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化高等教育体系

二　多元化高等教育体系

法国的高等教育体系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多元化体系，既不同于中国，也与英、美教育体系有较大差别。由于法国高等教育体系的复杂性，初次接触法国高等教育，往往会给人一种难以理解的感觉。其实从不同的角度都能对法国的高等教育进行清楚、明确的划分。从学制年限上看，可以分为短期和长期高等教育；从投资主体上看，可分为公立和私立高等教育。此外，还可以分为普通高等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等。总的来说，从特色上来看，法国高等教育总体上划分为综合性高等教育、精英化高等教育和职业化高等教育三大类。由于培养倾向、目标和内容的不同，其所包含的机构也不相同。

（一）综合性高等教育

综合性大学属于长期高等教育、大众化高等教育，是法国高等教育的主要类型。遍布法国全国各地的综合性大学通过各种学科的划分，实施基础及应用教学。普通综合性大学不设专门的入学考试，由持有法国高中会考证书或同等学力的学生向学校呈交申请材料，学校根据候选人材料择优录取。

法国的综合性大学与美国、英国的综合性大学类似，大多实行综合培养，多学科招生。法国的综合性大学实行国家统一文凭，并同时发放各校自己的专门文凭。就目前的统计数据看，法国拥有79所国立普通综合性大学，其中17所设在巴黎地区，59所设在外省，3所设在法属海外省份。全国普通综合性大学内设1 000多个教学科研单位（Unités de Formation et de Recherche） ，另设附属学院和学校进行职业方向明确的多学科培养。如企业行政管理学院（IAE）、司法学院（IEJ）、政治学院（IEP）、大学师范学院（IUFM）、大学职业技术学院（IUP）以及实验室。不少大学拥有自己的出版社，定期出版科研成果^[7]。法国的综合性大学在法律性质上属于学术、文化、职业性的公益机构，虽然这一法律性质赋予各综合性大学在行政、财务、教学与学术上的自主性，但是大学所颁发的文凭凡属国家文凭则都具有同等的价值。2008年，法国公立综合性大学的在校学生总数约为133万人，约占高等教育在学人数的59.64%。综合性大学几乎涵盖了所有学科领域，如，科学与技术、文学、语言、艺术、法律、经济、管理、医学、体育等。法国综合性大学的重要优势之一就是跨学科特性，有效地保证了大学的教学、科研与知识、技术在演变中保持同步适应，并让所有的专业科系都能从这种同步适应中受益。

法国综合性大学倾向于培养学术和知识型研究者和专家。因此，它更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独立工作能力。但是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社会需求的不断变革，这种倾向逐渐变得模糊，在人力资本市场的冲击下，如今的许多综合性大学也进行工程师培养和专业性的职业教育。

在博洛尼亚进程全面推开以前，法国高等教育的学制较为特殊，与其他欧洲国家存在一定的差异性。博洛尼亚进程全面推开以后，在传统高等教育学制的基础上形成了与欧洲一体化接轨的“358学制”，但其高等教育的核心内容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在一般意义上，法国的综合性大学教育包含三个学习阶段，每个阶段结束，只要成绩合格，都能得到国家授予的相应文凭。这个文凭并不意味着学生可以自动进入更高的阶段学习，但能据此进入同阶段的其他学科学习或选择就业。因此，在法国的一所大学里完成了一年的课程学习，接下来的第二年完全可以换个学校或专业；如果完成了部分综合性大学教育又想选择接受高等职业教育，只要通过相应的入学审核，就可以进入所申请学院相应的学习阶段就读；如果在“大学校”的学习竞争中被淘汰，也不会因此而前功尽弃，学生还是能够获得相应文凭，并重新选择或进入综合性大学第二阶段学习，或以文凭为依据直接选择就业；在综合性大学中获得学士或硕士学位的优秀学生，也有可能直接进入一些“大学校”的二年级学习；由于法国的博士生的培养机构主要设在综合性大学里，“大学校”或职业学校的学生如果想继续攻读博士学位而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综合性大学的大门也是完全敞开的。

