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泛智教育思想
夸美纽斯所处的年代恰逢近代自然科学蓬勃兴起,各种自然科学知识急剧增长,人们对知识的渴求也不断上升,他及时地提出泛智教育主张,其要旨是要求人应掌握一切有用的知识,把一切有用的知识教给一切人。这是一种包括知识结构与方法理论在内的庞大体系。
一、泛智教育的含义
17世纪30年代以后,夸美纽斯致力于泛智问题的研究,泛智教育思想是其教育思想的核心,也是他从事教育实践活动的思想基础。夸美纽斯试图建立一个百科全书式的泛智体系,包括关于上帝、自然和社会的普遍知识。“泛智”一词原意即广泛、全面的智慧、科学,也就是使所有人获得广泛的、全面的知识,并使智慧得到普遍发展的教育。用夸美纽斯自己的话来说,泛智的教育就是要“把一切事物教给一切人”[4]。
具体而言,夸美纽斯的泛智主张体现出两层意义。一是要求人们应该掌握现世生活所必需的、一切有用的知识,也就是教育内容的泛智化,主要包括智力、道德和宗教信仰,全部纳入教育内容之中。“我们应该借助科学研究接近对各种事物的普遍认识,接近泛智,接近包罗万象的而且各部分协调的完全的智慧。”[5]二是主张知识应该为所有的人所掌握,也就是教育对象普及化。夸美纽斯认为:“不仅有钱有势的人的子女应该进学校,而且一切城镇乡村的男女儿童,不分富贵贫贱,同样都应该进学校。”[6]其中,第一层意义是夸美纽斯针对科学革命所要求的学校教育内容扩充做出的反应,也是对此前人文实在论者和社会实在论者教育主张的综合和升华。第二层意义则体现出夸美纽斯教育思想的民主性。他把教育理论探讨的对象扩大到所有的人类,从而摆脱了人文实在论者和社会实在论者那种仅限于探讨贵族绅士教育的狭隘视野,这是夸美纽斯超越前人之处。显然,泛智思想集中体现了文艺复兴时期以后由于生产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和知识领域的扩展对教育内容提出的新要求。
二、泛智教育的目的
对教育的目的问题的探讨是每一个教育学家所不能回避的,从中可以反映出一个教育学家的立场及世界观。夸美纽斯尤其重视教育的作用,他寄希望于泛智教育革新传统的封建教育,从而达到改良社会的目的。
首先,夸美纽斯把泛智教育看做改良社会的手段。他指出,教会与国家的改良在于青年得到合适的教导,认为教育好青年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在《论天赋才能的培养》一文中,他从多方面对比了所谓有教养的民族和没有教养的民族之间的差别,以说明良好的教育所能产生的积极成果。其中特别指出,一个民族如果受到良好的教养,就会扫除愚昧贫困,身体健康,德行良好,生活得富足、幸福。显然,夸美纽斯的观点反映了他寄希望于教育使得国家复兴、繁荣的愿望。
其次,夸美纽斯认为泛智教育对人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他认为,只要通过教育,任何人的德行和才能都能得到发展。“假如要形成一个人,就必须由教育去形成”,“只有受过恰当教育之后,人才能成为一个人”。[7]除此,他还认为:“世间的生活也只是永生的一种预备。”[8]教育就在于协助达到这一目的。鲍尔·孟禄指出:这一提法是夸美纽斯时代以前的教育家都会认可的,从表面上看和基督教会的教义及宣传一致;但若从实质上看,二者则不可同日而语。[9]中世纪天主教会所主张的原罪论认为,人是带有原始的罪孽所玷污的存在,要准备来世的幸福生活就必须忽视现世的生活,实行禁欲主义,否认人的理性思维的能力。而夸美纽斯认为,教育的目的就是通过接受知识,培养道德和信仰,使人所具备的知识、德行和虔诚的种子得到发展,从而为来世的永生做好准备。换言之,现世的人只有使自己的德智体诸方面得到和谐发展,才能为来世的永生做好准备。显然,夸美纽斯所提倡的观点与天主教会的思想有着根本的不同。
夸美纽斯深信泛智教育具有改造社会、促进个人发展的伟大力量和广泛的可能性,并做了详细的分析论证,这为他普及义务教育的思想提供了理论依据。
三、泛智教育的内容
作为一种知识结构,泛智教育思想贯穿在夸美纽斯倡导的教学内容和课程设置中,并提出了以下基本要求。
第一,课程内容必须对实现人们的实际目的,即实际生活有用。夸美纽斯说:“对于每门学科,都要考虑它的实用问题,务使不学无用的东西”[10],“凡是所教的都应该当做能在日常生活中应用并有一定用途的去教”[11]。在课程设置中,他主张扩大各级学校的教学内容,加强新兴的自然科学知识的教学。除此以外,夸美纽斯还要求改革语文教学。当时的学校以语文为学习的重点,儿童从入学伊始就得学习同国语毫无联系的拉丁文,而学习方式又是把精力集中在背诵文法上面,结果所获甚少。夸美纽斯根据儿童的特点和实际效果,提出语文教学应以本族语为基础,兼学外语,小学阶段尤应强调学习本族语及本族语言教学。
第二,课程内容必须是广博的。夸美纽斯说:“人要成为一个理性的动物,就要唤出万物的名字并推考世间的一切事物”[12],“学习一切可以使人变成有智慧、有德行、能虔信的科目”。[13]由此,他为各类学校设计了门类极为广泛的学科。在《母育学校》及《大教学论》中,夸美纽斯为6岁以下儿童的智育提出了一个广泛而详细的教学计划。在《大教学论》中,他拟订的国语学校课程除了当时流行的“四R”(读、写、算、宗教)和唱歌外,增加了自然、历史、地理。拉丁语学校除了传统沿用的神学和“七艺”,还增加了物理、地理、历史等学科。他认为大学的课程应该研究人类知识的所有学科、所有领域,把学生培养成具有百科全书式知识的人。
第三,课程必须是少而精。夸美纽斯认为,人人应当力求博学,同时又指出,要求人人确切深刻地懂得一切艺术和科学是不可能的。他十分推崇古罗马学者辛尼加(Lucius Annaeus Seneca)的意见:“执行教导要与撒布种子一样,不要重量,要重质。”[14]他反复强调:“一个人的口袋里面与其有一百二十磅铅,当然不如有几块金子。”[15]他希望人人都去学习的是存在中的一切最重要的事物的原则、原因与用途,是掌握任何科目的要点。
夸美纽斯的上述课程改革主张不仅打破了中世纪早期“七艺”的局限性,也打破了宗教改革以来拉丁学校、文科中学课程偏重古典著作的局限,反映了当时新兴资产阶级要求发展近代科学文化,促进工商业发展的要求。为了改革教学内容,他亲自编写了许多教科书。《语言入门》、《物理学》、《世界图解》(见图9-2)等就是其中有影响力的代表作,对近代学校教科书的发展起到了先驱作用。
图9-2 《世界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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