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体育

第五章 体育

1.某一个作家忠告说，我们应“为‘健康的精神寓于健康的身体’而祈祷”。但我们需要劳动正如需要祈祷一样；因为上帝赐福给勤勉的人而非懒惰的人。虽然婴儿既不能劳动又不知如何向上帝倾吐祷词，做父母的就须承担这种义务，为的是热切地把儿女们教养成长，以显示上帝的光荣。

2.最重要的是父母们应首先注意保持其子女的健康，因为除非他们生气勃勃而有力，父母们就很难成功地把他们培养成人。对那有病和孱弱的采取什么熟练的方法呢?为了他们的缘故，向他们致以忠告好像是必要的。

3.做母亲的，牢记着创造万物的上帝早已塑造了人的后裔，就应当为此事专心致志更加虔敬并以最热烈的祷词，每日恳求上帝将她所怀的完善而健康的胎儿显示出来。

4.所以，主妇们应特别保护其自身的健康而不致伤害其儿女。(1)她们应注意节制和饮食，否则，她们因过度的饮食或不合理的禁食、因泻剂、放血、寒冷等，必将陷入衰弱之境，易于伤害其自身，并使其子女消瘦或虚弱；主妇怀孕期间，她们必须特别小心防止过度之事。(2)应使她们知道不要蹒跚而行，绊倒或碰撞着东西以及走路不小心；因为上述任何一种或全部情况一旦发生，就会使软弱和发育不健全的婴儿受到伤害。(3)未来的母亲们须约束一切情感，这样做是为要避免招致突然的恐惧，陷入过度的愤怒或怨恨和伤感，等等。因为除非她知道注意这些事，她将生育一个怯懦的、易动感情的、忧虑和沮丧的婴儿。更坏的情况，由于突然的恐怖和激动，招致死胎，或至少是极其虚弱的孩子。(4)关于外部的动作，做母亲的更须注意不仅不要沉溺于过多的睡眠、懒惰或麻痹大意，而且应以愉快的心情和敏捷的行动从事日常的工作；因为她若是这样，她的子女的天性也将如此。关于其他的事情，熟练的医生、护士和受人尊敬的保姆们将会予以指导的。

5.儿童出生以后，应立即给他适当的清洁和洗浴：应将婴儿置于柔软而暖和的烈罨之中；做父亲的应立即准备合宜的食物。这里应当特别加以注意的，就是母亲应自任护士，既不要排拒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要把生产前她常吃的营养品勉强给予婴儿。有些母亲们(特别是上层阶级)常以亲自抚育子女为苦事，而把教养的责任诿诸他人。这样奇怪的行为是有害于儿童的，而且是不可宽恕的!在这里有必要指斥说明的就是这种硬心肠的人是有罪的。除此，还应指明的，就是这些人应如何审慎地对待这件事。因为这种习惯生根愈深，传播愈远，就更不能对此事保持缄默，特别是我们在这里要指明从最初基础所产生的优良秩序之好处的时候。

6.所以，我认为做母亲的对其婴儿这样残酷的疏远(即将婴儿寄托别人哺乳，除非在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和母亲不能亲自抚育)是：(1)与上帝和自然相对立的；(2)对儿童有害的； (3)对母亲自身也是有害的；(4)不名誉的而且应予谴责的。

7.这种行为之所以和自然相违背，可从这几方面来说明。第一，在自然界中找不到这样的事，甚至在野兽中的狼、熊、狮、豹及其他凶暴的动物中也难找到，它们都是亲自哺乳的；那么，我们人类，做母亲的反而比这些野兽更少情爱么? 上帝不是在《耶利米哀歌》36中说明了这样的事么?哀歌中说：“野狗尚且为其子哺乳，我们的妇女反而残忍，好像旷野的鸵鸟一般。”我祈求上帝，如何使她们本身一部分的东西能与自然相合呢?——就是使她们在若干月中能够贴胸哺乳其子女直到应断奶的时候为止呢?上帝授乳，自然不是为她们自己而是为哺乳儿童；因为这甘泉，除非在儿童出生之后，是永不喷出的；除了为这些新客(按：系指婴儿而言)，那么，还是为谁的缘故喷出这些甘泉呢?所以那些能够但不哺乳其子女者，她们是违背上帝的安排并把这种安排变为另外的目的而非原来的目的。

