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教育运动年

八、生活教育运动20年

1927年3月15日，生活教育理论的第一个实验机构晓庄师范产生。这一天就是陶行知所倡导发起的生活教育运动的开端。

陶行知的生活教育是面向劳苦大众的。在《普及现代生活教育之路》（1932年2月）一文中说：“生活教育是下层建筑……它与装饰品之传统教育根本不同。它不是摩登女郎之金刚钻戒指，而是冰天雪地下的穷人的窝窝头和破棉袄。”（Ⅲ，247）

陶行知说：“好的教育是引人向上向前生活之力量。它是一种工具，它是民族解放的工具，也是人类解放的工具。教育为着要引人向上向前过生活，它的本身便必须是向上向前的生活。一切要通过生活才是真正的教育。为教育而教育，或是空嘴说白话，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教育。（Ⅳ，329）

1938年12月15日，生活教育社在广西桂林正式成立。

生活教育社从事了好几个运动。最初，为改变乡村的落后，就掀起了乡村教育运动；到了都市，为了矫正教育的私有和独占，就展开了普及教育运动；当日寇步步侵略，国难当头之时，就以国难教育配合着当时的需要。抗战开始，就开展了抗战教育运动；转入全面抗战后，就展开全面教育运动来配合全面抗战的需要，把教育伸向前方、后方，普及到男女老少。这些运动形式虽然不同，但中心只有一个，就是教育为公或普及教育运动，不过它随客观形势的发展而有不同的形式。在1938年发表的《纵谈战时各种教育问题》中，陶行知指出，生活教育的宗旨是：提高生活水准、启发警觉性、培养创造力。并明确指出：“这无疑的是我国今日当务之急。”（Ⅳ，274）

在《晓庄研究所和生活教育社之工作近况》（1938年12月）中说：“其实这五个运动，只是一个运动的五个方面，这一个运动是‘教育为公’。”（Ⅳ，277）在《生活教育社告同志书》（1939年3月15日）中陶行知说：“在这十二年中干了些什么？三件事，还没有做完。一是反洋化教育，二是反传统教育，三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建立争取自由平等之教育理论与方法。”（Ⅳ，355）“在这十二年当中，应客观环境的需要，我们是发动了四个运动：即乡村教育、普及教育、国难教育、战时教育。只是一个运动的四个阶段，这一个运动便是生活教育运动，也可以说是从半殖民地半封建渡到自由平等的国家的教育运动。”（Ⅳ，335）

不久，陶行知更简明地说：“生活教育理论，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争取自由平等的教育理论。”（Ⅳ，429）

可见，生活教育运动与中国劳苦大众战胜国难和民族解放事业并存。中国人民伟大的抗日运动的胜利，便是生活教育理论成功的历史铁证。它使“我们认识教育只是民族大众人类解放的工具。当日本帝国主义危害我们生存的关头，生活教育者每上一课自必要问：这一课对于抗战能有多少帮助？为教育而教育的人是不容易发出这样的疑问。它使我们认识生活之变化才是教育之变化，便自然而然的要求真正的抗战教育，必须通过抗战生活。”它使“我们认识教学做合一及在劳力上劳心为最有效之生活法亦即最有效之教育法，便自然以行动为中心而不致陷落在虚空里面。如果抗战建国是要真正的干出来，那么生活教育的理论便是要求为干而看，为干而读，为干而玩，为干而想。”（Ⅳ，270）战争使人们认识到：到处可以生活即到处可以办教育。按传统的教育来说，若学校被炸，那么先生散了，学生散了，学校也跟着散了。但是生活教育者的学校是炸不散的……只要有几个存在，集合起来又是一个学校了。如果平常的学校只要采取生活教育这一点点办法，那千千万万倒闭的学校都可以复活了。

生活教育理论在战时更显示出它的力量和优点。毛泽东同志赞赏陶行知的生活教育并在解放区付诸实行。1939年8月29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小学教员暑期训练班毕业典礼上演讲《抗战教育与小学教员》，他说：

“在抗战教育中，‘知行合一’是一件大事，教育家陶行知就是搞这一套的，他提倡生活教育，把教的学的都统一起来。这在马克思主义讲来，就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理论就是‘知’，实践就是‘行’。”

“现在我们的教科书上还缺乏一部分，就是生活教育，就是讲怎样吃饭、怎样生活、讲大米、小米，养牛喂猪等等。我们的教科书就要讲这些东西，这一套就是马克思主义，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讲法，天下是经济第一，其他东西第二，而这些小米大米养牛喂猪等等却正是社会的经济基础。”

“我们的教科书里要有抗战，还要把生活加进去，真正的做到理论与实际联合起来，这就是抗战教育的‘知行合一’。”

——摘自中共中央文献研究编辑室编《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135页，见《中国陶行知研究会会讯》，2000年第8期、总第135期，2000年10月10日。

1945年8月15日，日寇投降。抗日战争胜利后，全国掀起了反内战、反独裁的运动，生活教育社发起了民主教育运动以配合。不久，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大举进攻解放区，爆发了内战。闻一多、李公朴等和平运动的领导人先后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1946年7月25日，陶行知终因“劳累过度、健康过亏、刺激过深，”突患脑溢血，与世长辞。陶先生生前亲自发起与领导了生活教育运动近20年之久。他先后展开了乡村教育运动，普及教育运动、国难教育运动、战时教育运动、全面教育运动、民主教育运动，先后创办了晓庄师范，山海工学团、育才学校、社会大学等生活教育典型示范实验基地，为祖国的解放事业培育了一大批优秀人才。应该指出的是，他所创导的每一运动，都与中国共产党在各个历史时期的路线方针密切配合。陶行知一生实践了自己所说的“‘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无私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