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性”教育

第二节　蔚斗小学：“适性”教育

一、蔚斗小学概况：历史悠久，理念先进———全面发展、培育素质的传统流传至今

蔚斗小学创办于1927年，是一所有着深厚历史、人文底蕴的学校。

1.蔚斗校史

1927年秋，同盟会成员、革命爱国人士唐爱陆得到地方开明士绅的赞助，将小港蔚斗庙庙产征作学校基金，筹资创办了初级小学，学校命名为“小港私立蔚斗小学”。为了更好地管理学校，唐爱陆组成由地方人士以及一部分旅沪实业家参与的第一届校董会，亲任董事长，并聘请唐盛全先生为蔚斗小学第一任校长。办学之初，唐爱陆就明确提出，要把蔚斗小学办成一所有特色的学校，要培养学生成为有理想、有才能、有爱国思想的青年。因此，他所聘请的教师多为具有爱国思想和革命理想的进步知识分子。

创校之后，蔚斗小学逐步建立了一支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的进步教师队伍。历任教师中不少是中共党员，大部分教师倾向革命，业务水平较高，如吴沛宁、阎季平、周鸣宇、王玉清、张起达、贺灏群等，左翼作家林淡秋也曾任教师。在1936年抗日救亡高潮中，前后两届毕业生多数奔赴抗战前线。1938年8月，中共镇海县工作委员会在蔚斗小学建立。

正如蔚斗校歌中唱的，“砥砺品学，锻炼体魄，深功从蒙养”。自建校以来，蔚斗小学一直重视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新中国成立前在全县会考、学科竞赛、运动会中蔚斗小学均名列前茅。抗战前期，蔚斗小学学生在抗日宣传、组织群众识字等活动中都极为活跃。抗战后期，蔚斗小学培养了一大批青年学生直接投身革命，学生汪波、乐秀逵等还为革命事业壮烈牺牲。新中国成立后，蔚斗小学校友又为保卫祖国、建设新中国继续作出贡献。

1949年5月25日，小港解放，蔚斗师生夹道欢迎人民解放军。同年9月3日，蔚斗、伏波、养正3所小学合并，定名为小港小学，此后校名几经改换，1987年5月正式复名蔚斗小学，时任国防部长的张爱萍将军题写了校名。2003年9月，蔚斗小学迁至今天的鹰山路新校舍。

现在的蔚斗小学占地面积21497平方米，建筑面积13332平方米，现有32个教学班，教职工99名，其中专任教师69名。

蔚斗小学建校80多年来，虽几经多次历史变动，但学校的文化传统一直保存完好并得以传承。

到现在为止，蔚斗小学的最早的小学的校园还在，它是宁波市的文宝基地。我们30年代的校歌还传唱至今，是文言文的。现在蔚斗小学一楼大厅陈列着整个学校的校史，每个孩子都知道创办人是谁，他有哪些故事，蔚斗小学为什么叫蔚斗，蔚斗小学有哪些故事，蔚斗的校歌，校歌的释义等等都知道。我觉得这个也是蔚斗小学比较有特点的地方。现在拆迁比较厉害，北仑区的许多小学经过了多次的分割，分分合合。而蔚斗一直没有分过。（蔚斗小学严校长）

2.蔚斗教师的风格传统

此外，蔚斗的教师群体一直流传着独有的处事风格和问题思考方式。

（1）实在

在蔚斗小学，只要是留在纸面上的事情那一定是做过的。唯一有可能的是，我们做了事情没留下痕迹，这是有的。但是一旦留下痕迹了，那就一定是做过的。（蔚斗小学严校长）

（2）团结、顾大局

这个我做校长感受非常深刻。比如说现在某个老师对我意见可大了，很不理解校长的某种做法。他就跟我来谈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一旦有客人来，他就会说：“哦，校长那你忙，我赶紧去了。”他觉得学校的事情最重要。（蔚斗小学严校长）

如敬业、实在、团结、顾大局、廉洁（不接受家长宴请），一直如此没有改变。“文化大革命”出现历史的断裂，历史不清晰，20世纪80年代以后重拾原有的文化传统，并发扬光大。

（3）清廉

我们学校的老师从来不接受家长的宴请。他们会觉得，“我不能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我跟你坐在一张桌子上了，以后我就不能好好批评你家孩子。”这个真的是不用校长多讲。可能是受我们前几任校长的影响，我们的前任校长汤老师，就是一个典型的文人。（蔚斗小学严校长）

3.蔚斗的育人传统

蔚斗小学办学以来，一直秉承学生的素质培养，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

我看了下我们的校史。蔚斗小学初办的时候，聘请的专职教师全是上海师专、上海体专、上海艺专、江南师专毕业的，所以它的音体美教学是非常强的。这样一个规模不大的学校，在当时的运动会里可以年年拿第一名。（蔚斗小学严校长）

蔚斗校歌中提到的“砥砺品学，锻炼体魄”，表明这所学校从一开始就制定了全面育人的目标，而全面发展的目标是培养学生良好的素质。

在人的素质发展的过程中，首先人的品性要良好，第二要有健康的体魄，此外还要有很好的审美情趣。这是蔚斗小学多年来一直在坚持的。（蔚斗小学严校长）

随着时代的变迁，蔚斗小学的学校文化，中途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文化大革命”等）出现过断裂。

我不知道那个历史是怎样的，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去研究过。从我们的历史沿革中可以看到，那一段是不清晰的。（蔚斗小学严校长）

20世纪80年代以后，蔚斗小学开始重拾自己的学校文化和内涵，不同时期蔚斗的办学理念也出现了变化。

（1）1997—2000年：“全面发展”