8.第二，儿童吮取其生母的奶汁，这对于婴儿的健康是有益的，儿童在出生之前已为母亲的血液所养育，而日常经验证明儿童近似他们父母的本性和德性，这是就一般常见的事物说的。弗沃瑞纳斯37是一个负有盛名的哲学家，指明动物的奶，按其原始形式而言，由于某些不可见的素质，含有形成身心的力量；他以羊羔为例予以表证说：“由山羊的奶哺养起的小羊，它们吮吸的奶汁比被母亲哺乳的小羊吮吸到的奶要淡些，相反地，小羊为绵羊的奶喂养的，它们的毛比那些由其母亲的奶喂养起来的要细柔些。”除非他是瞎子，谁没有注意到被奶妈哺育的婴儿吸取的并非其亲生父母的精神影响么?如果已结婚的人们不允许在他们的花园中撒播外来的种子，为什么他们反而允许人类的幼苗用外来的水灌溉呢?如果做父亲的把他的天性传给他们的子女，为什么做母亲的反而拒绝将其天性传给他们呢?为什么让第三者来完成呢?复次，上帝使人结合的只有两个人，足够生育子女的，为什么我们不赞同他的旨意呢?假如习俗完全可以承认的话，它只能是在两种特殊情况之下：其一，假如婴儿的母亲患有某种传染病，为了保持婴儿的健康并预防招致任何传染，这才可以交托给保姆；其二，如果做母亲的品德腐化，以致妨碍婴儿优良品质的发展，又假定可以找到一个具有高尚道德和虔敬的保姆，那我就不应拒绝这个婴儿可以交托给她，为的是得到心理上的优美的秉赋。然而，甚至那些可敬的、高贵的和虔敬的主妇们近来常将其新生的子女交托那些无才无德的、名誉不好的和不虔敬的妇女，而这些人的健康情况比她们自己更为虚弱，因此，这样的行为是不能原谅的。这样她们亲爱的子女在身心方面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父母们确实再没有什么理由对他们孩子的道德和日常生活诸事，变为和他们自己完全不相似以及不按其步趋行事，加以怀疑，因为按照流行于罗马的格言来说，“邪恶与奶汁同时”。

9.第三，这样柔弱的母亲，深怕假使她们承担起哺育其子女的责任会因此失掉她们匀称或优美的体形。相反，这样的事是常见的，即她们所遭受的损失，不仅是她们的日常休息和美丽，而且也是她们的健康。因为，当她们拒绝哺乳其子女的时候，她们就拒绝使母亲们摆脱冗赘的癖好和神秘的疾病的医生，这正如哲学家弗沃瑞纳斯以巨大的篇幅所已指明的。普鲁塔克38认为写一本旨在帮助母亲们履行上帝和自然给她们预定的义务的书是必要的。阿悟拉斯·盖尔里亚斯39遗留下来的记载说：“这样的妇女们是不值承受母亲美名的，因为她们并未完成上帝和自然赋予她们应做的事。”关于这样的事，他预见到各种的罪恶。

10.第四，拒绝哺乳其子女的人是冒犯母性尊荣的。第塔喀斯·亚波里弗特茨(Didacus Apolephtes)说，这样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后母。他说，许多人只喜欢承担财富的义务而非将其子女置于怀抱之中；许多人乐意手抱一只狗或一只松鼠，却对抚养子女感到羞耻。我祈祷说，什么动物是如此野蛮以致把它们自己的幼儿交托给别人呢?常说各种动物存在着一种竞赛，在这种竞赛中雌雄争取照顾其幼儿的特权。同样的，鸟类虽然有时一次孵出六只以上的小鸟，而上帝又未给它们的幼雏以奶汁，但它们并不遗弃它们，而是尽其一切可能地照顾喂养和抚爱它们。

11.至于可能发生的恶果，如果某些不合适的保姆而非母亲来哺乳其子女的话，我将以罗马皇帝中的三人为例加以证明。(1)提塔斯40是由一个乳母养大的，但终身陷入疾病之中，这是兰波里底亚斯(Lanpridius)所说的。(2)加利古拉41很像一个凶暴的野兽，其原因并不诿之于父母，而是咎诸于其乳母；除了她的德行败坏和不虔敬以外，她习惯于以血洗涤乳房，然后再喂奶。由于这种原因，他的性情变得这样凶暴，以致他不仅喜欢杀人，而且毫无厌恶的感觉用舌头舐那带血的杀人凶器；他竟妄想全人类应当只有一个头，这样就便于他一下子砍掉人的脑袋。提比里亚斯42特别喜欢喝酒，这不仅是因为他的乳母是一个酗酒的妇人，而且是因为她常在其幼年时候使之习惯于饮葡萄酒。

