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语言?可以说作为少年儿童生活和一般地说人类生活的支柱中的第三根支柱的语言,与另外两根支柱处于什么样的关系中?
凡真正的内部关系、真正内部活生生的交互作用发生和表现的场合,也会直接看到统一性、个别性和多样性三者统一的关系,宗教、自然和语言三者之间也是如此。在宗教中,主要表现人的探究统一性并寻求这种渴望得到满足的心灵要求;在自然观察和传播其知识的数学中,主要表现人的探究个别性并寻求其确实性的悟性要求;在语言中,主要表现人的探究多样性和把多样性统一起来,并寻求在这方面得到满足的理性要求。
宗教就是按照心灵的要求去发现和感知万物之中唯一者的人的心灵中的生命。自然所追求的是,按照悟性的要求去认识自然中的个别事物本身及其相互关系和对整体的关系。语言则力求按照理性的要求去表现多样的统一,表现一切事物的活生生的内在联系。因此,这三者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纯粹的统一体,其中任何一方单方面的、割裂的、没有联系的发展而没有另外两方面的发展,便必然造成片面性,从而最后消灭或至少破坏人的本质的统一性。宗教致力于表现存在,并确实在表现存在。自然致力于表现力的本质、力的作用的原因和作用本身。语言则表现生命本身和作为一个整体的生命,致力于把生命揭示出来,并实际上在揭示这样一种生命。宗教、自然(包括数学)和语言三者,尽管其性质各不相同,却具有同一使命和同一目标,即把内部的东西,或者说最内在的本质,向外表现和揭示出来。或者说,使内部的、最内在的东西外化,使最外表的东西内化,并把最内在的东西和最外表的东西两者之间自然的、原始的和必然的一致和联系显示出来。(数学可以说就是自然按照自己的性质、规律和条件在人头脑中的表现,就是自然按其必然的条件绝对地在人的精神中表现,否则,自然也根本不可能被人所认识。有了这样的数学,自然也就能够按其外部表现的那样被人本身更完全地更统一地认识。)
因此,对于这三方中的一方来说可行的道理,也必然适合于另外两方中的任何一方,只是各自以独特的方式应用这个道理而已。因此,适合于前面所说的宗教和自然(包括数学)的道理,尽管其本身对各方适用的程度是不同的,也必然地适用于语言,只是要按照由语言的性质所决定的特殊性来应用这个道理而已。因此,统一不分的人类的最大不幸和人类可能的发展中的最大障碍是我们在生活中也遇到一种妄想,认为一方可以没有他方而在自身中并通过自身而存在,并可以在自身中得到发展和在自己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上升到完善的阶段,这就是说,语言可以没有宗教和自然(包括数学)、宗教可以没有语言和自然(包括数学)、自然(包括数学)可以没有语言和宗教而存在和发展。但正如上帝为了要完全和明确地在他的全部本质中表现和显露自己而必须以三位一体的方式把自己表现和显露出来一样,宗教、自然(包括数学)和语言也必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关于一方的完全的知识和充分的把握性也必然地决定和要求他方中的这种完全的知识。对一方的真正的认识和意识也必然地决定和要求对他方的真正的认识。由于人注定应当可靠明确地认识和观察事物并获得完全的意识,所以人的教育也必然地要求尊重和认识宗教、自然(包括数学)和语言三者之间内在的活生生的相互关系和相互的制约作用。没有对这三者内在统一的认识和承认,学校和我们自己将会在无穷地从自身中产生的纷繁多样现象中迷失方向,陷入无底深渊之中。
语言的本质和它对人及其教育的关系就是这样。现在我们要探讨一下语言本身是怎样表现的,怎样通过自身的表现而表现它的本质的,以及它如何证实这点的?
