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的主要特点是什么？

二、基本观点——生活本身就是学习

1972年《学会生存》报告的发表标志着人类教育发展历史的重要转折，教育从精英时代的理念与途径开始真正进入大众化的时代。报告采用了终身学习的理念，并用这一理念来解释作为一个整体的教育过程，并将其作为各国教育改革的总的指导方针。

1.基本观念——从教育转变为学习^[4]

《学会生存》的报告指出：生活本身就是学习。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社会能够离开持续学习新事物而生存。学习是人类生存的基础部分。他们的结论是：人的教育和学习需求是多样化的。

——教育正在越出历史悠久的传统教育所规定的界限，逐渐在时间和空间上扩展到它的真正领域——整个人的各个方面。

——因为新的东西层出不穷，我们的学习就必须长足不断，教学就变成了教育，而且逐渐变为学习。

——人越来越不成为教育的对象，而成为教育的主体了。教育不是任何人恩赐的尤物。人依靠征服知识而获得教育，他是所获知识的最高主人，而不是消极的知识接受者。

——教育不再是从外部强加给学习者，而必须以学习者本人为出发点。

——重点是教育和学习过程的“自学”原则，而不是传统教育学的教学原则。

——教育现在是而且将来也越来越是每一个人的需要。

——由于现实生活已大大丰富，并且这些方面非常广泛和复杂，正规学校已无论如何无法承担起全部的教育责任，我们必须超越学校教育的范围，把教育的功能扩充到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

从这些基本观点出发，报告重新认识了时代赋予教育的使命，这一使命是与发达国家所遵循的方向不同的，就是说教育需要满足新的需求。这就是：

——社会结构变化所产生的问题范围和复杂性；

——收入差别与不平等现象所引起的紧张状态和反常行为的后果；

——经济和社会改造是解决个人间与集体间矛盾的主要途径；

——人民直接参与发展过程和彼此积极合作必然发挥作用的极端重要性。

2.主要特点

这一观念的主要特点是：^[5]

（1）终身学习。在所有的年龄阶段而不仅仅是童年所进行的学习，并且这种学习在每个人的整个一生中都应获得系统的支持。

（2）全方位学习。终身学习并不仅仅是指在学校或类似学校的环境中进行的学习，它还指必然发生在工作中、消遣中、家庭中、俱乐部里、政治或其他组织中的学习等等。

（3）其他特征。①需要教育对消除社会和经济不平等的目标、改善生活质量的手段、解放处境不利人群起到作用；②参加终身学习是自愿的，否则终身学习就将成为压迫的手段；③因此学习者必须具备终身学习的前提：如知识、技能、态度、价值观和自我意识等。

其实践的主要特点是：

（1）终身学习的资源系统蕴藏在所有现有的社会资源中，这些资源的协调合作构成了学习化社会的资源系统，其中包括社会的方方面面。他们共同形成了协调机制，各利益相关者在其中均有代表。

（2）各社区的终身学习资源中心向社会和社区内提供学习服务。

总之，有人将终身学习的特点归结为：

——服务对象的总体性和普遍性；

——学习方法和学习资源的能动性和多样性；

——注重促进学习者对终身学习的个性需求（动机、自我意识、价值观、态度和技能等）。

3.根本的变化

终身学习的观念与传统教育观念相比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1）传统观念的缺陷

传统观念认为，人一生分成两个不同阶段：预备和培训阶段；行动阶段。在这样的前后关系中，教育是为未来做准备的。从而教育制度被设计成用各种事实充塞学生的头脑，认为学生凭借这些积累起来的知识就能过上美好生活。由于学校的负担越来越重，学生对教育产生了一种消极的看法，教育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而没有成为其乐趣的来源和实现自我的途径。学校教育在青少年发展中反倒起了一种阻碍作用，妨碍了他们过一种在那个年龄段应该过的生活。

事实上，个人生活在每一阶段都会表现出独特而有价值的经验，同时为将来阶段做好准备。这种二重性不仅在童年时期和青少年时期存在，在成年时期也是如此。人生存的每一阶段都应该生活得充实。

