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学习榜样想到的
一次学生学习的经验交流会上,辅导员将本市各高校优秀学生的事迹材料介绍给学生,结果发现,基本都是在特殊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困难没有压垮他们,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学习热情,最终成为优秀学生。特殊环境造就了他们特殊的性格,塑造了他们特殊的风格,成就了他们的成就,然而,我们更关注的是,正常环境下生活的学生如何成长得更好。我们的教育思维总认为,那些孩子在那么艰苦环境下能取得成功,而正常环境下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有更突出的表现?于是,教育工作者、教师、家长便经常这样质问我们的学生,其实,并不怪学生,这确实很难。不同的环境,塑造了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塑造了人不同的处世的风格,决定了人生会走出不同的路,这实在正常,况且,在特殊环境下的成长过程,对于人生来说,也必然有其缺憾。那么,我们能不能让更多的孩子童年有天真、有梦想、有好奇,而且还能够把这种天真、梦想、好奇心比较长久地保持,因为,那是一个人后天创造力的来源、生命的激情与动力(利用耗散结构的观点就是,系统接受外部能量和物质的交换大小方式适当,而能够产生的自组织的结构)。
事实上,似乎从小开始的家庭、幼儿园、小学等教育过程中所树立的榜样,基本上是两种类型,一种是自立、自强类型;一种是老实听话类型。前者,往往是身处逆境,克服困难,形成自立的风格,这是一种成功;后者,则是顺应教育的特点,这两种学生都能成为好学生,但走向社会真正出类拔萃还不容易,因为还缺少文化基础,这种文化基础是我们的教育所不能给予的。而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可能感到更多的是困惑,这种困惑在物质生活水平较低、社会文化生活落后、竞争压力较小的时代,由于见识不足,个性发现不足,还没有太多地显露;而在当今物质生活水平相对提高、竞争压力空前的信息时代,这种困惑带来的心理压抑就会日益加重,如果压抑得不到代谢释放,就会造成心理的扭曲。我们的教育恰恰在忽略了大部分人的这种心理压抑的情况下,又没有正确的解压办法,所使用的办法,首先可能是前述的两种榜样的示范(但这对常人来说效果实在不大,因为常人要有常人的生活环境,有常人身体以及心灵的代谢方式与途径);其次是树立远大理想或忆苦思甜教育(这就是说教);最后可能是儒家的做人规范教育(可这个目标似乎是圣人的目标)。而更可怕的是社会上的一种新的现象,在没有文化基础的情况下,为了让孩子在社会上能够成为强者,而盲目过度放纵孩子,形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这其实是文化缺失的结果,所以总是陷入困局。这也就是我们目前教师和学生都困惑的一种现状。其实,孩子们心里很明白,都想让自己很优秀,可是,正常的生理、心理现实以及社会上的诱惑使他们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除非社会倒退到新中国成立前,不然,这种情节就会不断纠结。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我们教育的根基上,即对于正常生活环境下的绝大多数人的生存环境、人生价值、人生理念缺乏基础的认识,而要认识这些,就必须了解、认识、尊重人性,尊重人的权利,认识人到底有什么样的个性、如何引导。
我们不妨重新回顾一下冯友兰先生在他的《中国哲学简史》中的一段话:“中国哲学家们对于自己眼前的这张桌子,究竟是真实的,抑或只是幻觉的存在,从不认真对待(唯有佛家是对它认真对待的,而佛学来自印度)”,冯先生认为,认识论在中国从未得到发展,“认识论问题之所以产生,是由于主观和客观已经有了明晰的界限,而在一个连续审视过程之中,还没有明确区分主观和客观的界限,认识的主体和认识的客体还是浑然一体的”。这样能否说,政体和教育、舆论对于涉及的对象的本质性质认识的缺乏,或者不足?认识不足情况下,作出的一切结论是否需要重新审视?为什么儒家学说的大智慧还遭到颇多的微词?为什么我们一再讲和谐,可社会上不和谐似乎并不少?为什么远大的理想、目标都很宏伟、壮观,可总是难以实现?为什么我们对学生说“好好学习,将来总会有用的”,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有人说,21世纪,东方文化—中华文化—孔子文化将统一世界文化;还有人说,只有中国才有资格谈文化复兴,这着实让我们欣慰一把,但不可否认儒学之精华,“仁”“义”“礼”“智”“信”表面上没什么不对,但作为大智慧,总感觉其精在外围、躁在根基,因为任何一种文化都是由人参予的,首先要适合人,要对人性进行首先的认识,认识之后,才能够理解人类的诸多行为,然后是尊重,最后是引导、教化。然而,我们对人性认识多少、尊重又有多少呢?