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日语刍议

商务日语刍议^[1]

李美子^[2]

（浙江工商大学日本语言文化学院）

摘 要：关于商务日语，至今尚无明确的定义。目前国内高校大多开设商务日语课程，但其体系并不完善，课程建设也不规范，影响日语专业的培养目标。为此，本文首先考察了国内外商务日语方面的先行研究，继而探讨了商务日语的定义及其所包含的内容，指出商务日语教学应该以普通日语教学为基础，并与日本商务背景知识以及企业文化和商务语言交际技能有机结合。

关键词：商务日语；商务活动；语言交际

一、国内商务日语课程设置现状

我们国家的日语教育目前已进入到学生就业竞争和日语人才竞争的新时代，由此我国的日语教育正面临着全新的挑战。中国日语教学研究会会长修刚教授，于2011年4月23日在浙江绍兴召开的中国国际商务日语研究会2011年度会议上，作了题为《中国专业日语教育课题与挑战》的专题报告。他在报告中提出了应对新时代的日语教育模式应该是“日语＋a”。对于“日语＋a”日语教育模式，他分别从两方面进行了解释：第一是“日语＋学术（日本研究）”；第二是“日语＋商务”。即日语教育应该是培养应用日语从事有关日本研究和从事商务活动的两方面人才。^[3]所以说商务日语教育正符合培养从事商务领域人才的新时代需求。

现在国内很多高校中的日语专业，几乎都是以一门课程来设置商务日语课程，或者以一门商务日语专业来设置课程。据中国商务日语研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李爱文教授的研究，目前在我国各高等院校设有日语专业的共有671所，其中设有商务日语专业（或方向）的有235所，约占日语专业总数的35%，其在校日语专业学生人数已超过15万人。预计未来5年之内，全国高校里学习商务日语的人数将以平均每年10%以上的速度递增。^[4]笔者利用2011年4月23日参加在绍兴召开的中国国际商务日语研究会2011年度会议的机会，针对目前商务日语课程与教材，对与会的从事商务日语教学的部分高校教师进行过问卷调查，其调查结果见表1。从表1的内容中可以看出，除有商务日语、经贸日语、商贸日语等很笼统的课程名外，还有商务日语会话、商务日语函电、商务日语谈判、商务日语实务等细分化的课程名，且其课时分别为32课时、64课时、72课时不等，并且所使用的教材也是五花八门。

表1　商务日语课程名以及相关教材

因此，有些人认为，国内高校盲目开设商务日语课，致使课程建设不系统，知识体系不规范，影响日语专业学生的培养目标^[5]。笔者多年从事商务日语教学，曾经也在日本的一家企业工作过。因此对商务日语内容有一定的实践认识。通过查看国内商务日语课程设置以及其教材内容，不得不重新深思什么是商务日语。

为了了解商务日语概念，笔者在全国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里，查阅了有关商务日语方面的研究论文，仅去年发表的论文就有30多篇，但其中有关商务日语理论的研究几乎空白，尤其是商务日语概念，商务日语包括哪些内容？有什么特征？对此种问题一直没有公认的、系统的阐释。如果我们不搞清楚商务日语定义及其内容就无法设定教学目标及其教学内容、课时和教学方法等。所以本文拟根据国内外先行研究和我们实际教学情况，探讨有关商务日语定义问题。

二、国内先行研究

我国的商务日语教育首先是为适应对外贸易事业发展的需要而创立，因此其培养目标以及课程设置也都明确地限定在外贸业务的范围之内。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加入WTO，经济全球化与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不断提速，中日两国经济往来日益频繁，中日合资、日资企业的大量出现，市场对日语人才的需求也有了新的变化。可以说，人才需求范围不断扩大，要求人才所具备的知识技能也更加宽泛。从外贸知识开始，进一步扩张到经济、贸易、投资、企业管理、市场营销、旅游、科技等新的领域。这就需要我们给商务日语一个新的定位。那么什么叫商务日语？国内学界对商务日语定义和所包含的内容，至今没有一个系统的研究成果，只在个别论文中有所涉及。

首先，2002年周福忠、王忻的《关于商务日语专业建设的思考》一文中提到了商务日语含义。他们认为：“商务日语不是商业日语，因为如果仅仅是商业日语，那么就还应该开设工业日语、农业日语等各业日语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就实质而言，比起商业日语，商务日语似乎更靠近‘职业’日语，如同有职业女性的称呼，而没有工业女性、农业女性等称呼一样。日语中的‘ビジネス日本语’也有这种含义。因这里的职业的概念很宽，各行各业所有的办公、事务类工作都囊括其中，包括商业部门、工业部门、农业部门等各个门类各个部门。这些诸多部门日常使用的通用性较高的用语都在商务日语范畴之内。”^[6]