一般地说,语言就是通过外化了的东西自动地向外说明和表现自己内在的东西。“Sprechen”(说话)49一词也表明了这点。Sprechen可以说就是使自己绽开(brechen),自己在自身内部分化、分裂、划分,也可以说是某一东西的绽开表现出该东西内部的最深奥的奥秘。正如花蕾的绽开表现和显示出这朵花的内在奥秘一样,说话者把他内心的东西自动地向外表达出来,而语言本身的作用在于把内部的东西向外表现出来,因而语言就是内部的东西向外部说明和表现。但人最内在的东西是一种不断地活动着的、活生生的东西,即生命,因此,生命的特性和现象也必然要通过有声的词语表现出来。因此,完善的人类语言,作为与人的本质和内在精神联系着的这种本质与精神的经常性表现,必然极其活跃地通过极其微妙的活动,直到最细微之处表现出来。因此,这样的人类语言必然地是人的耳朵所能听到的。语言如同整体的人一样,为了全面地、经常地表现自己,必须保持最大的活动性。但就整体上说的人和作为自然现象的人,也完全地包含着自然的本质,因此,在语言中,正如表现人的本质一样,也表现自然的本质。由此可见,语言就是对人的整个内外世界的描摹。人的内部世界与自然的内部世界一样,就是法则,就是必然性,就是精神,是永恒的,是在外部和通过外部表现的上帝的本质。因此,语言也必然地在自身中并通过自身表现法则和规律性。语言必然是必然规律性的表现。因此,内部和外部世界的全部法则,就整体和个别来说,必然地表现在语言中,存在于语言本身之中,实际上就是这样。
语言与数学一样,具有两方面性质,同时属于内部和外部两个世界。语言作为人类自身的产物,直接来自人的精神,是人的精神的表现和表达,正如自然是上帝精神的表现和表达一样。作为人类自身产物的语言与作为自然模仿的语言的一致性引起了这样的疑问:语言究竟是纯粹精神产物呢还是自然的模仿。这一个和另一个疑问和意见存在的原因在于,万物之中存在着同一个上帝精神,同样的上帝的精神法则在发生作用;原因在于,自然与人的精神本身是同一个精神,自然和人具有同一个存在的基础和本源,即上帝。因此,正如语言是人和自然的表现,因而也是上帝精神的表现一样,关于自然和人的知识来源于语言,因而上帝的启示也来源于语言。从自然观察的角度来看,语言本身是上升为生命的力的表现;从研究人类的观点来看,语言本身是处于自觉过程中的人类精神的表现。因此,语言必然存在于作为一种处于自觉过程中的、注定要成为意识的精神的人的本质之中,受人的本质所制约,与人的本质统一不分。由于在语言的本质中必然存在的双重性质,即媒介和联系的作用,所以它必然地同时具有数学的特性和物理的特性,即生命和运动的特性。因此,语言也必然地以其单词的最基本的要素(元音、半元音和辅音及标志这些音素的字母),不仅表现自然的一般的基本关系和基本性质,而且也表现精神的作用和状态。
尽管迄今从外部经验中得知的关于语言的知识极不全面和极其缺乏,因而迄今仍然需要获得这方面的知识,然而由此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语言直到其最细微之处所包含的内在生命,这种内在的生命会使语言成为一个完全的生命有机体。尽管我们的实验和事实在个别情况下可能不完全和有缺点,但绝不能因而让内心的信念遭到压制,相反地,在整个语言内部每一步都在为这种信念提供可靠的证据。这证据就是,在任何语言中,对我们来说首先是我们的母语,在单词的诸要素(元音、半元音、辅音和它们的符号字母及其各种连缀法)中表现了十分明确的、稳固的、肯定的、由内在的必然性决定的数学的、物理的、生理心理的(自然与精神的)法则。从一定的观点来看,通过单词表述某一确定的事物或概念,必然地需要一定的,只能是这些而不能是另一些的单词要素(字母),因此,每一个单词就是一定的单词要素的一定的产物,正如每一个物质产品、每一个化学产品只能由一定的物质元素决定,或者同样可以说,由一定的个别的力决定一样。换言之,单词诸要素通过其各种方式的结合摹拟地表现自然中的事物、精神状态及它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是按照它们最内在的本质,按照个人和民族等等的观点加以表现的。
