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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变才是重要问题

时间:2023-03-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支持者则认为,马丁用溯因逻辑给出了一种不同于演绎法的推理方式,更有利于企业制定符合未来的最优战略。在争议中,罗杰·马丁不断进行新的研究,并多次上榜“全球最具影响力的50位管理思想家”。因此,管理层有义务寻找竞争优势。这意味着持续性十分重要。

众说·作者回访

牛文静 | 文 钮键军 | 编辑

杰·马丁(Roger Martin)在管理学界颇具争议。他毕业于哈佛大学商学院,多数理论都来自实践而非学术研究,其中最著名的是整合思维(Integrative Thinking)和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他在战略方面的见解被反对者认为缺乏说服力,例证不够客观。而支持者则认为,马丁用溯因逻辑给出了一种不同于演绎法的推理方式,更有利于企业制定符合未来的最优战略。在争议中,罗杰·马丁不断进行新的研究,并多次上榜“全球最具影响力的50位管理思想家”。《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17年1月刊,刊登了他和宝洁公司前CEO雷富礼合著的文章《别高估客户忠诚度》。一些战略观点认为,由于现代商业的快速变化,导致竞争战略难以持续。该文重点反驳了这一看法,讲述了企业应当如何通过打造累积优势,保持长期领先。

本刊就此文对罗杰·马丁进行了回访,并询问了他对数字时代竞争战略一些流行说法的观点,以及对中国企业全球化的战略建议。他认为,当下很多流行说法都缺乏逻辑基础,商业环境变化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前所未有,更重要的是看到不变的东西。对于中国企业的全球化发展,他持谨慎态度。

HBR中文版:关于数字时代的竞争战略,现在有一些流行的说法,比如“数字革命和全球化让企业很难保持长期竞争优势。企业须不断更新战略、持续创新以保持领先。”你的看法是什么?

罗杰·马丁:声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是很吸引眼球。比如说,旧规则不再适用,我们需要新规则。但在商业实践中,核心规则多年来并未发生太大变化。如果我们观察一下全球最具价值企业,例如苹果、谷歌、Facebook和亚马逊,大部分是数字革命和全球化的产物。能说它们的竞争优势不持久吗?这很可笑。它们的竞争对手恐怕也不敢苟同。

对支持这一论点的人来说,有一点是对的:和过去不同的是,苹果、谷歌、Facebook和亚马逊必须不断创新。过去,这些企业可依赖现有优势,不用做什么。但是以汰渍为例,它毫无疑问是美国清洁剂行业最成功的品牌,拥有“真正持久的竞争优势”。它是如何在70多年来稳居榜首的?

最初,该品牌主营洗衣粉,清洁成分是磷酸盐。液体清洁剂开始流行后,汰渍调整了业务,不得不报废价值几十亿美元的粉状清洁剂生产设备。后来,消费者发现磷酸盐虽然清洁功能很好,但会破坏环境。汰渍不得不想办法寻找替代品。能源价格疯涨后,消费者想节约能源,清洗衣物时不想用热水,汰渍则须想办法生产出适用于冷水的洗衣剂。消费者开始用高效能洗衣机时,汰渍生产出了汰渍超浓缩洗衣液。后来还将清洁剂和漂白剂混合起来,并想办法和软化剂一起放进胶囊包装。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为了保持领先,任何公司都会寻找竞争优势并不断创新,拓展其优势。但是,方法并非抛弃优势,而是累积优势。

HBR中文版:战略学教授托德·曾格(Todd Zenger)认为,“战略的目的并非取得竞争优势,而是找到方法持续创造价值。”

罗杰·马丁:绝不是两者选其一,而是两个都要有。对于一家公司来说,投资不可逆资产——即一旦投入无法轻易撤回或撤回代价相当高的资金,唯一负责的方式就是构建竞争优势。没有竞争优势,资产缺乏保护,企业就不会有回报,这种投资从开始就不合理。因此,管理层有义务寻找竞争优势。

竞争优势是怎么来的呢?——通过不断为顾客创造价值。因此两手都要抓。

HBR中文版:还有一种常见说法是“随着数字技术的出现,增加了商业环境的不确定性和波动性,现在商业变得瞬息万变。”

罗杰·马丁: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说多了,慢慢就感觉像真的了。这种说法很轻率。证据在哪里?并没有。大家总是认为自己身处的时代,是历史上最具不确定性和最波动的。因为在任何历史时期,不确定性和波动性都不可避免。

伦敦闪电战或珍珠港事件后,人们也觉得不确定和动荡。1971-1974年原油价格翻了两番,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并不觉得当时有多么动荡,因为已经知道了故事的后续发展。客观地说,其实1941年的不确定和波动性比现在更厉害。

竞争的本质特征和之前的发展过程相比,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以来,新技术让新战略成为可能。数字技术也让新的销售和分销方式得以实现。现在想要接触到消费者并为其提供服务,比以前更容易,成本也更低。

HBR中文版:在当下环境中,制定战略时保持不变的是什么?

