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教育的新视野
1999年岁末,吴宗熿教授等学人,千里迢迢来汉访我,不料我因疾住院,未晤为憾。他托人将几本《主客体关系学系列丛书》和《教育是什么》的书稿转交我,并希望我为他的大作写序。由于几经转手,我没有收到书稿,吴宗熿先生得知后,又以特快专递寄来一大摞资料。可见其情甚笃,尽管我才疏学浅,但不能有负于他的信托,故不能不为《教育是什么》的出版说几句话。
也许,当人们乍一看到《教育是什么》的书名时,可能大不以为然,对于这样一个不言而喻的问题,值得大书特书吗?依我看,非常值得。该书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阐明了一个似乎人人都知道但又不懂得其真谛的问题。不真正懂得教育是什么,就等于我们的教育没有目标,不知向何处发展,我们的学校是在“生产”没有严格质量标准的“产品”。
四年以前,我在一篇文章中也提出教育是什么的问题,并对《说文解字》的诠释加以阐述,认为教育的正确解释是学者(主体)和教者(客体)的互动过程,是内因与外因的有机结合,是学者内在自然生长的作用与教者外施于内的作用的统一。那时我甚至极而言之,如果以这个问题来考一考我们各级教育部门的领导人的话,我看绝大部分的人是考不及格的。理论是行动的先导,理论上的模糊必然导致行动上的盲目。这大概是我国教育改革裹足不前,以至于各级教育仍深深陷入应试教育的误区而不能自拔的重要原因。
教育是什么?这是一个教育哲学的命题,是回答教育的本质,规定教育的目的,制定培养人才规格的理论依据。人类已经步入纪元年的新千年,面临着新的时代,我们应当如何理解教育的新内涵呢?《教育是什么》一书的作者,针对我国教育的痼疾,从认识的本原入手,以大胆探索的精神,对教育的本质、素质教育的界定、创新模式、教育与认识的规律等重要问题进行了开拓性的研究,给予了科学的回答,得出了与众不同的新观点。搞科学研究贵在创新,要敢于标新立异,新与异是互相联系的,新对于旧来说,当然就是异,同时没有异也就没有发明创造。陶行知先生曾说:“敢探未发明的新理,即是创造精神;敢入未开化的边疆,即是开辟精神。”我之所以摘引这句至理名言,是因为《教育是什么》的作者,在书中较好地体现了创造和开辟这两种可贵的精神。我是十分赞赏这种精神的,也极力推崇这种创新的研究学风。本书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摒弃了注经派的学究习气,摆脱了人云亦云的思维窠臼。无疑,这种新的研究风气,新的学术观点,为深刻认识我国教育的状况,为推进我国的教育改革,打开了新的视野;同时,也给我国的教育学研究和教育改革吹入了一缕清新的空气。
纵观古今中外的创造发明的历史,几乎每一个重大理论创立时,都会遭到非议,甚至被视为异端邪说,被人不屑一顾。因此,在《教育是什么》一书即将出版时,我还有几句真话要说:第一,对于研究者来说,提出一个新的学术观点固然难能可贵,但是要对这一新理论进行严格的科学论证,使它具有科学性、逻辑性和实用性,还有许多艰巨的工作要做。教育是以人为对象的实践科学,任何一个新的教育理论,如果没有可操作性,不能付诸实践,并接受实践的检验,那么它就失去了赖以存在的根基。第二,既然是创新性的工作,那就要有接受教育同行和广大读者质疑的思想准备。真理总是在同谬误的斗争中发展的,如果是真理,那就不怕质疑、怀疑,甚至于批判。因此,我希望作者要站得高一些,要孜孜不倦地继续求索,抱着坚持真理、修正不足的态度,从不同的声音中汲取有益的养分,以便使自己的新理论、新观点日臻完善,并为学术界所普遍接受。我想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方可说是创建新理论的成功!
我热切地期盼着中国教育学学派的早日诞生!
(本文是为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教育是什么》一书写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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