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产业社会责任规则体系及其对中国产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

全球产业社会责任规则体系已初步形成，然而中国产业参与不多。全面责任竞争时代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全球责任竞争规则体系的初步形成，全球不同层次上与企业社会责任相关的公约、原则、守则、标准等达数百个。根据社会责任运动的类型，可将有关社会责任规则分为公约、原则和倡议，行业生产守则和标准，多利益相关方守则和工具，企业内部生产守则四类。

产业的社会责任规则（行业生产守则和标准）作为全球社会责任规则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是由行业协会制定。一些大型企业尤其是跨国公司制定的内部生产守则同时延伸到供应链，也在实际起着行业守则的作用。如一些大型跨国公司采购量非常大，同时要求供应商遵循其制定的行为规则，由于其影响面极大，起着事实上的行业规则作用。就产业而言，率先制定守则和标准的行业主要是一些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以及对环境影响重大的产业，如玩具、服装、石化等，随后，一些新兴产业也制定了内部守则和标准。目前，全球涵盖第一、二、三产业的社会责任规则体系已经初步形成，并且在不断发展和完善中（见表7-1）。

表7-1　国际主要产业社会责任规则

资料来源：殷格非、管竹笋《产业责任竞争力：塑造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新路径》，《WTO经济导刊》2010年第9期。

市场竞争的最高层次是规则和标准之争，掌握规则和标准制定权的竞争主体，将最终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胜出。当前在行业技术标准的制定方面，中国在国际市场上已经占有一席之地。比如，由中国主导制定的TD-SCDMA通信标准已经成为全球通信行业的三大3G标准之一。这对于增强中国通信行业的国际竞争力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在国际自愿性社会责任标准的制定方面，中国产业几乎集体缺位。上述众多产业社会责任规则作为自愿性社会责任标准，基本由欧美发达国家的产业组织和跨国公司主导制定，较少有中国产业和企业参与的身影。

2013年，中国货物进出口4.16万亿美元，增长7.6％。分季度看，2013年中国进出口可谓跌宕起伏。第一季度，受套利贸易等因素影响，进出口快速增长，增速达13.5％。第二季度，由于国际市场需求萎缩、国家加强贸易监管，进出口增速下滑至4.3％。下半年，随着国家促进进出口稳增长、调结构的政策措施逐步见效，加上外需有所好转，进出口企业信心增强、经营状况改善，进出口增速趋于回升。第三、第四季度，进出口增速逐步回升至6％和7.3％，其中出口增速从第二季度的3.8％回升至3.9％和7.4％；进口增速从4.9％回升至8.5％和7.1％（见图7-2）。随着中国日益融入全球经济，中国各大产业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与国际市场对接。在这种背景下，全球责任竞争时代形成的社会责任规则，特别是与国际市场密切相关产业社会责任规则的出现和应用，对中国产业参与国际竞争带来重大挑战。

图7-2　2012年、2013年中国季度进、出口额及增速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中国对外贸易形势报告（2014年春季）》，http：//file.mofcom.gov.cn/article/gkml/201405/20140500570673.shtml。

社会责任规则覆盖道德、社会和环境等多方面的内容，已经成为我国产业进入跨国公司供应链或产业链以及产品出口国际市场的重要门槛，达不到规则要求的产品均将可能被拒之门外，已经影响到产品的出口。2013年，世界经济低增长、高风险的态势没有根本改变。发达经济体复苏势头出现分化。美国房地产市场、就业市场、股票市场均有所改善，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部分得以恢复，但自动减支机制在一定程度上拖累经济增长。在经济复苏乏力的情况下，一些国家为抢占市场、提高产业竞争力，频繁采取贸易保护主义措施，针对中国产品的贸易摩擦有增无减。4年间，中国共遭受贸易救济调查328起，涉案金额534亿美元，呈现出涉案金额大、多种救济措施并用、贸易问题政治化等新特点。2012年，21个国家对中国产品发起77起贸易救济调查，涉案金额277亿美元，分别比上年增长11.6％和369％。其中欧盟对中国光伏产品发起的反倾销反补贴调查，金额高达204亿美元。2013年以来，中国出口产品面临的贸易摩擦进一步增多，第一季度共有12个国家对中国发起22起贸易救济调查，同比增长22.2％⁽³⁾。

