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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时节念师恩

时间:2023-03-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的导师赵馥洁先生身材魁梧,头发斑白,宽脸高额,慈眉善目,虽然已年近七旬,可身体还很硬朗。那洋溢在脸上的分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如果说引领我走上哲学之路的最初动因是先生渊博的学识,那么把哲学作为一种人生及其归宿去实践的信念还是在以后漫长的潜移默化中形成的。偶然间结识比我高两届正在跟随先生学价值哲学的一位师兄。他把工作期间的积蓄全部拿来买了书并甘愿如此因而欠下上万元外债。

周春芳

我的导师赵馥洁先生身材魁梧,头发斑白,宽脸高额,慈眉善目,虽然已年近七旬,可身体还很硬朗。三年前我来西北政法大学上研究生,同班十一人均有幸与赵老师巧结师缘,大家都尊称老师为先生。后蒙先生不弃,又有幸跟随先生学习价值哲学,在先生的点滴教化下我不仅领略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与精深,而且也深深折服于先生的人格魅力与治学精神。带着这莫大的精神财富,2007年7月我来到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工作,当我坐在宽敞雅致的办公室里办公亦或沉思研究的时候,当我站在讲台面对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时,总是回想起这三年的硕士生活,想起先生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席话,没有晦涩的理论与虚伪的教条,却能如春风拂面、如细雨润物浸润心田。今天已经而立之年的我始念师恩,心中惶惶然,几番提笔,却仍然不知如何下笔,唯恐不得先生之精彩神韵。狠下心,一气呵成,然而精描其行却难塑其神,望此拙作不辱师门。也把它作为瑞雪丰年的一份贺礼献于先生,愿先生在近“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年而“心随山海开诗境,梦绕星河泛慧槎”(先生诗句)。

第一次听说先生是在2003年的10月底,当时的我颠沛流离,苦苦挣扎在生存边缘,对未来也感受不到一丝光明与希望。好朋友建议我考西北政法学院(现在的西北政法大学)哲学研究生,并告诉我哲学是西北政法的名牌专业,其中赵馥洁先生研究价值哲学在陕西和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知道自己已无力再作任何选择,于是就硬着头皮考了这个自己从来没有也不愿接触的、容易考上的哲学。只是想通过这次考试改变命运,哲学对于我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跟随哪位导师学习它就更不是我想考虑的了。

