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行政力量的配置与定位

2．3．3　哈佛大学行政力量的配置与定位

1．董事会与监理会并存的双会制

哈佛大学现行的治理体制是双会制，分别是董事会和监理会。前者由校长、司库及校外人士组成，在法律上拥有托管权、所有权和行政管理权。后者由校外人士组成，负责对大学的监督。董事会和监理会合作制订学校的校历、计划，调查了解相关活动的质量和进展，确保大学的发展符合办学目标和宗旨。哈佛宪章规定，董事会由哈佛大学的校长和6名董事组成，即校长、司库（会计）和其他5名教师（Fellows）。为了使董事会更好地发挥大学与社会之间的桥梁作用，同时也是出于筹资需要的考虑，现任董事会成员除校长和司库外，其他成员多为关心教育的富人或有影响力的名流，同时人数也会随着具体情况而变化，但这些校外人士一般都是哈佛校友，比较熟悉哈佛情况，有利于管理工作的开展。

1650年的哈佛特许状（Harvard Charter）提到，出于工作考虑，所有的董事会成员应居住在马萨诸塞州。他们有权自行选举一个新的校长、司库或新的董事会成员，但是需经监理会同意和批准，同样的，当董事会中的某一成员因过世或退休等原因无法再继续留任时，董事会也有权进行内部商议并推荐合适人选。董事会在法律上和实质上都是一个永久的独立团体，因此可以团体的名义接受礼品、捐款、土地、房屋以及其他可以继承的财产，但是每年总额不得超过500英镑，免征税。董事会有权通过司法途径起诉、辩护或被控告。特许状还规定，只要校长和三名董事会成员意见一致，便可根据需要制作和使用印章。董事会成员有权为大学选择和雇用员工，同时给他们发放津贴，但是上述事宜也需经由监理会同意后方可实施。司库和大部分的董事会成员可以代表董事会买卖土地和房产。为了能使董事会更好地运作，特许状提到，董事会应定期召开会议商议关于土地收租、转卖盈利等相关事宜；在重要疑难问题的解决上，监理会可召集会议进行商议，但是最终还是要以校长的意见为主，监理会重在批准同意。

2011年5月，哈佛新增了3名董事，董事数量增加到10名，分别是Drew Gilpin Faust（哈佛大学校长）、James F．Rothenberg（哈佛大学司库）、William F．Lee（知识产权专家、律师，曾为监理会成员，哈佛校友）、Nannerl O．Keohane（杜克大学和卫斯理女子学院前任校长，哈佛校友）、Patricia A．King（乔治敦法律中心教授，哈佛校友）、Robert D．Reischauer（华盛顿城市研究院院长，哈佛校友，资深董事）、Robert E．Rubin（花旗集团前任高级法律顾问，哈佛校友）、Lawrence S．Bacow（塔夫斯大学校长，哈佛校友）、Susan L．Graham（伯克利州著名荣誉教授，曾任监理会主席，哈佛校友，）和Joseph J．O’Donnell（曾任哈佛商学院副院长以及管理发展项目主任，哈佛校友）。此次董事会成员的增加是经哈佛监理会批准的，这是董事会扩充队伍的开端，计划在近两三年间将再次物色合适人选使董事人数增至13人。同时在2011—2012年间，董事会还增设筹资委员会、设备及资产预算委员会、治理委员会以及校友事务和发展委员会。⁽⁶⁷⁾

当董事职位空缺时，董事会内部商议人选，并报监理会审核和批准，最后由校长任命，而不是在学校范围内民主选举产生。哈佛领导层极力维护这种非民主程序，以保持多年一贯的高度统一与和谐。他们认为，决策机构层次越高，民主范围就越受限制，而这样的工作效率就越高。因为高层决策的不民主能够体现领导意志，更有效地贯彻政策，这同时也是对学术自由的制衡。⁽⁶⁸⁾

通常情况下，哈佛的董事会每月都举行例会（也有超过一个月才举行会议的情况），每次会议均持续6小时或以上。⁽⁶⁹⁾一年中董事会成员也会举行几次秘密会议，回顾过去取得的成绩并展望未来，一般情况下校长都会出席。校长是最高决策者，其余董事在校长领导下推进其决定。校长的年薪标准由其他董事成员根据其业绩确定（董事会其他成员不领取工资）。

经历几个世纪的演变后，董事会主要有以下几项工作内容：首先，制订学校的长期战略规划和运作政策，商议并处理近期的重大事务。董事会内部对学校事务进行商议、表决，然后呈递校长作决定。董事会成员要求对所有重要事件保密，包括学校近期酝酿的新举措、与学校高级官员的会见等。其次，董事会定期会见学院院长、副校长及其他相关人员，商议大量的项目和计划。第三，董事会还负责审批学校的财务预算、各学院对学生学费及其他费用的收取情况、大学捐赠款项的分配方案、主要资本项目的运作情况、筹款活动计划及学校政策的采用。⁽⁷⁰⁾由此可见，董事会是哈佛大学治理团队的最高机构，它拥有最终的决定权。当然，校长、教务长、院长及其他高级行政官员则在日常事务管理中代表权威力量。