我国的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由于基础还较薄弱，如果完全按照某些产业社会责任规则的要求，这些产业的劳动力成本、安全环保投入需要大幅度增加。再加上社会责任审核、认证的要求，相当一批劳动密集型企业将会面临经营成本增加、优势抵消的风险。ISO26000是社会责任领域第一个真正的国际标准，它寻求跨越国界、跨越供应链甚至价值链，向世界各国及各类组织提供社会责任指南，主要是由欧美等发达国家设计制定，中国各类组织几乎完全被动参与。长期以来，我国出口一直以纺织、服装、家具、鞋类、玩具、日用五金等劳动密集型传统产品为主，主要销往欧盟、美国、日本等地。ISO26000一旦实施，对全球企业将产生重大影响，我国企业特别是出口企业也不例外。一方面，ISO26000建议组织考虑社会、环境、政治、文化、法律等差异性和多样性，要求与国际规范行为保持一致，意在帮助组织促进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虽然ISO26000不适合用于第三方认证，但由于潜在利益的存在，ISO26000有可能成为新的“贸易壁垒”。总体来看，ISO26000对我国出口企业的发展既有利也有弊。

1．增加企业成本，降低竞争力

虽然ISO26000明确提出不以认证为目的，但由于潜在利益的存在，目前ISO26000认证正在酝酿，而且极有可能由行业协会来认证。无论展开认证与否，出口企业都会增加成本，降低企业国际竞争力。新增加的成本大致可分3类：显性成本、隐性成本、沉没成本。显性成本是指通过认证的、能在会计报表中反映的成本，如咨询费用、认证费用；隐性成本是指展开认证后不在会计报表中反映的成本，如企业人力资源投入；沉没成本是指未通过认证的、能在会计报表中反映的成本，类似“打水漂”“无用功”。经济学家关心的是增加的这些成本最终由谁承担，即所谓认证的归宿。按照经济学观点，短期内无可厚非是会增加出口企业成本的，但我国出口的产品大部分是生活必需品，弹性小于1，敏感性弱，最终认证成本会更多地转嫁到消费者身上，这也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何在后危机时代我国贸易顺差反增不减。

2．ISO26000易成为贸易壁垒

我国于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根据WTO规定，各国相互约定逐渐降低、取消传统关税，各种显性关税壁垒逐渐减少，但欧美发达国家纷纷绕过WTO，单方制定隐性非关税壁垒，如技术性贸易壁垒（TBT）、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议（SPS）等，其中ISO14000认证就是TBT的表现形式之一。印度于2010年5月5日在《经济时报》刊文称，印度反对ISO企业社会责任标准，理由是担心削弱出口竞争力。ISO26000虽然不支持第三方认证，但也表示无法限制其他相关组织利用该标准展开认证或认可活动。由于ISO26000具有权威性等特征，各国各组织极易可能利用其特殊地位以所谓的社会伦理道德干涉我国出口产品，一些国家地区也极可能将ISO26000与贸易市场准入等问题挂钩，形成贸易壁垒。另外，我国出口企业为了获得跨国采购商更多的订单，无论需要与否，也会通过“社会责任门槛”标准认证，成为争取更多出口订单的砝码⁽⁴⁾。

