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教学学术实践及其效果

3.国外的教学学术实践及其效果

(1)教学学术的实践推动

博耶的报告出版后影响很大，很快便成为畅销书。科学信息研究所的引文数据库(the Institute for Scientific Information’s citation database)统计发现，《学术反思》是过去十年被引频数最高的一本著作。^[21]也正由于博耶尚未对教学学术予以明确界定，因此触发了学术界对于它的一系列争论。争论的问题涉及教学学术的内涵、合理性、判断标准、教学学术型教师的特征、教学学术的实践落实等各个方面，进一步带动了国际学术界对大学教和学习的关注和研究。英国兰卡斯特大学教育学教授马尔科姆·泰特于2003年对北美之外的英语国家于2000年发行的17种教学学术期刊上的406篇论文以及284本高等教育研究著作进行统计分析，归纳出当下高等教育研究的八大主题。其中，“教与学的研究”、“课程设计研究”、“大学生经验研究”和“质量研究”位居前四，而“知识研究”也直接、间接与高校教学相关。^[22]

近些年来，关于教学学术的理论研究业已产出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有学术论文，也有学术论著。其中，具有代表性的著作当属格拉塞克等人的《学术评价》。书中将学术的一般标准应用到教学学术，确立了教学学术的六条评价标准:明确的目标、充分的准备、适当的方法、有意义的成果、合适的表达以及反思性批判^[23]，对教学学术的内涵进一步加以明确。该书的出版极大地推动了教学学术的发展。另外，也产生了许多教学学术领域的领军人物。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的现任主席李·舒尔曼(Lee Shulman)。舒尔曼在对博耶思想继承的基础上又作了进一步扩展。他认为教学和学习是高等教育中紧密联系的两种活动，教学学术应既是关于教的学术也是关于学的学术^[24]，是对教和学的问题进行系统的研究。他提出了“教与学的学术”(Scholarship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SOTL)并获得了广泛认可。这样，在舒尔曼的倡导下，“教学学术”(Scholarship of Teaching，SOT)就变成了“教与学学术”(Scholarship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SOTL)，教学学术运动也就发展成为了教与学学术运动。

1)专门基金项目对教学学术的支持

在美国大学的发展中，相关基金会的支持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中，对大学教学发挥重要作用的是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the Carnegie Academy for Teaching and Learning，CASTL)。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成立于1905年，于1906年获得《国会法案》的特许状。它是一个独立的政策和研究中心，其成员包括研究人员、教师、政策制定者以及教育类组织中的部分成员。基金会的宗旨在于:“去做并履行一切必要的事情，鼓励、支撑教学这一职业并给教学以相应的地位和荣誉。”^[25]基金会在其成立之后，为美国的大学教学工作作出了许多贡献。当然，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还属1990年时任基金会主席的博耶提出的“教学学术”及其对教学学术运动的推动。

基于教学学术思想，1998年，在李·舒尔曼的倡导下，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the Carnegie Found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ng)和美国高等教育学会(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Higher Education)联合成立了卡内基教学学术促进基金会(the Carnegie Academy for the Scholarship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CASTL)，专门致力于教学学术思想的推广和实践。基金会的目标在于:促进大学教与学学术发展;培养学生有意义的、持久的学习;加强教学的实践和专业性;像对待其他形式的学术工作一样，对教师作为教学者的工作予以承认和奖励。^[26]CASTL主要通过一系列项目促进教学学术的发展。代表性的项目有:CASTL学者项目(CASTL Scholars program)、CASTL领导项目(The CASTL Institutional Leadership Program)、CASTL附属项目(The CASTL Affiliates Program)和CASTL校园项目(The CASTL Campus Program)。与此同时，基金会还积极致力于与同类机构的合作实现对教学学术工作的不断拓宽和加深(诸如大学校园、合作性中心以及学术性社团等)。

2)基于学科的教学学术发展

教学学术最初是在学科内产生的，而学科也因此成为了教学学术的主要发展单位。各学科纷纷通过创办专门的期刊、协会等学术共同体致力于本学科范畴内的教学学术推动。期刊形式多样，既有网络版的，也有传统纸质版的。代表性的有《自然资源和生命科学教育》(the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and Life Sciences Education)、《工程教育国际期刊》(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gineering Education)、《化学教育》(the Journal of Chemical Education)、《统计教育》(the Journal of Statistics Education)、《政治科学教育》(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Education)。在协会方面，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美国大学教授协会，该协会对所有学科的各级各类学术专业人员开放。隶属于不同学科的学者都可以凭借其作为学术人员的身份加入其中，互相交流、对话和讨论。^[27]本科数学教育研究协会(the New Association for Research in Undergraduate Mathematics Education)是美国数学协会(the Mathematical Association of America)的一部分。基于学科范畴的教学学术发展实现了各类型高校之间在教学学术思想上的沟通和对话，为教师从事教学研究、教学交流提供了必要的手段和途径。后来又逐渐出现了跨学科的普适性期刊，如《教与学中的学术》(Journal of Scholarship in Teaching and Learning，Jo-SoTL)、《大学卓越教学》(the Journal on Excellence in College Teaching)、《教与学学术》(Journal of the Scholarship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等。跨学科期刊的出现又进一步扩展了教学学术的发展平台。

