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棍越转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木棍停了!到赤道了!”合合紧张地大喊起来,铁蛋伸着脖子朝海上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丝毫异样的情景。
汤玛斯早已脱掉了上衣,手上拿着一面铜锣,卖力地敲打起来,冲着三位新人喊道:“快,脱下鞋子,扔到海里去,这样你们就能永远脚踏南北半球了!”
咣!咣!咣!“赤道庆典正式开始!有请海神大人登场!”就在新人手忙脚乱往海中扔臭鞋时,汤玛斯又开始急促地敲打着铜锣,沿着船舷飞速地奔跑起来,嘴中念念有词说着听不懂的话,像只在街头翻跟斗卖艺的小猴。
汤玛斯围着船舷转了三圈后,巴鲁斯蹿了出来。
巴鲁斯跑到三位新人跟前,突然像拿大顶的杂技演员前腿着地,屁股朝天倒立起来,围着三人走了三圈后,在每人腿上尿了几滴尿,威风凛凛蹲到了一旁,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
轰!一声炮响,阳阳和楷楷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阳阳头戴麻袋剪成的皇冠,右手举着三叉戟。楷楷头上包着花布,腰间系着花围裙,光着脚跟在阳阳身后。这就是汤玛斯刚才喊到的海神波塞冬和他的夫人了。
乒乒、乓乓一副虾兵蟹将的形象,迅速跳到了三个新人的身旁,摆出随时准备吃人的模样。
阳阳捏着嗓门粗声粗气地问道:“这几个人我怎么没见过呀?”
汤玛斯连忙答道:“报告海神,这三位是我们‘财富号’的新水手,他们是第一次经过赤道,不懂规矩,打搅您的美梦,还请多多原谅!”
“怎么还不上来拜见?”阳阳严厉地说道,俨然此时他就是海神。
汤玛斯立即冲着科学神怪喊道:“还不快快上前,亲吻夫人的脚趾?”
他话音刚落,乒乒、乓乓就从后面扑了过来,架着神怪的双臂,将他压在楷楷的脚前。
科学神怪哪肯就范,大声抗议:“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呢?这是什么狗屁传统仪式呀?”
“嗯?!不得喧哗!”阳阳威严而低沉地呵斥他。
“神怪,你不是说科学家永远年轻吗?怎么又成了老人了,你到底要不要当科学家?”汤玛斯幸灾乐祸地问道。
“我不当科学家了,我是老人!”科学神怪连声喊道,为了不去亲楷楷的臭脚丫,他最引以为傲的科学家名头都不想要了。
“好,既然你不是科学家,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水手了,水手的第一要旨就是服从命令,你想叛乱吗?”汤玛斯突然杀气腾腾地问道。
在那个年代,船员如果不听指令,船长是有权以叛乱的罪名,将他绞死在桅杆上的。这条法令科学神怪还是知道的。
老神怪万般无奈,被乒乒、乓乓压住头,嘴唇碰在了楷楷的脚趾上。
楷楷在脚趾上涂满了腥臭无比的污泥,老神怪被熏得又吐了一甲板。他心中真是懊恼万分,不在阿拉国当受人尊敬的国师,偏偏要跟着这群野小子出海,真是好奇害惨科学家呀。
合合和铁蛋也没能逃脱啃臭脚丫的厄运。
“有请海神赏赐遮阳眼罩!当!当!当!”