罗杰·马丁:什么不变是一个重要问题。如果顾客对某个产品或服务感到舒服和熟悉——习惯或者上瘾了,优势会逐渐累积。这意味着持续性十分重要。战略演化的难度在于,让顾客尽可能平缓舒适地完成过渡。

奈飞(Netflix)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改变,这家公司已经消失了。但是它用小心翼翼、不疾不徐的方式带领顾客改变。奈飞用熟悉的逻辑和互动方式,通过订阅服务,为顾客提供不出门就能享受的最新娱乐。虽然这种娱乐现在是通过网络视频,而非邮寄DVD的方式完成,而且奈飞也有了自制节目。但对于顾客来说,它保持了很好的一致性,也让奈飞有了可累积的优势。

HBR中文版:还有一种说法,“互联网时代,预测竞争对手越来越难,因为行业边界变得模糊了,竞争者形态变化很快。”你怎么看?

罗杰·马丁:预测竞争对手并没有变得更困难,而是一直都很困难。多年前,IBM也没有想到,来自加利福尼亚的两个“技术宅”(史蒂夫·乔布斯和斯蒂芬·沃兹尼亚克——编者注)会给当时全球最具价值的大型计算机企业带来如此大的冲击,难道这容易吗?并不。竞争环境总在不断变化,这种变化一直都很难预测。

伟大企业不会坐等互联网时代到来后再问:我们在为顾客提供的是什么服务?他们对此是非常满意还是马马虎虎?如果是后者,市场上是否有企业正在以不同资产,用不同方式满足他们?

但即便如此,如果出现创造性颠覆,准备最充分的企业也可能意外地被取代。

HBR中文版:设计思维在今天的数字化竞争中为什么重要?哪些公司擅长设计思维?是否有中国企业的例子?

罗杰·马丁:富达投资集团(Fidelity),Steelcase,四季酒店和GE医疗都很好地利用设计思维创造了竞争优势。IBM在设计思维上的投入是否能得到回报值得观察。

腾讯和它设计的微信服务让我印象深刻。微信是该领域最切中客户痛点的产品,无人能出其右。我认为它对Facebook messenger,WhatsApp等同类型通信/移动产品是很大的威胁。

HBR中文版:商业在变化,你的两个主要理论“设计思维”和“整合思维”是否有需要更新的部分?

罗杰·马丁: 坦白说并没有。管理者仍然应当避免二选一的思维方式,通过“整合思维”创造性地思考解决难题的方案。只是方法比以前更多了。

2009年,我将“设计思维”视作“下个竞争优势”,相比那时候,现在它在制定出色战略中发挥的作用更关键了。相较5-10年前,我个人在战略制定中也更紧密地整合了这一思维。

HBR中文版:滴滴投资了Lyft,借此拓展美国市场的业务。现在也有越来越多中国企业出海,想要参与全球竞争?你认为他们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

罗杰·马丁:对中国公司来说,关键是培养中国以外地区商业所重视的能力。这点不容易实现,但会有机会。我并不太看好滴滴对Lyft的投资。滴滴在中国做得很成功,主要因为它是一家中国本土公司,知道如何服务中国客户,并非因为其国际竞争力。我并不认为它对Lyft有什么特殊助益,Lyft在美国等市场和Uber竞争也非常艰难。

全球来讲,在中国顾客需求领先的市场,中国企业知道如何首先满足他们的相应区域,这些地方更容易取得胜利。对任何国家的任何企业来说,这都是国际竞争最容易的路径。当公司的本土客户需求落后于全球或者说和全球不同步时,想要全球化很难。能源危机时,美国市场对小型车辆的需求攀升,日本汽车公司当时已在这一市场很成熟,OEM全球化相对更加容易。

我认为,微信的服务有很大机会全球化,因为它的功能符合非中国地区消费者的发展趋势。这属于可以全球竞争的一类产品/服务。

HBR中文版:2016年发生了很多并购,包括万豪收购喜达屋,微软收购领英等,你认为哪些更有机会成功?

罗杰·马丁:我怀疑微软对领英的收购,结果会和对诺基亚的收购差不多:成为一场灾难。收购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助益,可能还会搞砸领英。万豪收购喜达屋是经典的业内向上整合,我认为它的前景比微软收购领英好。但是,这一行业逆势情况太严重。来自Airbnb的威胁非常大。最后可能会让人觉得,反而是喜达屋找到合适的机会及时退出了一个夕阳产业。

牛文静是《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驻伦敦高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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