无论在自然界,还是在精神世界,在物理世界还是心理世界,只要对其中表现的规律性稍加注意,这种规律性绝对不会不在我们语言单词构成的个别场合中表现出来。这种构词中的,特别是我们德语的构词中的规律性或可以说活力,对于对语言的内在生命和内在的统一有活生生的深切体验的人来说是无可置疑的,虽然关于这点,特别是在无生命的文字中还很少有具体的详细说明。就缺乏说明这一点来说,或许会妨碍我们去谈论关于这种语言规律性的真理和认识,然而一个没有受过音乐教育的音乐爱好者,尽管甚至对音乐法则一无所知,也谈不出任何意见,更谈不上能够按照哪怕最起码的一点点关于音乐法则的知识去作曲,却在大规模音乐演奏的场合,尽管在十分自由的演奏中,在他看来也存在着必然性和规律性。甚至毫无音乐素养的人听这种音乐时,即使甚至对音乐法则没有一点起码的观念,而他所能够确定的,至多只是一些粗俗的拍子,却也会从中得到乐趣。就关于我们对形状和颜色的印象和关于物质与力来说,情况也许完全相同和相似,就是说,我们看到我们和其他人被它们的多样性和各种各样的作用所包围着,而几乎感觉不到它们之中包含的统一性和规律性,更谈不上对这种统一性和规律性的理解。难道这些法则因为没有被感觉到、认识到,更没有被理解,而它们的存在就值得怀疑了吗?我们的母语及其词汇构造的微妙法则对我们来说也是这样。我们的母语对我们来说也是这样,因为我们从自我觉醒的最初时刻起,我们便感觉到在说自己的语言,因此,它在我们看来仅仅是声音的堆积而已,至多涉及到它的可见的单词和词根,犹如五彩缤纷的石块和美丽的花朵构成的集合体,人们可以用来扎成花束和制成各种各样的装饰品。然而最初的单词,即所谓词根,只是听其自然地偶尔表现出来的一些材料,甚至没有一个比较深刻的产生根据。然而正如从基本音素中产生全部语音、从物质的元素中产生全部物质以及从力的基本方向中产生各种形体一样,在语言中,以同样的方式产生了作为事物之描摹和概念之表现的词汇,从而构成了基本概念和概念的全部。单词不是通过任意地或偶然地排列构成单词的要素而产生的,因此,构成单词的要素(有形的是字母)绝不是某种没有生命的东西,而是根本地和必然地标志数学-物理学-心理学基本概念的东西,即本身包含着某种意义的东西,并按照必然有规律的组合顺序构成单词。而且每一事物、性质、关系等等表现为一个概念的有机整体,然而是一定的、个别的基本概念的产物,整体,即单词,即通过这些基本概念内在的相互渗透而构成的。
让我们依次念一下以下单词:
frishch(新鲜的), frech(大胆的), froh(高兴的),
Frucht(果实), frei(自由的), Freund(朋友),
Frau(妇女), Freude(喜悦), frh(早),
frank(坦率的)。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这些各自单独地作为一个整体概念出现的单词有一个共同的基本概念,这就是通过丰富多样的外部活动表现的灵性,而语言则试图通过fr来表示这个灵性。
与此相比较,让我们再念一下以下单词:
flieh(逃), Flamme(火焰), Fleiβ(勤勉),
Floh(跳蚤), Flor(盛开的花簇), Fluβ(河流),
flau(虚弱的), flieht(逃), Flut(涨潮),
Flucht(逃), Fluch(诅咒), flink(敏捷的)。
由此我们知道,所有这些单词,尽管也表达一个灵性,但这个灵性绝不是如上面列举的单词中所表现的那样,强有力地、富有生命地、活泼地向外表现的。前一些单词的概念都是强有力地表现在外部生命中的,这一些单词的概念,相比起来,都更多地表现内在的生命,表现内在的、持续的活动,而在前一种场合,则更多地表现各个别活动的总体。在前一种场合,语言上的共同点是fr,而这里,语言上的共同点是fl,两者所包含的通过f表示的灵性是共同的。因此,在前一种场合必须借助语言上的r来表示更多地表现在外部的单个生命,而在这里,则通过l来表达更多地表现在内部的、持续的生命,以把两者区别开来。
让我们再念一下以下单词:
Wund(份), 与此相对的是:Wand(墙壁),
Bund(纽带), Band(卷,纽带),
Kund(熟悉), Kannt(e)50(知道,认识),
rund(圆的), Rand(边缘),
Fund(发现), fand51(发现),
Hund(狗), Hand(手),
Sund(海峡), Sand(沙),
Lunte(导火线), Land(陆地),
Mund(口), Kante(棱角,边缘),
bunt(彩色的), Brand(燃烧),
Trunk(饮料,饮), Trank(饮料),
Lust(喜悦), Last(负担),
Mut(勇气), matt(虚弱的)。
由此我们知道,在前一列单词中显示了内部的性质,而在后一列单词中,无例外地显示了外表的性质。由于在两个单词行列中具有深刻意义的语言差别点是u和a,故在语言上必然是通过u更多地表示内在的东西,表示事物的本质,通过a更多地表示外部的东西。由此推知,外部多样的统一,即韵,有其深刻的内在根据。
我们再念一下以下单词:
Knall(爆炸声), Kampf(战斗), Kriechen(爬),
Krach(爆炸声), Kopf(头), Kochen(烹调),
Kraft(力), Kugel(球), Kund(熟悉),
Knicks(屈膝礼) ,Knochen(骨头), Kind(儿童),
Knoten(打结), Klettern(攀登), Knabe(男孩),
Keil(楔), Kehren(转向), Krebs(蟹),