一些产业社会责任规则的应用，已经对事关我国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产品的进口、特别是资源类资源的利用造成了实质性影响。“赤道原则”是一套非官方规定的，由世界主要金融机构根据国际金融公司的环境和社会政策和指南制定的，旨在用于确定、评估和管理项目融资过程中所涉及环境和社会风险的一套自愿性原则。赤道原则的产生根源在于金融机构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压力。当银行向一些大型项目融资后，由于项目产生的负面环境影响和引发社会问题而备受争议，并给银行声誉带来损失，包括政府、多边贷款机构以及非政府组织和社区民众在内的利益相关方认为，银行有责任对项目融资中的环境和社会问题进行审慎性调查并督促项目发起人或借款人采取有效措施来消除或减缓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赤道原则已经成为国际项目融资的一个新标准，包括花旗、渣打、汇丰在内的40余家大型跨国银行已明确实行赤道原则，在贷款和项目资助中强调企业的环境和社会责任。比如在资源开采产业，中国进口金属和矿石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其中部分项目在融资中没有明确支持“赤道原则”，使国际社会认为中国不重视矿产地的环境保护，明确要求中国在这方面作出承诺。森林管理委员会（FSC）是一个独立的、非政府、非营利性组织，它将人们联合起来，促进负责任的世界森林经营，并为由林业操作不善而引起的问题寻求解决方案。它为对负责任的森林感兴趣的公司和组织提供标准制定、商标保证、认可服务和市场准入。贴有FSC标签的产品是独立认证的，它向消费者保证了产品来自能够满足当代和后代的社会、经济和生态需求的森林。在木材进口产业，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木材产品加工国，需要依赖可持续采伐的木材供应。进口的木材如果没有获得森林管理委员会（FSC）的认证，将会影响到中国木材的可持续供应。

从产业责任竞争力视角来看，2008年的“三鹿毒奶粉”事件以及乳品行业多家不同品牌奶粉生产厂家产品中均被查出有毒物三聚氰胺，一定程度反映出乳品行业整体社会责任建设的滞后，这直接影响到中国乳品行业的国际竞争力。“三鹿毒奶粉”事件不仅使三鹿集团破产，而且给中国的乳品行业带来巨大的打击；不仅几乎完全堵住中国乳制品出口的通道，而且使外资品牌奶粉乘虚而入，扩大在华市场份额。据海关统计，2009年1—7月，我国进口乳制品35.3万吨，价值6.1亿美元，分别比2008年同期增长89.6％和21.5％；出口乳制品2.2万吨，价值3909万美元，分别下降70.4％和77.7％，出口均价每吨为1753.2美元，下降24.6％。2009年前7个月，我国乳制品累计净进口量高达33.1万吨。2009年8月，海关总署发布进出口预警报告指出，自2008年10月以来我国进口奶粉价格一路走低，数量持续增长，不仅蚕食了国产乳品企业原来占据的市场份额，而且挤压了中国乳品产业的生存空间。

中国产业面对全面责任竞争时代的挑战，以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中国纺织工业协会、中国银行业协会等为代表的行业组织，结合本行业的实际情况，制定了社会责任规则，如《中国工业企业及工业协会社会责任指南》《中国纺织企业社会责任管理体系（CSC9000T）》《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企业社会责任指引》，初步构建起中国的产业责任竞争规则体系。这些产业社会责任规则体系的制定和实施，为其他产业组织制定相关规则提供了范例和宝贵的经验，为我国产业责任规则体系的构建和完善打下良好基础。

2005年，中国纺织工业协会发布了中国纺织企业社会责任管理体系（CSC9000T）。CSC9000T是基于中国法律法规和有关国际惯例的、符合国情的社会责任管理体系。它的推行有助于改进企业社会责任竞争，提升中国纺织产业的责任竞争力，引导中国纺织业可持续发展，提升中国纺织业在国际上的形象，使中国纺织业更好地融入国际供应链。2008年5月，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联合10家全国性工业协会（联合会）联合发布《中国工业企业及工业协会社会责任指南》（以下简称《指南》）。《指南》既与国际接轨又与我国经济社会和工业当前所处发展阶段的实际相结合，主要内容包括“建立社会责任体系”和“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并发布社会责任报告”。其中，企业社会责任体系包含竞争体系、制度体系、信息体系和监督体系，在建立并完善社会责任体系的基础上，制订规划、组织实施，切实履行社会责任：工业协会社会责任体系包括社会责任的工作机构、职责任务、竞争制度，形成履行自身社会责任和推动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相协调的组织竞争体系。

