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居经炜
我以前喜欢一个姑娘,姑娘喜欢兔斯基。
那段时间,肯德基有吃套餐送兔斯基活动,但变态的是,每家肯德基有时候连续几天都只有同一颜色的兔斯基。我硬是生生吃了一周的肯德基,才集齐那一套不同颜色的兔斯基。
我记忆最深的是黑白色的兔斯基,那天我辗转学院路附近三家肯德基,最后也是一无所获。最后,一家服务员告诉我明天中午会有,要我明天早点过来,或许可以抢到。
第二天,我一下课就奔向那家肯德基,在拿到黑白兔斯基后我如释负重,立即打了个电话给那姑娘问她在哪儿。我将一套兔斯基展现在姑娘面前时,姑娘露出了女神般的笑容,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兔斯基说有事先走了。
我木讷地站在那儿,一下子没有从幸福中走出来。
后来这个月的最后一礼拜,我只能天天去吃食堂,有朋友叫我出去吃饭,我也找借口拒绝,囊中羞涩实在不想在买单时尴尬。
宿舍的哥们儿都说我作死,我说我很幸福。
宿舍哥们儿说我已经贱得无可救药了。我照样有滋有味地吃着泡面,真香。
后来,姑娘有所避讳再也不理我了,我看到肯德基就心酸,看到泡面就倒胃,硬是去吃麦当劳了。
我有个哥们儿叫阿菜,为了要跟一个女孩表白,想到了用明信片“暗送秋波”的方法。
他暑假一个人去了若干个城市,北京、青岛、上海、南京、苏州、厦门、海南、大连,还有那妹子的家乡合肥。
去每个地方的著名景点,写一张明信片,贴上邮票,然后投入邮箱。第二天就奔赴下一个城市,做着重复的事情,只不过换了地点,换了台词,永远不变的收信人,不变的收信邮编,不变的收信地址。
阿菜做完这项伟大壮举回来时,已经身无分文,我为他接风洗尘。
我很诧异他去每个好玩的地方只是为了寄明信片,甚至都没给自己拍几张照片,也没有好好享受地方的美食,所有的风景都只是走马观花。这红彤彤的钞票就白白贡献给铁道部、航空公司和宾馆了。
我骂他是个傻瓜。
他说想着那妹子一开学打开自己学校信箱,全是自己的信件时看到各种不一样的邮戳,不一样的温暖,肯定会心花怒放,妹子肯定会主动找他聊天。
结果真是被阿菜说中了,那妹子开学没几天就给哥们儿发了一个微信。
阿菜还截屏让我看,妹子说:“你都干了什么?这么多明信片。不过谢谢你哦。”
阿菜回复妹子内容是:“你开心就好。我在旅途里灵光一闪所以就给你写了明信片。”
我不知道妹子下面还有没有回复,因为没看到,也不敢妄下结论。
我对阿菜说:“你有啥好显摆的。”
阿菜说:“女神找我聊天了呀。”
我骂他脑残。
再后来阿菜鼓起勇气跟妹子表白,妹子二话不说拒绝他了,永远经典的理由:“我们不合适。”
阿菜伤心欲绝,不过没有气馁,继续死缠烂打,妹子没有办法,为图清净,只能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那天晚上,阿菜拉我出去喝酒,哭着跟我说,再也不会爱了。
世上最悲哀的事不是表白未果,也不是第三者咄咄逼人,而是一个失恋的人对另一个失恋的人说“会好的,会好的”。
那天晚上,我心情跟阿菜一样跌入谷底。
H小姐跟她男朋友分手那会儿,她哭着打电话给我,要我陪她说话。我知道她是怕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我也用我毕生所学来安慰她。
我们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H小姐跟我说着她和她男朋友的往事,说着说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她给我看他们俩的短信,几千条,H小姐一直舍不得删,当成宝贝在珍藏,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她对我说:“我不知我们俩为什么分手。”
我说:“知道了又能怎样?”
