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祜族的宗教、传说故事及其社会教育意义[1]
⊙邱莉芳[2]
[摘要]拉祜族是一个迁徙的民族,在宗教、传说故事孕育于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社会教育也与之有密切的联系。社会教育是民族教育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宗教、传说故事自身的特点及其独特的传播方式必然导致社会教育过程出现积极与消极的两面性。
[关键字]拉祜族;原始宗教;传说故事;社会教育
拉祜族主要分布在澜沧江流域的澜沧、思茅两地,该地区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具有“温和湿润,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特点。拉祜族先民属古羌人族系,新石器时代晚期,由甘肃、青海一带经四川西部进入云南西北部,较大规模的迁徙移动大约到了清代才相对停止下来,呈现出向澜沧县附近聚集的趋势。拉祜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搭个临时的住房靠着打猎、寻野蜂、挖野菜等原始游猎农耕方式生活。恶劣的生存环境及其落后的生产方式,是孕育宗教、传说故事的温床。
一、拉祜族宗教、传说故事的特点和传播方式
“万物有灵”的原始观念对拉祜族影响极为深刻,以“厄莎”为核心的信仰观是拉祜族的宗教信仰中最主要的特点。厄莎是拉祜族崇拜的天地神,是拉祜人心中万物的主宰者,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拉祜族创世史诗《牡帕密帕》中描绘,是厄莎“搓下手汗脚汗做成四条大鱼,用金银铜铁做了四根大柱,大柱支在鱼背上,又做天椽地椽,拉上天网地网,构成了天地的架子”,厄莎还造万物,给人们规定了一切章程、年节、礼法、婚丧嫁娶、生育风俗、食俗、医病,等等。厄莎是拉祜先民综合自身“征服自然、支配自然”的经验和特点创造出来的偶像。
拉祜族宗教、传说故事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自然崇拜,在拉祜族的意识中,自然和社会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具有灵魂,山有山神,树有树神,举凡天地、日月、星辰、河流、奇山怪石等都是人们崇拜的对象。[1]拉祜族先辈们长期生活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既要与之作斗争,又要与其相依存。拉祜族的自然崇拜集中体现在农业祭祀方面:农业生产活动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进行祭祀活动。农耕开始要祭竜神,驱鬼求山神允许开地;播种前要祭种神,祈求神种;每年栽种后要祭雷神祈求雷神保佑风调雨顺,赐人畜庆吉平安;每当快要割蜜之际要祭蜂神;村寨的猎手们上山狩猎前一定要祭猎神。[2]
宗教、传说故事对拉祜族的思想有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在拉祜族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均有表现。在社会教育这一社会生活的重要领域,其主要表现是:
1.“磨巴”承担了社会教育的主要任务
“西南少数民族普遍希望:通过巫师、巫术与禁忌的帮助,去达到与神灵所控制的各种异己力量的共处和谐。去实现用他们的常规方式(世俗的技术与工具)达不到的企图。”[3]拉祜族称巫师为“磨巴”,也称“毕摩革摩”,是拉祜族原始宗教活动的主持者。他们“通晓本民族历史及天文地理,习俗礼仪,农时节令,能演唱创世诗,迁徙诗,祭祀诗,并且有一定的医学常识”。[4]在宗教活动中“磨巴”是人与神对话的使者,每一个仪式的步骤都在“磨巴”的主持下进行。在社会生产力水平较为不发达的拉祜族社会中,被视为能与神沟通的“磨巴”是普遍受到尊敬的。族人遇到问题也愿意找“磨巴”帮忙解决,而“磨巴”也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接受主人的烟酒饭菜的招待。拉祜族历史上没有文字,“磨巴”主要是依靠口头传承原始的拉祜族经典,这些经典主要有:史诗方面有《牡帕密帕》《苦聪创世歌》《根古》与《古根》等;叙事诗方面有《蜂蜡灯》《追蜂子》等;歌谣方面有《祭谷神词》《叫谷魂歌》等;还有很多服饰传说、乐器传说、居住传说等。