2009年5月，经过一年的推广和应用，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组织涉及钢铁、煤炭、机械、石化、轻工、纺织、建材、有色金属、电力、矿业等10个行业的19家企业及行业协会发布了社会责任报告。在发布的报告中，全部参考了《指南》，其中有50％严格采用《指南》作为编制依据。这也是中国产业制定的社会责任规则首次在整个工业领域得到比较广泛的应用，对于倡导并推进我国的工业企业及工业协会履行社会责任起到积极的作用，也是我国产业组织联合提升产业责任竞争力的有益尝试。2010年5月，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联合10家全国性工业协会（联合会）发布了《中国工业企业及工业协会社会责任指南》（第二版）（GSRI-CHINA2.0）。第二版《指南》明确了中国工业企业和工业协会在社会责任领域的共同理解，包括履行社会责任的基本原则、总体要求、社会责任体系、社会责任主要内容以及社会责任报告编制参考等。第二版《指南》既体现社会责任的基本理念与要求，又反映工业企业和工业协会履行社会责任的现状与特点；既具有社会责任意识宣传功能，又符合工业企业和工业协会社会责任管理的实际需要；既顺应国际企业社会责任发展趋势，又引领中国企业社会责任的实践方向。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重新认识到以制造业为主体的实体经济的战略意义，纷纷实施再工业化战略，如美国提出“美国制造业行动计划”，欧洲推出“未来工厂计划”等。这些工业化国家的再工业化，绝不是传统工业化道路的重复和回归，而是通过寻找新的科技创新战略支撑点，加快突破先进制造技术——“第三次工业革命”——来驱动制造业发展，进而促进经济长期稳定发展。

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对我国的工业化进程形成了巨大的挑战。再工业化主要表现为以制造业信息化和服务化为核心特征的现代制造技术和先进制造业的发展，这将导致直接从事生产制造的人数的减少，逐步实现少量“现代知识型员工”对大量“传统简单劳动者”的替代，我国制造业长期以来基于劳动成本低所形成的竞争优势会加速弱化。不仅如此，发达工业国家不仅通过技术创新和品牌优势占领价值链的两端，还可以通过现代制造技术来提高制造环节和制造产业的生产效率，再加之制造业服务化趋势又会固化发达国家在高端服务业上已有的优势，从而使得发达国家能够形成整个产业链的竞争优势，这为发达国家重塑制造业和实体经济优势提供了机遇，我国原有的赶超发达国家的产业发展路径可能被封堵。

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也是倒逼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新机遇。一方面，发达国家再工业化迫使我国制造业总体发展战略必须从基于要素的低成本战略转向基于创新的差异化战略，从而推进产业转型升级。一直以来，我国制造业的发展得益于劳动力、资金和环境等要素的低成本的比较优势，这导致了我国产能过剩以及要素市场的扭曲，已经严重阻碍了我国产业的转型升级和制造业的创新发展。“第三次工业革命”加剧了这种低成本的工业化道路的不可持续性，迫使我国的工业发展战略必须通过创新来形成新的竞争优势，从而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另一方面，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会催生新的制造系统和生产设备产业的发展，而这些产业的发展又会带动信息产业、新材料产业等新的产业门类的出现和增长，从而为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培育和发展创造很好的机会。发达国家再工业化还及时为我国产业转型升级指明了方向。再工业化加快了制造业和服务业深度融合的趋势，第二、三产业的界线日趋模糊化，这意味着我国一味地强调提升服务业所占比例的产业结构调整方向和产业政策导向需要重新审视，需要从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内在衔接关系角度入手，围绕如何提升我国制造复杂工业品能力来制定我国服务业发展战略⁽⁵⁾。

