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猎计划开始进行第二步。
柯勒和麦琪都朝一个方向移动,桑卡、多利和托托也立即跟上去。柯勒先是小步走,渐渐加快步伐小跑起来,很快换成大步奔跑。它调动全身每一块肌肉,身体在雪地里一蹿一蹿,好像一尾在雪海中游动的鱼。
驯鹿们惊叫起来,纷纷拔腿逃窜。柯勒所到之处,棕黑色的鹿群就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去,一下子空出一大片雪白的地面。柯勒一眼也不看那些奔逃的驯鹿,它的眼睛只紧紧盯住选定的目标。这时,麦琪从鹿群的另一边跑过来,两只狼互相配合,从鹿群中驱赶出一头顶着大角的雌鹿来。
这就是它们的目标。
很快,其余三只狼也从各个方向跑来会合,大家排成“一”字形狂奔,紧紧撵着雌鹿。惊恐的雌鹿拼命往鹿群里钻,它以为这样狼就抓不到自己。可是它没想到,自己刚冲进鹿群,伙伴们就纷纷躲避,一下子给狼群让开一条路。无论雌鹿往哪儿跑,它都完全暴露在狼群的视线中。
或许这头年轻的雌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赖以生存的集体会这样无情地抛弃它。可这就是驯鹿社会的生存法则。对于庞大的鹿群来说,集体的利益最重要,个体的生命是完全可以牺牲的。让狼杀死一两头驯鹿,能给大伙儿换来好几天安生日子,这才是对集体最有利的事。
最后,雌鹿没办法,只能朝着远处的山坡奔去。驯鹿腿长、身体高大,在积雪里的奔跑速度比狼快多了。雌鹿打算先冲上山坡,再借着下坡的速度彻底甩开狼群。柯勒也看出了雌鹿的意图,它拼命奔跑想要拦住猎物。可是它的速度不够,眼睁睁看着雌鹿笔直冲上了山。
麦琪身子轻,很快超过了柯勒,先一步冲上山坡,柯勒紧随其后,接着是桑卡、多利和托托。
原以为雌鹿早就冲下山坡跑远了,可几只狼冲上山脊一看,雌鹿已经被麦琪撵上。麦琪正拼命咬住雌鹿的后腿往后扯。但是雌鹿力气太大,麦琪扯不住,一下松了口,雌鹿又朝前蹿去。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雌鹿的一条前腿似乎撑不住身体,它一瘸一拐,没跑几步就又被麦琪撵上了。
柯勒急忙冲上去,一口咬住驯鹿的前胸,跟麦琪一前一后扯住猎物。这下雌鹿跑不掉了!
但是,它不甘心就这样死掉,拼命扬起前蹄,想把柯勒踩在脚下,后腿也不停地踢,想把麦琪踹开。柯勒被拽得身子都立起来了,巨大的蹄子差点儿踹到它肚子上。即使是这样,它仍然死死咬住,一点儿不松口。
桑卡和青狼兄弟也赶过来,分别从左右两边咬住了雌鹿的两肋。五只狼的力量终于扯住了雌鹿,这可怜的猎物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柯勒上前,一口雪亮的狼牙咬上了雌鹿的喉咙,迅速结束了它的生命。
舔着热乎乎的鹿血,五只狼都兴奋地摇着尾巴互相庆贺。这可是“欢乐团”第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作为首领的柯勒,更是受到伙伴们疯狂的亲吻和赞美。
可是,为什么雌鹿冲上了山坡却没有成功逃走呢?
奥秘就在柯勒的选择上。
在观察驯鹿群的时候,它就发现有只雌鹿总是挨着同伴的身体,无论站还是走,姿势都有些僵硬、别扭。柯勒判断,这只雌鹿的腿一定有毛病。一头腿脚不好的驯鹿肯定跑不过狼。果然,这头雌鹿跑了一通再冲上山时,前腿就吃不消了。等到下坡,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前腿上,它哪里还支撑得住?
原来,这场胜利一开始就注定了。
河岸边,驯鹿群又恢复了平静。死了一个同伴,对庞大的集体没有丝毫影响,有经验的驯鹿都知道,狼吃饱了就不会再来骚扰。它们可以安静地在这里吃草、休息,把一路翻山越岭耗费的力气都歇回来,然后,继续踏上征程,雅利安南面平坦的大草原才是它们的最终目的地。
而“欢乐团”呢?未来七八天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旗开得胜可是个好兆头!也许,接下来的整个冬天,它们都会平安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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