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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识见过人

时间:2023-03-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犹太学人们在这种处境下何以自处成为一个普遍受关切的问题。(哈珀和爱因斯坦相交甚笃,终身不渝。拉特瑙的就任外长激怒了右派和极端爱国主义分子,不久就被刺杀在上班的途中。爱因斯坦则比较超然,他没有宗教的激情,因而也不会想到像哈氏那样以爱国主义来替代宗教热情、把为国家效劳看成一种奉献。哈珀在大战中曾主张使用毒气,因此战后曾被列入战犯名单,但Haber并未引渡受审。

爱因斯坦识见过人

Gordon A.Craig(斯坦福大学人文教授)评Fritz Stern[1]的《爱因斯坦的德国世界》(Einstein's German World,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335pp.)书中主要介绍爱因斯坦和他的一些犹太同胞在20世纪初的学术生涯。

Stern认为1770—1830是德国的古典盛世而1888—1914是近代的第二个盛世。第一个时期以康德在哲学方面,歌德、席勒、荷尔德林在文学方面的成就为标志,德国也因这些成就而赢得了“诗人与哲学家的国度”的美誉。第二个时期内则制度开始稳定、技术突飞猛进、经济繁荣,学术与文化方面的昌盛直追古典的盛世。然而这个时期始终摆脱不了威廉二世挑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恶行所带来的阴影。(威廉二世1888年即位,1914大战爆发,1917大战结束,次年威廉二世退位,又过了一年,魏玛共和国成立,直到1933年希特勒登台。)

在第二个时期内特别引人瞩目的是德国在科技方面的成就。在数、理、化方面德国人材之盛不仅是古之未有,几乎也是举世无匹。而在这些科技英才之中,不少头角峥嵘的人物都是犹太人,除了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之外,Paul Ehrlich(化学疗法的创始人)、哈珀(Fritz Haber)[2]、Theodor Frerichs(著名内科医生,曾任俾斯麦的私人医生)、Robert Koch(肺结核病菌的发现者)、Friedrich Althoff(教育家,在1882—1907任教育部司长期间曾竭力从事把德国的大学和研究办学成世界第一流的学术重镇)等人也都是名重一时。史氏在书中着重写了四个人:爱因斯坦、哈珀、拉特瑙(Rathenau,1922年任外交部长,多次参与要求同盟国减少德国赔款数目的谈判)和魏茨曼(Weizmann,以色列建国后被选为第一任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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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

当时犹太人在德国以及一些欧洲国家的处境已经开始恶化,例如爱因斯坦在向苏黎世大学申请教职时,大学当局就曾向推荐人要求提供有关他人格方面更多的资料,其理由是“因为爱因斯坦博士是犹太人,而正是犹太人在学人圈内被认为(在许多例子中并非事出无因)在性格上有各种各样的不同寻常之处,例如爱干预、倨傲和对他们的学术职位抱有一种业主心态等。”虽然爱因斯坦最后还是获得了聘任,但像这一类源于犹太出身的干扰和歧视已经相当普遍,而许多犹太学人所遭遇的困厄还比上面爱因斯坦的例子更为严重。

犹太学人们在这种处境下何以自处成为一个普遍受关切的问题。有的人,例如哈珀和拉特瑙,拼命表示积极和效忠,想以业绩来博取信任,巩固自己的地位,哈珀甚至改信基督教以改善自己的处境。(哈珀和爱因斯坦相交甚笃,终身不渝。)但二氏最终都未能摆脱作为犹太人的悲剧命运。哈珀在希特勒上台后不得不自动离职[3]。拉特瑙的就任外长激怒了右派和极端爱国主义分子,(爱因斯坦曾劝拉氏不要接受外长的职位,以免被认为犹太人的挑衅,)不久就被刺杀在上班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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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的表情

爱因斯坦则比较超然,他没有宗教的激情,因而也不会想到像哈氏那样以爱国主义来替代宗教热情、把为国家效劳看成一种奉献。(他青年时代曾经一度对宗教入迷。)他认为宗教是对权威的一种愚信形式,是不利于真理的探求的。他对许多德国犹太人的亟亟于寻求归化颇为不屑,但却对德国的教育事业和古典文化深为钦佩。民族感情对他则几同身外之物。正是由于这样的人生观,他得以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爱国主义狂热中保持清醒,他从一开始便认为这场战争是疯狂的和自我毁灭的,对德国的谴责多于同盟国。他曾对一位朋友说:“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可以看到人类是多么可厌而又可怜的一个物种!”他在给罗曼罗兰的信里说,1870年德国的胜利使这个国家对权力产生了一种宗教式的迷信。“这个宗教几乎控制了整个文化精英阶层的心灵,几乎全盘驱逐了歌德-席勒时代的理想。”

在魏茨曼[4]汲汲于为犹太复国奔走而席不暇暖之际,爱因斯坦也同样地冷静。支持犹太复国主义,在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可是他也提出警告,千万不要走上“普鲁士的民族主义”,他认为,如果找不到一条与阿拉伯人民合作的道路,“我们就只有听任命运摆布”。魏茨曼对这样的劝告当然丝毫不能领情。半个多世纪来的以阿纷争,使人不得不一再重温爱氏的谆谆之言。

爱因斯坦在物理学上的天才我们已经觉得近乎难以测量,要测量他对于世事的这种超人的识见,恐怕还要更难吧!

【注释】

[1]Stern是哥伦比亚大学退休历史学教授,1926年出生在德国的Breslau,Fritz Haber是他的教父。

[2]60年代我就读于柏林理工大学。这个学校的化学系楼就叫做Fritz Haber楼,当时对这楼名还不甚了了。哈珀在大战中曾主张使用毒气,因此战后曾被列入战犯名单,但Haber并未引渡受审。哈珀是氮气固定法的发明者,也是毒气zyklon B的发明者,Zyklon B毒气曾被纳粹使用于集中营,大量屠杀犹太人,这一后果当是Haber始料所不及!

[3]希特勒上台后于1933年3月颁布了“文职人员重建令”,规定遣散一切非雅丽安血统的行政人员。哈珀虽然保住了物理化学和电化学所(属于威廉皇帝研究院,是现今相当于德国科学院的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前身。之所以不直接命名为科学院是受战后东、西德分裂的影响。)所长的职位,但眼见他的得力助手一个个被辞退,不得不自动请辞。

[4]魏茨曼出生在Pinsk(今白俄罗斯境内),在德国、瑞士、英国长大,从事政治活动前是一位出色的化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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