1997年的时候，贺校长提出要全面发展。他认为上好每一门学科，让每一个学生都有所发展，这就是素质教育。

当时我记得有人问他，你们学校的特色是什么，他很有底气地说没有。人家就很奇怪，你怎么就没特色？他说我真的没特色。但是你要说学校什么很薄弱我倒也真的没有。我觉得每一个地方都应该做好，每一个学科都应该建设好了，这就是我做校长的责任，他就是这样理解“全面”。（蔚斗小学严校长）

（2）2000—2008年：“全面＋特长”

时代在发展，如果学生很全面但是没有特色、没有特长，可能到社会上也会不够自信，于是学校开始通过培养每个学生的特长来促进学生的成长。

（3）2008年至今：“适性教育”

当时我接手以后就提出一句口号，“让每一个孩子有一个值得回味的童年”。那么这个“值得回味”应该怎么去定义呢？那就是自信的、快乐的、幸福的吧。

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社团活动，每天有40分钟时间让学生自由选择，到自己喜欢的社团中去活动。我们学校搞得很彻底，名气比较大。搞了社团以后，家长、社会对我们的评价很好。因为现在的家长也不一样了，他们觉得孩子应该有适合自己兴趣发展的一方面，这个最好不要在家里完成，而是在学校里完成。我们的老师也是这样，他们觉得在学校里应该有一块时间是学生自己可以选择的。学生选择了以后，兴趣爱好得到了发挥，就自信了，也就喜欢学校了，喜欢学校就喜欢学习了，成绩也好了。就这样我们一年一年走下来，最后提炼出了“适性教育”的理念，到现在为止，是提出的第二个年头。（蔚斗小学严校长）

蔚斗小学校长的教育理念烙有明显的时代印记。20世纪80年代，整个国家都非常注重学生的学业成绩，每一门功课的成绩对所有学校来说都非常重要，因此蔚斗把“全面发展”理解为上好每一节课，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后来，国家教改又逐步提出“素质教育”，学生各方面的发展都很重要。在此背景之下，各个学校开始关注学生学业以外的发展，提出了发展特长等理念。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文化大发展”战略的提出，对学校文化建设的重视已成为大趋势，北仑区教育局推出的校园文化文件政策正符合这一大方向，有些甚至在走在了前面。作为区内学校，蔚斗小学积极探索自己的文化灵魂，“适性教育”的提出是传承的结果，也是新时代背景下的应时之举。

二、蔚斗小学文化建设思路：适性教育的多维实施

“适性教育”就是教育要眼中有人，不能光看成绩。每个孩子在天性、个性上都是不一样的，学校是学生天性探索、个性张扬的一个空间，因此没有最好的教育，只有最适合学生发展特点的教育。开展适性教育，应该渗透到学校的方方面面。（蔚斗小学严校长）

以此为引导，蔚斗小学本着“弘扬个性、挖掘潜能、适性成长”，从多维度入手，演绎“适性教育”。

1.合适的课程

学校应该提供给学生适合的课程，这个课程不是说我改变国家的给我们的教材，而是在使用教材的过程当中学校应该有自己的创造性。发挥教师的创造性的作用，让教材适合于我们的学生。为此，我们实行国家课程校本化，地方课程主题化和校园课程多元化。（蔚斗小学严校长）

（1）国家课程校本化

国家课程体现着国家意志，校本化则体现着学校理想。蔚斗小学的国家课程校本化将国家课程的实施和学校文化定位、教师个性发展、教研团队创建、课堂教学改革有机融合，针对学校学生特点和优势，挖掘教学资源，关注学生学习兴趣和需求，使教学过程成为师生共建课程的过程。

比如在语文课程的校本化实施中，蔚斗小学首先以过关的形式对语文课程标准化进行校本化处理，将语文国标的阶段目标细化到具体年级段，每学期进行相应的语文基础知识和技能过关，一年级有拼音、朗读、握笔姿势等过关，二年级有写字、识字、朗读等过关……其次，蔚斗以集体备课、教研会诊、骨干展示、同课异构等教研方式对语文教材进行了校本化处理，主要包括对教材进行诸如补充、拓展、重组等适当性的处理及教学方法的加工，使之更适合学生的需要和能力的形成。最后，结合校园文化，蔚斗对语文资源进行整合，开展经典诵读、图书漂流、校园文化推广等，把校内外的各种学习资源有计划地、及时地引进语文教育教学之中。

（2）地方课程主题化

地方课程是地方各级教育主管部门根据国家课程政策，以国家课程标准为基础，在一定的教育思想和课程观念的指导下，根据地方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水平及其对人才的特殊要求，充分利用地方课程资源而开发、设计、实施的课程。综合实践活动课是新课程计划中规定的一门实践性的必修课程，它是由国家设置、由地方和学校进行开发实施的，具有整体性、实践性、开放性、探究性和自主性。

我们将地方课程、综合实践活动有机整合，以主题形式呈现，从学校的层面统一规划和落实综合实践课程内容，通过与学校德育工作、校园文化建设、社区少先队等有机结合，扎实有效地促进学生综合能力和素质的提高。根据学校的实际，把学校的地方课程整合成四大主题，开展综合实践活动：分别是“学会感恩”“传承历史”“关爱自然”和“珍惜生命”。（蔚斗小学严校长）

具体到实践，蔚斗小学每个年级都有符合该年龄段的相应活动，主题的深化呈螺旋式上升。

（3）校本课程多元化

校本课程的开发是相对于国家、地方课程开发而言的。国家、地方课程主要是针对全体学生的共性，难以照顾到学生的层次性、差异性。校本课程以学校为课程开发的基地，以学校特色为课程开发的活动基础，以学校教师为课程开发的主体，由学校自主规划、设计、实施和评价课程，以达到与学生个性发展需要相适应的目标。