汤玛斯话音未落,乒乒、乓乓掏出了油漆刷子,在三人的脸上、身上胡乱涂抹起来。
乒乒的刷子蘸满了白色的涂料,乓乓的刷子蘸的是黑色涂料。乒乒把他们的脸涂成白色,乓乓给画了黑眼眶,这三人立即变成了大熊猫。
“你们现在爬到桅杆顶部吧,看看南极的巨鸟、北极的大鱼?”汤玛斯喊道。
合合、铁蛋此时已经明白,所谓庆典礼仪,就是把自己的这些新水手,狠狠戏弄一番。既然传统是这样,反抗是没有用的,乖乖地往上爬吧。
站在桅杆顶部的横梁,极目张望,才发现大海美得令人窒息。
蔚蓝的天穹如同水晶球般,笼罩着碧绿的大海,静谧的海水偶尔泛起几丝波纹,恰似天然玛瑙的纹理,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洁白的海鸟,在天空和海洋之间,悠闲地滑翔着。
就在这一瞬间,大海用它那壮阔亘古的美景,闪电般击中这两个内陆高原孩子的灵魂,让他们再也离不开它了。
科学神怪像只笨拙的狗熊,被大伙连推带扯,终于闭着眼睛爬到了桅杆顶部。
在合合的再三鼓励下,他才敢睁开双眼。神怪朝远方看了两眼,就哇哇地大哭起来,白色的脸上立即多了两道黑色的竖杠。
合合以为他是害怕,关切地说道:“神怪,别哭,不会掉下去的。”
老神怪抬手擦了下眼睛,熊猫脸立即变成了黑白相间的热带鱼:“我是激动呀,没看到南北极,但我看到了天堂。”
站在下面的几个孩子,听到神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笑得前仰后合的。
老神怪他们心满意足地从桅杆上滑落下来,脚刚挨着甲板,就听到汤玛斯高喊:“快来接受海神对你们的洗礼吧。”几只蘸满污泥的长刷子,立即涂上了他们的全身。
那污泥恶臭的气味,只有大金牙的臭咸蛋才能跟它抗衡。
科学神怪就像从天堂跌回了地狱,还没来得及抗议,几桶海水又劈头盖脸地浇了过来。
乒乒、乓乓搬来一个大浴缸,费力地从木桶装满水。
阳阳指着甲板上用帆布制成的大浴缸,那里面盛满了干净的淡水,表情肃穆地对三位新人说道:“你们是同一条船上的兄弟,刚才一起经受磨难,又一起享受美景,现在你们要互相搓背,帮助队友洗涤身上的自私和懦弱!”
合合以为仪式终于结束了,率先脱光衣服跳到帆布浴缸中。神怪和铁蛋也跳进水中,三人在水中打闹起来,就像是两只小海狮,抢着白色的大皮球玩耍。
“巴鲁斯,把他们从前的外套扔到海中去吧!”阳阳一声令下,巴鲁斯跳过来叼起脏衣服就走。谁知衣服上的污泥实在太臭,巴鲁斯刚走两步就晕倒在甲板上。
哎呀,我忘了巴鲁斯的鼻子太敏感了!阳阳内疚地朝巴鲁斯喷了几口清水,才把它救醒过来。
折腾半天,三人终于洗刷干净了。
仪式并没结束,汤玛斯让大家光着身子站成一排,他双手合十,对着赤道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说道:“你们跟着我宣誓:我们是跨越地球的水手!”
“我们是跨越地球的水手!”
“我们依托着海中的水、凭借着空中的风、感受着天上的光、最终成为海底的泥!”
“我们依托着海中的水、凭借着空中的风、感受着天上的光、最终成为海底的泥!”
“保佑我们吧,海神波塞冬!”
鞠躬完毕,汤玛斯说道:“你们已经经历了海底的泥和海中的水,现在就接着感受空中的风和天上的光吧!”
几个人赤条条地站在甲板上,让太阳和风来烘干身上的水珠!
赤道的阳光极为热辣,晒一会儿背上就火辣辣地痛。
这时老神怪都不再抱怨了,他们已经感悟到了,真正的水手,会经历无数的磨难,才能见到天堂般的美景,这也许就是航海的魅力吧。
沾着海水晒太阳,是最有效的“美黑”方法。仪式结束时,白白胖胖的科学神怪,只剩下胡子是白色的了。
阳阳给新人们颁发了穿越赤道的羊皮证书,宣布晚上多加两个蔬菜。
别忘了,船上可是以各种腌制的肉类为主,蔬菜才是最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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