Kante(棱角,边缘), Kerbe(切口), Knecht(奴仆),
Kern(核), Kahn(小船), Knopf(纽扣),
Keim(芽), Kette(链条), Krampf(痉挛),
Korn(谷物), Kitt(粘合剂), Klimmen(攀登),
Klammern(钳住,框住), Kummer(忧愁), Klatschen(拍打)。
由此我们知道,所有这些单词,具有自动的、可以说从自身中产生的力的共同性,这种力的概念上的共同性,语言力求通过共同的单词构成要素K加以表达和表示。
尽管只是偶尔进行的和常常长时间中断的语言观察迄今还被承认为一种正常的现象和规律,而实际上这可能是极不完全和远远不够的,然而,首先在对我们的母语从这一角度进行的观察中所能观察到的规律性,就至少能够一般地说明问题了。尽管从这方面进行的语言观察之结果的不充分的说明也许会损害观察结果本身的真正价值,然而这种对语言的观察是非常深刻地扎根于语言的本质之中的,对于人的发展、人的自觉,对于认识外部世界本身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此这种对语言的观察,只需略加指点,指出某些关系,那么,其本身会逐渐得到发展,得到证实的。而且以后为了实现教育和教学的目的,语言观察本身也还要得到全面的论证,同时,从语言观察出发,不仅土话,即方言,它的真正价值及其内部的关系本身和对纯粹国语的关系能够被认识,而且特别是语言在对自然和对人类精神的最密切的关系上以及在一定的关系上说,语言与这两者受同一法则支配的性质能够被认识。
语言首先作为某些从空间角度或精神角度被塑造出来的形象的描摹和作为这种东西的根本特性必然地把内部的东西、外部的东西以及介于内部和外部之间并在两者之间起媒介作用的东西表现出来,而且语言一般是通过元音表现内部的性质,通过辅音表现外部的性质,通过半元音表现内外两者之间起媒介作用的东西的。语言的这三个基本要素相互之间必然地保持着与统一性、个别和多样性之间同样的关系。
由于内部的东西与外部的东西的对立以及一般地说一切对立都是相对存在的,所以内部的东西本身又重新分解为最内在的本质和外部现象的形式。从我们的母语即德语中,一般只要略加注意,尽管仅仅是外表的注意,就能确切地知道,在德语元音领域里,元音“u”即表示概念、本质和内容,例如gut(良好的)、Mut(勇气)、Brust(胸)、rund(圆的)、Bund(联合)、Kunde(知识);元音“e”本来表示生命,例如leben(生活)、Schweben(飘浮)、Kennen(知道)、See(海洋)、regen(活动)、eben(平坦);元音a表示具有空间性质的东西的概念,例如Wand(墙壁)、Band(卷、纽带)、Last(负荷)、Ware(货物)、Mass(量、大小)、Gabe(礼物)、Habe(所有物);元音“i”表示中间的意思,例如,Mitte(中间)、Sitz(座位)、Sinn(意思、思想、感觉)、in(在…之中)、Spitze(尖端)、Riβ(裂口);元音“o”表示完全自成一体的、完结了的东西,例如Ton(音)、voll(完全的)、Mond(月亮)、Sonne(太阳)、Wonne(欢乐)、Kopf(头);元音“au”表示外部的多样性,例如Tau(露水、绳索)、braun(褐色的)、Schaum(泡沫)、Baum(树木)、Auge(眼睛)——接受外界丰富多样物体的器官;元音“eu”表示生命内部的多样性,内部运动、内部活动的多样性,例如Leute(人)、Reu(悔恨)、Scheu(害羞)、Spreu(糠秕)、deuten(指出);元音“ei”表示自成一体的生命统一体,即在现象上统一的生命,例如Ei(卵、蛋)、ein(一)、Keim(芽)、Sein(是,存在)、rein(纯粹的)、Reim(韵)。德语元音的意义肯定地表现在同一词根的不同单词之中,例如sprechen(说话)——sprach(说话)——Spruch(格言)——gesprochen(说过的)——sprich(说吧!);brechen(打破)——brach(打破)——Bruch(破裂)——gebrochen(打破了的)——brich(打破它!);werden(成为)——ward(成为)——wurde(成为)……Wurzel(根)——geworden(成了)……Wort(语词)——wird(成为)。副元音,亦称变元音ä、ö、ü,始终表示给原来的元音所表示的事物增添一层生气和灵性,例如Saft(液汁)、die、Säfte(液汁——复数);Sohn(儿子)、die Shne(儿子——复数);Holz(木头)、Hölzer(木头——复数);das Gut(善事)、die Gter(善事——复数);gut(良好的)、die Gte(善良)。