从学校的实际出发，根据人的个性发展的需要，我们开发了适合儿童个性潜能发展的社团课程70多个，参与的学生达到100%。（蔚斗小学严校长）

把社团课程化是蔚斗小学一个十分出彩的办学特色，丰富多彩的社团为学生们的适性成长提供了良好的舞台。随着经验的积累和制度的逐步完善，蔚斗小学已形成、确定了一套严谨系统的社团课程开发和实施制度。

●社团课程内容设置：满足学生多元化发展需求

学生的发展是课程的出发点和归宿，决定社团课程内容设置的重要因素是儿童的兴趣与需要。蔚斗小学以“兜乐苑”为大本营，按照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开辟了五大门类的社团（见表5-3）。

表5-3　蔚斗小学“兜乐苑”社团课程分类

●社团课程运作管理：在规范中体现自主

（1）成立组织。蔚斗成立了两个组织，一个是以校长为核心的社团校本课程开发与实施领导小组，由学校中层领导共同参与课程总体决策和管理建设；另一个是学校社团课程审定委员会，以教导部门为中心，由各学科骨干教师组成，审定各门社团校本课程的申报、确定校本课程开发项目等。

（2）课程申报。在对学校内外资源、学生需要、教师兴趣特长等全面调查分析的基础上，蔚斗制定了社团课程开发指导纲要。

教师根据纲要，面对五大课程分类思考“我能开出什么课？我开的课学生需要吗，喜欢吗？适合哪些学生参加？开设这门课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等问题，在分析之后，教师可填写《社团课程申报表》，交由学校社团课程审定委员会审定通过后实施。

（3）选择课程。每一个蔚斗小学的学生都有自主选择社团课程的权利。鉴于低年级学生兴趣广泛、对个人需求不明的实际情况，可以让孩子和家长一起参观各社团活动情况，使其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达成个人意向，自主选择合适项目。学生还可以根据需要提出申请选择“退社”或“换社”，学校社团课程审定委员会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配。

（4）招新互动。社团成员的确定是双向互动的，当学生达成选择课程的初步意向后，对照社团招聘要求，为能进入该社团进行充分准备。学校统一安排时间，举行大规模的“社团招新会”，各社团指导教师、社长大力宣传本社团营造氛围以吸引社员，而孩子们带着自己的申请单奔向心仪的社团应聘，如果第一志愿应聘不成功，立即转向第二志愿喜欢的社团。

（5）场地调配。确定社团项目和人员后，学校要为每个社团提供场地和设施。本着集中管理、充分利用的原则，蔚斗把专用教室开辟出来作为社团活动大本营———兜乐苑，添置每个社团必需的设备。社团教师和成员发挥自觉能动性，齐心协力把社团教室装修得充满特色，发挥环境文化的隐形教育作用。

（6）课程实施。社团课程属于选修课，蔚斗小学打破班级授课制，为兼顾“满足需求”和“培养特长”，设置了“草根式社团”和“精品型社团”。“草根式社团”以兴趣爱好组团，满足学生发展需求；“精品型社团”激发学生潜能，让有特长的学生更优更特。在社团活动时间安排上，要根据各社团特点，安排有些社团天天活动，如体艺社团；有些社团每周一次活动，如心理活动，护绿小卫队等；也有些社团是在特定时间临时组织并活动的，如小导游队、马灯队等。

●社团课程的评级激励：在全方位中体现过程性

形成和创新基于儿童适性发展的社团评价和激励机制是社团保持持久生命力的保障，全方位的社团课程评价包括对各门社团课程建设和发展的评价，对社团指导老师的评价和对学生适性发展的评价三部分。

（1）对课程的评价

看一个社团课程建设，除了横向比较外，还要对该社团的纵向发展进行比较分析，除了看该社团的比赛成绩，还要看该社团课程的受欢迎度，从学生的学习反馈、成果展演的效果等进行全面评价。

（2）对教师的评价

主要是对社团式校本课程教师开发与实施的评定，包括开发方案、教学准备、教学方式、教学成果等方面评价，这有利于促进教师自身专业的发展。评价以教师自我评价为主，同时重视学生、家长、教师同行、校长对教师的评价。评价方法有调查问卷、现场观看和案例评析。

（3）对学生的评价

学生评价要遵循分散渗透性和形式多样性原则———评价不仅要关注活动的成果，更要关注学生活动的过程。要注重分析学生在活动过程中不同体验和活动后的感悟以及对活动的建议和新的认识，将终结性评价和过程性评价有机结合。评价的目标要力求多元化，评价的手段要力求多样化。鼓励学生自我评价、小组互评、全班互动、教师评价，同时，还可以有成长档案袋、展演展评等评价方式。

蔚斗小学的社团课程系统和大学的社团活动几乎类似，自主选择社团、组织社团、对社团成员的管理等，但仔细分析，大学参加社团是在个性特长“已成形”的情况下进行的，在大学社团更多的是发挥已有的个性特长，重新学习、培养某种兴趣、特长的可能性不大。而蔚斗的社团课程，则为孩子们根据自己的性向选择未来发展道路打下了基础。

2.合适的校本教研制度

社团进入课程之后，还要有人去实施。我们只有通过教师专业的提升，才能真正把这个合适的课程落到实处，所以我们就提出要有合适的教研制度。（蔚斗小学严校长）

（1）从“会诊式行动研究”到“三人行”合作研究

从2009年起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将我们的主题研究更深入？如何让更多的教师参与？如何发挥每一位老师的特长？基于我们学校教师良好的合作氛围，我们推出了“三人行”合作研究。（蔚斗小学严校长）