哈佛大学的监理会，现由32名成员组成，主要是教育界、商界、法律界等的社会名流。根据宪章规定，监理会成员由哈佛和拉德克里夫学院的毕业生选举产生，而不是由董事会选举推荐。监理会成员任期一般为6年，每年选举产生5名新成员，其中哈佛校长和司库为监理会的当然委员（Ex officio）。每年监理会都在内部选举产生1名监理会主席。监理会对校务管理起监督、咨询作用，主要负责给董事会提出建议，并批准董事会的决策。

每一学年，监理会召集5次会议，包括1次务虚的全员会议，专门讨论如何提高本科教学质量、校园计划、新生财务资助计划等。监理会的大部分工作都通过7个常务委员会（Standing Committee）执行。常务委员会与监理会主席之间的传达协调工作由行政委员会（Executive Committee）完成。监理会也经常作为一个组织走访主要的院系，它设有50多个走访委员会（visiting committee），在走访（visitation process）的基础上作出客观公正的评估，就将来的发展提出建议，并形成报告上报相关的常务委员会，最后转发给校长、教务长或相关的院长、系主任。校长向监理会报告。每年4月上旬，校长要向监理会汇报上年工作，形式是宣读其长篇的年度报告。通常该报告不是一个全面的总结，而是一个专题的研究。⁽⁷¹⁾

近年来董事会与监理会开始认识到加强两会联系的重要性，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加强董事会与监理会的合作关系。如：董事会成员与监理会行政委员会每学期至少召开一次会议；在毕业典礼周，学校举行董事会与监理会联席会议，两会的全部成员均需参加；董事会派董事参加监理会的全体会议，等等。

从以上讨论可以看到，哈佛大学的董事会与监理会主要是学校行政力量的体现，但是它们也承担着大学部分学术发展方面的任务，在组织体系内部实现了学术力量与行政力量一定程度上的协调。

2．学校层面的行政管理结构

从学校管理的角度看，哈佛大学的行政结构精简高效，如图2‐5所示。校长代表学校，全面负责大学的工作，下设教务长（Provost）和行政副校长，对应管理学术事务及行政事务。

教务长办公室成立于1992年，主要协调大学内部跨学院的学术事务，同时修订哈佛大学的学术政策。具体内容如下：校内跨学科合作项目的协调；发展多样化的人才队伍和合理的教师梯队；完善学校的研究政策；监管和协调国际交流活动；支持大学各直属单位，如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美国剧场、哈佛大学图书馆、阿诺德植物园、哈佛大学出版社等；监管由学校信息技术部门主管的教学和行政的信息化工作；监管与知识产权、技术转移、商标注册相关的事项；支持学术监督处（University Ombudsman Office）等。⁽⁷²⁾

图2‐5　哈佛大学校级行政结构⁽⁷³⁾

执行副校长（Executive Vice President）监管行政、财务和人力资源等副校长级部门的工作，以及信息技术和资本规划在行政方面的内容。执行副校长下设4个副校长和3个部门，分别是校园服务副校长（VP Campus Services），财务副校长（VP Finance），人力资源副校长（VP Human Resources），计划与项目管理副校长（VP Planning and Project Management），以及健康服务部（University Health Service）、信息服务办公室（Chief Information Office）、多样性办公室（Chief Diversity Office）。

除校长、教务长、执行副校长及其所管辖的部门外，哈佛大学的中央行政管理机构还包括4名副校长，他们分别是公共事务和关系副校长（VP Harvard Public Affairs＆Communications），校友事务和发展副校长（VP Alumni Affairs＆Development），政策研究副校长（VP Policy），法律咨询副校长（VP General Counsel）。

近10余年来，随着哈佛大学自身的发展和外部环境的变化，学术和行政事务日益增多，呈现了复杂化、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为了适应新形势对大学的要求，哈佛大学非常注重自身管理体制和队伍的完善，也做了些调整。根据2009年哈佛大学的自我鉴定（Self‐Study），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设立了一名执行副校长，监管学校的行政事务。执行副校长的岗位设立于2008年，是仅次于校长和教务长的第三号人物，他监管行政、财务及人事等行政工作的重要部门，引领着学校在处理跨学院和跨行政部门事务时执政能力的提升。总的来说，这个重要的岗位促进学校各部门较好地配合，团结一致处理学校行政事务，给校长、董事会以及学院提供了强大的行政力量支持。

其次，学校行政系统越来越注重将行政事务的处理与学术计划相结合，协调发展。为了使学术计划能更好地实施，学校尽可能地采取有利的财务、人事政策，提供良好的校园资源。

再次，为了做好师资队伍建设工作，学校设立了教师多样化和发展办公室（Office of Faculty Diversity and Development，FD＆D）。该办公室成立于2005年，主要负责物色、招聘世界上最好的学者，同时，当这些出类拔萃的学者上任后，负责这些师资进一步发展的服务工作。除协调制定学校的政策制度外，教师多样化和发展办公室还为各个学院提供帮助和支持。该办公室还负责每年的教师信息收集和出版工作。

对于一所历史悠久、规模庞大的学校而言，哈佛校级行政机构是比较精简的。主要原因在于，哈佛的管理体制是多元化领导的分散经营模式，很多日常行政事务的处理主要在各个学院完成。校长的很大一部分时间是花在校外，主要是对私人及财团的募集。在校内，除了对各学院的院长有直接任命的权力外，校长主要是审定终身教授的职位，审批各院长呈交的年度预算。同时把日常管理的权限让渡给各学院，让它们自行决定课程设置、招生标准、人事聘用、财务管理等事务。因此，在管理上各学院彼此独立，拥有较大的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