在德语半元音领域内“r”表示外部运动的概念,“l”表示内部运动的概念,例如renken(扭转)、lenken(引导、操纵);Ranken(蔓生)、langen(达到);raufen(拔除)、laufen(跑);Wirr(杂乱的)、Wille(意志);Werre(蝼蛄)、Welle(波);Scharren(抓)、Schallen(鸣响)。半元音“m”表示外部物质的概念,“n”表示现实的概念,例如Mahl(进餐)、Mehl(粉末)、Milch(奶)、Zaum(马笼头)、im(在…之中)、am(在…之旁)、Raum(空间、场所)、Reim(韵);ein(一)、rein(纯粹的)、Sinn(意思、思想、感觉)、Rinne(排水道、沟渠)。半元音“s”表达回归到自身之中的概念,也可以说是最终涉及自己的意思,例如sich(自己)、selbst(自身)、Seele(灵魂、精神)、sei(是)、Saum(边缘)、Sinn(意思、思想、感觉)。半元音“β”表达向着外表和物质去接触事物的概念,例如Faβ(圆桶)、Maβ(量)、Haβ(仇恨)、Fraβ(饲料)。半元音“sch”表达涉及事物诸部分内部关系的概念,例如mischen(混合)、Masche(网眼)、Waschen(洗濯)、Schaum(泡沫)、Schein(光照)。半元音“z”表达分裂、分离的概念,例如zwei(二)、Zank(争吵)、Zange(钳子)、Zaun(栅栏)、zeugen(生殖)、Zug(牵引、线条等)。半元音“ch”表达贯穿某一大多是外部的东西的概念,所以也表达洞穴等东西的概念,而半元音“g”则表达大多是内部的连续运动的概念,例如Loch(洞)、durch(通过)、Fluch(诅咒)、Schlauch(软管)、Lauch(葱、韭)、Fach(专业、学科、部门等);Weg(道路)、Regen(雨)、Sage(传说)、biegen(使弯曲)、Flug(飞行)、wagen(冒险)。半元音“h”表达普遍地散发开来的精神生活的概念,例如Hauch(呼吸)、Herz(心)、Huld(恩惠)、hin(向那边去)、her(向这边来)、Held(英雄)。半元音“f”表达向外部表露和完形的个别现象的概念,而半元音“w”则表达向内贯穿、渗透、发生作用的生命的概念,例如frisch(凉爽的、新鲜的)、Falte(折叠)、fein(精良的)、Feind(敌人)、feil(可出卖的);Wein(葡萄酒)、Wonne(欢乐)、Wille(意志)、Wrde(头衔、等级)、Wert(价值)、Wort(言词)。
在上述半元音中,总是有同类的两方面事物相互平行,就是说,一方面更多地涉及概念标志的内部关系,另一方面更多地涉及同一概念标志的外部关系,在辅音中的情况与此相同:“d\"与“t”、“b”与“p”、“g”与“k”如同内部与外部一样相对而存在。“d”和“t”表达存在的概念,因而也表示固定、被限定和起限定作用的概念,例如da(这里)、dort(那里)、tot(死)、tat(做)、Dach(屋顶)、Feld(原野)、Wand(墙壁)、Wind(风)、Tritt(脚步)、Zeit(时间)。“b”与“p”表达包围、总括的概念,例如Buch(书)、Bach(小溪)、Becher(杯)、Becken(盆)、Berg(山)、Band(卷、纽带)、Leib(身体)、Baum(树木)、Platte(平板、台地)、plump(粗笨的)、packen(包装)。“g”与“k”表达自动的力、自动性的概念,“g”更多地表示内在的东西,“k”则更多地表示从内部显示出来的东西,例如Gabe(天赋、礼物)、gern(喜欢)、Gott(上帝)、gut(良好的)、Gatte(丈夫)、glimmen(闪烁)、Gnade(恩惠)、Glaube(信仰)、gleich(相同);Kampf(战斗)、Kraft(力)、Korn(谷物)、Kern(核)、Keim(胚芽)、Keil(楔子)、Knall(爆炸声)、Klimmen(攀登)。
此外,特别在德语中还可以看到这样一个重要现象:作为单词组成要素的、可以说构成单词的肉体或身体的半元音的辅音,在它们所处位置相反时,它们所表示的基本概念也是相反的,例如,在“n”场合下:ei(哎!——表示惊讶等*)52、ein(一)、nein(不);ich(我)、icht——nicht(不);jemand(某人)、niemand(没有人);在“r”场合下:uh(唉哟!啊——表示恐惧、厌恶等*)、uhr(Uhr——钟点)、ruh(可构成动词ruhen和名词Ruhce),具有安宁、静止、休息的意思*);在“k”场合下:Knie(膝)、Wink(用眼或手示意*);dumm(愚蠢的)、Mut(勇气);Damm(堤坝)、matt(虚弱的);Grube(坑)、Burg(城堡);Ton(音)、Note(音符);faul(怠惰)、lauf(可构成动词laufen,跑的意思*);Leib(身体)、Beil(斧);在“z”场合下:er——erz(名词Erz意为矿石,前缀erz表示词义程度的提高和强调*)、zer(动词前缀,表示破碎、分裂的意思*);zehr(构成动词zehren,意为饮食,消耗*)、Herz(心脏)。