综合性大学教育包括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学制2年（bac+2），进行通识教育，入学条件是高中文凭获得者或同等学力获得者，并经学校审核个人材料择优录取。该阶段为理论基础阶段，完成学业后获大学普通教育文凭（DEUG） 或大学科技学习文凭（DEUST）。大学普通教育文凭为准备继续升学的学生而设，依照学科领域进行组织安排培养环节，设有文学、文化传播、语言、法律、外国语言与文化、经济与社会行政、应用外语、经济学、造型艺术、科学、经济与技术、表演艺术、自然与生命科学、心理学、结构材料学、社会学、体育活动、应用数学、社会科学、护理、地理、神学、历史、艺术史与考古学等科系。有的大学还设有为期6个月或1年的大学普通文凭共同基础课程，这类课程结合了理论、实验、教学与实习。大学科技学习文凭属于职业教育文凭，入学选拔非常严格，在众多候选者中只有少数人得以录取。任务是为不能接受长期教育的大学生提供两年的高等职业教育，使其获得职业技能、计算机和外语等方面的基本训练。教学理论联系实际，结合企业实习，毕业生能持该文凭直接进入劳动力市场就业。第二阶段：学制2年（bac+4），入学条件是大学普通教育文凭或大学科技学习文凭的获得者或同等学历获得者，经学校审核候选人所递交的个人材料择优录取。该阶段为专业基础教育阶段，完成第一年学业获大学本科文凭（LICENCE，即bac+3），即新学制的学士学位；完成第二年学业获硕士文凭（MAITRISE，即bac+4 ），但这也是一个过渡性的文凭。与第一阶段一样，第二阶段教育设有专业或职业目的更明确的学科，文凭种类多达3种，包括应用信息管理文凭（MIAGE，也称管理信息学硕士文凭）、科学管理文凭（MSG，也称管理科学硕士文凭）和科学与技术文凭（MST，也称科技硕士文凭），非常有利于毕业生进行就业选择。第三阶段：该阶段为专业深入研究阶段，教育年限视学科和专业方向而定，入学条件除须有第二阶段的毕业文凭外，还需通过学校的选拔程序，如候选人个人材料、申请书及研究计划，以及审核、面试、指导教师的同意函和推荐信等。该阶段有两个培养方向：第一种是职业方向培养。学制1年（bac+5），培养实用型专业人才。教学安排除设在学校内的大量课程学习外，还有至少3个月的企业实习。完成学业者获高等专业教育文凭（DESS），这一文凭属于新学制职业硕士学位（Master Professionnel）水平，目前已被职业硕士学位逐步取代。由于这种教育的应用性较强，所以毕业生很受企业欢迎，就业前景较好；第二种是研究性培养。属博士教育阶段，学制3～5年，培养研究型人才。该教育的第一年设有“深入研究文凭（DEA），这一文凭属于新学制研究硕士学位（Master Recherche）水平，目前也已被研究硕士学位所逐步取代，是博士论文研究工作的初级阶段，在该阶段学生要学习理论课程并通过考试，而且要在导师的指导下选定博士论文的研究题目和撰写论文研究计划，才能获得毕业文凭。获得DEA之后，方可申请注册博士学位。博士阶段的研究需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学制2～4年，通过论文答辩或研究工作答辩后才能获得博士学位（Doctorat，相当于Bac+8）。博士学位是法国高等教育的最高文凭，只有博士学位获得者才有资格被聘任为大学正式教师。获得博士学位之后，申请者还必须通过评审委员会的审核以获得大学指导研究资格认证（Habilitation），才有资格晋升大学教授职称。

（二）精英化教育

高等专业学校（“大学校”或精英学校）是长期以来法国高等教育的另外一种主要类型，是建立在严酷淘汰制基础上的精英教育，主要为国家培养高级公务员和高级企业管理人才。1789年法国大革命推翻了封建和神权统治，新生的资产阶级为了培养资产阶级精英和工程人才，国民公会创办了巴黎理工学院（1794年）、巴黎高等师范学院（1795年）等完全不同于旧式大学的新型高等教育机构，“大学校”也由此得名。“大学校”制度是在法国独特的民族意识和政治体制下所形成的一种与综合性大学平行的精英教育体制，对欧美的高等工程师教育产生过深远影响。