她说她要知道。我执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发短信。对方很快回复短信:“没有为什么。我不想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好好照顾自己。”
H小姐看完短信,哭得更厉害了。
周围的人也向我们投来目光,搞得我也很尴尬。
往往这个时候,我最束手无策,再温暖的话也温暖不了一颗刚破碎的心,再贴切的道理也不能说服破碎的心复原。
我只好等她自己抹干眼泪。
三段故事似乎都已结束,然而却还没有说完。
姑娘不理我以后,我还是在她生日那天给她送了礼物,虽然她不曾接受。我为那姑娘写过文章,最终只感动了我自己。后来,我开始了新的生活。再后来,我跟姑娘有时候在路口相遇也能相视一笑,在网络上偶尔也能聊聊天。
我没有过去对她的那种执着,她也没有过去对我的抵触。一切归于平静。我为我将来奢侈的平凡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哥们儿没有不再爱,而是和一个学妹牵手了。偶尔聊起那妹子,他也只是说好像他不在那黑名单了。没有逃避的眼神,没有停顿的语气,一看就知道是放下了。
哥们儿在和学妹恋爱之前,还是一度疯狂想念,疯狂将自己低入尘土,最后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要太在乎一些人,越在乎,越卑微。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往往在最在乎的事物面前,我们最没有价值。
哥们儿现在生活得挺好,整天哼哼情歌上自习,旁边也有学妹红尘作伴。
H小姐起初没有放弃对她前男友的爱,女生节那天,她给他发短信说有个愿望就是能陪她去北科大散步。他没有拒绝,因为女生节那天不能拒绝女生一切不是无礼的请求。
后来H小姐告诉我她已经不那么纠结了,跟他在一起散步,已经找不回当年他们在一起散步的感觉,可能是她一直假想自己没有放下,其实早已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失恋到底是什么?
张嘉佳说:“大家都说不记得从前,忘了自己也曾失恋。失恋有一百零八种方式,到最后都是假装忘记。”
蔡康永说:“所谓失恋,并不只是失去一个恋人,所谓“失恋”,是你因这个恋人而写的诗,而拍的照,而想象出来的幸福,而变成那个更好的自己,一下子都失去了依据。就像你正在盖一座城堡,而那人离开时,把城堡底下的土地,一起带走。”
的确,失恋并不使你痛苦,而你赋予失恋这个现象的附加意义,却将你击溃。
不管喝了多少,最后想拨的都是同一个号码;不管在唱什么歌,最后想到的都是同一个脸庞。平生作死最多的时候,也是最爱Ta的时候。作死仿佛成了爱的代名词。
无论多少人骂你傻瓜,你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对Ta好。Ta的话就是真理,Ta的喜好就是法律。Ta跟你说一句话,你就能发挥无穷想象;Ta对你微笑一下,你也能飘飘欲仙。即使自己的爱是低到尘土,只要开出花来,你也心甘情愿。
事实上,她是铁树,千年不开花,你也愿意等待,傻傻地等待。
直到最后心灰意冷,眼泪流光了,自尊心糟蹋没了,你也清醒了。即使最后有人回过头来找你的时候,你也不会再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
你会微笑对Ta,婉言拒绝,“一切都没必要了”。等我心凉以后你的殷勤是多余的,就像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你们不知道,我们体会得到,看似伤感的故事,其实是你的轮回。
你记得当年为了挽留T a而做的一切事情,在别人看来的傻瓜行为,其实只是为了给这段故事一个圆满的句号。句号之后的故事,不是美好,是意外,多此一举的意外,你并不需要。
有一天,你听着当年的歌会笑出声来,而不是陷入一段内心独白。
这失恋后的世界:
香茗,可饮;禅理,可寻;瓦尔登湖,可游;浩渺星空,可览。与失恋前貌似没啥两样。
你是你最好的自己,最好的自己会找到最好的伴侣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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