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原则可以运用到指导唐诗英译实践中,主要归结为平行原则与唐诗之间的紧密关系。平行原则使唐诗文本在各个层级上都展现出对称的结构,体现出一种平行的态势。可以说平行原则是唐诗的结构法则。而且诗歌中的平行不仅仅是语言结构要素的往复出现,而是通过这些平行现象在语言惯有的历时结构上叠加了一层共时结构特征,从而造就了两种结构相互交织的复杂体系。
平行原则与唐诗英译研究的切合之处在于平行原则是唐诗形式结构的指导原则,恰恰是平行结构使唐诗在意义和韵味上都有了更加深刻的升华。并且和其他文学形式相比,诗歌有着丰富的以平行手法为特征的节奏、韵律等这些基本元素。而例如叙事性小说这类文体,其基本要素就是“事件链”的线性,沿时间的方向向前运行。通常读者从作者对以叙事为主的“何时、何处、何人、何事、如何、为何”的艺术创作中欣赏其艺术性。当然,这不是散体文的唯一的艺术力量,只是散体文中在某一时期所盛行的或大部分时间内常规的方式。事实上,共时性力量,关于重复的、对等、平行的人物、事件、情节等叙事结构元素和语言形式元素皆可发生在艺术散体文中。只不过散体文中的共时性元素与其在诗文中相比,分布和发生的频率都有所不同。黄侃从人们的诵读习惯和联想心理指出,排偶是人类共有的语言现象,但这一语言现象在汉语中显得尤为突出,这是由汉语本身的特点所决定的。汉语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存在着大量的单音节词,大多数汉字都是形、音、义三者的统一。(田星,2009:97)
在唐诗中,存在着大量以平行结构构成的诗句。杜甫的《登高》中: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流。
诗句中“无边”与“不尽”在意义上和语法上均有着相似性,“落木”与“长江”共同以名词形式作为诗句中的主语中心词出现,“萧萧”和“滚滚”则用声音叠加的方式描述了动作的状态,而“下”和“流”表述了动作形态。诗句之间词语和语法上形成了平行结构。并且,两个诗句以“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的方式在节奏上也体现了相互照应。深刻的体现出平行原则在建构唐诗诗句中的作用。
唐诗中的对句,由于音韵、词语和语法的工整对应关系,形成了富有张力的平行结构。并且,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像王之涣《登鹳雀楼》中的前两个诗句: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白日”与“黄河”除了是两个无生命物体相对之外,还能形成颜色上的对仗。“依山”和“入海”则描述了形态,“尽”和“流”在词语类型上是相同的,并且在语法上均起到了同等的作用。
如前所分析,唐诗中的语言符号在指向外界客体之外也指向了符号自身,创造了意象式的言说形式。因此足可见,形式的作用对意象的构成是很重要的。因此平行原则可以成为有力的工具,帮助我们分析意象是如何从语言的各个层面上建立起来的。也就是说,唐诗中将处于相同位置的语言要素通过平行结构形成了并置关系。这样的手法突出了诗句之间的平行性,增加了空间上的意象效果。由于历时和共时的双重作用,诗句中的元素仿佛脱离了时间线性上的限制,在共时空间上互动起来。诗句因此而变得灵动,意象因此开始叠加,仿佛事物挣脱了时间秩序的枷锁,在同一空间上扑面而来。
平行原则显示出唐诗的结构特征,科学地阐明了唐诗的独特性质。而且该原则精炼地揭示出唐诗文本意义和韵味的形成。平行原则在语音、词汇、语法等形式层面的表征与语义层面相结合,突破了形式和意义割裂的分析方法,将诗歌结成一个统一体,保证了唐诗文本分析的整体性。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平行原则不仅可以揭示唐诗的魅力所在,而且能给予唐诗英译有益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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