2004年9月我来西北政法上学,6女5男组成的班级竟然有一半以上的兄弟姐妹是同我一样由于生活所迫而考哲学,我戏称自己是吃苦菜花的根长大,却发现哲学原来仅仅被我们这些泡于苦海中的人们作为手段而使用。我不由得替哲学悲哀,也为自己学习哲学感到悲哀。受“哲学无用论”的影响,我白天上专业课,晚上去图书馆看经济学。我疯狂地复印西安交通大学经济学专业博士英语的相关资料,还通过各种途径找到几位西安交通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博士向他们求教取经。很希望三年后再通过一次考试我能把自己这一生的研究方向再转回原来的经济学。我知道难度很大,常常不敢想这样的冲动是否会有结果。许多个黑夜,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不敢想自己的未来,实在不知道考经济会有多大的胜券,更不知道如果不学经济仅靠三年的哲学学习能够找到一个什么样的饭碗来维持我大半生的生存。想想先生白天上的哲学概论,简直令我匪夷所思,先生怎么可以把哲学讲得如此神采飞扬?那洋溢在脸上的分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看着周围同学上课时的聚精会神和津津有味,我很清楚自己虽然绝对认真地记下所有的课堂笔记,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认真地用心听过。我想我应该认真听几节先生的课再说。先生已讲到“哲学的本质”一章,正在讲“哲学是爱智之学”这个观点。课堂上先生不仅讲了其他哲学经典参考书中与此问题有关的论述,如日本学者西周最早将“爱智之学”译为汉语的“哲学”,后又被黄遵宪将此称谓引入中国。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先生还讲了其他参考书中远远没有涉及的许许多多极为丰富的内容,先生比较了东西方不同语境下对“智慧”的不同理解——印度从辨析能力、彻悟能力方面理解智慧,中国从有才能、有见识的角度理解智慧,而西方侧重于从知识、真理的角度理解智慧。为了使初听哲学的我们便于领会,先生还举出实例讲到印度的思想以及中国的诸葛亮与孔子的智圣之别;讲完这些,先生开始讲自己的一套关于智慧的理论,课堂上回荡着先生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极为悦耳的关中方言,“智慧是一种基于知识、现于才能、达于彻悟的高远深广的知识能力和精神境界”。其中“能力是一种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探赜索隐的洞察,境界是一种通彻事理、了悟世情、洞达人生的精神境界。”在说到智慧的特征时,先生为了使我们理解得更为透彻也为了开阔学生的视野,他又陆续讲到刘知己的才、学、识,章学诚的德、才、学、识,告诉我们其中的“识”就指的是智慧,又讲到冯契创立的智慧体系,讲到袁枚、讲到鲁迅、讲到叶燮、讲到方以智、讲到马克思、毛泽东以及当代学者孙正聿……我简直顾不上思考这些凝聚了先生一生学术修为的诸多思想闪光点,脑间只有刘鹗在《老残游记》“明湖居听书”一段形容白妞说书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那一句话,只是兴奋地怀着感激之心用由于书写速度过快而近乎发颤的手没命地记下所有我能够记下的东西。后来先生的课就逐渐为我洞开了一扇哲学世界的大门,这是一个全新的、奇妙的世界,这里是知识的海洋、文化的沃野,这里有曲径通幽的寂静与深邃、有柳暗花明的豁然与欣喜。我也逐渐习惯于白天听哲学课、晚上查漏补缺消化上课内容、领悟各种思想观点的学习生活。也就是在这些日子,我收起我的经济学课本,畅游于某些人倍感枯涩无聊的概念游戏中而乐此不疲。在以后的两年多里,我形成了刨根究底、比较概念的毛病,甚至直到今天这些毛病还依然存在,我也时常为自己多知道一个典故、多了解一个观点、多悟出一些心得而开心不已。

我始终珍藏着先生哲学概论课的讲义,2006年3月一位陕西师范大学伦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偶然间翻到它,便拿去借阅了几次,后来又借去复印了这本哲学概论笔记。我想当她从我潦乱的笔记中辨认出一段话、体会出一种思想的时候,也一定与我当时一样有着一种欣喜若狂的激动吧。

如果说引领我走上哲学之路的最初动因是先生渊博的学识,那么把哲学作为一种人生及其归宿去实践的信念还是在以后漫长的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我承认,在自己沉醉并驰骋于思想文化的浩瀚疆域时,哲学作为一种无用之学仍然在我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里隐隐作痛。我无法接受世人鄙夷哲学的目光,也不敢面对与哲学相伴的贫穷。在哲学中,我痛并快乐着。偶然间结识比我高两届正在跟随先生学价值哲学的一位师兄。这位师兄爱书如命、为人诚善、性情狷介、生活规律,曾经为了哲学而两次报考西北政法,并在考上的那一年毅然决然地辞去扬州检察院的美差,千里迢迢投奔于先生名下。他把工作期间的积蓄全部拿来买了书并甘愿如此因而欠下上万元外债。他喜欢钻研中国哲学和佛教,常常去先生的办公室向先生请教学问并交流学习心得。2004年盛夏他就已经在为来年三月的博士生考试而做准备。那一年真是硕士毕业生的春天,到处都是繁花似锦,欢声笑语,人人都穿梭于公检法、政府、各大高校之间待价而沽,而我的这位师兄仍然一如既往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我一直暗暗为他着急,可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如果六月结果出来没考上博士也没有好工作,他就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教书。2005年9月他如愿以偿离开政法大学去人大读博士,可是昂贵的学费与生活费早已经使他债台高筑,从农村出来、又是家里长子、已经三十多岁的他如何面对上学以来积欠下的十余万元的外债所带来的巨大无形的压力,我不敢想象,但是却始终被他感动着。随着就业形势的严峻与博士毕业难度的加剧,他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先生有时打电话给他,要他闲时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不要太紧张、太劳累。后来,先生还利用去北京开会的机会,亲自到人大的博士生宿舍看望他和同在北京读博士的其他几位师兄。当师兄把这些告诉我的时候,我分明觉察到他心中的感动与喜悦,而我则只有说不尽的羡慕。

