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野餐”很快结束了。小狍子还剩下不少肉,麦琪用力撕开猎物的四肢,把肉一块块分割开。柯勒在山谷中挑选合适的地方挖出深深的雪坑,桑卡把这些肉埋进坑里。寒冷的冬季,食物常常短缺,雪层就像个天然大冰柜,这些埋起来的冻肉能储存很久。
正忙活着,一阵陌生狼的气味随寒风飘过来,大家立刻警觉地抬起头,只见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两个青灰色的小点儿。
是来抢食物的强盗吗?柯勒发出一声警告的咆哮,大尾巴在身后高高扬起。一旁的桑卡和麦琪也一起吼叫起来。
两个小点儿立刻停住,但并没有掉头就跑,而是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慢慢朝这里走来。它们越走越近,模样也越来越清晰:是两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毛狼,只是一个大些,另一个小些。一看就是两个亲兄弟,它们都很年轻,大概只有两岁。
竟然是它们!柯勒的吼声停在半空。夏天里,这对青狼兄弟常常出没在安宁河东岸。
夏天的东岸可是一片天堂啊!到处长满茂盛的水草,各种水禽和小兽在这里做窝,生出一群群可爱的小宝宝。这给狼提供了许多容易捕捉的猎物:比如鸟蛋和雏鸟。
只要东捡一点儿西捡一点儿,就能填饱肚皮,这样的日子谁不喜欢?因此,半个草原的“流浪汉”都聚集在这里。大部分是年老体弱的莽古,还有一些是离开狼群独自闯荡的年轻狼,其中就有这对青狼兄弟——多利和托托。
与柯勒的小团队不同,这对年轻的兄弟胆怯、不自信,不敢跟其他狼接触。柯勒猜测,它们可能是从某个家族里被赶出来的。
整个夏季里,“流浪汉”们都过着自由逍遥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秋天一来,水鸟都飞去温暖的南方过冬了。水草枯黄,河滩干涸,“流浪汉”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儿了。很快,东岸上就变得冷冷清清。那些消失的孤狼要么加入了某个狼群,继续做混吃混喝的莽古,要么继续去南面的草原流浪。
柯勒没想到的是,这兄弟俩既没有加入狼群,也没有南下,竟撑着活到了现在。不过,当柯勒看清它们的样子后,就知道它们也撑不了多久了:它们都瘦得厉害,佝偻着身子,嶙峋的肋骨和胯骨透过狼毛看得一清二楚。它们夹着尾巴,冒着被咬的危险凑过来,一看就是来讨食儿吃的。
柯勒把尾巴垂下来,树枝似的一动不动,摆明一副不欢迎的表情。
桑卡更是老大不乐意,把肉块儿护在身后,翻起嘴唇,露出雪亮的尖牙,喉咙里呜呜地咆哮。
饿得骨瘦如柴的多利和托托明白,它们完全不是眼前这几只狼的对手。多利和托托自觉地趴下身子,瑟缩打滚儿,痛苦地把脑袋在雪里蹭来蹭去,一副“你不给吃的,我就死在你面前”的样子。
简直是两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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