法国现有各类公立、私立“大学校”约600所，其中私立“大学校”为64所，法国的“大学校”一直以高质量的教学著称，实行最低限度2年，多则5年的专业化教育，在“大学校”中，尤其是冠以“国立”字样的“大学校”（Grand Ecole Nationale）更是法国高等教育的精华之所在，数量为173所，其中教育部直属128所，其他部属45所，包括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巴黎理工学院、国家行政学院（ENA，Ecole Nationale d’Administration）、国立文献学校（ENC）、国立信息学和图书馆学高等学校（ENSSIB）、国立资料技术学院（INTD）、巴黎政治研究学院（ IEPPARIS ）、国际公共行政管理学院（IIAP）、国立兽医学校（ENV）等世界级名校。“大学校”根据所培养学生毕业后服务领域和对象的不同，又可分为高等专业工程师教育、高等商业与管理教育、其他高等专业教育三大块^[8]：①高等专业工程师教育是法国“大学校”的重要组成部分，诞生于17世纪工业技术革命时代。法国共有不同性质的工程师高等学院约240所，专业设置涵盖工学的所有领域。工程师高等学院须定期接受法国全国工程师职衔委员会（CTI）的资格认证与评估，其培养目标是让毕业生能够在特定的工业部门就业，因此教学过程中理论与实践联系十分紧密。法国的许多公立工程师高等学院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例如巴黎理工学院、中央理工学院（Ecoles Centrales）、矿业学院（Ecoles des Mines）、国立路桥学校、国立高等工程技术学院（ENSAM）、国立综合理工学院（INP）等等。其中创立于1794年的巴黎理工学院堪称“大学校”的集大成者，200多年来涌现了诸如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协约国联军统帅福煦（Ferdinand Foch）、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贝古勒耳、热力学的奠基人卡诺（Sadi Carnot）、数学家柯西（Augustin Louis Cauchy）和庞加莱（Jules Henri Poincaré）、与美国汽车大王福特（Henry Ford）相抗衡的工业家和设计师雪铁龙（A. Citroën）、法国总统德斯坦（Giscard d’Estaing）等著名人士。工程师高等学院的工程师文凭学制为3年，第一学年是基础理论教育，旨在进一步强化学生在预科阶段所学的知识；第二学年的课程主要是专业理论课、实习课和实验课；第三学年学生除继续上部分专业理论课外，还需要准备毕业实习，并参加论文答辩。实习每年一次，3年累计时间10～12个月，部分学校甚至要求至少有一次在国外实习的经历，也有部分学校建议学生在第二、三学年之间到企业实习1年。3学年的总课时在3 000小时左右，如果3年学习结束时成绩达到了规定标准，经校学术或教学委员会审定后即被授予国家承认的工程师文凭（Ingénieur，相当于Bac+5），该文凭等同于新学制的硕士学位。法国高等教育改革委员会于2001年提出了一份“构建高等教育的欧洲模式”的改革报告，将高等工程教育推向改革前沿，强调高等工程教育的基础化、非技术化、国际化、高科技化、继续化，并最终建立起一个层次清晰、规格配套的现代高等工程教育体系。另外，还有95所在法国综合大学内部创办的工程师学校，其遵循工程师“大学校”的章程，也属于高等专业教育类别，学生毕业文凭得到法国工程师职衔委员会的认可。②高等商业与管理教育。法国共有将近230所高等商业与管理学院，分别属于工商会（CCI）或私立的高等专业学院，提供适应经济环境演变及新的企业管理实践的专业课程，并采用实习与国际交流密切结合的教学方法。不少高等商学院的课程使用法语、英语、西班牙语等多种不同语言教学，其学制体系大致与工程师高等学院类似。法国的许多高等商业与管理学院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如高级商业研究学院（HEC）、巴黎高等商学院（ESCP-EAP）、巴黎高等经济商业学院（ESSEC）、里尔北方高级商业研究学院（EDHEC）、里昂企业管理学院（EM Lyon）以及高等商业学院集团（ESC）等。商学院颁发的文凭均为校颁文凭，但都已得到国家和企业界的承认。③其他高等专业教育。主要包括国立高等艺术学院（10所）、高等师范学校（4所）、高等农业学校（8所）和政治行政学院（22所）等。其中，国立高等艺术学院（E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Art）由法国文化部管辖，属于高等专业教育类别，学制4～5年，合格毕业生可获得由学校颁发的国家文凭。招生录取淘汰率极高，具体程序因校而异，有的允许在学制中途插班录取，有的则不能。这类学校中最著名的有：国立巴黎高等美术学院（ENSB）、国立高等装饰艺术学院（ENSAD）、国立高等工艺设计学院（ENSCI）、国立高等图像与音响技术学院（ FEMIS）、国立路易·卢密耶高等电影学院、国立阿尔勒高等摄影学院等。其他高等专业教育类别相对于工商两类“大学校”来说，无论是学校的数目，还是所培养的学生数量都要少得多。因此，在法国由于绝大多数的“大学校”以培养工程师为目的，所以一般意义上将“大学校”与工程师高等学院等同。

