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留学教育

一、国内留学教育

宁夏地处偏僻，文化落后，各级学校学生程度均较内地差之甚远，高中毕业生在同等条件下，很难考入省外知名大学。而宁夏以财政困难，未有专科以上的高等学校之设立，因此宁夏所谓高等教育只能是延续原甘肃省留学政策，即由教育厅选派或自行投考国内外专科以上学校肄业，借助外界教育资源接受高等教育，以期学成归来服务宁夏。至于高等学校的创办，则更为艰难。因此，与其花很多钱去单独办所高校，不如将这许多钱资助保送蒙藏子弟升入国内各学校，以资训练，如此既可免去拔苗助长之办法，又可收陶冶一炉之功效。

1929年7月，教育部公布《待遇蒙藏学生章程》，对蒙藏学生求学于中央及各省，给予特别规定和待遇。其中要求，蒙古各盟旗官署、西藏各地方官署、蒙藏各级学校及蒙藏相连之沿边各省县政府，须每年学校学期开始之前，向蒙藏委员会或其驻平办事处保送蒙藏学生；各高等院校如有缺额，应收受此项学生，除资格程度相合得要编入相当班级者外，其他一律作为旁听生，惟以能直接听讲者为限。旁听生学年考试及格者，应改为本班正式学生，其不及格者仍为旁听生，旁听期满，给与旁听证明书。^[307]

宁夏作为边疆省份，蒙古族多集中于阿拉善与额济纳两旗及磴口县，人口总计不过三万，能读书识字者寥寥。因此，所谓保送蒙藏学生受高等教育很难惠及于宁夏蒙古族人民，而人口占众多的宁夏回汉民族，也因当地教育落后，难于继续求学深造。建省前，宁夏省外留学生多系自费，1930年省府规定国内留学生予以津贴，并订定省费补助生暂行规程，额定20名，每名每年补助240元。^[308]然外省知名大学入学考试极其严格，以宁夏中等学校毕业生之落后程度，实难通过应考入学。鉴于此，宁夏教育厅分别函致国内各大学，请求援照部令优待蒙藏及青海学生之办法，每年收受宁夏省免试入学学生若干名，以期造就各项专门人材，发展边疆教育。结果除国立浙江大学每年准送学生一名，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准送二名，国立北洋工学院准送学生二名外，其余各校园多以未有部令，复函拒绝。^[309]情急之下，宁夏省教育厅于1933年，呈请教育部“对于高中毕业生，如不为广开升学途径，俾人才辈出，非但不足以拯救本省文化之落后，与分负中央开发西北之大任，势必徒为衰落，农村增加豪绅阶级，重农村之剥削，速农村之破产耳。钧部垂念及兹，岂忍漠视，务祈速赐通令国内各公私著名大学及专门院校，遵照优待蒙藏及青海学生办法，每年收受本省免试入学学生一至三名，以资造就，而利教育”。^[310]教育部经查，了解宁夏地处边陲，文化落后，自系实情，所以准由宁省教育厅于每年学校学期开始之前，备文保送免试入学学生，令国立中央大学等各高校比照教育部1929年公布之《待遇蒙藏学生章程》第二及第四两条，酌核办理。^[311]要求保送学生须开具学生之姓名、性别、年岁、籍贯、学历、品行评语、所通语言文字各项，并附送该生二寸半身相片二张。随后，宁夏陆续收到各大学准许宁夏学生免试入学的复函，具体院校、入学名额及学生待遇等情况如表64。

限定名额保送学生入大学深造之规定，为宁夏中学卒业生打开了上进之门道。自此，宁夏省府考选高中毕业生留学国内高等院校，可通过学生应试投考或保送这两条主要途径得以实现。

1933年，宁夏省府计定留学国内名额为25名，考选25人，分送师范大学等校肄业；1934年，留学名额复增至40名，实际考选7人，分送北平大学等肄业。^[312]1935年，宁夏省教育厅拟定《宁夏省资助国内留学生规程》，其主要内容如下：

表64　国内各大学准宁夏保送免试入学学生统计表^[313]

附注：除表中所列大学准宁夏保送学生免试入学外，其他大学虽未函复，但教育部既有定案，当可免试入学。

一、本省为应地方之需要，培植各种专门人才起见，对本省留学国内各地学生，依本规程之规定予以资助。

二、国内留学生名额暂定为45名：理科10名、工科10名、农科10名、医科10名，其他各科10名。

三、上列各科以下列之学校为限：国立中央大学、国立中山大学、国立北京大学、国立师范大学、国立北平大学、国立清华大学、国立北洋工学院、国立交通大学、国立武汉大学、国立暨南学、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国立山东大学、私立燕京大学、私立复旦大学、国立同济大学、国立艺术专门学校、国立浙江大学、私立南开大学、私立金陵大学、河北公立农业学院。