12.所以，这是很明显的，不论哪一种保姆都是完全不能依靠的，这不仅是就她的身体而言，而且也是就她的心理和道德而言的。因为如果一个保姆患有明疾或痼疾，那就会影响婴儿。第塔喀斯·亚波里弗特茨说：“若是她不纯洁、不诚实，是一个小偷或爱饮酒或爱激动，你就不能希望婴儿有其他的德性，因为婴儿从她的奶汁中吮取所有这些恶行的种子。”

13.到此为止，上述一切足够说明问题了。虔敬而勤劳的父母们，因渴望其子女们的安全，必将愿意知道如何利用这些忠告。

14.当婴儿逐渐能够习惯于吃其他的滋养食品时，那就须审慎地用近似他们的自然营养品的食品，主要是软的、甜的和容易消化的。让婴儿习惯于药品是非常有害的；因为用这种方法，时常妨碍胃的自然的消化，因此，也就妨碍他们的成长。药品和食物按其性质来说是对立的，后者供给身体以血液和生命必需的体液，而前者恰恰相反，枯竭并排拒它们。除此以外，当不需要时，服药会变为习惯而失其效力，以致在需要时反而无用，不能起同化作用了。更坏的是，婴儿从幼弱之年就惯于服药，那他永不会有充沛的力量和无疵的健康，而招致虚弱，多病、优柔寡断，面色苍白、迟钝、癌症，等等。最后，他们要注定在成熟前死亡。

15.因此，亲爱的父母们，如果你们要列居明智的人们之中，正如你们要避免给他们(婴儿)以毒物一样，除非在必要时，应避免给你们孩子们以药品。更应当避免酒品、过烈和辣性的食物，如在饭菜中杂以很多的胡椒和食盐。用这样的食物养育其子女或以这样的饮料来兴奋其子女精神的人，他这样的行为正如一个懒惰的园丁由于渴望植物很快地发荣滋长而以石灰石覆盖根上使之保温一样。这样做无疑将会促进植物的发展和发芽，但它们不久就开始呈现孱弱而萎缩。而且，它们好像正在茂盛的时候，而其根已在腐烂中。如果你对此有所怀疑，那就请你做一试验，你将发觉这些营养品对于儿童的健康是如何无所裨益。上帝将奶浆指定为授予儿童和其他幼小动物的食物，因此，他们是应该赖以补养的。然而，到他们可以断奶的时候，那就应当让他们得到一种性质相似的食物，调和适度的，如面包、奶油、菜羹、肉酱、锅菜、水和一点清淡的麦酒；如此，他们将如植物一样借助于流水的灌溉而滋长，只要他们得到有节制的睡眠、经常的游戏娱乐和身体的运动。除此以外，应将他们的健康和安全列于虔敬的祈祷之中。

16.一度被称为人类最聪明的斯巴达人，在充分注意青年一代的教育方面，曾经超越当时地球上的所有国家。按照国家法律的规定，青少年在满20岁以前，是严格禁止饮用任何酒的。严格禁止他们的青少年饮酒，近来发现酗酒是败坏人类种族的原因，老年和青年都因饮葡萄酒和白兰地而被烧毁，我们还应有什么可说的呢?诚然，这正是我们学习警戒的时候，否则，那就会败坏和毁灭我们的儿童。

17.另一方面，之所以应当特别细心保护儿童的健康，是因为他们的细小的身体还很弱，他们的骨骼还软，他们的筋脉纤弱和他们肢体的任何一部分还未成熟和完善。因此，在抱孩子、把孩子扶起、背负、放下、包扎或置于摇篮中的姿势方面，都必须十分谨慎、周到，否则，一有疏忽大意，他们就会因跌倒、碰撞东西而受伤害，因此他们或变成瞎子，聋子，或成跛子，或变成残废。

