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几种途径来着手谦卑之伦理的教育,并将约翰逊关于道德想象能力的观点、布伯关于“我—你”关系的观点以及列维纳斯关于无限概念的观点汇集在一起。
这种教学会带来什么结果呢?首先,当我在进行故事的分享活动时,培训学院的教师和新教师都会看到,他们不仅能够和自己的学生交换想法,还能够让学生轻松地学会如何分享这样的故事,如何生活在可感受到的“我—你”关系的意识里,以及如何超越类别。其次,通过移动活动,我告诉他们要相信感觉,如同相信认知一样。老师们都说,现在他们能够以一种从未想过的方式来感知他人,真正关注他人的实体存在,甚至改变他们注意他人的能力。他们还说,在某一时刻当他们观察其他人是如何关注他们时,他们片刻间感觉到“他者(the Other)”的纯粹。我猜想,当阅读到这里时,或许你觉得这有一点儿抽象和神秘,但实际上它是十分具体的。
我想强调一下,开展这项工作对人是没有限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上述所描绘的意识。正确地理解那些感觉的意义,就是这项工作的一个必要任务。虽然从中我们可以获得一些认知,但是,作为伦理的重要一部分,这些认知对于这些经历来说,仍然居于次要位置。如果没有这些经历,这些认知理解毫无用处。当回想和确认言语不能捕获什么时,言语就只是一种支持。正如禅宗佛教竭力地培养一种“初学者心态”,在此,我希望你在知道“他者”是一些特殊的事物之前,就能意识到“他者”的存在。
如何将“谦卑之伦理”引入新教师教育中呢?教师们都清楚“我—你”关系出现的可能性,所以,一旦出现,他们就已做好迎接它的准备。如果能够看见对方的“面孔(face)”,就能更好地把彼此当成列维纳斯所提出的那个“面孔”来看待。因此,他们将更有可能铭记,并以一种谦卑的心态去看待他人(他们会因“他者”的无限性而谦卑,对“他者”保持敬畏和忠诚)。看见的可能性和心态将得到培养,以便创建一个充满责任感的共同体,而这种责任感源于和“他者”建立联系的渴望。在这样的班级共同体中,学生在体验任何一个或一些伦理体系之前,首先需要了解人际关系。
为了完成上述任务,还必须把这些观点直接传达给学生。分享故事的经历、开展移动活动以及学习这些观点,都有助于把这一方法带入道德生活甚至他们自己的课堂中。在新教师培训中所获得的这些经历,使他们具备了一些必要的知识和经验,以便他们能够将谦卑之伦理引入教学中。反过来,他们也能以谦卑之伦理的方式来引导他们的学生,从而培养学生对未知自我的回溯能力以及对“未知事物”的谦卑心态。具体来说,当在教室里出现争端时,教师就可以提醒他们的学生:
在你陷入那个争端之前,你记得“他者”的面孔是什么样的吗?有人并不是那个做过错事的人,而正好是一个具有无限性(如同那个观点所暗示)的人。你还记得那一点吗?这并不是原谅另一个人的行为,而是通过这样的回忆我们就能够把行为(不能被接受的)和人(经常能被接受的)分离开来。你还记得那一点吗?
这些问题,将能很好地提醒他们和他们的学生去关注我们的关系。通过这些方式,谦卑之伦理才能起作用。
正如我之前所论述的,谦卑之伦理并不一定会取代老师们想采用的任何其他伦理。有人或许不会从这一伦理的角度而是从效果论的角度进行思考,于是对所渴望的结果越来越无法确定,但是获得了更好的变通能力而不再那么依赖于规则,并且能够更好地看见“他者”的具体生活。义务论支持者以人格为重点,在一定程度上对谦卑之伦理情有独钟,而理性只是其中的一个指导,不再是唯一的指导。其实,关怀伦理对这一领域进行了充分的研究,可能已经引起更大范围的反应。我们已经知道,有时关怀意味着倾听而不是建议、行动或挽救另一个人,因此谦卑之伦理能够提醒关怀者提防自以为是。德行伦理或许会把谦卑心态的培养看成添加在美德列单里的重要一部分,甚至会把它看成一个“首要美德”。简而言之,谦卑之伦理不仅是一种遵循伦理的生活方式,还是伦理体系得以发展的一个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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