四、理工农医四科公费学生，每人每年发给补助费240元，其他各科学生发补助费120元。

五、凡本省籍之中等学校毕业学生，具有经本省教育厅考送者或自行考入肄业者资格之一者，得请求资助。

六、凡考入指定各校院之宁籍学生，于入学后两个月内，须请由学校当局开具本人姓名、籍贯、科系、入学年月、入学试验分数及半身相片函送本省教育厅以凭核补。

七、请求资助之人数，如超出定额时，得由教育厅以考试方式解决。

八、凡受资助之学生，须填具志愿书，并觅资本在千元以上之殷实铺保，填具保证书。

九、补助费每年由本省教育厅分四期汇发，本学期补助费于下学期开始时发给。

十、公费生承担补助费时，须先开具领结连同成绩单，请由所在学校当局函请本省教育厅汇发之。

十一、汇寄补助费之汇费贴水，具由省政府担任之。

十二、学期成绩不及格者或呈请休学半年以上者停发补助费。

十三、取消下列情形之一者公费生资格：试读一年，仍不能正式入学者；学年成绩不及格者或呈请修学一年以上，或中途退学者；品行不端，思想背谬，或受刑事处分者。

十四、公费生毕业后，有在本省服务3年之义务，否则追还其补助费，但经本省教育厅核准者，不在此限。

十五、由教育厅考送之公费生得发给去途及归途川资，由教育厅呈请省府批发之……^[314]

此规程经提交宁夏第八十四次省府委员会议议决通过。当即依照该规程之规定，保送省立宁夏中学第一届毕业生成绩优秀者分别于国内各著名大学肄业。学生奉得保送公函后，均启程赴平津各校入学。^[315]这一规程的确立，使得宁夏留学国内高校学子的学习费用，按规定得以保证。同时，不难发现此规程，公费力度明显倾向于理工科，而轻于文史类，且对学生日后服务作了明确规定。这一举措主要是为改变宁夏以前留学国内各大学的学生，习文科的远多于习理工科，且发挥作用不大的失衡现状。此后，从事理科专业学习的宁夏国内留学生确有增加。同时，为加强国防之建设，培养军事之人才，1936年，省教育厅接中央军校之函请保送，当即选派体智较优青年学生，前往投考，报名40余人，录取仅10人^[316]。

至1938年度，宁夏自建省以来在国内专科以上学校毕业生总计34人，其中未领省补助费者7人，享受省公费者24人，具体情况见表65。

宁夏自建省至1938年度，其国内留学毕业生大多返宁从事行政或教育等工作。六位自费留学生及一位校方提供学费的留学生未能享受省款补助，其中五名主要是因为入学时间早，未能赶上省府优待国内留学生予以津贴的时期。武三多则因成绩突出，直接受惠于清华大学之公费。《十年来宁夏政述要》记，“宁夏建省十年来国内专科以上学校省费补助生毕业者，计共二十三名”，^[317]恐有误，内将1934年华北大学毕业的李蕙贞遗漏记载。

1939年5月，教育部修正公布《补助蒙藏回学生升学内地专科以上学校办法大纲》，内容如下：

表65　1929～1938年宁夏国内留学毕业生概况表^[318]

一、教育部为奖进蒙藏回学生升学内地专科以上学校谋求深造起见，在边疆教育补助费内指拨专款充补助之用。

二、补助名额及院系科分配于学年度开始时由教育部公布之。

三、凡考入公立及已立案私立专科以上学校者，得请求补助。已在公立及已立案私立专科以上学校肄业者，亦得援例声请补助。

四、请求补助之蒙藏回学生，以现住蒙藏地区及新疆省为限。

五、请求补助者须具有:蒙藏回委员会或所在地方行政组织之证明文件;所考取学校之证明文件或成绩单；原毕业之中等学校毕业证书或证明书；最近四寸半身相片三张。

六、经核准补助之学生，第一年第一期每名补助180元。凡经教育部补助之学生，应由所人之学校将该生每学期学业成绩操行成绩呈送教育部以备考核。以后每学期均按其上学期成绩分别补助。凡成绩列甲等者，每名每学期补助280元，乙等230元，丙等180元。此项补助经费核准后，由教育部按月拨交该生所人之学校转发之。

七、受补助之学生，须恪遵校规，努力学业，如因违背校规致受学校处分或荒废学业至成绩达三科以上不及格者，教育部得视其情形轻重，分别予以减少、停止，追回补助费之处分。

八、凡冒籍蒙藏回学生或冒名顶替者，如经发觉，除追回补助费外，并予以相当之处分。^[319]