几年来,师兄总是在距离每个传统佳节来临之前很久的时候,就叮嘱我记得去看先生,而我也总是在去完之后提醒他别忘了给先生打电话。我们也常常在电话中畅谈学术与人生,电话那端听不见埋怨和无奈,有的只是那种类似古人皓首穷经魄力的淡定和执著,他经常是耐心地听我说完各种大小琐事,然后用心细致地开导我并且总能提出中肯的建议。就是这样,在与师兄的不断接触中,我更多地了解到也强烈地感受到先生的感染力,先生是要把生活中的一种精神和睿智传给他的学生们。

多年来,先生一直住在那套盖于20世纪80年代、使用面积为七十平方米的老住宅楼中,看着别人纷纷住进宽敞明亮、空气清新的高层,他却把自己住进新房的机会让给别人,而从来没有后悔过。对先生来说能够坐在满壁书籍,充满书香的屋子里尽情地与古人同游、思索人生就已经足够了,正如先生诗中所云:“身无长物何须叹,坐拥书城且自豪。”说起书来,先生的藏书实在丰富,随着藏书量的逐年增加,先生常常是知道自己有哪一本书却又不知自己把它放在了哪里。为了减轻先生找书的麻烦,2007年夏,我们这届毕业生在临离开母校之前一起为先生的藏书编目录。先生的藏书很广泛,从哲学到历史、从文学到医学,从人物评传到思想述略,都令我们应接不暇。更令我大为惊叹的是先生对所藏书籍的详细信息竟然了如指掌,我们在整理书目过程中遇到一些极其生僻的字,先生不用看原文就能将字的写法和意思说得清清楚楚,还能指出该书的出版年代、所写内容、以及作者的具体情况。先生的学识是渊博的,正因为渊博所以他上起课来总是旁征博引、精辟深刻、诗意盎然、韵味十足;可是如果不凝神细听却又不易心领神会,我们绝对会因为前一分钟的思想没跟上,而导致后十分钟的茫然,为了保证课后温习时能明白先生这十分钟的思路而不再茫然,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在这茫然的十分钟里疯狂记下先生的讲话,也只有这样才会在十分钟之后的课堂上继续与先生的思路逐渐合拍以至默契而渐入佳境,这样一节课下来,所有听课的人在面对突然松弛下来的神经时都会有极度的疲劳感,因而先生的学识不仅是渊博的而且也是高深的;先生的学识虽然渊博而且高深,但却并未因此而博取功名,我一直困惑先生为何不应其他高校的聘请做博士生导师,2005年在与先生的一次闲聊中,我忍不住问起此事,先生说:“既然我的学生要在那里当博导,我又何必与他们相争?既然我的学生在那里都做了博导,我又有什么可追求的呢?”先生以他的超然真真正正做到了他诗中所写的那样:“笔种舌耕不畏劳,功名拱手世人高。”先生不仅学识渊博高深,而且更以治学的严谨闻名于师生间、校内外。先生所带的每一届学生的毕业论文,从论题的选择到开题报告的成形、写作提纲的最终确立,无不经过先生的反复推敲和修改;成形的论文在先生的手里也至少要过三次,而且先生与学生约定好的论文指导时间从来不会无故延期,即便有事不能如期指导,他也会及时通知学生。每一遍文稿先生都认真看过,从文意到结构、从修辞到字句,甚至小到标点先生都会注意到。碰到论述和文字中出现的不妥之处,先生总要亲笔修改,有的同学的文稿竟被改得密密麻麻。尽管先生还担任着陕西省社科联主席和其他学术职务,在忙于做学问的同时,经常要出席并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可是他却从未以繁忙为借口拒绝过任何一位青年朋友的拜访。对待青年他始终一视同仁,从不拿有色眼镜随便看人,而且总是鼓励再鼓励,不轻易批评任何人。看见同学的缺点,先生或者以幽默的方式说出,使气氛宽松愉悦,或者循循善诱,以启发开导的方式说出,既不伤害同学的自尊又使同学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2007年元月,我去先生那儿拿他已给我批阅过的硕士论文初稿,在给我的时候先生笑眯眯地问道:这是你写的字吗?我看怎么不像你写的,你写的字比这好看多了。在我说完是我写的之后,我也马上意识到了先生其实是在暗示我,我的字写得不好看。其实我的字何止是不好看,简直就是非常难看。而在我的印象中,如果先生直接批评了某人某事,那一定是这位学生在做人或做学问上存在着明显的毛病。