋丢失与怪物有关，想了想说：“怪物拿旅行袋干什么？我们还是记错了地点。”

“那我们怎么办？”赵光问。

“轮流休息。”蓝水儿果断地作出决定，“王小山，你先休息。我和赵光站岗。”

“我还一点不困呢，你俩休息吧！”王小山谦让说。

“赵光，那你休息吧。”蓝水儿说，“我们必须保证两个人站岗。”

赵光打个哈欠慢慢躺在地上：“你俩可不能偷偷离开把我扔下啊。”

“哎呀，啰唆。”蓝水儿又问王小山，“你负责哪边？”

“山上。”

“那好。我负责海面。”

对赵光而言，海浪声与海风声成了催眠曲。对蓝水儿和王小山而言，山上和海面不断出现的闪光成了他们的眼神。只有闪光的时候，他们才能看到一些东西。

时间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蓝水儿将赵光喊醒，让王小山休息。她同赵光一起站岗……王小山睡一会儿竟然自己醒了：“蓝水儿，你睡一会儿吧。”

蓝水儿最后一个睡觉，也是最困的一个，结果，一直到天色微亮她还在梦乡里。王小山和赵光精精神神地一直坚持着。早晨的海风与夜里的海风大小差不多，但是，早上的海风却能给人更加清爽的感觉。

本来还有些困意的赵光、王小山突然精神起来，他们向四周看看，不管大山还是大海，都已能朦朦胧胧看到了，尤其大海的对面呈现出一片粉红。他们清楚，太阳就要出来了，海上日出本来是很壮观的景色，很多人梦想着观赏海上日出都不可能，没想到他们在这样的情形下竟然得以观赏。

王小山低头看看蓝水儿。见她将脑袋放进潜水帽里，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在早晨这样的景色里，又是一身红色潜水衣，显得更加美丽。他想把她叫醒，却被赵光拦住。

“她比我们都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可是日出——”

“我们又不是今天就能离开，还有明天呢。”赵光说完向大海上眺望，情不自禁地背诵起来：“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亮光。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得非常可爱。一刹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忽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我知道你背诵的是巴金爷爷的《海上日出》。”王小山也背诵起来：“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人眼还看不见。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的光芒，透过黑云的重围，替黑云镶了一道发光的金边。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之后，他们谁也不说话了，忘记了应该注意大山上的动静，都聚精会神地眺望着东方。突然，他们身后传来蓝水儿的声音——

都知道你有一张美丽的脸

你藏在海平线的下面

也许是羞于和这么多人相见

因而羞涩腼腆

在闺房中乔装打扮

游客们站在潮汐汹涌的海岸

耐心地期待

你这长天与大地的精魂

终于，你缓缓地

露出一抹鲜艳的

光芒四射的上弦

大家都睁大了双眼

目光中流露着喜悦与期盼

也许是受了这种情绪的感染

你终于昂起头来

跃升在金波粼粼的海面

“哎——，你能写诗啦！”王小山回头看着蓝水儿。

“这是淘沙的诗《海上日出》，”蓝水儿将潜水帽脱下，“你们两个太自私了。这么美丽的景色竟然自己欣赏，不叫我起来。将来有好景色我也独自欣赏。”

“你可不能怪我。”王小山偷偷指着赵光。

“我也是好心啊……”

就在他们拌嘴的过程中，太阳已经升起在天空。无论他们面前的大海，还是身后的大山，都已清晰地在他们视线内。蓝水儿向山上望望：“好了，不跟你们计较了。闪光什么时间消失的？”

赵光看看王小山，王小山看看赵光，一起摇摇头。

“唉——，你们两个啊！”蓝水儿伸展一下腰身，“想不想吃早点啊？”

“你有早点吗？”王小山不解地问。

“那我们出发啊。”蓝水儿带头向前走去。

“出发？前面有饭店吗？”王小山问。

“笨！”赵光嘟哝一句。

熬过这恐怖的一夜，他们好像什么也不怕了。赵光跟在蓝水儿后面，王小山走在最后。除了肚子“咕噜噜”响，英姿飒爽的他们俨然一支无所畏惧的小虎队。

“你能确定旅行袋在前面吗？”赵光问。

“不能，”蓝水儿回答，“你俩一个看左面一个看右面。”