所谓“三人行”合作研究，是从教师的专业化发展需求出发，由3～4人组成教学研究小组，根据研究主题（即小课题）开展理论学习与课例研究评析研究。通过“群体预设—实践验证—交流反思”三个环节，打造出一支具有高专业素养、独特教学风格的教师队伍。“三人行”合作团队的组成，加强了教师之间的交流与对话、沟通、协调与合作，让不同年龄结构、不同认知水平、拥有不同理念的老师共同成长。

（2）立体化实施的教学常规

2010年，我们正式提出了教学规范的立体化实施，即通过“在线交流，行为改进—课题调研，过程监督—年段过关，质量监控”三部曲来优化学校教学常规管理方式与策略，将校本教研贯穿于教学活动的全过程。

●在线交流，行为改进

为使教学常规行为进一步得以改进和落实，2010年蔚斗小学试行利用教育博客这个平台，以“在线交流”的形式研讨部分教学常规。活动分为观点陈述—体会交流—行为改进—实施总结四步骤。几位青年教师承担一个主题，从发起议题到总结，认真主持好研讨活动。其余老师积极参与，以跟帖或发布日志的形式对专题发表自己的意见或介绍经验，在研讨及实施过程中，改进教学常规行为。

●课堂调研，过程监督

蔚斗小学领导班子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周至少进一个课堂，听一堂常态课，了解一个班级学生的学习状况。校长更是将每周三定位“课堂交流日”、让每一位听课者都手执一份《“课堂常规调研”记录表》记录课堂行为，对教学目标的定位、教学内容的选择、学生的课堂表现、教师的课堂调研等做真实的记录、客观的评价。

●年段过关，质量监控

为了更好地推进学校教学改革，更多地关注学生学习活动，蔚斗小学将过程质量调研纳入工作视野。以过关活动为载体，结合学校实际，在原有语数学科的基础上，蔚斗小学把英语、科学、音乐、体育、美术等学科纳入过关范围，考查学生必须掌握的基本理论知识与相应的实践技能。

（3）为教师搭建“适性成长”的平台

新教育认为，让学生快乐学习的前提是教师快乐工作，只有自信的教师才能培养出自信的学生。为此，学校要努力帮助教师寻找闪光点，搭建各种舞台，促进教师获得成功、塑造自信。

来我们学校参观的专家和教师一直赞赏：一所农村小学竟能开出70多个社团，而且每天坚持40分钟！同时也有疑问：这所学校的教师为何如此多才多艺？没有报酬，教师为何有如此高的热情？（蔚斗小学严校长）

答案很简单：在社团课程的打造中，教师的个性发展需求得到满足，职业成就感得到提升，社会地位得到认同，这一切都有利于教师自我价值的实现。蔚斗小学不仅积极鼓励教师报名申报社团，还尽一切可能为他们提供资金和平台支持，学校采用“自己寻找、教导处搭桥、学校买单”的方式送教师外出培训学习。

比如送合唱指导教师参加全国及省里的合唱培训，送陶艺指导教师到江苏宜兴学艺，帮助戏剧指导教师加入区越联会……（蔚斗小学严校长）

合适的教研制度有利于为学生提供合适的学法，蔚斗小学全面系统的校本教研制度，为教师的成长提供了动力，为学生的发展提供了支撑。

3.合适的校园文化环境

学校是一种文化存在，每一个角落都应该具备教育的功能、传递文化的气息，在赏心悦目的浸润中实现文化的内蓄。

我们认为校园环境文化也是一种课程，应该和学校所有的学科结合在一起。我们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说出是基于哪个社团建设的，或者说是基于哪一门学科的。陶艺作品是陶艺社团的，摄影作品是摄影社团的，你刚才看到的小菜园是我们生物社团和园艺社团的。在学校里每个孩子喜欢的学科是不一样的，有的孩子喜欢体育，有的孩子喜欢语文。我们应该为每一个孩子在学校里创设一个自己喜欢学科展示的地方。所以每一个老师都应该充分地把这块地方利用起来，为自己的学科争夺领地，争夺粉丝。（蔚斗小学严校长）

无论是静态还是动态，外显还是隐性，蔚斗小学校园通过精心布置校园环境，为学生打造“自信校园”“宜学校园”。

（1）自信校园

在蔚斗小学一楼大厅，除了校史陈列室还设置了“小荷尖尖”和“一池春水”（见图5-7）静态展区和“豆豆小舞台”，为孩子们的个人风采和社团活动提供展示平台；每个楼层设置了“校园红黄蓝”展区，作为学生行为习惯评价及社团展示窗口；在各个楼道，都能看到学生的作品（见图5-8）。通过这种多样化的物化平台，蔚斗小学让学生在校园文化中找到自己的身影、培育自信，并且因为自信而喜欢学校，爱上学习，爱上老师。

图5-7　“一池春水”展示学子风采

图5-8　楼道学生社团作品展示

（2）宜学校园

为了创造适合学生学习的校园，蔚斗小学的很多环境布置都别具匠心。

在蔚斗小学的花坛里，我们看到了各种农作物的身影，学校的绿地也成了一门课程（见图5-9）。

在蔚斗小学的楼道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开放式的书吧，各种各样的书本陈列在书架上，学生可以随时拿来看（见图5-10）。

笔者：这样书本不会丢吗？

严校长：也会有丢的情况，但是不能因为一两个学生的问题而因噎废食，对吗？所以，我这就是给学生一个机会。

那天宁波教育学院的教授过来，他说：哎呀，你们每个教室的门怎么都是打开着的？很多学校，比如说社团的教室里面有很多很好的展品，门都是关着的。但是你去我们学校的社团教室楼，整幢楼的每个教室都可以打开，我们都是开放的。那么他说你们教室有这么多陶艺作品没有学生来拿啊？我说大家习惯了，每天都开，习惯了就好了。

