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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民主与教育

（一）教师应该是“民主的酵母”

陶行知说：“小学教师应该是民主的酵母，使凡与他接触过的人都发起酵来，发起民主的酵来。”（Ⅳ，636）实际上，不只是小学教师，各级学校的教师都应该是“民主的酵母”。教师首先要在民主的生活中学习民主，使自己成为一个民主的教师，而不要成为一个板起脸孔的独裁者。教师本身的民主作风是学生学习民主的榜样，也只有民主的教师，感染学生成长为民主的人。回顾以往，在旧学校里教师大多是个独裁者，使许多学生感到压抑喘不过气来，使学生恐惧、怯懦、虚伪……

在普及民主教育运动中，陶行知仍采用“小先生制”，所以小学教师的责任自然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数以万计的小学教师，通过“小先生”维系着千家万户，这民主的酵母在短时间内就能使全社会发起民主的酵来。陶行知告诫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再沉沦在教死书，死教书的泥沟里，赶快跳出教书匠的小圈子，面对着悲惨的命运，拿出并团结每一个人的力量来停止内战。”（Ⅳ，646）

教师的职务是教人“追求真理做真人”，这教人求真和学做真人的教学自由，也只有真正的民主实现了才有可能。在不民主的政治下，说真话、做真事，后果不堪设想，会打破饭碗、甚至丧命。因此，教师必须为争取民主而斗争，只有争取到民主，才能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民主教师。

（二）启发学生能自动、能自觉，着重创造

陶行知说：“民主的教育方法，要使学生自动，而且要启发学生能自觉，要客观、要科学，不限于一种，要多种多样，因材施教，要生活与教育联系起来。并且在中国要会用穷办法……新民主主义既是要农工领导，就必须用穷办法使老百姓受教育。”（Ⅳ，576）。传统教育是划一、刻板的，而且喜欢学生埋头读书，只要埋头读书而不顾及生活的其他方面便是好学生了。这种教育使学生失去自动精神、不能启发学生的自觉性、扼杀学生的创造力。传统先生往往只注意学生是否埋头读死书、学生是否有“越轨”，看学生的埋头程度论好坏。民主的教育倡导学生自动、自觉，注重学生创造力的培养，不把学生个个培养成刻板划一的泥人。

自动、自觉、有创造力，这是民主的教育的目标。这民主的教育首先要有民主的教师。“民主的教师。必须具有：（一）虚心；（二）宽容；（三）与学生同甘苦；（四）向民众学习；（五）跟小孩子学习。”（Ⅳ，577）宽容不是怂恿，对学生的缺点和错误要循循善诱，而不要动则严加训斥。要知道每个人都走过了幼稚的童年，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促进自动，自觉性的养成。做老师的也在经常犯错误，要想不犯错误，就要虚心，虚心学习，向老百姓学习、向小孩子学习，就要与学生同甘苦。老师的许多缺点错误都是因为不与学生同甘苦，不知道他们的甘苦，如果我们和学生、老百姓同甘苦，我们就能及时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做到雪中送炭。所以，民主的教师必须要有民主的作风。

唯有民主的教师才能做民主的酵母。也唯有民主的教师才能去从事千百万劳苦大众和穷孩子的“主人教育”。陶行知说：“我们最伟大的老师是老百姓，我们最要紧的是跟老百姓学习。我们要叫老百姓教我们如何为他们服务；我们要钻进老百姓的队伍里去和老百姓共患难，彻底知道老百姓所要除的是什么痛苦，所要造的是什么幸福。”

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

为人民领导者，拜人民为老师。

“也只有肯跟老百姓学习的人，才能做老百姓的真正领导者。”（Ⅳ，617）反之，一个不肯跟着老百姓学习，不跟老百姓同甘苦的人，不管他口头上如何说得好，至少不会成为老百姓的好领导。

（三）要实行“六大解放”

创造是民主教育的目标。对学生、对老百姓束缚越多，创造力越少。陶行知说；“我们必须重提要着重创造，让学生自动的时候，不是让他乱动，而是要他们走上创造之路：手脑并用、在劳力上劳心。这需要六大解放。”（Ⅳ，577）这六大解放是；解放眼睛，不要带上封建的有色眼镜，使眼睛能看事实；解放双手；解放头脑，使头脑从迷信、成见、命定、法西斯细菌中解放出来；解放嘴，儿童应当有言论自由，有话直接和先生说……让先生知道儿童们一切的痛苦；解放空间，不要把学生关在“笼”中，在民主教育中的学校要大得多，要把大自然、大社会作他们的世界；解放时间，时间充裕才能从容消化所学，从容思考所学，干较有意义的工作。

陶行知说：“现在的统治者用一块块包头布，把人民包出了一个个三寸金头。我们一定要解放我们的头脑！解放人民的思想！解放三寸金头！”（Ⅺ，801）陶行知援引三民主义开头的一段话；“大凡人类对于一件事，研究其中的道理，首先是发生思想，思想贯通以后发生信仰，有了信仰方生力量。”指出：“‘思想统制’与‘思想贯通’是不能相容的……那不得已而受统治的人是越弄越没有追求真理的兴趣，结果不是思想统一而是思想消灭，统一于愚。”（Ⅳ，545）民主教育的终极目的是要人民得到追求直理的自由，追求真理为创造，创造一个独立、平等、民主的新中国，造福人民、造福子孙后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