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风沐雨七十年

栉风沐雨七十年——“海燕读书会”成立的前前后后

黄　治

海燕是矫健的!成群的海燕在乌云低垂、电闪雷雹密集的海面上，抗击风雪，自由飞翔。

“海燕读书会”成立于1946年暑假。那时，国民党挑起内战，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而“海燕”是在党的影响下，由一群坚定的有爱国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的学生组成。由于江西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正大在1947年前，没有共产党组织。进步学生陈潘旭参加“学习新论社”，领导正大的学生运动。但这个学社是属于“民三六级”的。这个学社帮助“民三七级”的同学，建立“政治经济学会”。这个学会又帮助“民三八级”的同学建立“海燕读书会”。“海燕”的张国生和徐文星又组建“政治经济学会”，这是“民三九级”的。这几个学社，都是学习与宣传马克思主义。“海燕读书会”是由袁崇祜，欧阳文德、欧阳文道两兄弟组建的。海燕一共有会员17人，我是其中之一。

我们的读书方法如何呢?开始读些什么书?一般来说，我们这一群都是用功的学生，而且都是穷苦出身。在入会前，大都接触过进步思想，读书目的明确。读书就是为了探讨真理。我们为什么穷得食不果腹?为什么水旱兵匪灾难连年不断，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带着这些问题，学习马克思主义。我们分组自学以后，组织讨论。我们学习马克思的辩证唯物论、资本论，也读一些进步的文艺理论书籍。开始，我们读的入门书是:艾思奇的《大众哲学》，沈志远的《政治经济学》，还有政治经济学教程。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大家的思想开拓了，视野广阔了，世界观变了，坚定了为中国人民奋斗终生的志愿，学会了从人民的观点去观察问题。明确了奋斗目标，带着微笑，踏上革命的征途。

我们是颗种子，落到哪里，就在哪里开花结果。用自身的光和热，去温暖别人，团结起来，共同前进。秋季开学以后，由魏文道带着组织“大家唱”。晚饭后，大家集合在一起，学唱一些进步歌曲，《跑马溜溜的山上》《咱们工人有力量》《你是灯塔》的歌声，响彻望城岗。特别是人约黄昏后，那婉转的歌声，把荒漠的校园，唱得美丽了，同学们的生活、思想活跃起来了。

“海燕”的成立是不同凡响的。在1946年冬的抗暴行动中，“海燕”一马当先，在校园墙壁上，刷上谷箩般的大字，抗议美军暴行:“美国佬滚回去。”这抗议，是冲在前头，极为瞩目。海燕的同学很注重教育宣传工作，不仅把自己的进步书籍供周边的同学阅读，有的还搞到《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太阳照在桑乾河上》一类在解放区流行的文学艺术书籍，含有芳香的泥土气息，大家都爱读，从中吸取一些新的思想。在张英荃学生自治会中，其宣传工作是由海燕的同学负责的，它有两个刊物，一个是《正大生活》，这是对内的；另一个是《正大学生》，四开，铅印，对外发至全国各高校。这个刊物由海燕的刘戎同学任总编辑，在中国新报社印刷。这个刊物宣传进步思想，揭露国民党的黑幕，“反饥饿、反内战”，报导全国学运动态。学校敌对势力恨之入骨，派人送信，责令停刊，并威胁:如不停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刘戎同学，不为所惧，还是照常编辑，骨头硬，并派人冒着风险到中国新报社校对，深得报社进步人士的支持，还是照样出版发行。张英荃学生会的后勤，也是由海燕的陈庆麟负责。大家都说老陈长于后勤，果不负众望，不仅让同学们喝上了豆浆，更重要的是看上了电影，特别是进步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流向了望城岗。你要知道，那年头望城岗要看上电影是十分困难的。这是我们住进望城岗的第三个年头了!海燕同学不辞辛苦，还和社教系的进步同学组成“村童野读班”，宣传陶行知先生的教育理论，教牧童识字，也把进步思想传输给了牧童。这些小家伙文化提高了，迎接解放，有的参了军，保家卫国，有的成了土改的先锋。

“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我们很注意从实践中学习，积极参加学生运动，从中锻炼自己，提高自己。1946年，主要是“抗暴”和“护校”运动，“海燕”的一群人都积极参加了。“海燕”活跃了一年，敌对势力就受不住了，指它为“红色学生”。暑期，“海燕”组织者之一的袁崇祜和韩殿被捕，老袁受尽酷刑，什么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等等。秋季开学时，他被释放回家，身体衰弱，头发都掉光了。被捕前，他主编进步刊物《新社会》，释放后，仍然坚持参加学生运动，坚持写作。他写的一首长诗，在“五一”纪念晚会上朗诵，台上台下千余人，鸦雀无声。1948年暑期，他被学校开除，偷渡长江，到了苏北解放区，1952年，病逝于苏南日报社。盖棺定论:他的骨头是硬的，是我们的骄傲。1947年，校方勒令“海燕”停止活动，从此，表面上看不到“海燕”，实际上，“海燕”的各人仍以各种形式，积极支持和参与以张英荃为首的学生自治会所发动和领导的“反饥饿、反内战”等活动，张英荃学生自治会有数名“海燕”同学参加，张英荃组织的学运核心组织“绿社”，也有数名“海燕”同学参加、参与各项决策。

1948年暑期，正大进步同学被勒令退学以及警告的达100余名。在窘迫之下，“海燕”同学分三种去向:张国生、雷大坤、袁崇祜、胡克等冒着危险，泅渡长江，去了苏北解放区；诗人公刘、刘戎两人去了香港；还有一人去了游击区，留下的同学，参加了地下党“南昌城工部”。1947年，中共闽浙赣特委城工部“派遣”李健同志到南昌，组织建党工作，但深入不下去，搞不起来，还是由陈庆麟同志介绍林增伟面见李健，经过交谈，互相取得信任，林参加地下党。从此，在正大的建党工作，势如破竹，很快建立了正大第一支部，一些遭到迫害的同学，在林的介绍下，加入了地下党。很快，萍乡、兴国、吉安等地，都插上了斧头、镰刀红旗。

从“海燕”成立之日起，至今差不多有64年，在这风风雨雨的漫长岁月中，“海燕”同学一再受到考验，尽管不少同志受到委屈，但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而斗争，无怨无悔。如今国运昌盛，蒸蒸日上，随着时日的推移，我们的祖国将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