这些举措体现了学校对学生的信任和包容，校长认为，教育的前提是对学生抱有善的念想，相信孩子是好的、是可以发展的。这样的理念、这样理念下的环境会让学生切切实实地觉得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是充满爱的地方。

图5-9　花坛里的蔬菜

图5-10　开放式书吧

4.合适的班级文化

（1）合适的班级活动

以学校“适性教育”大理念为主线，蔚斗小学各个班级以班队课为主要载体，积极开展适合本班的主题活动，形式上既有周期性的大活动，也有一次性的小活动。

例如，2012年3月，蔚斗小学605班举行了为期一个月的“书香班级，阳光少年”主题活动，活动内容丰富，形式多样。

首先，在班级美化的布置上，班级专门设置了“浸润书香，品味经典”的好书推荐角；墙上挂起了世界地图，让同学们放眼全世界，胸怀大志；第一期的黑板报更以“中国少年儿童幸福成长宣言”为主题，让同学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成长。

其次，班队课的开展更有主题性、计划性和可操作性，围绕“书香班级，阳光少年”这个主题，605班班队课策划小组制订了五周不同的班队课活动方案。如，第一周班队课为“我们的梦想”，旨在让学生通过制作书签，把自己的理想写在上面，以这种形式展望自己的未来。接下来几周分别为“回忆幸福的童年”“阳光少年启动仪式”“阳光少年竞选活动”和“给母亲的问候”。

经过一个月的活动实践，605班级“书香班级，阳光少年”主题活动目标得到一步步落实，在总结活动经验的基础上，主题活动还可不断反思和创新。

相比较高年级活动的系统性和目标的深刻性，低年级主题活动的形式更加简单与生动。2011年12月202班的一堂班队课以“我爱早晨，天天健康”为主题展开。

这次活动前，小朋友们事先借助各种工具，查阅了一些关于早餐的资料，并在班级里开展了关于自己早餐问题的调查活动。

班队课上，学生通过自己表演小品，拍摄吃早餐的不良习惯的视频录像等形式，进一步了解了吃早餐的重要性，以及怎样搭配早餐更有营养。活动中，班主任还启发提醒了学生吃早餐时应该注意保护环境，少食油炸食品，拒用一次性盒子和爱惜粮食。

各种形式的主题活动，让蔚斗小学的孩子们学到了许多课本以外的知识，在锻炼实践动手能力的同时，也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品德教育。

（2）合适的班级制度

任何事都要经过制度的规定，制度的落实才能真正地达成，我们现在就提出要有适合的制度。（蔚斗小学严校长）

学校制度涵盖的范围很广，从事务上有教学、后勤、办公等，从主体上有教师、学生等。学校的主体永远是学生，和学生在学校的成长关系最密切的是班集体，建立合适的班级文化制度是蔚斗小学适合制度的关键。这方面，蔚斗已作了很多探索，涌现了很多亮点。

●独一无二的班级中队名

我们的班级不是101、202这样的，我们是什么中队什么中队什么中队。比如说小蚂蚁中队，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不会变。（蔚斗小学严校长）

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文化内涵，不同的班级也有不同的特点，用自创、独一无二的、反映班级个性的名称代替传统的数字编号，可以让孩子们更容易对自己的班级产生认同，日后回顾小学时代时，学生也更会有归属感。

603班“威威虎中队”（见图5-11）：

威风凛凛、虎虎生威那可都是属于我们的形容词，从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到现在生龙活虎的少年，我们渐渐地长大，但不变的是一颗属于603中队的心，真是“团结友爱无人比，互帮互助须记牢”。

班主任寄语：花季的年华，花样的笑容，放飞无瑕的心灵，为我们的青春添上鲜亮的第一笔。我愿意快乐着你们的快乐，幸福着你们的幸福，在第二个“家”里因为彼此而感到骄傲！

506班“小海鸥中队”（见图5-12）：

图5-11　威威虎中队（603班）

图5-12　小海鸥中队（506班）

浩瀚的大海上，有41只勇敢的海鸥在拼搏，广袤无垠的大海就像蔚斗温暖的怀抱，将托起明天的太阳，让我们不断前进、前进……

班主任寄语：41名孩子就像41只勇敢勤奋创新、团结乐观、顽强拼搏的小海鸥，充满朝气、充满灵动。在这里，有知识的甘露任你吮吸，有思维的天空任你翱翔，有智慧的宝库等你开启；在这里，让我们共同留下前进的足迹，留下深刻的思考，留下深厚的情谊。这里是我们放飞梦想的乐园！

●合适的班级规章

我们要求班级布置的时候必须要有足迹的班规，这个班规必须是学生制定的。只有学生参与了，他们的民主的意识才会得到锻炼。我觉得我们在学校教育过程当中要非常注重培养学生的民主意识，否则我们的学生会缺乏独立的人格。（蔚斗小学严校长）

蔚斗小学某班级班规：

小小约定

懂得用嘴角微笑

学会用耳朵聆听

知道用小手帮忙

体会用心灵理解

（3）合适的班级环境

合适的校园环境文化应该渗透到每个教室当中，为此蔚斗小学推出了班级环境文化评比活动，引导班主任根据本班特点，布置“自信班级”“宜学班级”。

蔚斗对各班环境文化的评比分为两块，首先是班牌的设计，即班级吉祥物图案、设计意图、集体照和班主任寄语；其次是班级的室内布置，包括墙报黑板报、对角布置和教室生态绿化等。学校评委将从班级物品整洁有序（2分）、生态绿化（2分）、队角规范性（2分）、内容的教育性（2分）、书香氛围（2分）等这些因素去考虑打分各班环境文化状况，共计10分。在此要求和指导下，各班班主任带领学生发挥智慧，精心布置属于自己的“适性教室”。