“找到旅行袋肯定不容易。”蓝水儿向前望望，“如果被怪物拿走藏起来，根本不可能找到。但愿这山是海边的山，不是海岛。”

王小山和赵光这才明白蓝水儿不是找旅行袋，而是找离开这里的通道。脚下的路本来不好走，他们也走不快，加上又饥又渴不一会儿就有点走不动了。

蓝水儿向四周张望，突然惊叫一声：“旅行袋——”

距离他们不远的山坡上，一棵树上挂着三个旅行袋。王小山第一个爬过去：“我就说嘛，肯定是猴子捣的鬼。”

“慢着。”赵光提醒一句，“万一不是猴子呢？会不会是陷阱？”

王小山突然停住，回头看着蓝水儿。

“咱们一个个去……不，只去一个人把旅行袋拿过来。如果有陷阱也只能一个人掉进陷阱，剩下两个人想法救援。”蓝水儿停顿一下：“我过去。”

“不行！”王小山坚决地说，“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冒险的事情我来做。”

“我去吧！”赵光向前走。

“得，还是我去吧。”王小山擦擦额头上的汗：“你两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我留下谁也顶不了。”向前走几步又停下：“赵光，以后不许再说我用脚趾头思考问题。”

“那不是我说的，是蓝水儿。”

“放心吧。我今后说你用手指头思考问题，不说用脚趾头了。”蓝水儿故意幽默。

“嘿嘿嘿……”王小山向上走几步又停下，回头说：“如果我被怪物吃了，要把我骨头带回家，我也要叶落归根。”他揉揉眼睛，“还有，不许告诉我爸爸妈妈说我被怪物吃了。”

“王小山，你哭什么？还是我去吧！”赵光又向前走。

“站住！谁？谁哭了？”王小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娃娃，你哭什么？谁是怪物啊？”声音从树上传来，“就算我是怪物，也不吃你啊，臭小子，我还嫌你臭呢。”

王小山突然停住，赵光、蓝水儿吓了一跳，他们一起向挂着旅行袋的树上望，一个整个头部被毛发包裹着的人从树上下来。王小山后退几步，站在蓝水儿和赵光旁边。那人将三个旅行袋摘下一起背过来，放在他们前面几米的地方。

“你们也真胆大，敢下到海里去。知不知道，这片海湾下的水母会吃人的。还有，你们把袋子放在岸上，不怕猴子拿走？我喝了你们一瓶水，还吃了你们一根那东西。瓤挺好吃，皮虽然薄也太难吃，被我扔了。你们不会生气吧？”那人说了一堆话。

他们还没看到那人的脸。

“毛头人，你是谁啊？”王小山问。

“毛头人？哈哈哈……”那人把脸前的毛扒开，捋到后面去，露出一张人脸，“我50年没理发没刮脸了，你们别笑话我。”

“你真是人？”蓝水儿问。

“你看我哪里不像人？”那人说话的时候经常眨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50年？”赵光问。

“唉——，说来话长啊！”“毛头人”将旅行袋扔过来，“先换衣服吧。穿着潜水衣可不舒服，再说那蛙鞋可不能破损，我还要借你们的潜水衣用呢。”

蓝水儿三人消除了戒备心理，一起换衣服。

原来，“毛头人”在50年前留学国外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海洋生物学家。回国后他专心研究海洋生物，为了拿到真实数据，跟两名助手出海考察。不巧遇上风暴，考察船撞在岩石上翻沉大海。他抓住一块从船上掉落的木板游到这里，两名助手下落不明。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见不到有船只经过，便一个人在这孤岛上生活了50年。这50年，他没有放弃对海洋生物的研究，已经在岛上一个山洞里建成了实验室。不过，他没有任何器械，完全靠自己用最笨的方法进行研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已经取得了很大成绩。

难怪他将饮料说成是水，不知道香肠是什么东西，还说“皮虽然薄也太难吃……”他已经与世隔绝了50年，50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哪里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