从以上简单的提示中可以知道语言统一性的十分重要的事实,也可以知道,这些重要的事实并不是以任意的、外部的方式所能得到的。从中也可以知道方言的真正意义及对方言进行考察的重要性。由于无论过去和现在,问题都决不在于把这些语言法则纳入一个体系,而问题仅在于让儿童及早开始注意这些语言规则,以便他们依靠自己未被扰乱的心很快地去发现比这里所提示过的更多的东西,因此,以上所述的一切,应足以使读者注意到语言赖以真正地成为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之描摹的语言的数学、物理和心理特性。
语言的这种特性虽然首先在我们活生生的母语的生命中能够观察到和认识到,然而这种特性绝不是唯独我们的德语才具有的,而且在与德语具有亲缘关系的希腊语和拉丁语中,也以这些语言各自特有的方式存在着,以致甚至从这种语言观察中能够认识到这些语言本身的内部关系,德语、希腊语、拉丁语就是如同灵魂与肉体之间的关系一样按照这种内部关系相处着。如果我们在语言教学中让我们的孩子更多地把词汇与实际观察事物和对象本身联系起来,那么,一般地说我们自己,特别是我们的孩子将会更多地获得比较彻底的语言观。这样,语言对于我们来说,也可以说对于语言本身来说,不仅将是和将成为音、声、文字结合的整体,而且将是和将成为真正的事实和生命结合的整体,因而将促使我们达到对事物更深一层的观察和认识,达到观察和认识每一事物的本质及单词本身的本质。这样,我们的语言将重新成为真正生命的语言,也就是说从生命中产生和产生生命的语言,否则,在单纯进行外部观察的情况下,语言将越来越失去生命并濒于死灭的危险。
除了以上考察的东西之外,使我们有可能对语言的本质进行观察的许多事物中,特别需要加以注意的是语言的运动法则(韵律),它既表现在各别单词的各个部分,也表现在多个单词的结合之中,既证明语言从精神中产生,也证明语言与自然的本质服从于相同的法则。语言的运动法则,即语言的一般的生命表现,原来是与语言本身完全一体的,与语言完全不分的,正如生命本身与通过语言表现的事物本身不分一样。因此,作为内部和外部活生生的生命表现的一切最初的语言表现,必然地也是合乎规律的语言运动中的表现和整体运动中的表现,而且这一点,在幼年期和少年期(包括就人类整体来说的幼年期和少年期)的人——这时,事物的内部生命在他们看来表现得更为生气勃勃和更能从外部感觉到——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因此,整体运动中的语言表现,以整体结合的方式说话时的语言表现,正如它曾经首先是属于人类幼少时期的一种现象一样,也正如人一般地说在观察个别事物和个别地观察事物之前首先看到结合中的整体,特别是与人联系中的整体一样,今天仍然应当是幼少时期人的最初的语言表现方式。因此,从多方面观察看来,以整体结合的方式说话时的语言表现,也就是说,甚至在连贯运动中的、整体运动中的讲话,必然是属于人的幼少时代的一种现象。人的幼少时代一旦失去了这一点,那么无论是幼少时代的人还是一般地说整个人类便被剥夺了最初的、最根本的和最自然的上进手段。如果我们想使我们的孩子重新获得真正的、具有高尚精神的内部生命,那么我们必须马上在他们身上唤醒语言、自然观察和感受的那种内部生命。而且,达到这一目的的途径是极其容易的,我们只需让幼儿和少年固有的生命听其自然地生活,保护它、培育它,把有可能毁灭它、扼杀它的东西排除掉,除此之外,我们几乎是根本没有什么可做的了。然而我们却并不这样做,而代之通过我们粗暴的、乏味的、冷酷的言词来扼杀孩子的萌芽中的生命,吓退他们的力求从自然中获得解放的生命,使其重新回到呆板僵死的形式中,比如,如果我们说“Komm,liebes kind,sieh einmal das Veilchen,ist's nicht sehr schön?——brich's ab und setze es ins Wasser,nimm es aber ja in acht;es wäre sehr schade,wenn du es verlörest.”(来,亲爱的孩子,看看这紫罗兰,这不是很美吗?别折断它和把它扔到水里,小心别碰坏了它;要是你失去了它,那多可惜啊。)如果我们用另一种方式对孩子说,那么,这种观花给予同一孩子的心情的印象和效果将是多么的不同,比如:
Kom uňd schāu,dǎs
blǖhěndě Vēilchěn:
(来看呀,
花朵盛开的紫罗兰!)
然后再让孩子感受用以下方式表达的话:
Bīhěnds Vēilchěn,we
frēu ih mch dēin.
(花朵盛开的紫罗兰,
我是多么地喜爱你啊!)
