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堪培拉那一年,听得最多的词就是:laid-back。这个词挺难准确地译成中文,如果细究词源,估计它是来自layback这个词,就是“躺着”的意思,反正就是懒懒散散、轻轻松松。
刚去时找房子,遇到的房东号称自己很“laid-back”,并且反问我是不是也够“laid-back”,好像我如果是个勤劳刻苦的好孩子,就不够资格租他的房子似的。
虽然我来自崇尚勤劳刻苦的国度,但为了能住上这个开满山茶花的大房子,只好宣称自己好逸恶劳。就这样,我和两个懒散的老外成为舍友。其实,他们两位一个是核物理学家,一个是超级计算机高级工程师,但他们实在半点儿没有都市精英的气质——每天套上已经穿了“100年”的旧T恤和牛仔裤,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周末驱车几百里去海边冲浪,或者在家里办Party。
Canberra(堪培拉)这个词,在澳大利亚土著语里,本来是“聚会的地方”。澳大利亚联邦1901年成立的时候,墨尔本和悉尼争当首都,人们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最后只好都妥协,在两者的中间地带选一个地方建都,于是就生生造出一个堪培拉来。耗费了14年时间,澳大利亚联邦的政治中心终于建成了。堪培拉的布局井井有条:宽敞的街道,简洁现代的建筑,根据功能而划分的行政和居住区域……为了弥补没有海滩的缺憾,20世纪60年代,人们决定在市中心挖一个湖,为了纪念这个城市的设计师,这个湖被命名为格里芬湖。
格里芬湖是堪培拉的灵魂。堪培拉的居民喜欢每天在湖边晨练、散步、野餐、钓鱼、发呆。每年春天,湖边的公园里举行花卉展览,满湖春色,美得几乎不像在人间。而到了秋天,层林尽染,又是另一番旖旎风光。
不过,澳大利亚的旅游资源实在太丰富,在旅游城市排行榜上,堪培拉排不上前几名。有些旅行团到了悉尼,顺道驱车两百多公里来到堪培拉,一般在国会大厦门口照个相,看一眼格里芬湖,就基本上没地儿可去了。一位来堪培拉走马观花的中国朋友跟我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大农村嘛!”
这个“大农村”,它的味道是要慢慢品味的。堪培拉的人口只有30多万,地广人稀。堪培拉的居民多为知识分子,在大学、研究所或者政府机构里供职,有着一份事业,却没有多少物质欲望,但热爱生活,心思单纯。我生日那天,我的房东送来一本《生存法则》,其中一条就是“never dress up(永远不要盛装出场)”。在我就职的大学里,除了那位永远衣冠楚楚的系主任之外(因为他是欧洲人),大家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大热天的时候就光着个脚,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堪培拉周围到处是灌木丛林,周末的时候,人们喜欢结伴到郊区远足。在那里,袋鼠、野鸟成群,如果足够幸运,还会看到考拉懒洋洋地躲在桉树上睡大觉。
事实上,澳大利亚的政客们多数住在悉尼,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才会飞到堪培拉。澳大利亚人多是些不在意权威的性情中人,因而政治家并不是一个热门的职业。
堪培拉既不富丽堂皇,也没有政治之都那种咄咄逼人的权势味道。即使冠以首都之名,它也还是简单淳朴、清新自然,是一个真正适合生活的地方。
(作者:刘婉媛)
心灵悟语
堪培拉是一个适合人们居住的城市,这里有着宁静的丛林和悠然自得的各种生物。在这样的城市里,人们可以体会到生活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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