2.各种神话、传说是社会教育的重要内容
拉祜族民间广泛流行着内容丰富的各种神话和传说。它们通过巫师和村寨中的长者,一代一代地口耳相传,对拉祜族人民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拉祜族的神话中篇幅最多流传最广的是厄莎神话,在拉祜族的开辟神话、动植物起源神话、人类繁衍神话、火种神话、迁徙神话中都可以看见厄莎天神的神力。拉祜族朴素的哲学思想,世界观形成的种种表现在这些神话中都得以体现。拉祜族的创世神话就体现了拉祜族人民是以物质为世界的本原。迁徙史诗《古根》[3]:“天地未生前,一片雾沉沉。天神是厄莎,厄莎也是雾露生。”拉祜人认为宇宙天神都是雾露,雾露是拉祜人原始思维下天地形成前的物质世界原型。拉祜族对天地缘何而成的问题,大致有两种解释,一是宇宙由一种物质直接转化而成,在《造天造地》[5]中说的是一团仙火引起大火,烟上升成了天,灰落下成了地;另一种是厄莎种树后由树变成的,厄莎种了大青树,三年后,结的花落地变成各种小虫子,树叶飞上天变成群鸟,树枝化作各种兽类。这些传承于民间的神话传说表现了拉祜族先民们天真烂漫的想象力,是拉祜族先民在所生存的环境中形成的宇宙观的生动反映,显露出拉祜族先民哲学思想的萌芽,闪烁着朴素哲学思想的光辉。
3.在农业祭祀仪式等宗教活动中进行社会教育
“磨巴”在从事各类农业祭祀活动时,常常同时对拉祜人进行热爱劳动、艰苦创业的正面教育。这也促进了拉祜人树立发愤图强,艰苦奋斗的社会意识,推动了民族生产力的发展和经济的繁荣。这在拉祜族民间流传的有关劳动的歌谣中比比皆是。如在金平、滇沅等地的拉祜人中流传的《苦聪创世歌》[6]中唱到当地拉祜人是如何选定生存地点,如何选择背阴湿润而富有枯枝落叶的地方,如何砍树、烧荒、下种耕作、守地除害、收割过年,如“老鼠偷籽,石板打,乌鸦偷籽,弩箭射。”这些均是当时当地拉祜人的生活现状的真实写照。再如《收工歌》唱的是山地农耕劳动的辛酸,劳动者的种种忧患和负担;《把日头拴起来》歌颂的是起早贪黑、争分夺秒创造生活的拉祜人民;《栽种歌》唱出了拉祜人所熟知的山里的自然生态变换的规律,来预示一年之中耕作季节的更替,播扬应时劳作的信号;《十二月歌》叙述了一年十二月的农事活动的内容以及劳动中拉祜人心灵情感上的变化。艰苦的自然生存条件使拉祜人通过“磨巴”在仪式中的唱念,把握好已取得的成功经验和技能。
二、社会教育功能的体现
(一)积极方面
纵观拉祜族的族源历史,在不断的迁徙过程中形成的宗教、传说故事,通过各种形式渗透到拉祜族的思想意识和行为活动中,并决定着拉祜人的世界观、生活观和行为方式,拉祜族宗教、传说故事对拉祜族社会教育具有重大意义,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
1.增强拉祜族民族的凝聚力,维护和巩固民族团结,推动民族的发展
拉祜族是一个屡经战争、迁徙,由游牧而农耕有艰难曲折的悠久历史的古老民族。几千年来,拉祜族人民历经各种磨难,能顽强生存至今,和“磨巴”经常演唱包含有本民族历史传说的原始经典而进行的社会教育有重要的联系。在拉祜族许多地区广泛流传着“札努札别”反抗天神厄莎的故事。《札努札别》讲述了双方对峙斗争中抗太阳、抗黑暗、抗洪水等,实际寓意了抗旱、抗寒、抗洪的现实内容,这种斗争实际上就是人与自然力的抗争。[2]在崇信原始宗教的拉祜族人中,“磨巴”向人们歌颂民族英雄的事迹,对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由于长期进行的各种形式的社会教育,拉祜人世代尊崇民族祖先神“厄莎”,这对延续和强化群众的民族意识,推动民族的发展,更具有重要的意义。
2.保存和发展拉祜族优秀历史传统文化
在历史上拉祜族没有自己的文字,“磨巴”是民间受到尊重的文化人。在巫术活动中,他一方面利用巫术的神秘性迷惑群众;一方面也运用自己掌握的一些科学知识为群众服务。为了巫术活动的延续,一代又一代的“磨巴”通过口传心记,将各种原始宗教经典传承下来,其中包括有拉祜族历史传说、生产、战争、生活习俗、宗教信仰等多方面的内容,或为我们研究拉祜族宗教、历史、文学、民俗等的重要参考材料。“磨巴”通过各种特定的场合向群众进行宗教教育,主观上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巫术活动,客观上却保存、传播了民族的传统文化。
3.帮助拉祜人明确和巩固正确的道德观念,有助于拉祜族地区社会秩序的稳定和良