例如，蔚斗小学二年级5班就有一个专属于学生自己的“平面舞台”。这是二（5）班班主任为了展示学生个人才艺所设置的，就在教室的墙壁上。“平面舞台”展示着学生的书法、美术作品、优秀日记、手工制品等等，还有个人专栏板块用以介绍班内优秀学生的作品和个人事迹（见图5-13、图5-14）。

通过这个展示平台，学生们发现了彼此在学习、艺术等方面的优点，有利于他们相互欣赏，相互学习。（蔚斗小学严校长）

图5-13　205班学生书画作品展示

图5-14　205班学生美术优秀作品展示

三、蔚斗小学学校文化建设与区教育局的关系

提起北仑区教育局对学校文化建设的支持，严校长口中满是赞叹。

我说句实在话，我们教育局的领导真的是非常好。我刚刚从北师大回来，可以说接触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校长，各地学校呈现出不同的分类，我觉得北方学校非常注重统一，南方学校强调个性，东西地区又形成经济背景下的文化差异。很多校长和我说起办学时遇到的种种困难，我说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们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们教育局非常好。（蔚斗小学严校长）

1.教育局制度公开透明

在北仑教科所的网址上，笔者看到很多区教育局出台的校园文化政策制度，非常有规范性和操作性，给学校的具体实施做了公平公正的导向。

比如说我们的奖励经费，你配电脑报百分之多少，每个学校都一样的，我不用跟局长去搞关系。（蔚斗小学严校长）

在学校特色项目建设上，北仑区推出了50%的报销比，只要符合特色项目建设要求，就可以申报，这个大手笔的财政支持政策大大促进了区内各校创设学校文化特色的积极性。

学校的社团建设现在要造一个北仑区的基地，这个算我们的特色，我校现在已投入了大概30多万，报告打好给局长看，“那这个是不是我们的特色啊，成绩也出来了，学生也培养了，都上了焦点访谈了。”局长说算，那我比如用了50万他就会给我25万。（蔚斗小学严校长）

公开透明的政策，有利于各校埋头干事、踏实办学。

2.教育局领导充满教育家的情怀

我们教育局的科室长真的很有教育家的情怀，让我们觉得不这样做都对不起局长。（蔚斗小学严校长）

领导的魅力对于下属工作和团队建设具有潜移默化的作用，作为教育局的领导，教育局领导具备的教育家情怀可以为校长办学提供精神激励。

每次开校长会，我们的胡局都会对我们的理念进行一次次提升。有些时候我们想懈怠，不想搞了，胡局一通讲话我们就好好干了，就积极有激情了。（蔚斗小学严校长）

正如约翰逊所指出的：“在变革过程中，教育局长……是变革过程的参与者，要提出担忧的问题，表达期望，询问问题，鼓舞士气，提出建议并坚决主张进行变革。”^[2]北仑区教育局长在学校文化建设方面，就扮演了这一积极的角色。

我们很多活动的操办，教育局科室长都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思路、建议。比如上次学生要搞社会实践活动，我们让领导帮忙叫人，他很好心地一个个打电话帮我们联系好，这其实是学校大队部的事情，他都很积极主动地帮我们。（蔚斗小学严校长）

3.教育局给予学校充分的实践自主权

北仑区教育局虽然有公开透明的制度，但在具体操作上并没有硬性规定每个学校必须在文化建设上做什么，重在以政策鼓励学校，为学校提供相对宽松的办学环境。

我觉得我们教育局这一点是比较好的。教育局领导在主题思想上、理念上会对我们不断地进行引导，但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又给了我们相应的权利。我觉得教育局对我们很支持，也很宽容，所以我觉得在北仑做校长很幸福。（蔚斗小学严校长）

4.希望多给予学校“走出去”的机会

如果说需要改善的话，我觉得局里面还可以多组织我们校长外出到名校参观学习。我还是出去比较多的，我都不好意思老去啊。人家就想你怎么这么爱跑，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其实我都是有组织有目的地去的。（蔚斗小学严校长）

通过多走出去看、多走出去听，可以对学校文化的建设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也可以少走些弯路。

毕竟说见多识广真的是很重要的，否则我们就是闭门造车了。我们自己去有时候联系不到好的名校，人家也不愿意接待我们，所以还是需要局里出面组织。（蔚斗小学严校长）

四、蔚斗小学学校文化建设活动的评估与成效

1.教育局评估

（1）校园文化示范学校评选

三年一计划、两年一评估已经成为北仑区教育局对各校学校文化建设情况的主要评选方式。蔚斗小学以其扎实新颖的“适性教育”文化，被列为北仑区教育局第一批校园文化示范学校。

（2）“可看可听可参观”的标准

我们局长天天在大会上讲，每个学校都要可看可听可参观。局长每个学期都回来好几次，前几天刚来过，他每次来都仔仔细细看一遍。他觉得有变化了，就“蛮好蛮好”这样讲，没变化他就要说，怎么三年都没变化。（蔚斗小学严校长）

通过亲身参与，区教育局对各校学校文化建设进行细致的考察和温馨督促。

局里领导不会在大会上或考核评价上对你进行批评，这个我觉得蛮好的。他会亲自到你们学校来提醒。（蔚斗小学严校长）

2.学校评估

开展“适性教育”的学校文化建设之后，蔚斗小学的办学出现了多方面的改善。

（1）教师教育理念的提升

严校长指出，开展学校文化建设的最显著成效是教师的理念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更加尊重学生了。比如以前哪个学生语文成绩不好，语文老师会在体育课的时候，把这个学生留下来给他补课。以前在老师的印象当中这种行为是很好的，我都牺牲休息时间给你补课，再好不过了吧。但是现在我们老师不是这样的，他们会觉得把学生留下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这个不应该。因为对学生来说这节是体育课，他应该上体育课去，这是他享有的权利，你不能剥夺。