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去工业化之后，欧美国家再次走上工业化之路。这次再工业化不是简单重复以往工业化老路，而是依托科技创新，致力于发展高精尖产业。中国等发展中国家虽然在全球制造业格局中的地位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但仍处于产业链的中低端，需要进一步向高端制造迈进。

针对制造业就业和产出比重持续降低，大量投资转向海外导致国内投资相对不足的问题，欧美许多人主张实施再工业化对策，重新平衡制造业和服务业，尽快改变外国制造、本国消费的经济格局。现在，美国和欧洲一些发达国家开始重新重视和发展制造业，改变经济过分依赖服务业特别是金融服务业的现状，政府已经重新将制造业视为解决就业和经济问题的重要战略措施。制造业被认为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具有竞争力的制造业是经济活力的源泉，在国家长期繁荣中起关键作用。制造业增长可以在制造业内部和制造业以外的其他产业创造更多经济活动，具有较高乘数效应和广泛的经济联系。制造业增长可以比其他产业相同规模的增长创造更多的研发活动。制造业创新活动对于推动生产率提高至关重要，而生产率增长是生活水平提高的源泉。

制造业对于所有经济体都极为重要，因为任何经济体要想提高人均生活水平，必须找到促进生产性投资的有效手段。在工厂、机器和信息技术领域的投资正是提高总生产率和将技术创新应用到经济活动中的工具。欧美实施再工业化战略，不是简单地回归传统制造领域，而是进行更加专业化的生产，致力于制造中高端、高附加价值的产品，全力强化技术优势，重点研发和制造技术能力要求较高、别国无法制造的产品，尤其是大型、复杂、精密、高度系统整合的产品，与新兴工业化国家形成错位发展。在研发、专利、技术、工艺、品牌、核心零部件等关键环节，欧美企业仍然占据着大多数产业的制高点。不过，与传统的工业化相比，欧美现在推行的再工业化，并不是简单的对工业化进程的重复，而是对传统意义工业化的升级型和改进版，主要表现为在高科技产业、高端制造业、创意设计等方面下功夫，除了传统的车间生产和机械操作外，更多的是从事研发、设计、销售、售后服务等配套工作，甚至还把高端制造业融入金融行业等。这样做的目的，是更好地适应新形势发展，以抢占制造业新的制高点，从而立于不败之地。

中国制造业经历了一个在规模上追赶和超越主要发达经济体的过程。1980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远远低于美国和德国，与法国、英国相当。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先后超过德国、美国等世界制造业强国，2012年成为世界制造业第一大国。中国制造业增加值从1980年的1330亿美元增加到2011年的23470亿美元，同期制造业增加值占世界制造业增加值的比重从4.78％增加到20.74％。全球制造业格局的这种变化，使美国和欧洲制造业受到两种力量挤压。传统或低技术产业受到低工资、低管制发展中国家竞争，这迫使美国和欧洲高收入国家放弃中低端制造业。

中国制造业在传统产业如纺织、服装、日用品领域具有很强优势，在部分高技术领域的优势逐步加强，在标准化、大批量产品生产上将继续保有一定的成本优势，但在加工和制造以外的环节，在高技术领域如航空航天、生物电子等领域与欧美有较大差距，在研发、专利、品牌、核心零部件和营销渠道等方面差距更大。这像一个阶梯，各个国家都在攀登这个阶梯。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处于质量阶梯的顶端，制造高质量复杂产品；发展中国家处于质量阶梯的中下端，制造质量和复杂程度较低的产品。中国等发展中国家虽然可以继续从事劳动密集型产业，但也必须利用生产分工体系积极发展高端制造，掌握先进技术，积极培育从事知识密集、高技术产品制造、更加专业化的企业，提高从低附加值向高附加值转移的能力，实现产业升级⁽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