好风气的形成
在拉祜族地区盛行“乡规民约”,号召拉祜人严格遵守,拉祜人一旦违反“乡规民约”是要接受惩罚的,由“磨巴”主持进行。这也是通过原始宗教的形式调节拉祜族地区人际关系,维护拉祜族地区的社会稳定。拉祜族地区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民间故事、寓言和传说。其中《两亲家》《悔恨鸟》说的是抨击居心叵测、贪婪自私、坑害他人这类故事;《一心想吃鱼头的弟弟》揭露兄弟之间多疑、猜忌,导致误杀无辜胞兄;《两个女婿》《娜克西哈谷》《豹子老虎吃外人》是弘扬助人为乐风尚传统美德的;等等。这些故事从某些方面表现了拉祜族人民向往的道德观。
4.促进维护拉祜族地区生态环境系统的平衡
拉祜族聚居的澜沧江地区,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具有“温和湿润,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特点。自然环境是决定获取物质生活资料方式的关键。农业生产水平发展至今,当地拉祜族形成以粗放农业,即刀耕火种、游耕等旱地耕作方式为主,辅以采集—游猎式的生计方式。而“不同的获取物质生活资料的方式,又构成了对事物的不同的认识和作用方式”。[7]拉祜人崇敬树神,因为“大树是由天神厄莎的手脚汗垢搓成的籽种长成的。厄莎亲自栽种和精心培植,才长成繁茂的大树,称之为竜树”。[4]拉祜人往往把参天大树称为“爬尼”(树神),视它为寨子的保护神,任何人不得摸弄和损伤它。这使他们一直有经营、保护“神林”的传统习惯。在镇沅县拉祜族还流传着老猎人入深山,斗妖魔,最终因疲惫而倒在森林中的故事。人们为了纪念他,每年正月第一个属牛日,就是祭竜日,要举着一只头插有三根鸡毛的老鼠到竜林去祭祀,以纪念这位为民除害的老英雄。这也从客观上维护了拉祜族地区的生态平衡,调节了自然气候,防止了水土流失。
(二)消极方面
拉祜族宗教、传说故事是人类在相当恶劣的社会物质生活条件下,受自然界的压迫,把自然力和自然物神化的结果,以它为形式进行的社会教育,同样具有其消极因素。笔者对拉祜族宗教、传说故事对其社会教育的消极影响的初步看法有:
首先,由于这种教育的宗教性倾向是主要的,所以它不可能使拉祜族人民正确地认识客观世界,能动地改造客观世界。拉祜族巫师被人视为能通人神,具有“超自然力”。他在社会生活中占有主导的地位,决定了他所从事的教育必然充斥着大量的原始宗教内容。“磨巴”长年累月的宣传使拉祜人相信,自然界确实有众多的神灵。在拉祜人看来雷神与自然灾害如山洪暴发、山地坍塌等有密切相关,由此也与人体的疾病相关联,镇沅县拉祜人就特别崇信和惧怕“野雷神”,但凡重大自然灾害出现或者是人眼睛疼痛等都要去祭祀该神。拉祜人对山神土地的祭祀也十分重视,年节时各寨要隆重祭“科尼”(山神)、“密尼”(土地神)祈求保佑全寨平安,消灾免难。[4]“家神”被拉祜人认为是一个家庭所有成员共同信奉的神,既能保护人,又能作祟于人。“家神”又可具体分为几种鬼灵,“老鬼”[4]是“历代祖先”鬼,“土地鬼”[5]是一家人的地下都有一个“土地鬼”,由家长管此鬼,“父母鬼”[6]是死去的父母的魂灵变成的。拉祜族群众对以上祖先魂灵极为崇敬。[1]同时,“磨巴”还使拉祜人相信拉祜族历史传说中的民族英雄和后世豪杰,是值得称颂应当崇奉的神灵,各类凶死夭亡的灵魂是危害人畜,需要祭祀的恶鬼。显然,这种教育造成的消极后果,是误导了拉祜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它使拉祜人在争取民族生存与发展的斗争中,把克服各种困难的最终希望寄托于各种超自然界的神秘力量。它不是使人专心致志去解决各种现实问题,而是使人脱离现实,遁入幻想的世界、虚构的世界,从而有碍于发挥人的积极性。拉祜族原始宗教信仰“一方面,在宗教现象中反映着某种真实的东西以及人与现实相联系的一定的方式;另一方面,反映在宗教形式中的世界具有颠倒的和虚妄的性质”。[8]它的这种主导性倾向和神秘的形式,冲淡了它局部上的一些提倡奋斗、鼓励进取的内容,使他们不可能树立科学、正确的宇宙观、历史观、人生观等。
