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院哲学的解体
在中世纪,以经院哲学为代表的基督教神学统治了人们的思想领域,将人们从现世生活导向来世,学校教育被基督教会所把持,以传授神学知识为教学内容,以培养教士和僧侣为目标。但是,来自基督教内部的信仰和理性的矛盾以及来自外部的冲击,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在基督教哲学发展到全盛时期的奥古斯丁时代也是如此。基督教内部的信仰和理性的矛盾以及来自外部的冲击(后期主要是文艺复兴)最终导致了经院哲学的解体,为世俗教育的发展提供了空间。早期的基督教纯粹建立在信仰上,是排斥理性的。但为了争取更多的信徒,尤其是上层人物的理解和支持,那些或多或少有些哲学修养的信徒出来从理论上论证和捍卫基督教信仰。他们的活动使基督教有了最初的教义和教规,促进了基督教发展,同时也在基督教内部种下了信仰和理性冲突的种子。
奥古斯丁的教育思想以柏拉图的理论为基础。所有的美德、真理和智慧都将在超感觉的完善理念世界中发现,而感觉世界则充斥着错误与危险的主张。人们只有与全真全善的上帝站在一起,才能逃脱谬误世界,进入真知世界。依赖感性经验绝不能获得真理。理智并不产生真理,要得真知必须先有信仰,理智可以理解真实的事物,但唯有信仰才能使人由感觉世界向真实世界飞跃。绝大多数人永远不能实现这一飞跃而面对真理,因此,必须由教堂凭着上帝的权威接受真理并宣讲给大众。如果教堂能以不可怀疑的权威传授真理的话,那么还应进一步决定:在人们争取明确了解真理的斗争中,哪些学习是最有价值的呢?对于奥古斯丁来说,所有的教育都应被引向对《圣经》的理解和训练人们接受永恒的真理。
奥古斯丁从教育中排除了很多东西,他要像避开邪恶一样,避免那种为学习而学习或为给同伴留下良好印象而学习的动机。他推荐的学科有哲学、文法、修辞学、逻辑、数学和自然科学,人们可以从中学到很多知识。当教堂宣讲真理,或者人们通过直觉面对着真理时,这些知识将会帮助人们理解它。学习是引导人们通向永恒真理的一个侍女,全部学习都必须与绝对真理相联系来评价,只有当它能用来帮助人们理解不变的真理时才有价值。奥古斯丁产生了这种思想后,就踏上了通向神学的道路。他坚定地跨进了神学大门,深信《圣经》与其他宗教材料都必须依其神秘的和寓言的意义来解释,人的学习就是发展这种解释能力的一种手段。
多密尼克修道士圣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 1225— 1274年)是经院哲学完成者。他的大部头的《神学大全》所提供的自然和人类世界的解释,是把自然界和人类世界当作神权统治和人类解脱这出活剧演出的地方。全部著作极有条理,对每一论点征引赞成与反对见解,还具备一套论证,把人引到正教派的解决办法上去。据说有些事物单凭理性永远不能发现,在这个意义上,信仰总高于理性,但是,神启和理性也同样地永远不会抵触。阿奎那的学说成为天主教教义的基础后从未有所改进,直到今天。由于受时代限制,圣托马斯的成就是一桩在系统性和智巧上的非凡功业,因为它不仅是亚里士多德学说的重新解释,而且包括运用亚里士多德的方法去应付中世纪的信仰与理性之辩。他不但使初期基督教里片段而又常相矛盾的一些教义得与理性协调,他还用了新柏拉图派的伪书,作为他的理论体系的主要基础,这基础因此既不是科学式的,也不是基督教式的。
后来的一些基督教思想家认为哲学和神学是不同的研究领域,人们不能凭借理性思考上帝,认识上帝的本质,否则就会陷入不可解决的矛盾之中。上帝只能是人们根据《圣经》和教会的权威信仰的对象,进一步而言,神学的基础是信仰,而不是理性,神学的信条不仅是超理性的,而且是反理性的,理性对于信仰问题不但无能为力,而且有可能动摇神学信条。因此,信仰和理性应该分离,神学和哲学应该分离。这在客观上为哲学摆脱神学的束缚创造了条件,加速了经院哲学的解体。 16世纪初开展起来的宗教改革运动,加速了经院哲学的解体,在解放人们思想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运动对经院哲学的冲击更为巨大。人文主义提倡人性反对神性;反对中世纪神学抬高神、贬低人的观点,肯定人的价值、尊严和高贵;反对中世纪神学主张的禁欲主义和来世观念,要求人生的享乐和个性的解放,肯定现世生活的意义;反对封建等级观念,主张人的自然平等。
虽然信仰和理性的论争发生在经院哲学内部,文艺复兴也发生在经院哲学还占统治地位的时期,但它们对经院哲学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动摇了经院哲学的基础,最终造成了经院哲学的解体。经院哲学的解体是人类思想史上的大事,从此,人的现世的幸福以及为此而进行的种种实践活动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位置日益重要。基督教神学丧失了对世俗教育的控制,各级各类学校相继建立起来,为了实际生产而进行的职业技术教育获得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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