第二是开始全面地看待孩子。“可能他的特长恰好在体育上没在语文上。你补一辈子语文都补不出一个刘翔，但是让他去上体育课就

说不定就成刘翔了，对吧。”（蔚斗小学严校长）

在开展“适性教育”的过程中，蔚斗小学一直强调这样一个理念：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行为方式，每一朵花儿都有盛开的理由。在丰富多彩的社团课程中，学生们不同的特长在不同的社团里都得到了精彩发挥、物品，教师们在过程中对学生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对学生的激励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可能会说：“你跑步既然可以跑这么快，为什么作业不能好好做呢？”原来是反过来说的，“跑什么跑，就只会跑……”现在是激励性的语言了。（蔚斗小学严校长）

教师用赏识的观点看待孩子，也和蔚斗小学对学生评价方式的改变有关。

我们制度里规定：要确保每一个孩子一个学期有一张奖状，就是要让每一个孩子都发现自己的优点，也要让老师看到每一个学生都有闪光点。同时我们也让老师注意到，其实一味的指责是不起作用的，你只有欣赏他了，也就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近了，我们的教育才会眼里有人。（蔚斗小学严校长）

教师的教育理念直接影响教育行为，教师的教育行为直接影响学生，蔚斗能在应试教育仍占主导的现实下，把“适性教育”的理念如此深刻地灌输到教师心中，实属难得。

（2）学生的学习成绩不降反升

那天有个校长跟我讲，那成绩怎么办？我说你为什么老盯着成绩啊，成绩当然要，不是说我开展这个活动就不要成绩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开展了这些活动就一定没有成绩了吗？你好像就不愿意往前迈一步，就觉得开展了这些活动就生存不下去了？你就不会考虑置死地而后生吗？（蔚斗小学严校长）

目前中国的教育正慢慢开始转型，随着《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规划纲要》的推出和新时代家长育人观的逐步改变，相信应试教育的局面最终会改变。作为办学者，要敏锐地捕捉时代的变革，找准新教育的方向。

没有一个老师是不要成绩的，这是他们的底线，这是你做校长首先要明白的一点。我今天和老师们说要去搞野炊，每个老师都拍手赞成。难道他们会想，校长这么爱搞活动，我上课就可以抛掉了吗？绝对不会。他会加班加点把课堂搞好，不让成绩落下。（蔚斗小学严校长）

实际上，通过“适性教育”，蔚斗小学在丰富多彩的社团课程中更自信、更快乐了，这种自信和快乐会自然地迁移成为孩子对学习的热爱，对学校的热爱。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学不好呢？这点从近几年蔚斗小学招生的火爆情况就可以看出，许多家长想方设法把孩子送进名气越来越大的蔚斗小学。

3.具体影响案例

蔚斗小学的班级活动十分丰富多彩，而且每个班级各有特色，这些活动在充实学生业余生活的同时，也丰富了他们的精神世界，还能借此培养学生的自信和能力。

（1）班级达人秀的表演明星

我们班有一个达人秀节目，我看电视有这个节目，觉得理念挺好的，可以让学生展示个性，那我就说提出班级达人秀活动，举行了两场，即初赛和决赛，效果很好。

有个小朋友叫冯家伟，他在节目里特别突出。他家里父母是做生意的，没有时间管他，对他完全放任自由，原来他在寄宿学校读书，一年级在混合寝室里经常受人欺负。刚转学过来时性格有点怪，他嘴巴特别贫，一张一张嘴皮子就是老师讲一句我讲一句的那种类型，后来他在班级的一次相声大赛里脱颖而出，那会儿学校又刚好搞一个课本剧表演比赛，然后他就当了男主角。这学期的达人秀，他就积极报名，表演是他的特长，让他发挥特长，他在班级也有了一席之地。

本来他在学习方面、上课纪律方面是经常受批评的人，他现在知道自己也是有一定能力的，跟他关系好了以后也好说话了，不会一张嘴就抵触了，跟班级慢慢融合了，我的班主任工作也好开展了。（蔚斗小学教师1）

（2）科学课的实验操作能手

像我们班科学课是这样的，有些学生平时成绩一般，但是凡是做实验什么的动手活动，他就比成绩好的同学做得还要好。这就充分说明这些同学虽然平时作业习惯、学习习惯不好，但动手能力是很强的，其实脑子是很聪明的。所以像我们科学课的话就多展开实验，多让这些学生发挥下动手能力。可以在做实验中通过鼓励啊、表扬啊，让他们通过实验再去学习理论知识什么的。

成绩好的人也会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有不足的地方。他平时认为的差生其实这方面的能力比他强多了，所以也可以起到一个相互激励的作用。（蔚斗小学教师2）

这几个鲜活的案例，充分体现了“适性教育”的魅力。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闪光点，教师的任务就是发现这些闪光点并不断放大，照亮孩子的成长之路。

五、蔚斗小学学校文化建设中的困难问题

1.学校文化的理论提炼还可加强

蔚斗小学的“适性教育”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在大量成功事例和素材的基础上，进一步提炼其中的文化内涵可以为下一步的办学指引方向。

我真的是非常希望有专家、教授对我们进行点拨、提炼。说句实在话，我们一线的教师不怕吃苦，苦一点、累一点都愿意，都是为了学生。但是我们很怕我们做的事情是无方向的，飘来飘去的。我作为校长应该考虑这一块，我现在也很想提炼，可是我现在虽然能讲，但是让我写，我写不出来。那天他们说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去冲刺什么什么的，可是让我写其实是有困难的。（蔚斗小学严校长）