其次,这种教育的长期推行,导致拉祜族社会形成了一些落后的习俗,妨碍了拉祜人文化素质的提高和拉祜族地区社会的进步。由于崇信原始宗教,拉祜族在生产、生活的诸多方面有各种禁忌。例如过木桥时把桥踩断,要砍一棵树换上,要杀鸡叫魂;每年第一声春雷响,第一次下雨时全寨人一天不能出工,否则会触动山神、雷神,地会坍塌,庄稼会受损失;每逢初一、十五、三十早晨和属虎日,不撒播、不耕作、不舂米,只是共同去打猎;日食月食这天砍的树不能作中柱、大梁、小桩,割来的茅草也不能用;青年人谈情说爱应在生产大忙后的农闲时间,否则被视为伤风败俗,受到谴责;男女青年定情后,三天内听见野猫叫,视为不吉,一般就不结婚了[4];等等。各种繁多的禁忌,影响了拉祜人正常的生产、生活,使他们不可能建立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拉祜族地区社会的进步也因此而受到阻滞。各种禁忌长期影响着拉祜人的心理,规范着他们的行为,妨碍了他们对科学文化知识的学习。
三、结语
拉祜族是一个拥有悠久迁徙历史的民族,它的宗教、传说故事是在不断与母体文化的分离,同时不断选择接受外来文化影响在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拉祜族特有的精神故事,具有稳定、和谐及独特性。宗教、传说故事对拉祜族思想有着十分深刻的影响,融于其日常生活中的生产劳动、生育、婚丧、节庆、礼仪等各个方面。这些宗教、传说故事通过各种形式的活动与传播渗透到拉祜族的思想意识、观念中,决定着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生活观和行为方式,构成其社会教育的主要内容。
值得注意的是,近代以来拉祜族地区社会生活发生着巨大变化,拉祜族人民与傣族、哈尼族、布朗族等的交往日益密切,拉祜族地区保守、封闭的状态已逐步改变。这种变化使原始宗教活动次数大大减少,形式上也融入了某些傣族、哈尼族、布朗族等的特色。另外,现代的制度化教育也在拉祜族地区积极开展,各种学校、技能培训班在拉祜族地区流行。以上这些都使得以原始宗教形式进行的社会教育在群众中的影响大大削弱,这也显示了拉祜族精神生活的新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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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igion,Legendary Stories and Significance of Social Education of Lahu
Qiu Lifang
(Research Institute for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of Southwestern Ethnic Groups,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Lahu is amigratory ethnic which religion and legends conceived in such a historical background,and social education is also closely linked to it. The social education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contents of ethnic education life,and religion,legendary stories of their own uniqu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spread of social education will inevitably lead to the process appearing positive and negative sides.
Key words:Lahu;religion and legends;social education
【注释】
[1]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民族地区教育优先发展研究”,首席专家张诗亚,项目批准号:08JZD0027。
[2]邱莉芳,女,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民族教育学。
[3]引自陶学良搜集的长诗资料。
[4]拉祜语称“脚”。
[5]拉祜语称“密差你”。
[6]拉祜语称“初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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