学生要进入“大学校”，一般有三条途径，一是在高中毕业后经过1～2 年的预科学习，“大学校”的预科班主要设置在近500所国立和私立中学内；二是在综合性大学完成2 年学业；三是进入“大学校”特殊招生项目。“大学校”预科根据报名者高中毕业会考成绩择优录取，每年只招收将近10%的高中毕业生，入学的竞争激烈程度不亚于中国20世纪90年代之前的高考。预科班分文、理、工、商四科，开设普通文化课和专业基础课，课时多、难度大，学生要用2年的时间准备参加“大学校”的入学考试。这种考试难度很大，一般都有初试和复试，除了笔试之外甚至还可能有动手实验等测试环节。完成综合性大学2年学业并获得相应文凭的学生，还必须通过“大学校”的专门测试，合格者才能获得入学机会。目前，并非所有“大学校”都提供特殊招生项目，而且不同的“大学校”所提供的项目各不相同。例如，国立应用科学学院（INSA）等个别“大学校”可以直接招收高中毕业生进入“大学校”内部的预科班学习，但入学条件亦相当严格，除了考查高中最后两年的学习成绩和毕业会考成绩之外，考生还必须经学校招生委员会的教师或工程师的面试，合格者方可被录取。进入“大学校”的学生必须在2～5年严格的考核过程中不断地被淘汰，最后只有极其少量的优秀学生获得毕业证书，并直接进入高级别的职业生涯。

“大学校”在法国占有特殊地位，是民众所追求的成功之路。与法国其他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相比，“大学校”的管理机构则十分精练，一般由校长直接负责，学校设董事会或校务委员会，另设有秘书处辅助校长处理日常行政事务。以鲁昂电气工程师高等学校（ESIGELEC）为例，从校长到门卫全部管理人员仅有20人^[9]。由于“大学校”是精英式教育，多年来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杰出的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人才，尤其是著名的“大学校”一直都被视为法国高等教育的骄傲。尽管“大学校”的定义还不是十分明确，但“大学校”的精英特征非常明显，具体包括以下五个方面：①分属政府各部，有部分私立。国家财政拨款不是“大学校”的唯一主要经费来源，除国家财政拨款外，各主管部门拨款、国家向企业征收的学徒税、行会团体和个人捐赠及学生交纳的学费、学校与企业的科研合同和服务性收入等组成了“大学校”丰富的经费来源渠道；②一般不招收高中毕业生，而是从专门的预科班中招生，也从综合大学第一阶段招收少数插班生，学生入学需通过严格的单独考试；③培养目标是政府各部门与企业的高层次管理人才，并在教学方面偏重实际运用；④规模不大，每所学校规模在200～3 000人，总共约有在校学生9万人，且主要集中在工商两科；⑤具有独立的后勤管理系统，法国一般大学的后勤管理工作都由大学所在学区的大学事务管理中心（CNOUS）统一管理，而且学生的食宿一般都在校外。但在“大学校”中，是由学校为学生准备校舍、食堂、宿舍和运动场等学习及生活设施，而且条件相当完备，以确保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的质量。同时，每所“大学校”通常都有设施精良的实验室和藏书丰富的图书馆，以满足学校日常教学和实习等工作的需要^[10]。“大学校”的存在使法国的高等教育体系形成当今独具法国特色的“一个国家，三种高校”的“三轨制”高等教育模式，让本难以兼容的综合性教育、精英化教育和职业化教育在同一时空合理并存，为法国的发展培养了不同层次的实用型人才，为许多国家在高等教育大众化泛化过程中所出现的精英人才匮乏之难题提供了有效的解决办法。