2006年周林娟和唐千友在《日语学习与研究》杂志上发表的《商务日语的语用特征分析》一文中，也具体提到了商务日语概念。他们认为：“在日语中商务日语叫做‘ビジネス日本語’，但对于什么是商务日语，即商务日语的具体界定至今尚无这方面的先行研究。笔者试图查阅了一些有影响的日语辞典，也都未找到‘ビジネス日本語’这一词条。传统上的商务指的是贸易，商务日语也就是贸易日语。但是随着世界范围内大市场的形成和发展，商务的涵义在不断扩大，可以说它已经变成了一个动态的概念了。在‘入世’背景下，‘商务’可以指询盘、报盘、还盘、接受、签约等一套商业谈判业务，或开信用证、装运、保险、检验、索赔、付款等一套进出口业务；‘商务’也可以指商行、公司、银行等机构的一系列内部管理活动和对外业务；大‘商务’的概念还可以包括金融、贸易、运输、投资、财会、经济法、国际合作、国际惯例、WTO原则等方面。因此，我们可以尝试定义如下，商务日语既不是商业日语也不是贸易日语，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种职业日语，是一种在现代商务场合下使用的特殊用途日语。”^[7]在此论文中他们着重强调了商务日语的语用特性，但是同样没有具体阐述这些“用途日语”和日本商务活动的有机关系以及其包含的内容特征。

2009年周林娟和潘幼芳同样在《日语学习与研究》杂志上发表了《中日商务人才需求与商务日语教学改革》的论文，在此论文中也涉及商务日语的概念。她们认为：“商务日语从语言学的范畴来讲，属于应用语言学的研究对象，但从商务内涵来看又是一门涉及经济、贸易（包括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投资等的综合型、跨学科型课程，所以我们可以给商务日语这样定义：商务日语是建立在语言学基础上的应用型交叉学科，是指在经贸、投资等商务领域中的语言应用，是开展商务活动的重要手段之一。它主要培养三种技能：商务技能、语言交流技能及跨文化沟通技能。”^[8]周林娟和潘幼芳强调，商务日语具有跨学科的综合、交叉学科型特征，所以应该培养学生的商务技能、语言交流技能以及跨文化沟通等三种技能。

李爱文教授于2011年4月23日在浙江绍兴召开的中国国际商务日语研究会2011年度会议上指出：目前国内学术界对商务日语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缺乏全面、系统的研究，是国内日语研究领域的薄弱环节。要使商务日语作为一个学科不断发展，必须解决其学科定位问题。究竟如何定位？他认为商务日语是语言交际的一种形式，在国外已经有这方面的先行研究，我们应该尽可能地把国外的研究成果应用到商务日语的研究中来，从而加强商务日语的基础理论研究，进一步明确其学术定位。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知道，目前国内学术界对于商务日语定义以及其定位等，还没有进行系统的理论研究，所设置的商务日语课程，没有理论作支撑，其结果出现盲目设置所谓跨学科跨专业的课程，深刻影响日语专业学生的知识体系，在课程设置上出现很不规范的现象，随之出版的教材内容也良莠不齐。

三、国外先行研究

在日本，也有商务日语的教育，其名称为“ビジネス日本语教育”。日本的商务日语研究比中国早30年左右，即从上个世纪80年代出现开始，到90年代才被关注。这时候的商务日语的学习者主要是在日本企业工作的外国商务人士。本世纪日本政府推行鼓励外国学生到日本留学，同时也鼓励留学生在日本企业就业，这样商务日语教育在留学生教育中占有很大比率，有的日本高校专门为留学生设置了商务日语专业课程，培养日本企业所需的留学生人才。因此有关商务日语的研究也随之活跃，研究成果也较为丰富。笔者在日本国立情报学研究所的学术文献检索系统GeNii中，以商务日语为检索词检索研究论文的结果，共有63篇相关论文。日本先行研究中很多论文是对日本企业进行调研的实证性研究，通过调研，他们认为商务日语应该是日本企业工作中所需要的，除专业技能和知识以外的语言交际技能。这些语言交际技能除了听说读写的基本能力之外，还要具备对日本企业、社会和文化的理解力，也就是跨文化交际沟通能力。至今为止日本学界对商务日语定义，也都大同小异。