在这种情况下,先生不但要直接批评他,而且还会在我们哲学院的传统“大课”(我们哲学院有个传统,就是每年新生入学的九月,新老生和导师们都要见一次面,同学们谈自己、谈计划,老师们谈希望、谈方法)上,把它作为一种有可能蔓延的不良现象不厌其烦地说了又说,从做人到做学问都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们。看得出先生对近年来青年学生中普遍存在的学风问题和做人问题非常忧心。我想起了我的另一位师兄。这位师兄比我高一届,硕士第一年他就经常无故缺课,同学们有时也不知他在哪里,作业也不能按要求完成。记得2004年9月我参加的第一个座谈会,所有的同学都到了,唯独这位师兄没来。会上,先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总结发言,我隐约感觉到先生在批评一个人,后来才知道批评的就是他。这位师兄性格孤僻,经常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常常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而不会考虑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给他人带来不便,更不会去想这种行为是否符合常规。这在21层高的整个研楼里早已无人不晓,甚至在全校远近闻名。例如,他喜欢在电梯里把所有的楼层都按亮,让电梯在每层都停留;也喜欢一个人搬个凳子坐在楼前晒太阳,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更喜欢半夜爬起来在同学都熟睡的时候去水房洗衣服。就是这样一个似乎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道在什么场合下该去做什么、该去说什么的与社会几乎没有过接触的人,他却以他的单纯,对他所钦佩、所信赖的人表现出了赤裸裸的向往,2004年底,研二的学生要分专业方向和论文指导导师,这位个性很强,也很自负的师兄,却毅然选择了先生给他指导价值哲学方向的研究和学位论文的写作,先生也毫不介意地留了他。留他之后,先生把很多心血放在对他的教育上,通过各种渠道特别是经常与他交谈,充分了解他的特点、及时发现他的优点,诚恳指出他的缺点。于是先生的左右就常常多了一个人。我们也常常会看见从教室或办公室通往住宅楼的路上有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和一个衣着简朴、干净的青年人,他们走着并且相互之间交谈着。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老人的办公室里去谈心、问问题,老人也从未由于每天繁杂的事务而拒绝过年轻人的到访。后来正如我们的师母所言“他们成了好朋友、忘年交”。先生还常对我们说,要我们多和他交流。交流得多了,自然就多了理解和关心。以宽容之心对待别人,自己的心胸也会更加开阔,更何况对待一个忠实于自己所想而本身并无恶意的人。在不断的接触中,先生尽量寻找能够锻炼他的各种机会,2005年的早春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再加上暖气管道的破裂,先生所在的办公室成了烂泥塘,最可惜的是那些书,有的都已经湿透,先生把清扫和整理办公室的任务交给了我的这位师兄,工作量很大,而任务却完成得相当好。我只记得先生后来这样对我说“他(指我的这位师兄)连抹布最后都洗得干干净净”。先生还多次对同学说,“×××虽然不善于与人交往,但乐于读书,勤于思考,做事细心,生活朴素,心底单纯。有很多长处。”。2005年的夏天,先生要出一本关于中国传统价值方面的书,又将引文校对的任务独自交给了他,他心思细密、考证严谨,不同版本之间的细微差别都能一一注意到。鉴于此,先生大大鼓励他报考北京大学的文献学博士,后来由于成绩不理想而未能如愿以偿。后来,在先生的指导下,他的学位论文也写得很认真,很深入,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先生给了他“优秀”的成绩,答辩委员会也以全票通过。我想,多年后的他在回忆过去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位老师在他孤独的、不为人知的心灵里曾给过他怎样的人生温暖与关怀!