（2）教育是生活的方式

以某一年龄段结束或某一仪式为标志的教育体系，是由考试、文凭或其他选择形式组成的，成功者剥夺了失败者的权利。社会上就出现了上大学的幸运儿和丧失机会的不幸者。

而在终身学习制度下，所有人都不断学习，失败只是相对的，许多其他机会还在向他/她敞开着大门，还可以在这些机会中表现自己的能力。成功也是如此，其目的在于增加每一个人在智力、情感、社会和专业水平上表达自己的机会和可能性，从而也增加了处理男女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等等相互关系的可能性。

（3）实现个性化的教育

学校教育，至少当前的现实是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来考虑实现个性化的教育这一点的。它在一个固定年龄进行，特定年龄结束。考试和文凭加重了教育过程的非个性化。评价标准不带有个性，不具有生物、心理、社会、历史和地理的特点，它忽视了现实和个性发展的规律。

人的本性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但每个人又都是独特的。他们有意识或潜意识地力求让自己摆脱默默无闻的状态，力求在对环境、时代和文明发展的贡献中打上自己的烙印。终身教育能够为每个人提供更为广阔的道路。

（4）构建学习化社会

由于教育现在是，而且将来也越来越是每一个人的需要，我们就越来越不能说，社会的教育功能是学校的特权。社会无法通过一个单独的机构对它的所有一切组成部分（无论在任何领域内）发挥其广泛而有效的作用，不管这个机构多么强大。“我们不仅必须丰富和发展中小学和大学，而且必须超越学校教育的范围，把教育的功能扩充到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所有的部门——政府机关、工业交通、运输——都必须参与教育工作。地方共同体和国家共同体都显然是具有教育作用的机构。……它的社会结构、行政结构和它的文化网都具有这种巨大的教育潜力……”^[6]

4.终身学习的目的是发展承担社会角色的能力

传统教育的使命是使儿童和青少年适应现在和未来的变化。在终身学习系统中，学校的目的是发展儿童和青少年自学的技能和态度。其他社会机构将为自学者终身学习提供机会、环境和资源。^[7]从而全社会共同构建学习化社会。

因此终身学习的目的就是发展学习者承担人类生活中需要他们承担的各种角色的能力。例如：

——学习者：阅读、书写、计算理解、形成概念、评价、想象、研究、批判思维、分析、合成综合；

——自我：自我分析、感觉、目标建立、无偏见、价值阐述、表达、积极的自我概念、自我接纳、使自己独特的潜能具体化；

——朋友：爱、移情、倾听、合作、分享、帮助、建设性批评、支持；

——公民：关心、介入、领导、做出决定、活动、意识提高、讨论、具备历史和文化意识、评价差异、承担责任、了解时事；

——家庭成员：健康、计划、管理、帮助、分享、购物、储蓄、爱、鼓励、承担责任；

——余暇时间的利用：了解资源、欣赏艺术和人文科学、表演、玩、放松、反省、经受冒险、创造；

——世界公民：理解其他文化、学习其他文化、使用其他语言、维护不同文化间的友谊、为国际发展作贡献、投身世界和平。^[8]

……

只有所有公民都具备这样的能力，国家和世界才能步入和平。想要让所有公民具备这些能力，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教育。然而单纯依靠学校教育也是完全不够的，终身的、全方位的、满足不同人群不同需求的、全社会共同支持的终身学习社会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途径。

5.终身学习是以成人学习和教育为基础的，已经成为指导教育事业发展的原则

终身学习不是从天而降的一种教育形式，它是建立在成人学习和教育的基础之上的，但又不是成人教育简单的扩大或翻版。

成人学习和教育是终身学习的重要和主要组成部分。传统学校的学习与成人学习者的特征是不相同的。要求人在整个生命期间都要入学，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合理的，在经济上也是不可能的。因此，终身学习不是学校教育的同义词。

同时，终身学习也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成人学习与教育，或仅仅等同于扩大一般成人教育的受众。成人教育在许多地方参与率还很低，而且在性质上受学校教育主导的影响，在许多地方还仅仅将成人教育作为消遣性和补习性。终身学习不是成人教育在当代的替代品。

如前所述，终身学习是当前时代的特征所迫切需要的，是当前时代人类教育的特征和原则。

（1）成人学习和教育作用简述

面对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社会的快速变迁，人们已无法以过去所学的知识技能应付生活的需要。由于寿命的延长、人口的老龄化及强烈的发展需求，以及社会变迁速度越来越快、知识社会的到来和经济结构的变化等，使得人们必须承认不断学习和终身学习的重要性。成人学习的效率并不亚于青少年，甚至比青少年、儿童还要高，因此成人是具有学习能力的。当前成人学习渠道日益多元化，学习的时间也日益增多，学习机会更加普及，这些使成人终身学习得以实现。身处21世纪的知识社会中，成人既有不断学习的外在压力，也具有终身学习的客观条件。因此，学习成为现代社会成人生存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2）终身学习的新特征