儿童比黄金更为珍贵，但是比玻璃还脆弱。它是易于被震荡和受伤的甚至成为不可补偿的损伤。

18.当婴儿开始坐、站或跑的时候，为要预防碰撞着东西而受伤，就需要小的坐凳、护膝板和小车。这些东西，开始时总是要最小的。有些国家，常给婴儿戴上一个里面填满棉花卷的小帽，一旦发生跌倒的事故，他们的头部不致遭受损伤；对于其他肢体的预防损伤也是完全适用的。在冬季应以合宜的衣着与温暖的盖被防护他们免于着凉和适应气压的变化。用几句话来说明这桩事，就是应当让他们不因撞伤、过烈、多吃多喝或饥渴而招致损害。凡此种种，都须加以适当的注意。

19.注意正当的秩序，同样是有益的。例如，儿童每天应睡眠(休息)多久，多久进餐以及玩耍多久，等等；因为这有利于健康而且成为今后行为规则化的基础。虽然，这对于某些人来说或以为没有什么多大价值，但是使婴儿完全习惯于恰当而快意的秩序，仍是非常正确的，也是为事例所证明了的。

20.虽然我们的生命含有旺盛的热力和自然的火力，若无足够的空气和反复的鼓荡，它是会很快熄灭的。照样，婴儿每天的锻炼和娱乐也是很必要的。为此目的，儿童在能够走动和跑跳以前，应采用一些摇动摇篮、背负、转换地位以及乘具等器械。但是，当孩子们能够走几步而且开始能站稳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跑并做点这样那样的事情(在母亲和保姆的指示之下)。一个孩子这样的活动、跑和游戏愈多，他的睡眠也愈香甜，胃的消化愈加容易，而其身心的生长与发展就愈快；只须注意的就是不让它伤害着自己。所以，应当为孩子们找一个他们可以在其中跑或安全锻炼自己的场所。至于这种受到许可而不至招致损伤的锻炼的比例，是应当予以说明的；而保健员、护士和运送婴儿的人也必须招聘。

21.最后，让我们引用几句格言：“一种愉快的心情就是一半的健康”，“精神快乐是人的生命的泉源”。在这方面，父母们也应特别小心，不使孩子们没有快乐。例如，儿童一岁时，用摆动摇篮、抱着轻轻摇动、轻声唱歌、玩拨浪鼓、带到广场或花园中运动，乃至接吻和拥抱等方式来振奋他们的心灵。然而，这些事也必须耐心细致地去做。在他们二至四岁时，应以适于他们的各种游戏，或与其他儿童的共同游戏、跑跳、彼此的追逐、音乐、任何适于他们看的东西如画片等来活跃其心灵。为要说明我自己的一般见解，任何适于或能使儿童愉快的事无论如何是不应予以拒绝的。如果为儿童的眼、耳及其他感官提供一些小的作业，那么，这些作业对增强他们的身心力量，将会有所贡献。只是这些有碍于虔敬和真正的德行的事物才应当加以拒绝的。至于其他方面的话，将在适当的地方再作阐述。母育学校·自然与思维的研究

36　此书系《旧约全书》第25卷，作于纪元前588年。本卷共5章。这里的引语是第4章第3节。——译者注

37　弗沃瑞纳斯(Favorinus)约于125年生于Arelata,(即今之Arles,法国最古老的城镇之一，位于里昂河的主流之畔)，是一个著名的修辞学家和诡辩家，哈得良皇帝(Emperor Hadrian,76—138年，在位时为117—138年)的朋友。——译者注

38　普鲁塔克(Plutarch，46—120年)有关训练儿童的文章，可以说是论儿童教育的最古的著作。——译者注

39　阿悟拉斯·盖尔里亚斯(Aulus Gellius)公元2世纪时拉丁文著作家。他的一本名著《阿提喀之夜》是在雅典近郊一个农舍里经过几许冬日长夜写成的。书中包括不少希腊和拉丁文作家的著作的节略。原著早已失传。这本书最好的版本是贺尔兹(Herts)的2卷集(柏林，1883~1885年)。可参考Nettleship:Thee Nocteo Atcae of Aulus Gellius，演讲文集，伦敦。——译者注

40　提塔斯(Titus)公元41—81年时人，为Vespasian皇帝的长子。——译者注

41　加利古拉(Caligula)公元12—41年，罗马第三个皇帝。他的名字用一个士兵的靴子的名（Caligae)来命名的。——译者注

42　提比里亚斯(Tiberius)公元前42—37年，罗马第二个皇帝。——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