（三）职业化高等教育

法国的高等职业教育由工科短期教育和长期高等职业教育两部分组成。其中，工科短期院校属于短期高等教育，学制一般为2年，相当于综合性大学第一阶段（DEUG,2年）的教育程度，主要有大学技术学院和高等技师专科两种基本类型；长期高等职业教育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为适应现代知识经济社会对高层次职业教育人才的需求而出现的教育形式，其具有国际化倾向的高等职业教育机构——大学职业技术学院，进一步加强了法国高等教育的职业化趋势。

1.工科短期院校

法国大学技术学院诞生于1966年，设立在综合性大学中，实行多学科的工科教育，至2006年，法国共有94所大学技术学院。主要招收获得高中会考文凭者或者是同等学力者，招生以普通高中的学生为主，在课程内容、学习结构等方面与综合性大学有本质区别，以填补工程师与技术员之间的空白。其入学选拔非常严格，入学条件是学校审核高中毕业生递交的个人材料择优录取，有的专业附加入学考试，且招生人数有限。大学技术学院教学目的是面向工业系统和第三产业，学制2年，完成学业授予大学工科文凭（DUT，Diplôme Universitaire de Technologie）。某些大学技术学院被实验性地授权组织为期一年的追加教育，在学习期间须完成一项企业实习计划，学习目的有很强的职业导向，完成学业后授予国家工科专业文凭（DNTS，Diplôme National de Technologie Specialisé）。获得大学工科文凭后的学生有四种选择：一是学生可以持相关文凭进行就业；二是可以通过考试，再次获得进入“大学校”学习的机会；三是再经过在大学技术学院1年的学习后，获得职业学士文凭（LP），然后选择就业；四是申请进入普通大学继续学习1年，获得学士学位。然后经过2年在大学的学习，获得硕士学位。如果再经过3年的研究学习，可获得博士学位。法国的大学技术学院由法国教育部直接拨款，是直属于教育部、国家咨询委员会、国家教学委员会（更新课程提纲及评定、更新教学内容的机构）的教学单位。技术学院是综合性大学的一部分，但在大学中独成体系，设有行政委员会、校长、主任等行政管理人员及机构。目前大学技术学院在法国已形成了教育网络体系，网络由大学技术学院院长议会、大学技术学院董事会主席协会、系主任协会组成。法国大学技术学院非常重视企业的参与和学生在企业的实习。一方面企业或公司可直接参与制定大学技术文凭的课程提纲，参与至少20%的教学工作，保证了学生所学习的知识为当前社会最急需的内容，并通过引导学生的发明创造与评估指导实践方案，使理论与实际结合紧密；另一方面企业的参与为学生进入公司内部实习、训练提供了方便。同时，企业每年还为大学技术学院提供占大学技术学院预算15%的资金支持。

高等技师专科在技术高中开设（仍属于高等教育），学制2年（含实习期），旨在培养各行业（旅游、餐饮、汽车、建筑、出版、卫生保健等）的高级技术人员，完成2年学业者获高级技术文凭（BTS，Brevet de Technicien Supérieur），并可根据所学专业申请到综合性大学的二、三年级中继续学习或选择就业。法国的高等技师专科与大学技术学院基本类似，但两者也有不同之处。首先，高等技师专科比起大学技术学院来说更加专业化；其次，高等技师教育更多地着眼于理论联系实际，与社会产业部门的职业技能联系更加紧密。高等技师教育的入学条件是学校审核高中毕业生递交的个人材料择优录取。