1939年8月，宁夏省府复保送国内专科以上学校学生34人；此年宁夏省在国内高校留学生总计44人。^[320]1940年，为培植各种专门人才，以适应地方建设需要，省政府修正公布《宁夏省国内专科以上学校生省费补助生暂行规程》，考选或鼓励高中或师范学校毕业生或服务教界二年以上，而愿继续深造者，保送或自行投考国内专科以上学校肄业，并予以补助；要求“省费补助生所肄业之学校，以教育部认可之国内公私立专科以上学校为限；省费补助生每年应领之补助额，视各生所入科系及学校待遇情形，另行规定；省费补助生，以由本省教育厅为原则，但自行考入国立学校实科之学生，家境清寒者，亦得请求为省费补助生；省费补助生，均须填具志愿书，并觅资本在千元以上之殷实铺保，填具保证；考选省费补助生，得发去途归途川资”。^[321]

同时，根据此规程制定国内专科以上学校省费补助生考核办法，即“省费补助生，承领补助费时，预先开具领据连同成绩单，呈由肄业学校函请本省教育厅核发之；学期不及格者或呈请休学一学期以上者停发补助费；试读一年仍不能正式入学者或学年成绩不及格者或无故中途退学者或品行不端，思想背谬受刑处分者，取消其省费补助生之资格；补助费每年由教育厅函教育经费经理委员会分二期汇发；省费补助生毕业后，有在本省服务之义务，否则追还其补助费及旅费之全部”。^[322]如果将1935年教育厅拟定的省资助国内留学生之规程，与1940年修正的省费补助生暂行规程作比较，会发现尽管二者内容大致相同，但1940年之规程对宁夏考生所入高等院校不再有特别限定，只要求是以教育部认可之国内公私立专科以上学校即可。这样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学生被保送或经自行投考被录取而享有省费补助的机会。1940年12月，应实际需要，规定补助费名额总计50名，较1939年增加十几名。据统计，1941年度，宁夏省国内留学生受省费补助的学生有41名，具体公费生情况列表如下：

表66　1941年度宁夏国内专科以上学校省费补助生一览表^[323]

从1941年度宁夏国内留学生所在院校可看出，自1940修正省费补助生规程后，留学生不再是集中于国内知名大学，而是更多地求学于一般高等院校；所学专业以农林、工科及师范类为主，较之以前国内留学毕业生更显务实性。从所列学生名单中，不难发现回族学生人数也略有增加。1940年修正公布的《宁夏国内专科以上学校省费补助生回省服务办法》严格规定：省费补助生毕业后，须在本省服务二年以上，服务期间之待遇与普通人员同，且须服务本省教育厅之命令，遇有因故不能工作或须变更工作时，应呈报教育厅核准备案，未经教育厅许可而在省外工作者，即令原籍县府追缴其求学期所领补助费及旅费之全部等，^[324]上表所列在专科以上学校获得省费资助的学生，毕业后，多能遵照省府之规定，返乡就职，服务宁夏。

据《宁夏省政府教育行政报告》，1946年前宁夏肄业国内专科以上学校之宁省籍学生计34人（经本厅登记有案者），补助费之支给分等级发给每名学生每季支给1250至625元以上。省高等教育经费一般都用于留学教育，1946年度经列高等教育费为28万，当时物价已看涨，学生所得津贴补助为数极微，经宁省统计有案之历年以来毕业大学生共计87人。^[325]

为切实发展宁夏学子在国内接受留学教育，省府试图通过提高补助学额，扩充留学人员。1946年度，将补助费自7月起，提高至每人月支8000元，1947年度元月份起，并经再度调整增为16000元。领受津贴之学生，南京区有中央大学孙茂元、孙光中，社会教育学院王信英，无锡国立边校赵福、孙震宇、安秉智，计6人；西安区有国立西北工学院辛仓、郭宝鼎，武功农学院李成贤，南郑医学院邓云，计4人；兰州区有国立西北师范学院安秉章、盛玉川、贾有惠、周维新及本年度考入之闰忠水等11人；重庆区有重庆大学徐化麟1人；武汉区有武汉大学左理1人；兰州区有国立兰州大学关富山、西北农林专科学校王思信、雍世竣等5人；上海区有复旦大学常明远，交通大学姚锰2人；平津区，仅北洋大学王九龄1人；河南区，焦作工学院张美1人。^[326]以上九区领受津贴计共36人，其他尚有未领受津贴之在校学生。

1947年度，省政府为鼓励宁省国内留学生毕业后，返乡服务，奖励留学毕业生回省者8人：计中央大学冯晋泽，给予旅费10万元，纳长麒，给予特别补助费5万元；社会教育学院徐世雄，给予旅费10万元；国立边教五年师范科孙国梁，给予10万元。西北农学院李贵荣、李树荣2人给予旅费15万元，西北师范学院李维祖、张善源2人各给予旅费3万元。以上8人共支给旅费56万元。②同时，鼓励省籍高中毕业生及服务期满之优秀师范生尽量升入国内各专科以上学校深造，并发给贫寒学生赴校川资。

此外，因宁夏省各项实业如农矿、毛织、陶瓷、制糖、化工各项，均先后设厂制造，急需有关技术人员，故省政府奖励本省留外学生尽量专考理工及实用科学，以应本省之需要，并拟计划优给考习此科学之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