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厄夏·高尔基
原籍亚美尼亚的美国画家厄夏·高尔基(Arshile Gorky,1903—1948)原名Vosdanig Manoog Adoian,是美国近代卓有影响的画家。他的作品有着鲜明的内心世界的表露,他早年的两幅名作《画家和他的母亲》开始于1924年来,一幅完成于1936年,一幅于1942年。(分别收藏在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馆和华盛顿国家画廊。)两幅画的底样都是一张摄于1912年的旧黑白照片。画中的色彩明显地区分出母亲和儿子已经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母亲只生活在记忆之中。(她已在厄夏1920年移居美国前死在老家。)而整个画所表现的是画家失去的童年和他未竟的寻觅。——一位没有出现的人毋宁是画的,也就是照片的更主要的人物。画家两只手里各有一小束鲜花,那是他准备献给他父亲的。全家人(母亲、厄夏和他的妹妹)都在等待这一天:父亲从他去闯世界的美国汇钱回来接他们赴美团聚。
那是在1908年,一场深情而浪漫的话别,父亲一早叫醒两个孩子,带他们到湖边草地上共享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吻别并且送给5岁的厄夏一双亚美尼亚传统的木鞋之后,父亲骑上马走了——从此杳如黄鹤。
可是1920年,厄夏和妹妹终于登上了埃利斯岛(Ellis Lsland,早期移民美国者登上美国国土的第一站,在此接受防疫检查)。寄给他们300美元船费的不是父亲,而是他们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厄夏基本上靠自学成材。他曾潜心学习几位欧洲的大师:塞尚、毕加索、米罗、康定斯基和de Chirico,而当时Thomas Hart Benton和GrantWood正忙于建立一个标榜粗犷的本土画派。他迟迟不愿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风格,画评家Richard Dorment认为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出于内心的害怕。幼年时期的忧、愤和恐惧造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沉重负担。
恐惧的来源是母亲的故事:圣经故事里地狱的惨像、远古王国里贤君锄奸的充满暴力的传奇以及现实生活里土耳其人和库尔德人的互相屠杀——他的外公,邻近教堂的教士,被库尔德人杀死,尸体被钉在教堂的大门上;而土耳其人则强迫他母亲亲眼看着她的第一任丈夫被杀死。——这些可怕的故事和母亲裙子的花边,加上附近教堂里好天使和坏天使的形象在年幼的厄夏脑海里交织成无尽的图像,这些图像成了他日后作画的源泉。
一幅题名为《Sochi的花园》(1941,现藏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见彩图10)的画是高氏画风转变的里程碑。这是一幅半抽象画作,有着明显的米罗的影响,特别是后者作于1937年的《静物和一双旧鞋》。画中物体的形象都依稀可以指辨。Sochi是画家父亲的一座花园,画的正中下方的黄色物体正是他父亲临别时送给的木鞋。全画刻意营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飞翔的蝴蝶、树枝间晾衣绳上飘动的衣裳……)但画家的回忆只愿做到浅尝即止,因为一切形体都不具备深度,而这正是画家所要的。他需要一个快乐童年的回忆,但这回忆却不堪深入,越此雷池一步,美好的回忆就会转为噩梦。
高氏此后的作品愈来愈趋于抽象。他一笔又一笔地涂抹,亚美尼亚的影子也就愈稀愈淡:色调愈来愈水性和透明,物体的轮廓愈来愈模糊,色彩可以从一个区域溢向另一个区域,每当一个形象有可能形成时,画家就故意为它加上一层面纱,或者用揉擦的技法使形状看起来像是存在过但是已漫漶不清。似乎画家藉这样的作画过程可以埋藏被弃的恐惧、危险的际遇和内心的忿恨以停留在童年的美丽回忆之中。高氏籍这样的创作风格达到了一种更高层的表达自由,影响40到50年代美国抽象画派至巨。Pollock、Guston、de Kooning的作品中都受过高氏的影响,甚至60年代从涂墙画获得灵感的Cy Twombly的那些模仿我们淡忘记忆和抹除感情的能力的、运用擦、刮、涂制成的作品中也有高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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