在北仑新区，有一所像蔚斗这样历史悠久、文化传承至今的学校是很难得的，蔚斗小学的发展变迁不光源自中国的教育史，还和国际课程理论发展相接轨。杜威的课程论思想倡导以学生为中心，他的思想直接和学科中心的课程论流派想抗衡。1919年至1921年杜威访华，他的思想对中国教育产生了巨大影响，初办时的蔚斗小学正是杜威思想在中国的印记。蔚斗非常可贵的一点，是把这种学生为本思想一直传承下来，虽然中间也出现出类似流派之间的斗争，但对杜威思想的坚持是历任校长的办学主导线。“适性教育”背后的根本基础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思想。蔚斗的校长若能在实践的基础上，深刻认识、把握杜威课程论的思想，并以此为办学指南，相信未来的办学之路会更加宽广。

2.团队管理问题

学校的老师和校长站的位置不一样，他会按照惯性去工作，延续原来的方式多好，你现在要这样搞那样搞多累啊。还有一个，校长也是普通人，在处理事情的过程当中难免也会犯错误，我是无心的他可能就有心了。所以会产生一些矛盾，这个矛盾可能往往来自于中老年教师。（蔚斗小学严校长）

青年教师一般个性较强、有上进心，比较认同创新思维，对于学校文化内涵建设等“新工作”比较容易接受。中老年教师年龄和校长相近，比较容易认同前任校长的做法，容易对学校改革产生抵触情绪。

前几天有位年纪大的老师就跟我讲，校长你不考虑我们老教师。我心里想想：真郁闷，我怎么不考虑老教师了，我对老教师很尊重的。我有一次就跟他较真了。我说我哪儿没考虑老教师，这个活动老少皆宜啊。然后他又说你不能够今天想到了明天就做。我说我哪儿今天想到明天就做了，我星期一想到的，星期六做的，还自愿报名，而且这个活动还是给你们讨论过后说要搞的，我都尊重你们的呀。你老是说要校长考虑你们老教师，那你能不能换位思考啊，你们也替校长考虑考虑，校长也不容易，年纪那么轻，多希望你们支持我，他马上不乐意了。

整体来说我们的老师还是蛮好的，学校在管理的过程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今天他出现问题并不代表他不好，有问题我觉得不可怕，关键就是校长要动脑筋，艺术化地去沟通、去解决。（蔚斗小学严校长）

3.丰富的活动有时让教师个人特长受限

蔚斗小学的学校文化活动十分全面，从开设的70多个社团课程就可以看出，这对于普通的教师群体来说，教授如此多样化的特长技能，难免有难度。对此，笔者访谈的两位老师都有这方面的难处。

我擅长的会强一点，有一些我可能不擅长，不擅长的就会弱一点。（蔚斗小学教师1）

尽管蔚斗小学积极为教师创造了各种培训特长的机会，但毕竟他们不是专业出身，培训效果也有限。社团课程的师资力量建设，将是日后蔚斗小学社团活动进一步发展需要解决的瓶颈问题。

六、蔚斗小学学校文化建设中未来的工作方向

1.建设全方位的适合学校的制度

（1）适合学生的制度

我今天刚在跟大队部商量，我们哪些制度的出台是适合学生的，我们现在不是所有的规定都是适合学生的。比如吃饭的时候不许讲话不一定适合学生，还有这个规定你高年级适合，对低年级就不一定适合。所以我们现在就在考虑一个问题，既然学校的教育应该眼中有人，那么应该从孩子的视角去制定相应的制度，这样我们的制度才会适合于儿童。（蔚斗小学严校长）

（2）适合教师的制度

在制定学生制度的同时，我们还要相应地辐射到教师，要为学生和教师，为学校全体人员提供这样的一个教育环境。那要有怎样的一个制度来制约我们呢？我们现在正在做这个，这个事情做起来涉及方方面面，能把整个学校的文化拎起来。但是，这样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蔚斗小学严校长）

教育活动包含的角色和内容有很多，“适性教育”的视角不应该仅仅停留在学生身上，从整个学校环境、全体学校人员出发打造适性教育，可以为蔚斗小学开辟更宏伟的教育蓝图，提炼更深刻的教育理念。

2.依托学校历史，学习借鉴民国时的教学思想

蔚斗小学是在民国时期创办、成长起来的，因此民国时期的教育思想和制度曾对蔚斗小学产生过重要影响。

1922年壬戌学制是中国现代教育史上影响最深的一次变革，它创造性地提出了“多留各地方伸缩余地”的弹性教育理念。壬戌学制的多项指南都以学生为中心，关注学生自身的发展，如强调“发挥平民教育精神”“谋学生个性之发展”“注意生活教育”等。壬戌学制的推出深受美国实用主义教育家杜威的影响。1919年杜威来到中国，见证了中国的五四运动，在中国社会发生巨大转型的时刻，他为中国教育带来了崭新的思想，“科学与民主”在他的教育哲学中也深刻体现，这在当时为许多中国学者接受，并尝试付诸中华大地。

时至今日，当我们重新回顾这个未完全彻底实施的学制时，不难发现它对于今天中国社会的学校教育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那个学制改革我觉得在今天还是值得去学习的，包括那时候的开明国学教材，真的很值得一看。（蔚斗小学严校长）

中国的基础教育应该是一脉相承的，过去的很多做法没有必要一股脑全抛弃，中华文化本身就具备很强的延续性和包容性，中国基础教育历史中的许多办学经验值得今天的后人重拾借鉴。这方面，蔚斗小学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使，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幸福方式，每一个孩子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尊重他们的天性，施以适当的教育，让他们适性地成长，用生命的润泽让每一个生命感受到幸福。（蔚斗小学严校长）

在爱孩子、欣赏孩子的基础上教育孩子，蔚斗的“适性教育”既充满人文情怀，又充满育人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