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学习外地“名校”的经验,把一个年级的班分成尖子班、双特班、实验班、特长班。尖子班的学生成绩是最好的,老师也配备最好的,依次向下层层分流。为了平息家长的不满,答应一个学期按成绩调整一次。比如学生入学时在实验班,如果考试成绩在年级排到了前300名,就可以调到尖子班。这样家长就和孩子说,好好学啊,咱好调到尖子班去。
一个学期过去了,考完试家长就打听,我家孩子成绩好不好?调不调?什么时间调?学校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工作。把双特班、实验班,甚至还有特长班的几个学生调整到了尖子班。为了减少工作阻力,原尖子班的学生再给一次机会,下次考不好就要根据成绩向下调。
出人意料,总计要调到尖子班去的学生有32人,只有5个人愿意动,其他人都不动。问原因,“我们和这个班有感情”。学校找家长,让家长做孩子的工作。家长说做过了,一个假期就没有说别的话,开始怕进不去(尖子班),后来知道进去了(尖子班),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可孩子就是不愿意。领导想,是不是原班的班主任不愿意让学生走,暗中阻拦。又给班主任下命令,要给所有调出本班的学生做工作,争取把这次调班工作做好。结果,学生还是不动,原本愿意动的五个学生又有两个要回到原来班,理由是不习惯新班。
与此类似,有学校在高三年级组建了一个冲刺班。把全年级最优秀的20名学生集中起来,配了最好的老师,选了最安静的一间教室,里面配备了一应俱全的生活和学习设施,结果学生就是不愿意去。组建的当天学生在新班上课,下课回原班玩儿,甚至找借口“待一节课”,班里的其他同学,则一副羡慕(调到“好”班)嫉妒恨的样子。结果到第二天学生干脆不学习了,找校长要回到原班去。
“看到同学都跟着原来的老师上课那么幸福,把我们放在这里这叫怎么回事啊!”
“从窗户里我看着老师拿着课本到别的班上课,我就想哭。”
“校长,你还是让我们回去吧!我们求求你了。”
面对此情此景,学校领导百思不解,这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某校管教学的副校长到外地开会学来了新经验,查“抬头率”。上课、上自习的时候,学生只准伏案,不能抬头东张西望,违者全校通报,班级量化扣分。一时之间全校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查抬头率运动。班主任查,是怕学生万一让学校查着给自己的成绩抹黑。年级查是怕弄不好给年级工作考评带来不利影响。也别说,还真有效果,原本乱哄哄的各班,这么一查“简直就像没人一样”。为了把这项工作深入下去,学校又想出了新法。所有查抬头率的老师一律穿软底鞋,前面的人冷不丁把教室门踹开,后面的人在后门统计看有几个人抬头。开头两天,学生不明就里,听见门“哐”一声被踹开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难免好奇抬起头来,殊不知这正好中了计。年级主任批评班主任,班主任批评学生。这之后,结果就出奇的好了。
副校长常给来访的客人介绍:“那天我想找个学生,到了教室第一排,我问那个学生,同学,王欣宇是你们班的吧?学生低着头不说话,我赶紧说,没事,今天我不是来查抬头的,我找王欣宇同学有事。学生还是不敢抬头。我又说,你抬起头来吧。学生低着头说,‘我不敢(抬头),我说话也是你逼着我说的,你不能扣我们班的分。’你说,好不好笑?”副校长说起这件事时自己眼里竟闪着泪。
“那成绩提高了多少?”听着副校长的介绍,看着副校长的泪光,我一阵心酸。
“成绩嘛,目前变化不是很大,但纪律好了啊,相信以后成绩会有很大提高的,一会儿你们就可以感觉到。”副校长说的一会儿就可以感觉到,是带我们一行到教学楼里参观。二三十人的队伍,走在教学楼的楼道里不可谓不壮观。教室里,学生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讲或做作业,没有一个人扭头向窗外看我们,哪怕是只看一眼。我不知道学生是真不想看还是假装不看,是真不好奇还是假装不好奇。反正我隐隐感觉有学生用余光扫视过来。
有人问宾馆迎宾小姐:“你们天天微笑着向客人问好,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回应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始终面带微笑的?”
小姐说:“我们就拿他们当木头。”
我们是木头吗?有人拿我们当木头吗?我拿别人当木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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