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我们认为是大智慧的儒学,在中国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保留,相反,在日本、韩国、东南亚,都有所研究。于是,有人认为孔子文化将一统世界文化,我倒宁可相信,这是东西文化交流过程中的现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现象,其实是在对人性的充分认识、尊重情况下的社会保障体系健全、法律体系健全、法治而不是人治的公民意识优越性下产生的,有积极的意义。但大陆文化,对人性无论是认识还是尊重都似乎不够,于是,儒学所产生的效果就很少)。任何一种思想、文化,甚至是科学独立发展至极,必将带来危害,即便文化本身出发点是好的(但发展到极致,就会体现出更多的不适应),也会是如此(问题可能不在文化本身,而在于人性,在于对人性的认识和尊重)。所以说,人类社会的进步应该是多种思维碰撞的结果。
民主离不开法制,法制健全的民主能够促使各种思想的有效碰撞,推动社会发展,而儒家的学说如果在民主与法制健全环境中或许会产生效果,不然,就将产生法制与人治的冲突,因为其中包含太多人为因素,有许多不易界定的界限。
由此看来,我们必须补课,重新充分、认真地对待我们眼前这张桌子,认识人性、尊重人性,在文化的根基、基础上做文章,进而构筑与时代相适应的上层文化建设,否则,目前这种说教方式,大道理、大智慧再多也注定没有效果。
文化根基上的这样的问题要解决,确实不易,必须在充分认识、尊重人性的基础上加强人文教育、人文文化环境建设,以促成文化各个方面的平衡建设,以此树立人生正确的价值观与价值体系。至于效果如何,那要看对人性认识、尊重的程度,因为社会的整体价值体系是基于个人的价值观念的,按照进化论的观点,在生物、经济、文化,等等的演化过程中,都不可否认自下而上的“看不见的手”的力量。这是非线性系统的本质特性,困难的是社会各方面、各种职能如何能与之吻合。
对于教育来说,必须认清几点事实:
学生整体文化、道德素质的提高在于尊重人性,这要求我们必须切实关心学生各个方面的需要。
人文不等于说教,而是在尊重个性基础上对自然、社会、人生的认识,由此相互尊重,并重塑价值体系。只要我们充分认识、尊重人性,这是可以做到的,也只有这样的文化、道德素质教育才不至于成为说教,才不至于与学生心理相距太远。
科学不是万能的,不能因为过于提倡科学教育而造成科学与人文发展的不平衡、不和谐,否则,势必会产生反面效应,出现有知识无文化、无素质,导致欲望的膨胀。
激励并不总是有效的,为了迅速提高效益,不尊重人性、不尊重教育规律,而一味追求效率,于是,采用了很多激励措施,有些甚至是极端的。而过于激励就会出现极端的追求,如果把这样的例子再作为榜样,就更加延伸了激励的作用,尤其是在薄弱的文化素质前提下的快速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甚至会出现不择手段,过于激励、过于刺激,造成一种自觉的依赖性,并且,依赖性越来越强,还会人为地造成道德价值体系的扭曲,后果是严重的。
课程的重要性应该重新评估、认识,首先,尊重学生;其次,提高课程的效果,现在中小学的人文、艺术课程效果折扣太大,大学理工科则基本没有这类课程,这对学生综合素质的提高损失很大。
课程难度和实用性问题的协调,是不是都需要学习这么多、这么难的知识?大学扩招以来,许多学校的升格,加上国家的同一评定标准和政策,不分层次地加大建设力度,使教学内容、教学难度没有多大差异,而学生基础的差异确是很大,还要应付越来越多的课程,这已经是管理体制上的紊乱(表明管理上不适应),但又不能有效地解决。我们是说需要时间,但是否真正决定解决,现在还看不出来(紊乱的管理,带来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不断推向社会,就必然产生越来越多的社会问题)。
其实,应该实现课程难度与实用性结合,至少可以通过分层次教学来实现,这个问题是完全可以解决的。但是,统一的管理,统一的导向,变成了对利益的追求,同时,放大了这种欲望,于是,一切事情就越来越复杂。
教师如何适应目前的教学对象?这就需要教师先提高综合素质,转变教育观念,这给教师提出了很尖锐的问题。由于目前许多教师也是在这个体制下培养起来的,要想有所转变,难度可想而知。
我们国家人口众多,政府管理范围很大,政府的决策即便正确,执行起来也有难度,所以,当心政府决策的功利作用被无限地放大。近些年,教育部门出台的许多措施,其功利性显露无遗,虽然教育部出台措施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但到了执行部门,其功利性就被无限地放大了,政府也无能为力了。如此,我们也只能说,政府处事不利,对管理对象认识的不足,否则,就是体制问题了。但更多的还应该是对管理对象认识和尊重的不够,影响着教育的发展。
世界上华人对孩子的培养投入的精力是首屈一指的,孩子的问题,确实是大问题。不管什么原因,社会已经走到了今天,相信会走得更好,只是期待各方共同努力,让祖国的孩子更幸福,那样,祖国才能够更强大,才有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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