终身学习是建立在成人教育的基础之上的。它扩大了成人教育原有的特点，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许多新的特征，以此作为指导整个教育系统革新的原则。

——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过程。学习者根据自己的问题或需要，决定自己的学习速度和评价自己的学习，而不仅仅是原有成人非正规教学活动的零碎改进。仅仅技术性的改进（如桌椅的摆放等）仍然会存在由信心强者控制学习环境的局面，那将仍然使大多数人面临挫折感和失望感。

——多方位的学习。其核心或关键点在于扩大成人的学习，使其成为一种“多方位”的学习。这是终身学习的先决条件。把学习和每日的生活连接起来，有助于克服学习者的厌倦和无兴趣心理。

——对各种途径的学习给予评价和证书。成人学习者把评价形式看作是对有价值的学习经验的标记。在终身学习过程中，评价和证书是有生命力的因素，而且是平行整合的前提条件。否则要把各种学习资源整合起来或协调起来是十分困难的。

——开放学习。不仅仅是开放学校，而且是全方位的创新。例如由学习者参与制订学习内容；在非正规时间授课；开放入学的必要条件；开放学习指导者，不仅包括传统教师，而且包括半专业人员（图书管理人员、博物馆管理人员等）及非专业人员等（拥有并传递有价值的知识或技能，但通常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教学的人）。

——为学习者提供信息。为潜在的学习者提供一系列有效学习机会的信息，使他们获得把过去的学习与现在和将来联系起来进一步学习的机会的可能。

——把不同背景中的学习内容联系起来，尤其是与每日生活联系起来。强调学习内容与工作、家庭、闲暇和有关实践的关联。从而将学习内容视为学习多方位网络的组成部分，把学习内容与成人的已有经验（知识、技能、经历等）联系起来。它能够使学习更加有效，并形成积极的学习态度、兴趣和动力。

——在实践中学习或非正规学习。按照终身学习的观点，实际上成人从事着大量的“学习项目”。要充分挖掘和发挥一切发展项目中的教育和学习因素，全社会共同提供终身学习和全方位学习的机会和条件。

——使学习环境相互作用。学习环境应扩充并相互作用，应该是“垂直的”和“平行的”学习环境的总体整合。

从学习者的角度可以这样理解：①学习链条是始于过去，而且不间断地延伸至未来（垂直地整合或连接）；②学习网络不断地向侧旁延伸，并进入其他背景（平行整合）。在如此情况下，学习环境不仅包括专门的教育机构，而且扩展到了诸如图书馆、博物馆、动物园等，而且还包括家庭、工作、娱乐等场所；俱乐部、团体、教堂、联合会堂、政治党派的会议室，甚至可能包括运动场、酒吧间等等。换言之，就是强调正规学习与“非正规学习”及“非正式学习”之间的关系。^[9]

垂直整合强调了学习的终身性，平行整合强调的是全方位性。这两者都是终身学习的最基本前提。

（3）终身学习的新内涵

《学会生存》的报告不仅阐述了终身学习和学习化社会的观念，而且提出了一系列要从事的活动的建议。自那之后，终身教育的观念逐渐推广到了一切教育领域。使教育的内涵、功能、学习者、途径、内容、资源等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内涵。与生命有共同外延并已扩展到社会各个方面的这种连续性学习称之为“终身学习”。终身学习包括人的生活的全部方面，主要落实在将学习和生活在纵向和横向上的结合。纵向是从出生到老年，而横向则包括家庭、社区、研究、工作、休闲和所有其他生活空间。^[10]

——功能。个体与社会对教育学习的需求是多样化的，满足这种多样化的需求是这一时代教育最重要的任务。

——学习者。终身学习强调人是学习的主体，是从强调“教”转变为强调“学”。学习者依靠征服知识而获得教育，学习者是所获得知识的最高主人，而不是消极的知识接受者。受教育者必须成为教育自己的人，别人的传授必须转变为自己的学习。这是在终身学习中学习者地位或作用的根本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