2.长期高等职业教育

在美国实用主义价值观的影响下，法国的高等教育也一度出现了实用主义的倾向，强调在综合性大学和短期高等教育之外，开设具有一定国际化倾向的高等教育层次的职业教育，以满足法国高度发达的工业社会发展的人才需求。由此，长期高等职业教育成为法国高等教育的一种重要形式。

法国的长期高等职业教育与短期高等教育和综合性高等教育都存在一定的区别，在学制上一般为1～5年，举办院校包括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所颁发文凭也包括国家承认的文凭和非国家承认的证书两种。当前，法国的长期高等职业教育主要面向“社会援助、辅助医疗、军事工业、体育产业、保险业、旅游业、电子工业、营销活动”办学，主要涉及以下领域：(1)社会援助（医学心理帮助、社会文化指导、社会及家庭经济、社会保障、特殊教育）；(2)航空工业（技师与飞行员培养）；(3)农业和农业食品（高等农业技师培养）；(4)医疗和辅助医疗（护理、助产士以及各种辅助医疗专业，如保育、运动疗法、放射学、机能检查）；(5)建筑（建筑师培养）；(6)军事和公安（陆军、海军、公安）；(7)造型艺术（美术、工艺美术、摄影）；(8)舞台艺术（戏剧艺术、杂技、木偶戏）；(9)音乐、舞蹈与歌剧艺术（专业和业余艺术人才培养）；(10)视听艺术（摄影、视听广告工艺、动画影像、电影）；(11)艺术品、博物馆、文化遗产修复（艺术品、古建筑、人文遗址的保护与修复；档案、艺术品清查、博物馆、图书馆）；(12)新闻（新闻记者和相关人员培养）；(13)翻译（笔译和口译人员培养）；(14)消防和抢险（消防队和抢险队管理人员培养）；(15)其他职业（保险、银行、房地产、工程、商业管理与营销、电子、电工、机械、交通、纺织与服装、旅游等）。学校针对各个领域的具体要求，开设相应的专业，总体上表现为与市场和产业部门需要紧密结合，因为专业实用性极强，使长期职业教育院校毕业生的就业前景明显好于其他同等学力的毕业生。

法国长期高等职业教育的主要机构为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创建于20世纪90年代，设在综合性大学内，招收修满大学一年级课程、“大学校”预科班或同等学力者，目标是为工业和经济领域培养高水平的技术与管理人才，学制3年。 大学职业技术学院着重进行专业教育，课程内容具有明显的职业性。目前，法国的大学职业技术学院承担了21个专业，自Bac+1直至硕士水平的职业化课程培养任务，相关课程的设计以大学与企业的合作培养为基础、结合理论与实践教学。大学职业技术学院的特色是分阶段获得文凭，即第一阶段颁发大学职业学院文凭（IUP1）, 第二阶段颁发大学职业学院学士文凭（IUP2，相当于Bac+3,即新学制学士学位），第三阶段颁发工程师与技师文凭（IUP3，相当于Bac+4），如再继续深造一年，可获得高等技术研究文凭（DRT，相当于Bac+5，即新学制硕士学位）。大学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获得硕士文凭后还需在企业进行6个月实习，然后经过专门评审委员会答辩通过后，才可获得硕士——工程师资质（TIM）。另外，在市场化的冲击下，为了应对多元化的人才需求，20世纪末以来，法国诞生了许多私立高等技术学院（Private Technical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这些学院主要涉及企业和工程技术领域，也包括通信、建筑和新闻专业教育。因为法国政府支持教育市场化的政治压力非常有限，私立高等技术学院不能颁发国家文凭或工程师资格称号，必须向国民教育部相关高等教育机构提出文凭认证申请并获得批准后，才能向毕业生授予学院学位或资格认证^[11]，这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之间的竞争。但私立高等技术学院的存在有效地补充了公立高等职业教育的不足和空白，为学生的受教育选择提供了更为广泛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