不相信儿童能理解上面所说的这些话的人,只需听听那些以单纯的、自然的、冷静的、注意的、有所思索的方式加以引导的孩子们说的,便会发现,他们在把自己的感受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出来时,在把自己最初的知觉表现出来时,能够很早便开始在不知不觉中自然地在整体节律运动中说话了,尽管还说得不怎么明确。当然,这样的孩子是不多的,但这样的孩子确实是有的,并且将会有更多这样的孩子。然而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是在扼杀孩子身上存在着的东西,至少我们不是在唤醒它、抚育它,而是让其自然而然地枯萎下去。而我们最终却要求我们的已经成长起来的、变得感觉迟钝、感情空虚的孩子将来能够理解诗人和自然。这就应当施展你们的所谓朗诵的训练艺术了——谁能相信,直到今天,有教养父母的孩子和有教养的人们就受过这样的训练呢?!可是,看看这些可怜的孩子吧,他们朗诵起来,有的虚夸,有的战战兢兢,有的自命不凡,有的害羞。你们说说,谁更令人惋惜呢?是孩子?是他的老师?是诗歌和诗人?或是听众等?
单纯地和自然地发展起来的幼儿和与此同样地发展起来的少年和成年人一样,通过宗教、自然和语言而处于一切生活的中心。因此,他不可能把大量的事实一一记在自己的心里,更不可能根据地点和时间把各种各样的事实留在自己的记忆中,因而对他来说就有一事发生而另一事从记忆中溜掉的危险。一个不断丰富的生命在他内部发展着,一个如此丰富的生命,以致他的内在的精神再也容纳不下它的丰富性,因而这个生命便从精神内部溢出来。于是这个生命便通过它自身的丰富性,作为一个特有的、独立的、一定的、可以说第二的生命从外部重新向他接近,这样,它作为一个特定的生命能够被他意识到,并且他应当意识到这样一个生命。因为现在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和不可避免地要实现的必要性在推动着他,这就是:为自己或为他人把丰富的,然而易于消失的内部生命的花朵与果实和通过事物的形体表现出来的、瞬息即逝的、暂时的外部生命,按照地点、时间过程和其他各种考虑从遗忘中拯救出来,并借助符号把它从外部固定下来。于是,书写和文字在各个人身上再度在一般的世界历史发展的道路上并按照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过程发展起来,正如一般地说每个个人总是完全按照整个人类发展和迄今人性发展所遵循的同样的、只是比较独特的法则发展一样。同时我们可以觉察到,十分丰富的外部生活必然导致象形文字的产生,而十分丰富的内部生活则必然导致观念和概念文字,即拼音文字的产生。只是象形文字和概念文字两者的产生均需要有一个前提,即极其丰富的外部生活或内部生活。文字只有从这种生命中和通过这种生命才能被造出来和产生出来,甚至现在,也只有有了这种丰富的生活,才能在儿童身上和每个成年人身上发展对文字的真正需要,而且必然是这样。因此,从这方面观察出发,也要求双亲和教育者注意尽可能使自己的孩子和学生的内部生活丰富起来,所谓使内部生活丰富,不仅指它的多样性,而尤其指它的内在意义和活力。因为没有这些,并且,如果文字和书写方法的学习不同一定的内部需要结合起来,那么母语便是一种死的、陌生的东西,目前许多语言已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处于这样的状态。只要我们在个别事情上也再度踏上人类必然要走的大道,那么,人类初期的伟大而清新的生活也会在我们孩子们身上并通过我们的孩子而复现出来。然后,现时已经削弱了的精神素质和力量,已经削弱了的洞察力和预感力将重新充分地、全力地表现出来。甚至儿童也力求把我们自己引上这条必然的道路,那么我们自己为什么不严肃认真地努力踏上这条道路呢?看吧,这里一个少年儿童正在把他发现有一个满窝雏鸟的鸟窠的苹果树画下来,那里一个少年儿童正在画一只高升到云霄的风筝。现在在我面前坐着一个尚不足六岁的小孩,在一本专为描写已经过去了的、自己回忆中的事物的本子上,独立地画下昨天在动物园里他所看到的许多陌生的动物。“给我一张纸吧,我要给父亲、给哥哥写封信”,——身处小孩中间的人,谁没有领受过这样的请求呢?这是因为小孩子内心的、很想从心底里告诉别人的那种生活,推动和驱策他作出这样的行动。这里所说的孩子写信决非模仿,因为他没有看到谁写过信,他仅仅意识到,通过这种方式,他的真正的愿望能够得到实现,而孩子书写的一切符号,看起来虽然十分相似,但对他来说却意味着他对收信人真正说出的各种各样的话,并且在这时,正如以往曾经表现出对象形文字的需要那样,出现了对概念文字、拼音文字的需要。当然,世间确有一些能够冷静地观察自身中最精神的东西的、善于思考的该年龄阶段的儿童,同他们一起,也许可以完全按照人类历史发展的方式来发展对概念文字、拼音文字的需要,或者可以说发展这种文字的发明。并且,正如我们已经十分清楚地知道的那样,年长一些的儿童能够自己创造自己独特的文字。然而,儿童的教育始终应当以同样的方式进行,一般地说,一切训育、一切教学无论如何应与儿童的一定需要和要求结合起来,并且,为了使儿童从训育和教学中获得益处和成效,必须事先在儿童身上完全不可缺少地在一定关系上发展这种要求和需要。今日学校和教育制度的大量缺点,其主要点就在这里。我们对孩子进行训育和授课,却不去唤起他们对训育和授课的需要,甚至我们在进行训育和教授时,儿童身上曾经存在过的这种需要早已被我们预先扼杀了。这样,教学与训育怎能得到繁荣呢?
