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听风
周末在家，看了一期《我是歌手》。
记忆深刻的除了观众沉醉的、流泪的、掩面的丰富表情外，便是李健演唱的《陀螺》。宣布排名的时候，导演洪涛问李健为什么选了这首歌。言下之意，大概是说唱这样的歌，观众不一定会买帐，很可能得不到好名次。
李健很认真地说：“名次是很快被人遗忘的事，唱一首自己喜欢的歌，留下作品比留下名次对我来说更有意义。”
那期节目，他得了第五名。这个成缋在节目中非常危险，但在那一刻，我看到了李健笃定而平静的表情。他这样淡定的表情仿佛是在告诉大家，他不是来争名次的，他不会为了一个靠前的排名而故意炫技来讨好大众。这样的纯粹与坦荡，怎能叫人不爱他。
迅速地找来其它几期《我是歌手》中李健的歌来听，首首都能入耳入心，令人回肠万千。歌里歌外，都透露着他清醒与自持的自在状态。甚至于，他歌唱是不需要万千瞩目的。
听完歌，我开始整理头一天去参加Colour Run跑步赛的相片，一张张都是欢乐的笑脸。
一群又一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在路上奔跑着。他们抓着不同的彩粉，撒向前前后后的跑友们。大家的脸上、身上染上各种颜色。姑娘们尖叫着，小伙子们欢呼着，他们三三两两的相互拍照。在起跑前，大家彼此并不认识。
我想起体育馆门口排队的时候，某品牌给邀请来参加的客户特意建了一个休息区，还有几位负责接待的姑娘。
有位大姐应该是第一枇的跑友，她结束后回到接待台对着姑娘们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训斥：“你们在邀请我参加这个跑步赛的时候搞清楚过情况吗？一路五公里跑下来，连一个观众都没有，连啦啦队都不搞一个；在途中一个加油的人也没有，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一起跑，我拍个照都没法拍；最后也不分个什么名次，每个人都发一块奖牌。你们说说，这样的事让我参加有什么意思？你们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还好我没有跑完全程，不然太不值得了！”
人姐一边怒斥着工作人员，一边扔掉了主办方提供的T恤。她在穿过排队入场的跑友准备离开的时候，还在气愦地喊到：
“这个跑步赛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是一群人没事瞎跑。”
穿过第三公里的时候，一起跑步的小伙伴们，已经是一个彼此熟识而又陌生的队伍。
跑道上有人在呼叫：“天啊，大家都跑成一个样了，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认识了。”
众人捧腹大笑，有人回应：“一起跑步的人，都将会成为你喜欢的人啊。来，一起跑向终点吧。”
我们真的一起冲向了终点。我们一起击掌庆祝，一起跳跃欢腾。一张张五颜六色的脸，认不出谁是谁，却都没有拘束感。我们和小朋友们一起领了奖牌，和穿着天鹅裙的帅哥们合了影，和队友们互相拥抱。
全程五公里的跑道上，没有观众、没有加油的啦啦队、没有排名。我们在路上的每一秒，都是开心的。一路上我们都是在为自己而跑，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不管最后是不是和一群人一起领了金牌。
领了金牌后，队友汉思在五彩的幕布后面练了一个倒立。他说他曾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练习这个动作。他曾经想着第一次立起来时候，一定要拍个照来给所有人看看。但在某一天，他倒立起来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个想法了。
这种自我挑战成功的时候，我们不一定需要那些外界关注的目光。
用我可爱的队友小乾的话说，我们都要“run for myself”。跑步如此，倒立如此，而我们的人生也如此。
我想起李健唱的那首《陀螺》中的几句歌词：在阳光灿烂的一天/你用手捂着你的脸/对我说你很疲倦/你扔下手中的道具/开始咒骂这场游戏/说你一直想放弃/但不能停止转。这样的歌声一直在我耳边环绕，也一直是那么一句在说：
但不能停止转。
不知道没有跑完全程而离场的大姐是否那一整天都沉浸在没有观众、没有加油、没有欢呼的愦愦不平中。停留在她记忆中的画面，是否就是她怒气冲冲地朝着工作人员说，一个观众都没有、一点价值都没有的时候。
我们的生活中，有太多在人生赛道上的人。他们需要观众、需要加油、需要欢呼、需要和一起上路的人分出高低。当他们看清这条路是一场孤独地奔走，便没有勇气拔腿前行。
他们没有跑完赛程就开始抱怨游戏规则的缺点。他们又不能停止转动，便围绕着看客的目光毫无价值地转动。
那个在我们面前安静唱歌的李键多年来一直安静地读书、旅行、写歌。不讨求世人关注，不以迎合的方式来表达音乐。他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我想，他不是不懂这市场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观众口味是如何在转换。他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领悟沉淀酿造成歌，在这个复杂而浮躁无趣的时代，以执着和纯洁的感情盛放在我们面前。
从他的眼中，我总能看出，他依然不需要宠爱傍身。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能热爱生活。
人生孤独而漫长，任谁也不能避免。总会有一种人，能在走到终点时，含笑离场。
那一种人，就是在认清了人生的真相后，依然能向前奔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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