3)美国高等教育界对教学学术的推动

在基金会的倡导影响下，为了平衡诸种学术形式之间的关系，美国高等教育系统也纷纷依据教学学术思想进行了系列变革。美国各类大学也都陆续开始修正各自的教师聘任和晋升标准。就在报告出版的4年后，美国大学中62％的学术管理者认为报告在其学校教师奖励等有关制度讨论中开始发挥重要作用。^[28]1994年，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对全国各类型大学的主要学术管理者做了一次全国性调查。结果显示:82％的管理者表示他们已经开始或正在着手对大学教师的角色进行重新审视和思考;59％的大学管理者表示教学工作在其学校内大学教师评价体系中所占的比重比五年前要高许多。其中，研究型大学的反应更为积极。77％的研究型大学管理者反映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设计新的大学教师评价制度，81％的研究型大学管理者反映教学在其学校内的大学教师评价体系中所占的比重比五年前要高许多。^[29]格拉塞克等人^[30]在1994年对高校的主要学术管理者作了调查。结果显示:39％的管理者反映学校已经对教师的聘任晋升标准作了改变，29％的管理者指出学校允许教师对其工作重点根据自身情况进行调整。梅瑞尔(O’Meara)于2005年展开的调查显示:729个参与调查的大学管理者中约有68.3％的比例对大学在奖励系统方面的改变作了肯定。^[31]

除了对教学学术所做的诸多适应性制度变革之外，还有许多大学针对教学学术采取了诸多积极性的制度建构措施。如克莱蒙大学(Claremont Graduate University)制定未来教师计划(Preparing Future Faculty，PFF)。这是一项教学学术后备人才的生成制度，其成员是志在从事大学教师职业的研究生。制度计划为所有成员提供到大学参加教学实习的机会和指导，为其从事大学教师工作提供职前教育准备。重点养成学生的教学学术知识和能力，为教学学术培养未来人才。^[32]迈阿密大学(Miami University)成立了专门的教师学习社团(Faculty learning communities，FLCs)。社团围绕特定主题进行组织，旨在解决一系列的具体实践问题，并为研究生、广大教师及管理人员提供咨询服务。

4)美国教学学术运动的国际辐射

与《学术反思:教授工作的重点》的畅销相伴随，美国在教学学术方面的诸多努力很快成为国际关注的焦点。许多国家纷纷模仿美国并致力于教学学术的发展。如英国、挪威以及澳大利亚等一些国家的大学开始要求新任教师必须拥有大学教学任职资格证(teaching certificate in higher education)，并将其作为教师聘用的强制性要求。任职资格证书项目包含正规课程、现场教学实习两大方面，强调教学档案的建立。学习时间的长短取决于院校的实际情况，不过一般在半年到一年之间。另外，英国不仅投入了大约3亿(大约5亿三千美元)建成74个新的教学中心，而且专门成立了教师教育发展学会(the Staff and Educational Development Association，SEDA)和高等教育教学和学习学会(the Institute for Learning and Teaching in Higher Education，ILT)，旨在为大学教师的培训项目进行研究设计。在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成立了新的高等学校教学机构，专门成立了大学教师发展委员会(the Committee for University Teaching and Staff Development，CUTSD)。此外，还为教学学术的发展设置了专款基金项目，增设了一定数量的国家教学奖项，用以奖励获得教学成果的学校和机构。

随着教学学术在世界各国认可度的提升，一系列基于教学学术的正式与非正式国际性教学学术共同体也陆续出现，逐渐形成了教学学术的国际共同体。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教学学术国际社团(the 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the Scholarship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ISSOTL)。该社团是由67名来自不同国家的学者组成的委员会，于2004年组建而成。社团组织的目的是:(1)认识和鼓励不同学科的教学学术工作;(2)促进跨学科的交流与合作，促成新的质疑方向的产生;(3)方便不同国家的学者进行教学学术合作，并有助于国家间新的研究成果的流动和应用;(4)呼吁并支持对教学学术的支持、评价、认识以及应用。该社团还创办了名为国际共同体(The International Commons)的简报，为国际间学者就教学学术进行探讨交流创造平台。^[33]国际共同体还组织了各种教学学术活动，如百合会议(the Lilly Conferences)、教学专家会议(the Teaching Professor Conference)、教学学术国际社团会议(the ISSOTL conference)、关于教与学学术的国际会议(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the Scholarship of Teaching＆Learning)、教学学术研讨会(the SoTL Colloquium)等国际范围的教学学术会议，大大促进了教学学术这一新领域的发展。^[34]

(2)教学学术的实践成效

经由各方努力，教学学术在美国的各类大学中均已确立其基本地位，成为大学教师的重要活动形式之一。教学学术运动已取得初步成效。

1997年，卡内基基金会就不同类型学术工作在各高校中的被重视程度组织了全国范围的调查。调查发现:在过去的五年里，研究型大学中接近一半的教师反映他们比五年前对教学的投入精力更大了。^[35]梅瑞尔(O’Meara)^[36]通过对四个不同类型的大学进行案例调查发现:经过内部的聘任晋升制度调整后，教师对于各种学术尤其是非传统学术活动的参与度提高了，教师的工作满意度也较过去有较大程度的提高。在美国的许多大学甚至是研究型大学中，学者们对于学术功能的认识开始逐渐发生转变。有关教学的论著逐渐开始获得同学科专业论著同等的地位。对于教学学术工作的参与也开始在个人简历及工作履历中占有一定分量，而非附属或补充。卡内基教学学术基金会(CASTL)在2004年的调查显示:98％的教师认同或者强烈认同教学学术有助于提高他们从事教学的热情;93％的教师认同或强烈认同自从他们从事了教学学术之后，他们改变了原有的课程设计;80％的教师认为学校其他院系的教师受到他们的影响而开始发生改变;71％的教师认同或者强烈认同教学学术使他们拥有了一个新的事业重心;68％的教师认为自从他们从事了教学学术之后，学生的学习取得了更好的成效。^[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