在某种关系上在自身中不断向外溢出的内部生命之不可遏制的冲动和保持这种丰富的内部生命的欲求,这两者是引起写的原因,并因而写就是人的富有思考的自我观察的结果,这是确实无疑的;同样确实无疑的是,文字作为单词的各个组成部分并非是被随意地造出来的,并与概念标志及其构成方式(尽管后者也许是无关紧要的)处于密切的关系中。今天尽管残留下来的文字最初的基本关系和最初的基本形式也许已经很少,尽管文字根据自身内部起作用的、然而是必然的条件产生时所遵循的这些法则可能已经显得模糊,然而文字的某些残留下来的基本形式似乎还无可怀疑地显示出同单词诸组成部分的意义之间的内在联系。例如自我封闭的Ο是表示绝对独立的事物之概念的单词组成部分的符号。又如趋向于回归到自身之中的S是表示回归到自身之中的事物之概念的单词组成部分的符号。在原始的腓尼基文字和以后的罗马文字中,有不少文字在单词组成部分的符号形式与概念标志之间自然地表现出一定的关系。53然而即使符号与单词组成部分之间的那种原始的、一定的关系实际上也许已经不可能加以证明,但为了训育与授课的目的,有必要抓住任何微弱地表现出来的这种关系,因为在学生面前绝不应当把任何事情放在随意的联系中,从这种随意的联系出发,至少不承认还有找到单词组成部分与符号之间关系之内在和必然原因的可能性,正是由于这样,以往和今天的写字课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那么窒息人的精神,那么机械。由于现在我们的所谓哥德印刷体是由罗马字体通过合乎规律的装饰而产生的,并且,只要读过几篇前几个世界的文献的人都会知道,由罗马字体产生了我们日常使用的书写体,即所谓草书,因此,把最初的写字课,也就是说最初的书写方法也同那种由单纯的、单纯地组合而成的、因而易于模仿和掌握的古代拉丁文大写字母的装饰结合起来,这是极为有效的。这样的教学过程之重新运用,其结果表明该教学过程是适当的,是符合儿童本性的,特别是它的内在的根据以后将会得到证明。这里仅需补充说明的一点是,阅读及阅读训练也是以这种方式与人们和与学生发生其本来的和自然的关系的,因为阅读必然地出于这样的需要:把以前写下来的事情使自己或别人能够听到,重新唤起自己的记忆并使自己明确地意识到这些事情,可以说,把以前写下来的事情重新加以唤醒。
在一定范围内需以活生生的语言知识为先决条件的书写与阅读,将会帮助人上升到超越他所知道的任何其他生物并朝着实现自己使命的目标接近。人通过写与读这种行为才会成为一个具有人格的人。对学会书写与阅读的追求,使少年儿童和受教育者成为真正的学生,使学校有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学校。文字的掌握为人的自我意识和将来的觉悟提供了可能性和条件,因为只有文字,才能提供真正的知识和自我认识的条件,因为它使人有可能对自己、对自己的本质进行观察,好像把它客观地放在自己面前一样加以观察。因为文字把人作为现存的东西与过去和未来明确和可靠地联系起来,与最近的事物全面地联系起来,与极远的事物确实地联系起来。因此,文字为人达到究极尘世的最高的完美性提供了可能性。书写是自我和自动意识的首要活动。由于文字、书写和阅读对于人来说如此重要,所以人,也就是说少年儿童,在学习时也必须付出巨大的力气和具有足够的理解力。在他身上自我意识的可能性必须是已被激发起来;当他自己开始书写和阅读之前,在他自己身上对写和读的需要,对能够写和读的渴望,即必要性,必须已经明确和肯定地表现出来。一个应当以真正有效的方式学习写和读的少年儿童,当他试图了解某些他尚不了解的事物之前,必须预先已经是具有了解这些事物的可能性的东西了。否则,他的一切知识将是空虚的、死的、没有意义的、格格不入的、残缺不全的、机械的。如果基础是死的和机械的,那么以后又怎能从这一基础上发展生命活动和真正的生活——一切努力的高度和最高价值呢?人又怎能真正地实现他的使命,即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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