水谷修认为，商务日语与英语教育中的商业英语一样，重视名片交换等在商务谈判或者商务交涉中所使用的语言表达，是一种达成商务目的而所交涉的语言技能^[9]。

李志暎认为，商务日语是指在商务交际活动中所使用的日语，它与日本人的人际关系和日本商务惯例错综交叉在一起。因为重视达成商务目的的各种能力，所以商务日语又与普通日语教育有严格意义上的区别^[10]。

池田伸子认为，商务日语是在商务场合所进行的与商务活动相关的交际日语^[11]。

从以上解释来看，商务日语是一种商务职场上所用的职场用途日语，是为达到某种商务目的而交流的语言表达。要达到某种商务目的，不但需要确切的语言表达技能，还需要了解日本企业特有的上下关系和企业之间的内外关系等日本企业所独有的文化背景和商务惯例等。由此加藤清方对商务日语能力作了如下解释：商务日语能力不是指有关商务方面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而是在不同的专业知识之间，用日语来互相提问或者说明的能力。比起知识量，更重要的是用日语来相互传达知识，并相互共有知识的一种语言技能。他还强调在语言交流中不可忽视的是说话的声调、表情、手势、动作，此外利用文字、图表、照片等，都是在语言交际中达到某种商务目的的很重要方式^[12]。

韩国的商务日语教育，几乎都是继承日本学术界的观点，比较重视日本企业文化及其语言背景、日本人的人际关系、日本商务惯例等^[13]，认为所谓的商务日语，就是包括语言和非语言两方面内容。语言方面的内容是包括敬语、寒暄语、电话用语、接待用语、商务文书等，非语言方面内容包括鞠躬、仪表、电话礼仪、索赔处理、公司内的沟通能力以及公司规则等。

四、结 论

通过以上先行研究分析，笔者认为商务日语是属于用途外语的范畴，是在普通日语语言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一种为达到某种商务活动目的时所用的日本语言以及书面交际行为。所以它必须包括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和语言、书面表达方式以及日本商务惯例、日本企业文化等。至于商务日语语言表达，周林娟和唐千友在《商务日语的语用特征分析》中，提到了商务日语具有郑重表达、委婉表达、省略表达等语用特征，这些语用特征，在普通日语中是很难学到的。除了这些语用特征之外，我们还要重视非语言交流方式。据研究，语言交际时实际起作用的是，语言表达占30%—40%，而表情、态度等占60%—70%。^[14]所以应该把说话时的表情、态度、手势、仪表等非语言行为也纳入商务日语含义里。另外各种以通知函、咨询函、交涉信、承诺信、撤销信、道歉信为代表的商务书信交流，是达到某种商务目的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种很重要的文字交流行为。这些商务语言或者书信交际，离不开日本人所独有的思维方式以及其企业文化。

【注释】

[1]本文系2010年浙江工商大学教学改革项目，项目编号201033。

[2]李美子，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商务日语教学研究和东亚海洋文化交流史。

[3]修刚：《中国专业日语教育课题与挑战》，中国国际商务日语研究会2011年度会议专题报告资料。

[4]李爱文：《中国商务日语教育历史现状及未来展望》，中国国际商务日语研究会2011年度会议专题报告资料。

[5]齐芳：《浅谈商务日语教学改革》，《鸡西大学学报》2008年第5期。

[6]周福忠、王忻：《关于商务日语专业建设的思考》，《兰州商学院学报》2002年第1期。

[7]周林娟、唐千友：《商务日语的语用特征分析》，《日语学习与研究》2006年第3期。

[8]周林娟、潘幼芳：《中日商务人才需求与商务日语教学改革》，《日语学习与研究》2009年第2期。

[9]水谷修：《ビジネス日本語を考える—公的話ことばを求めて》，《日本语学》1994年第13期。

[10]李志暎：《ビジネス日本語教育を考える》，《言語文化と日本語教育》2002年第5期。

[11]池田伸子：《ビジネス日本語教育の研究》，东京堂2001年版。

[12]加藤清方：《BJTビジネス日本語能力テスト体験テストと解説（改訂版）》，財団法人日本漢字能力検定協会2009年版。

[13]李恩淑：《关于商务日语教育的研究》，韩国高丽大学校教育大学院2004年硕士论文。张之莲：《关于商务日语教育教材开发的研究》，韩国外国语大学校教育大学院2006年硕士论文。

[14]高见泽孟主编：《日语语言教学基础知识》，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