2006年3月,我们三个先生的徒弟跟着先生上专业课,有师大的五个伦理学专业的硕士生也来听,加上自己班来旁听的一节课总有一二十人。先生的教案准备得非常详细,尽管他上课时从来不看。厚厚的一本教案,从纸的颜色和封皮的新旧可以看出,先生一直不断地补充和完善着自己的教学内容。教案本每一页总是留有三分之一的空白,以便加入新的内容或为某些理论的再思考再研究留下书写的余地。我的听课笔记也承袭先生的笔记特点,每页都留有三分之一的空白,而且记得非常详细,常常有许多同学借阅,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借我笔记不单是因为详细,他们更爱看的是我对先生上课所讲内容的进一步的思索和疑惑,还爱看我每次上课时所记的上课日记,上面有我上完课的各种酸酸甜甜的美好感觉。

坐在冬的温暖中静听下雪的声音,我翻开过去的哲学笔记回味美妙的时光,“3月21日,下雨了,水气飘浮在空中,不用打伞,心好干净”……“3月28日,晴朗、有风,风不懂我的心情,绿被软软地吹上枝头,而烦恼在心中疯长”……“4月7日,天气好晴朗、心情好好,先生好高兴,生活好美好。听先生上课走不得一丝神,入神之处顿觉丝丝入扣,不禁顿首欣然,然吾下笔之处却不得精华,后回味之,总缺先生当时所讲内容之严密性,此乃差距也!然愈应珍惜与先生之缘分!”……“4月11日,沙尘暴,先生穿一米色风衣,上配一顶米色老头帽,儒雅而气派,很是好看。风沙很大,毛发飞扬,但上课的感觉很好,很开心。”……“4月14日,第一节中国哲学课表现很差,中哲问题揪得过浅过细”……“4月25日,雨过天晴,人间的四月天已不太凉爽,骄阳从雨后走出。与先生同上一课,是一种美!生活总是在不断地体验和品味中发现意义。与先生上课的默契于点滴中深化,浸润心田。直至今天,我把过去的两个月打个结时,其中之深意于我不禁欣欣然!先生的建议、默许、赞扬亦或批评我都能于细微处体验得到……”、“4月28日,今日,先生有感于我们对书阅读的仔细,说:要登上高峰总是要走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路总是要走的,才能走上顶峰,精读的价值高于泛读。学习常犯的毛病就是不细致、不深入、浮躁。”……“5月9日,晴,今日得到先生的表扬,很高兴。”,“5月16日,许多问题提得比较深入,但并未进一步深入思考下去,而是把问题抛给了老师,这样不好,以后应尽量避免。”……那是三年平淡、充实的幸福生活,老子、庄子、墨子、孔子……一个个都以十分鲜明饱满的形象闯进我的视野,并最终融入我的生活,成为我生命中从此不可缺少的部分,也正如先生在他的诗句中对他的生活所描述的那样——“三松堂主勤思辨,五柳先生懒折腰。饮水颜回乐不改,观鱼庄子意逍遥。”那里充满了课上课下对知识的上下求索和打开哲学之门后的惊喜,那里有高山仰止的超然风格和容纳百川的沧海襟怀,与先生同上一课的时光可能不会再有了,我也早已告别学生时代步入现实社会,然而幸运的是,我与先生仍然同住一座城市,生活在赐予我美好的同时,也把感恩的机会送给了我,忙碌之余我会去看望先生,也常想起先生临毕业前的教诲——用形而上的姿态引导形而下的生活,像先生那样用哲学的精神去生活,冷静而深刻、平淡而从容、执著而包容、清心而寡欲,不盲目地随波逐流,也不肤浅地孤标自傲,虽然没有世人艳羡的功名利禄,然而精神是超拔的、心灵是自由的。

感谢生活给予我的一切馈赠。感谢我的导师赵馥洁先生。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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